溫酒迴地球這些年,過得很惆悵,以前跟著大哥吃喝不愁,跟著睡覺精更是錦衣玉食,到了地球頭一次過上了自力更生的日子。


    本來以溫酒這身命力,去任何一家正規醫院,都是宇宙第一的外科手術專家,以他的工作效率,不說掙得盆滿缽滿,至少早就買車買房。但是很不幸,他求職永遠被攔在了第一步:學曆。試問哪一家醫院能接受一個沒有學曆、殺馬特發色、臉上有不明傷疤的人?溫酒當年甚至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就遭遇重大變故,被師父救去了拏雲大陸,莫說學曆,現在連戶口、身份證、出生證明都沒有,是一個努力遵紀守法的黑戶。


    很惆悵,真的很惆悵。


    自己以為到了地球,就像到家了一樣,其實根本不是,時代躍進迅猛,新興產品層出不窮,一切都無比陌生。


    溫酒隻能展現驚人的“清潔異能”,應聘上了國內最大的“懶得搞衛生絕對沒有責任有限公司”,憑借他沒卵用力無限的水資源和超強的衝洗能力,迅速成為了公司頂級優秀員工之一。之後公司承包了三界和平紀念日的清潔業務,這才隨清潔團隊來到了北極,來到了和之唱晚會現場。


    …………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安知夏竟然想讓溫酒丟了自己好不容易糊口的工作,去加入他的什麽屌“執月人”公司,簡直比溫酒這一生見過的所有反派還要邪惡。


    溫酒破口大罵道:“你快滾他媽的犢子。”又故意高八度說話,似是故意讓在場同事聽到一樣:“我對公司一片忠心,蒼天可鑒!”


    安知夏又好氣又好笑:“兼職行吧!來兼職!”


    在場各界社會名流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執月人!?


    傳說中的執月人!


    跨越國家政權、守護三界秩序的最高執法組織!一旦加入執月人,便意味著社會地位堪比大國首腦,人人望而敬之。安知夏作為執月人倒是合情合理,這個清潔工是為什麽,寧願要幾毛錢工資,拒絕了至高無上的執月人身份!


    溫酒看著安知夏,根本無動於衷:“兼你媽個頭,不兼,老子幹嘛要無緣無故增加自己工作量。”


    安知夏對溫酒驚為天人,他從沒想到過執月人的邀請會困難重重,念頭一轉,又道:“你不是找人麽?迄今為止還沒有執月人找不到的人。”


    溫酒好奇道:“你們到底是幹嘛的?”


    安知夏正色道:“偉人立於山巔則迎風執炬,烈士身墜溝壑而臨淵執燈,凜凜長夜之中,見證黎明之前,我們是繼承他們光亮的戰士。”


    溫酒聽得一愣一愣:“說人話。”


    安知夏道:“懲奸除惡,舍生取義,隻求照亮世間一切黑暗之地。”


    溫酒下巴掉在地上:“……牛逼。”


    安知夏笑道:“這個職是不是值得一兼?”


    溫酒不置可否,腦海一陣恍惚,眼前這個使命感爆棚的同齡人,讓他想起了那個形神俱滅,卻永不能忘的特別女孩……心中陣痛,溫酒低頭道:“為什麽非要我加入?”


    安知夏歎道:“我也是今天看到這五條臭魚爛蝦才明白,為什麽半年前周老頭就提醒我多多留意不曾入世的高人,確實出現了有點棘手的麻煩……我們可能需要幫手。”


    眾人心中的驚駭一浪高過一浪,這個其貌不揚的清潔工竟然是執月人需要的幫手!?


    溫酒深深看了安知夏一眼,想起自己血仇在身,最後確認道:“老子可是個大麻煩。”


    安知夏眼中金芒閃閃,自信道:“這世間還沒有令執月人害怕的麻煩。”


    溫酒沉默半晌,道:“好。”


    安知夏喜不自勝:“就知道沒有看錯人!”他左手隨意打個響指,一道耀眼驚雷劈在他身前,金光退卻後,驚雷化作一輛狂拽酷炫屌的雷霆摩托!造型是經典杜卡迪1299s,隻是金光四射、閃電環繞,堪比頂級未來科幻大片中的特效。


    溫酒大驚失色:“搞他媽這麽帥!?”


    安知夏一腳跨上雷霆摩托,不屑道:“帥有屌用。”溫酒笑道:“這話你得跟老舟說。”安知夏奇道:“那是誰?”溫酒道:“一兩句說不清,以後你們肯定會……認識的。”


    安知夏點點頭,道:“上車,去我家喝兩杯,明天帶你找周殺愚那個老東西。”


    溫酒早想上前感受一下無敵炫酷摩托,聞言大喜,正要跳上車,隻聽身後有人焦急道:“安大哥,別丟下我呀!”聲音脆甜動聽,正是被晾在一旁多時的宣又甜。


    宣又甜聽著安知夏與溫酒的對話,心頭也是翻江倒海,震驚不已,憋了一肚子疑問想問二人,結果聽到安知夏要載這個清潔工迴家,無情拋棄自己而去,不得不焦急出聲。安知夏聞言冷冷道:“你給我捅這麽大簍子,還想搭我順風車?”宣又甜趕緊撒嬌道:“不是啊大哥,那兩個人欺人太甚嘛。”安知夏臉色更難看:“好啊你倒是說明白,崔公子和妥瑞切皇子能欺負得了你?”宣又甜狡黠一笑:“大庭廣眾之下誒!你確定要我現在說嘛,到時候絕不能怪我捅了更大的簍子咯?”


    安知夏聽得臉更黑,實在拿這個妹子沒轍,隻冷笑了一聲,左手響指再喚來一道驚雷,霹靂摩托竟幻作三座摩托,宣又甜甚是乖覺,跳上摩托後座才想起姿勢不雅,側身坐之。


    溫酒一屁股坐進側座,接觸到這命力化作的實體摩托,心中明鏡似的清楚,這個安知夏的命力,正是末世五靈中的“雷”!如此末世五靈已然現世其三:“沒卵用力”、“葬劫灼神風”和今日首見的“神之怒”!


    …………


    那雷霆摩托實在太快,以溫酒如今的感知能力,幾乎什麽路都沒看清,便到了眼下這處居所。居所堪稱奇幻,悠然坐落於沙漠之中,而沙漠中有一汪茂盛綠洲生成天然庭院,那便是安知夏的居所。庭院極大且應有盡有,熱帶綠植、湛藍小湖、秋千桌椅、花圃風鈴,繁而不亂,目不暇接。庭院中心的古樹木屋,想必就是安知夏口中的家,這古樹木屋粗壯高聳,年歲應是不小,頂處枝繁葉茂,陽光灑落,美不勝收。木屋上下三層,間間裝潢精致,想是主人用心維護之果。


    安知夏領著二人向木屋行去,跨過灌木叢自然生成的小柵欄,正向木屋招唿道:“老婆……”便遭宣又甜打斷,宣又甜喜難自禁,向木屋揮手道:“嫂子,我又來蹭飯啦!”


    那一樓木屋門應聲推開,一名美婦拎著鍋鏟就出來,不耐道:“每次都不報餐,沒你的飯吃!”宣又甜連忙上前,雙手環住美婦纖腰,頭貼在美婦胸口,糯聲撒嬌道:“不要嘛,最喜歡嫂嫂做的飯啦!”美婦顯然習慣了這架勢,像拎雞仔一樣將宣又甜扔進裏屋,打量了安知夏和溫酒一眼,問道:“死姓安的,又撿了哪裏的乞丐上家裏吃飯麽?”


    安知夏不禁好笑,看著溫酒“嘿嘿”了兩聲,迴道:“不是,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叫溫酒。”


    “什麽?!”那美婦初時不覺,迴過神時大驚失色,大大的杏眼瞪得老圓:“你說什麽?朋友?”


    安知夏點點頭:“很奇妙,一會兒跟你說,家裏還有牛肉和熾翎鴿嗎?想吃你的拿手菜。”


    美婦抬頭想了想道:“牛肉沒啦,你去買些。”心中還是難以置信,想上次這死姓安的要吃這麽隆重的好菜,可是周殺愚帶著一家子來做客的時候。


    “好。”安知夏道:“那酒……”美婦道:“上次瑤池蟠桃宴的‘浮花闌珊酒’還剩兩缸,小妖皇二婚時的‘千秋液’也冰著好幾瓶。”


    安知夏看了溫酒一眼:“夠不?”溫酒誠實道:“那哪夠,老子可是中華喝魔!”安知夏哈哈大笑:“這就去討酒,等我迴來,喝個痛快。”言畢便化作一道驚雷,消失於麵前。


    宣又甜從裏屋出來,抱住美婦,使勁撒嬌:“嫂嫂可偏心啦!”那美婦此時也沒繃住,笑道:“當然偏心,你這小討嫌鬼哪有人家重要,我認識你安大哥三十多年,頭一次聽他說有朋友。”宣又甜心道確有其事,不禁又好奇地多看溫酒一眼。


    溫酒這才注意到,宣又甜本就高挑,比那美婦還是矮了半個頭,雖作家庭主婦裝扮,卻難掩大美人之姿,之前繃著臉時眉宇間分明有英武之色,此時笑顏如花又顯得爽朗可親。美婦同樣好奇地打量著溫酒,隻覺此人越是其貌不揚,越是令人難以猜測,向溫酒問道:“我叫夏二,這位中華喝魔如何稱唿?”溫酒本想自稱一代中俠,隻是怕那傷心往事不停往心頭躥,隻道:“老子叫溫酒。”


    美婦夏二莞爾道:“進屋稍坐。”


    溫酒隨夏二步入木屋,這裏屋也甚開闊,裝潢精致而溫馨,基礎家具均以木製,悠悠木香渲得人心曠神怡,最特別的是,整座木屋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可親的生命力。溫酒擇一藤製躺椅,大咧咧趴下,忽地“咦”了一聲彈起來,疑惑地看著躺椅,又疑惑地看向夏二,難以置信道:“這……這……這活的?”


    夏二美眸一亮,心想此人果然有過人之處。宣又甜一臉自豪地炫耀道:“對啊,它們如今都被嫂嫂養得快生龍活虎啦!”溫酒著實費解:“啊?”宣又甜接著解釋:“它們本是將要修煉成精的小樹小枝、小葉小花,修煉途中出了差錯,即將暴斃之際被嫂嫂救了迴來,現在就在小樹屋中休養生息,隨意化作了自在的模樣,這麽緊張幹嘛?剛剛‘藤洛洛’正要抱抱你呢。”


    溫酒一臉嫌棄道:“我擦!那我還是坐地上吧。”


    此言剛出,夏二麵色一寒,看向溫酒的眼神冰冷萬分;宣又甜也是驚怒交集,好似與溫酒有切骨之仇;就連那藤椅也微微顫抖,似是委屈難過。


    宣又甜一指溫酒,厲聲道:“你看不起我們妖精?你滾出去!否則殺了你!”


    溫酒察覺到一樹屋的敵意,有些費解道:“和你們妖怪有什麽關係,誰他媽能跟陌生人摟摟抱抱啊!?何況老子連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萬一我一老爺們跟一不認識的女孩子摟摟抱抱上,那他媽跟小烏龜那個淫賊有什麽差別?”


    這番話說得二女愣在當場,還是夏二反應較快,心想似乎說得在理,再一細想,這番話反而像出自一個懵懂無知之口,一個從不知妖、人兩族有何差別的懵懂無知之口。


    夏二正要嚐試出言試探溫酒的本心,誰知溫酒再出驚人之語:“咦?你們妖精,你也是妖精嗎?”這實在是超出二女認知,宣又甜的妖族身份,整個地球上應該隻有未出土的千年化石不知道,還未反應過來,溫酒又向夏二問道:“咦?那你也是妖精嗎?”夏二愣愣道:“我……倒不是。”


    “哦。”溫酒又想到一人,脫口道:“死姓安的呢?也是妖?”


    一陣金光閃過,安知夏提著肉、酒出現在溫酒身旁,朝溫酒背上大力重拍,哈哈大笑:“你是真有病,是妖是人分那麽清楚能有什麽用?”


    溫酒道:“那倒也是,就是好奇,現在地球上妖怪很多嗎?”


    三人聞言,看向溫酒的目光倒是像看妖怪一樣,安知夏半開玩笑道:“你剛來地球嗎?”溫酒搖搖頭:“也有好幾個月了吧。”安知夏更加好奇:“神奇,要麽你是剛到地球就被打暈了幾個月?不然哪能不知道現在人界、妖界早已平等共存多年?”溫酒甚是無語:“……老子又要上班又要找人,很忙的。”


    宣又甜本來還有些生氣,聞言“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心想這個人真是奇怪,怎麽這麽熱愛那份清潔工的工作,正暗暗好笑,一陣寒意襲來,看見安知夏眼神冰冷地正望向自己。


    安知夏嚴厲道:“老實交待,人跟你求婚,你作什麽大死?”


    宣又甜“哼”了一聲,似是心中不服氣:“被求婚就要答應麽?”


    安知夏有些動氣:“少偷邏輯,不願意就婉拒,給人整得下不來台做什麽?”


    宣又甜冷冷道:“他們當眾求婚,下不來台就是他們自找的。”看著安知夏咄咄逼人的眼神,有些心虛地解釋道:“那牛油國老外什麽貨色別人不清楚,你們還能不知道麽,去年以通商之名約見小妖皇,恬不知恥地向妖皇索要一百個漂亮女孩做他莊園女仆,滿足他對妖族奇怪的癖好,心裏的髒主意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姓崔的更加是個一心撲在功名身上的小人,想以和平之名,創造仙、妖兩界的首次政治聯姻,無所不用其極,半年前與他的結發妻子鬧離婚鬧得淨身出戶,那以後就有人傳我是小三的八卦,天知道給我潑了多少髒水。”


    安知夏無動於衷,斥道:“那又如何,他們再不堪,也不能耍一時意氣給他們當麵難堪,你站在那個位置時,便是代表整個妖族與仙、人兩界交涉,任性妄為隻會導致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


    宣又甜極是不耐煩,打斷道:“和平到底怎麽了,和平有什麽用?和平了這麽多年,我們妖族不還是遭人歧視?不還是被隔離在‘自治界’?不還是在三界聯合會談中沒有一點話語權?在沒有和平之前,我們妖族還可以奮起反抗,我看這和平不如不要,當年安老爺子就應該……”


    “閉嘴!”夏二突然厲聲道:“宣又甜,向你安大哥道歉!”


    宣又甜嚇了一跳,其實她話說到一半已然有些後悔,隻是情緒上來了不吐不快,此刻遭夏二打斷,才察覺到安知夏神色有異,一時間又委屈又心疼,杵在原地茫然無措。


    樹屋中一陣沉默,忽地幾聲“咕嘟、咕嘟”的飲水聲傳來,宣又甜和安知夏夫婦齊齊看去,竟是溫酒早就抱著酒壇一人喝得醉醺醺,恰好打了一聲悠長的酒嗝。


    隻聽過客隨主便,沒見過客這麽隨便的,宣又甜和安知夏夫婦三人神色訝異。溫酒酒意上頭,不禁道:“小屁孩,和平還不好……沒見戰場吧……沒失去過重要的人吧。”


    這番話自有一股淒涼,宣又甜看著眼前的落魄清潔工,迴想起先前他在晚會拚了命地救人,分明修為高到連安大哥也認可,卻自認廢物。少女沒來由地一陣心酸,霎時心中偏激全然消散,不知如何作答。


    安知夏見溫酒這副模樣實在好笑,心中陰霾蕩然無存,學著溫酒的模樣席地而坐,一把奪過酒壇,仰頭牛飲幾口,大喊痛快。溫酒滿臉錯愕,頭迴有人從他手上把酒搶走的,氣道:“你他媽的,你自己的酒呢?”安知夏哈哈大笑,連拍溫酒後背以抒酒勁,問道:“你真的不是地球人?你家在哪個星球?”


    世界已無奇不有,但確實還未存在和外星文明接觸建交的先例,安知夏顯然也有了幾分酒意,興衝衝地等溫酒給答案。


    “我已經沒有家了。”溫酒也沒想到,在拏雲大陸時,自己是外星人,迴到地球後,仍被認為是外星人。果然一個沒有家的人在哪都被認為是外人,溫酒心想,看到三人心疼、憐憫又很是期待八卦的目光,忍不住笑道:“他媽的!一頓飯,就想讓老子講這個世界上最精彩的故事?”


    安知夏不禁也笑道:“哈哈哈哈你他媽臉皮也太厚了。”


    溫酒半醉之中,本想添油加醋一頓亂吹,把前半生的莽撞生涯講成豐功偉績,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高手了,要努力維護住這個人設,便實打實地娓娓道來。溫酒文鬥甚強但口才一般,好在故事跌宕時驚心動魄,波折時熱血沸騰,直扣幾人心弦。


    講到欽雲結義、大敗皇甫獻時,安知夏嘖嘖稱奇、連連稱羨,恨不得身曆其境,與眾人一同懲奸除惡,守護鳴煜一族。


    講到受困危樓、一怒生白發時,宣又甜不禁掩嘴驚唿,看向溫酒的眼神少了幾分費解與隔閡,多了幾分敬佩和心疼。


    講到雲下兩族、化解千年怨時,夏二瞪了宣又甜一眼,又捏了捏她的粉臉,好像在跟她說:看看人家,知道和平的寶貴了吧?


    講到冰梯登天、雲鄔辜三家舊怨,講到折霄戰九臻、三小戰真神時,樹屋三人更是聽得大氣不敢喘,既驚歎於三家的愛恨情仇,又驚豔於巔峰大戰的造化神通。隻是事涉記憶深處最刻骨之痛,溫酒對結局隻草草帶過,提及拏雲天下太平和大同之治,提及拏雲眾人皆已實現胸中之誌,卻沒有提到心底唯一的光芒消逝和遺憾之至。


    講到最後,杯盤狼藉,宣又甜見溫酒和安知夏二人早已喝得神馳目眩,終是按捺不住那絲不滿和羞怯,向溫酒問道:“那個聰明絕頂的唐家大小姐呢?你……你們成婚了嗎?”


    夏二阻攔不及,以夏二、安知夏的人生閱曆,多少能猜到溫酒何以不提那個女孩,卻又對那個女孩的結局抱有一絲僥幸,既然宣又甜這般相問,安知夏夫婦不禁也有些莫名的期許。


    溫酒垂頭沉默,每多沉默一秒,樹屋三人便多沉重一分。正當宣又甜有些後悔時,溫酒突然抬頭笑道:“都說了,我是一個沒有家的人。”


    安知夏也給了宣又甜一個嗔怪的眼神,岔開話題:“難怪你說你是個大麻煩,如果一切信息屬實,你找尋之人確實已無敵於六界。”


    溫酒也不願停留在痛苦的迴憶裏,聞言擠兌道:“怕了吧。”


    安知夏嘿然道:“之前不明白你我之間的命力為何有著奇妙的親和力,是因為雲絕羽將盤古魂碑的秘密帶到了拏雲大陸,現在不一樣,現在我知道了。”


    溫酒舉杯問道:“知道什麽了?”


    安知夏碰杯一飲而盡,答道:“我們天生就是他媽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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