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棕爽朗笑道:“恕在下招待不周。”招手讓人準備些吃食,又道:“閣下談吐氣質倒異於常人。”


    溫酒道:“就當你在誇我了。你這個鎧甲也挺帥的,家裏還有沒有備用,等我傷好了也借我帥幾天。”


    鄭棕大驚失色:“啊?這這這是天生的,沒有什麽備用啊。”


    溫酒道:“那你身上這件到時候借我穿穿。”


    鄭棕臉色更加無助:“也,也脫不下來的啊。”


    溫酒不理解,嫌棄道:“摳別!”


    不一會,鄭棕的族人端著一盤盤晶瑩剔透的“小吃”呈到溫酒麵前。


    這些小吃精致可愛,芬芳誘人,有綠色糕點溢著清新竹香,有綠色厚葉像果凍一樣軟彈搖晃,有綠色花汁蕩漾著不知是酒釀還是靚湯,不一而足,看得溫酒雙眼發綠:“大哥……有沒有肉啊!!”


    鄭棕神色詫異:“我們不吃肉啊……哦!果肉行不行?”


    溫酒怒道:“果肉也配算肉?!”一把抓起一片綠色厚葉往嘴裏塞去,神情尷尬:“還,還挺好吃。”


    鄭棕也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下意識裏有點擔心這個奇怪的仙蘊之靈不喜歡這裏。隻聽溫酒問道:“破冰山這麽危險,非住這附近幹嘛,為啥不搬走啊?”


    鄭棕歎道:“這就是最安全的居址。”


    溫酒挑眉疑惑:“你們……是不是對安全有什麽誤解啊!”


    鄭棕同樣也疑惑道:“閣下是……真的毫不知情嗎?”


    溫酒沒好氣道:“你們這是‘複仇者聯盟一百零八漢大戰阿凡達弗利薩聯軍之我要當海賊王’的故事嗎!非得全世界的人一出生就知道嗎!”


    鄭棕喃喃道:“可是仙蘊之靈確實一出生就知……”看到溫酒要砍人的眼神,鄭棕忙解釋:“這是離‘婪魂穀’最遠的東丘。”


    溫酒根本沒聽明白,示意鄭棕接著講,鄭棕又道:“隻有遠離‘婪魂穀’,才好保護這些‘小獸靈’不會像它們的父母一樣。”


    溫酒問:“它們的父母又怎麽了?”


    鄭棕低下頭:“被‘婪魂穀’的人一一吃掉。”


    溫酒一愣,好像事情和自己無關,又好像自己已牽連其中。鄭棕頗有觸動,接著道:“不僅這些孩子們(小獸靈),在下和一一妹子的父母也在十幾年前被那些惡人吃掉……”


    溫酒目瞪口呆:“……真的吃人!?”


    鄭棕神色沉重:“我們也想不明白,都屬人類,他們卻邪惡如斯。或許在惡人眼裏,我們這些‘先天靈軀’也不算同類吧?我在戰場曾親眼所見,婪魂穀的人茹毛飲血,餓起來的時候將小獸靈手撕生吞……”


    “啊?……”溫酒想到這些呆萌友好的小朋友,慘死的模樣,一時默然,轉開話題:“‘先天靈軀’是啥來著。”


    鄭棕很快接受了溫酒啥也不懂的設定,應道:“我們馭靈丘族人,大部分一出生便保留著獸靈的體征,比如這樣。”鄭棕指了指一身讓溫酒豔羨不已的威武鎧甲,道:“我的先天靈軀便是‘棕璃穿山鱷’,出生時便幾乎繼承了‘棕璃穿山鱷’的特點,堅甲無雙,碎石震山。且隨著修為增長,先天靈軀賦予的神通威力也水漲船高。”


    溫酒咂舌:“感覺你們很有實力啊!”鄭棕又道:“我族先輩,有龍鳳麒麟之軀,拏雲十方無人可阻。那才真是令人敬畏的實力。”


    溫酒腦中閃過水一一的一些畫麵,頓道:“哦!水一一的先天靈軀就是個笨水母!”鄭棕被溫酒的話和酒水嗆得猛咳,溫酒若有所思道:“那感覺她也厲害的,可以保護很多小朋友。嘖!……擦!那逮著老子當召喚獸是幹嘛!”


    鄭棕看溫酒的眼神閃動了一下,道:“剛說的是大部分,還有小部分族人是無法覺醒先天靈軀的普通人。為求自保,當年的族中先輩開創了‘蘊靈之瞳法陣’,用以向偉大的瞳神祈求強悍的獸靈夥伴。當然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蘊靈之瞳法陣’每年啟動一迴,一一到今年已經是第六次了……那些獸靈夥伴有的是交好的威猛獸靈,也有少數的是瞳神親自挑選神選獸靈……等等,你作為一個憑空出現的仙蘊之靈,肯定也是瞳神挑選的,真的不知道?……”


    溫酒暴跳如雷:“挑你媽個頭,再囉嗦信不信老子把那個姓瞳的也揍了!”


    鄭棕對溫酒驚為天人:“瞳神好像不姓瞳……那那那啥,數百年來,我們與婪魂穀的爭鬥愈發激烈,一方麵我們需要保護自己和獸靈不會慘遭他們毒手,一方麵我族認為搶救被婪魂穀圈養的獸靈夥伴迫在眉睫。”


    溫酒奇道:“他們圈養獸靈幹嘛?……哦!我操!”


    鄭棕歎道:“是的,那都是他們圈養的食物……獸靈本就是馭靈丘一族最重要親密的夥伴,豈能容婪魂穀如此迫害。我們隻能千方百計提升自己的實力,以對抗可怕的婪魂穀。所以近百年來,很多擁有先天靈軀的族人,不得不也向瞳神祈求仙蘊之靈。”


    溫酒恍然大悟:“所以這些唧唧哇哇的小朋友,都是從婪魂穀那頭救下來的。它們的父母都已經被……”


    “也不全是。”


    溫酒和鄭棕同時迴頭,看到臉色蒼白的水一一向他們走來。水一一頭上的輕紗已不像剛識時靈動柔軟,此時軟趴趴地耷拉在水一一臻首上兩寸處飄動,顯得和水一一一樣沮喪。


    三人坐在一處篝火旁,水一一的雙眼水波盈盈,幽怨地看了溫酒一眼,似乎始終意難平。溫酒正要兇巴巴地瞪迴去,隻聽她幽幽道:“還有些小寶寶是叢林撿迴來的。它們生父母或許死於婪魂穀的圍獵,也可能死於叢林的弱肉強食。”


    鄭棕笑道:“同病相憐,一一最是看不得小獸靈無家可歸,每次去叢林搜救小獸靈都是最積極又最弱小的。”


    溫酒也忍不住嘲笑:“哈哈哈哈哈最弱小的!”


    水一一氣得臉上湧起兩片潮紅,她的眼神從迷茫怨懟到清明堅定,輕咬貝齒道:“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像大家保護我一樣保護大家!”


    那些五顏六色毛絨絨的小獸靈,聽到了水一一的宣言,紛紛蹦到水一一身旁,圍繞著她仿佛在說:我們相信你!


    鄭棕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你,這幫小獸靈也早就死在‘寒怒山’下啦。”


    水一一站起身一跺腳,嗔道:“都怪婪魂穀的惡人,”


    溫酒像個大粽子一樣,被水一一起身的勢頭掀翻在地,聞言好奇道:“怎麽你們非要住在這麽危險的地方,搬走不就好了嗎?”


    水一一氣鼓鼓道:“我們能搬走,叢林的無辜小獸靈能搬走嗎!千年來死在他們手中先輩的萬千屍骨能搬走嗎!”


    溫酒本想說:“屍骨當然能搬走啊。”後來一想好像水一一主要是表達跟婪魂穀的千年宿怨,又將喉嚨的話咽了下去。


    水一一扶起大粽子溫酒,眼神透著似乎隻在雲舟身上看到過的堅定:“隻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大家不被吃掉,才能讓惡人低頭認錯!”


    溫酒想起今天與水一一初相逢時她的遭遇,問道:“大家這麽不喜歡你,今天人家還說要把你揍得嘰裏咕嚕花,幹嘛這麽想要保護大家?”


    水一一道:“那是一幫沒長大的小屁孩罷了,哪懂大人的擔子。再說外族侵略一到,首先受難的可是他們的爸爸媽媽。他們的爸爸媽媽都是極好的人。”


    溫酒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挑眉道:“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水一一隻道溫酒又要冷嘲熱諷,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溫酒道:“他是我們那的名人,好多人都認識他。他生於亂世,自小父母雙亡,被村裏其他孩子歧視、欺負,但他仍然立誌當村長保護村裏的人。他的一生很坎坷,失去過摯友和恩師,被仇恨支配又放下仇恨。解救第四次世界大戰見證了人世間的災難動蕩,最後如願成為了七代目……村長。”


    溫酒第一次,這般正經地跟人解釋隻屬於他那個世界的故事,頓了頓又道:“前一陣大哥向我證明過,隻要信念不滅,就他媽可以做到不可能的事!”


    “rua!!”溫酒熱血沸騰,握拳長嘯,但在水一一和鄭棕眼裏,他現在就是個手舞足蹈的大粽子,還怪可愛的。水一一撇嘴道:“怎麽是不可能的事,真不愛聽你說話。”


    溫酒被一盆涼水澆傻,很是無語:“你這腦迴路是……算了你趕緊給我解開命力的限製吧!!”


    水一一低頭撫摸著一隻粉色羽毛的小獸靈,瞧了溫酒一眼:“我不,你一點都不聽話。”


    溫酒急得抓狂,空有一身絕強的治愈命力,此時卻隻能靠藥物繃帶給自己療傷。抬頭一看,天空泛白,已是黎明時分,想起自己要事在身,正要打探鄔府的情況,水一一道:“‘啟慧大典’要開始了,你叫啥來……哦溫酒!你跟我來。”


    溫酒道:“‘啟慧大典’又是鬧哪樣!”


    水一一將透明輕紗下的長發束好,眼神依舊堅定:“‘啟慧大典’每年舉辦一次,在族中年輕一輩中遴選最有潛力的戰士。這些戰士可以得到族中長老的認可和指示,更先一步擁有對抗婪魂穀惡人的機會!”


    溫酒道:“怎麽選,打架啊?”


    水一一迴頭看了溫酒一眼:“……是比武。”


    …………


    路麵的陽光已經有些耀眼,花草悠閑搖曳,溫酒隨著水一一來到舉辦啟慧大典處。以溫酒有限的詞匯量,隻能形容此處像一個古羅馬鬥獸場。鬥獸場白磚灰瓦,高牆圍築,龍紋交錯,恢弘無比。入場後倒與冠曜樓的鑒道台無差,四周是可容萬人的觀眾席,中間是雲磚搭建的堅固擂台。


    擂台劃分了八塊分擂台,想必是每年參賽者較多,為節省時間,多名選手可以在八塊擂台同時比鬥。


    此時觀眾席幾乎已滿座無遺,氛圍相當熱烈,看得出來馭靈丘一族人對啟慧大典極為重視。


    溫酒在選手等候區,閑暇觀察,發現確如鄭棕所說,馭靈丘族人的外表幾乎都帶有動物體征,有野獸的搞大威猛,也有小妖的靈動可愛,自己這藍白發、刀疤眼倒顯得沒有什麽個性。


    和溫酒、水一一同處等候區的人,一個個朝氣蓬勃、活力滿滿,確也都是年歲相仿之人。


    水一一將溫酒拉過來,指了指台上一個杵拐杖的老人,小聲道:“我的排號很靠前,一會歸爺爺宣布大典開始,我就要去對應的小擂台啦,也不知道會是先和誰比。”


    溫酒睡著水一一白到有些透明的手指一看,激動不已!他有些顫抖道:“這這這這不是龜仙人嗎!!!我就知道你們這個世界不太對勁!!”隻見台上的歸老爺子,杵著上粗下細的拐杖,背身佝僂,脖子以下丹田以上都被包裹在綠棕色的大龜殼中!分明戴著墨鏡,但溫酒仿佛可以看到他色眯眯的眼神!


    水一一無奈道:“什麽呀都是……”


    “馭靈之軀,生於危世。諸位既立誌護我族太平,保獸靈生息,那便盡情在今日一展風采吧!”歸老爺子低頭咳了一聲:“啟慧大典,靈佑開幕!”


    溫酒正要吐槽這龜仙人說話怎麽文縐縐的,被水一一拉著手臂道:“我們在‘坎雲台’,快和我來。”


    “行。”溫酒不禁又問:“等會怎麽打?”


    水一一道:“你在台邊邊等我。”


    溫酒聽不明白:“等你幹嘛?”


    水一一道:“等我打完呀。你啥也不會,在台邊邊安全一些。”


    溫酒抓狂道:“你他媽倒是給我解開命力啊!!……不是,你為啥篤定老子啥也不會啊!”


    水一一奇道:“從你自願入蘊靈之瞳法陣時起,我便可以用‘凝運咒’查探你的性格愛好、戰鬥經驗、所學技能啊,你確實是什麽也不會呀。”


    溫酒更加抓狂:“有沒有可能老子根本不是你的召喚獸,所以那個什麽破咒對我壓根沒用……隻有一個封印命力的作用啊!”溫酒用絕望的眼神看著水一一:“而且既然你覺得老子沒有用,那為什麽又要帶著老子來參賽!!”


    水一一薄唇一抿,認真道:“既然你選擇做我的仙蘊之靈,不管你多麽弱小,我都不會拋棄、遠離你的。”


    哪裏選擇你了……蒼天啊……溫酒生無可戀:“要不你給我解開命力一次吧,我很有實力的!”


    水一一歪頭想了一會兒:“那你答應我,會一直跟著我。”


    溫酒聞言也想了一想,猶豫道:“不行……不是啊,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還要迴地球的,一輩子跟著你那還得了!”


    水一一“哼”了一聲:“那就不給你解!”


    溫酒跪地長嘯:“#¥……¥#%&%#……%呃啊!好氣啊!!”


    二人隨路引來到“坎雲台”,台上一人已等候多時。水一一和溫酒看到那人,齊齊扶住額頭,那人正是昨天對水一一大放厥詞,要胖揍她的白熊爪男子。


    觀眾本來對“坎雲台”滿懷希望,一看到水一一登場,立時紛紛將目光頭像其餘分擂台。其中原因一方麵水一一的弱小確實舉族皆知,另一方麵白熊爪男的實力也確實在年輕一代中首屈一指。


    倒也不是大家不關心水一一,隻是作為看客而言,一眨眼就分出勝負的比鬥,確實不太會有吸引力。


    那白熊爪男子,生自馭靈丘中名門望族“華氏一族”。華氏一族以熊羆體征揚名,族人幾乎都有著巨熊的動物體征,後世幾經聯姻進化,常有異種出現。白熊爪男子便是天賦極高的一種之一,先天靈軀為“寒冰破魔熊”,不僅擁有巨熊的駭人怪力,還有著水火不侵的無敵抗性,幾乎對宇宙中一切自然元素的影響都處於免疫狀態。


    水一一登台以後,白熊爪男子雙眼放光,興奮道:“水一一,你真敢帶著‘廢物之靈’來挨揍啊!”水一一毫不示弱:“小屁熊崽子,怎麽和姐姐說話的!又想挨華姨的大竹板子是吧!”


    “大竹板子”自然是白熊男子生母的愛の專武,此言一出無疑是當眾揭短,白熊男子脹紅了臉咆哮道:“揍死你!!”言畢發難,他左右丈地閃進,熊掌上下橫舉護住麵龐和胸口,顯是盛怒中全力以赴。


    溫酒老實地坐在擂台邊邊,自他獲魯不棟指點以後,對於近身搏擊的理解一日千裏。這白熊爪男子行進節奏精妙,攻不失守,讓人無路可退,溫酒不禁驚歎:“難怪小屁熊崽子那麽囂張。”


    水一一額頂的透明輕紗迅速延展,橫在二人中間,硬接住白熊爪男子的連續衝拳。令溫酒目瞪口呆的是,這輕紗可以接住那麽密集的冰塊雨,卻在白熊爪男子的衝拳下迅速進入瀕臨崩潰的狀態。


    看水一一秀眉緊皺,神色痛苦地抵抗猛攻,溫酒忍不住提醒道:“你倒是反擊啊!”


    水一一悶頭抵抗,根本沒法抽空理會溫酒。溫酒臉色微變:“我擦!你這笨水母不會隻知道挨打吧!”


    白熊爪男子聞言狂笑,攻勢稍緩,向水一一出言諷道:“你這樣的即便上了戰場能有何用?笑掉敵人的大牙麽?”


    溫酒甚至在心裏讚同:“這樣的實力確實上不了戰場啊……上趕著給惡人送業績啊……”


    水一一猛抬頭,麵若冰山,眼神淩厲,艱聲道:“我能保護大家!不比被婪魂穀惡人嚇得哭鼻子的小屁熊厲害麽!”


    白熊爪男子再次慘遭揭短,怒從心起:“你根本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攻勢刹那翻倍!


    水一一依然隻靠輕紗抵抗攻勢,這輕紗雖然極大程度承受了白熊爪男子的力道,但畢竟也是水一一身體的一部分,與水一一親身承受無異。


    擂台上一攻一防兩個極端,對峙良久,台下各觀眾反倒越來越多人將好奇的目光投往“坎雲台”。


    白熊爪男子也不知道為何水一一今日如此強韌,久攻不下,更注意到觀眾席灼熱的目光,讓他羞怒交集。白熊爪男子仰天長嘯,隻見他掌部的白毛迅速向全身蔓延,眨眼覆蓋全身。獠牙和利爪野蠻生長,一道耀眼金紋從頭頂延伸至熊尾,成為了一隻威風凜凜的金紋大白熊!


    多久沒見過這般年紀便可以“全獸靈形態”的天才了!觀眾席對白熊爪男子的天賦驚歎連連。但問題也來了,如此修為怎麽會久久無法淘汰水一一……


    金紋大白熊心中才是最難以置信,“全獸靈形態”的自己怪力是成倍增長,為何還是無法擊潰水一一!這水一一分明早已到達忍耐極限,為何還能一次次承受自己的重擊!


    金紋大白熊獠牙顫動,陰森森道:“好,你說你可以保護大家?那先保護你的廢物之靈給我看看!”


    “什麽!?”溫酒和水一一同時色變!隻見金紋大白熊一扭頭便向擂台邊的溫酒奔來!水一一的速度哪及得上大白熊,她急得快哭出來:“不要!他的傷還沒……”


    “嘭”地一聲,熊掌重擊在溫酒胸口!


    溫酒噴出一口鮮血,身上為痊愈的傷口悉數崩裂,瞬間將全身的繃帶染紅!溫酒在劇痛中暴怒,吼道:“你他媽有病啊!”


    金紋大白熊也沒想到溫酒這個廢物如此不堪一擊,稍一愣神,水一一趕了過來,展開輕紗將自己與溫酒裹住,眼神決絕地看著大白熊。大白熊看到水一一的眼神,心中一涼,隨即想到水一一竟如此拚命地要保護一個陌生男子,越發怒不可遏!他雙掌持續發力,分別重擊輕紗下的溫酒和水一一!


    原來水一一的輕紗若隻集中禦守一點時,極其強韌,一旦有數道並發之力襲來,便與昨日抵抗寒怒山爆發一樣,承受力會被多點分擔。


    此時要分神保護溫酒,抵抗能力大打折扣,不過數掌,水一一便已嘴角流血。她的神情極其痛苦,輕紗雖尤殘喘,人已被震飛數次!若不是最後的執念,水一一早翻滾下台了。


    公正擂台,勝敗由人。


    何況這本就是為族內篩選強者的重要擂台,但很奇怪,越來越多的觀眾竟隱隱希望水一一能夠改變結果。


    或許是水一一不停挨打的模樣,像極了自己剛來拏雲大陸時境況。


    或許是水一一有個了不起的夢想,向世界簡述過熱血青年的勇敢。


    溫酒不知死活地爬起來,眼神透露著不容抗拒,他對水一一道:“輪不到你來保護老子!”


    此言一出,近萬人的全場一時鴉雀無聲,他們不知為何,仿佛感覺到極寒的空氣籠罩住了馭靈丘!每個人竟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野獸的直覺向來靈過人類,大白熊壓著心底漸湧的不安,看著溫酒。


    溫酒接著道:“給老子解開這個他媽的限製。”


    水一一癡癡地應了一聲:“啊?”


    溫酒道:“給他們看看你的仙蘊之靈有多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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