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丞坐在後麵沒說話,薑清梵隻是笑,讓人覺得她非常好說話。


    小季被前輩告誡不要隨意的招惹薑小姐,把薑小姐說得像是洪水猛獸,現在看來,薑小姐還是很好相處的嘛。


    楚丞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心裏冒出一個念頭:還是太年輕了些,心思一眼就能讓人看透。


    這樣的人,要是薑清梵想利用的話,能把他玩死。


    楚丞想,這要是陸瑾寒的人,‘質量’未免也太不行了。


    如果是他的人,他會直接把人趕迴去迴籠重造。


    好在小季心大,不知道他楚哥這會兒在想些什麽,要不然得嘔死。


    楚丞想迴b市,薑清梵沒問她想迴去做什麽,就像楚丞也不會問她迴去做什麽,兩人之間保持著默契的心照不宣。


    下午五點,車子來到陸瑾寒的別墅。


    別墅裏沒有,但有一個看起來製服打扮的女助理。


    “薑小姐,您好,我是陸總的秘書,您叫我珊珊就行。陸總吩咐我在這裏接待您和楚特助。”


    薑清梵沒什麽反應,想來她和楚丞剛從小院出去,她的一舉一動,陸瑾寒就都全部了如指掌。


    毫不意外。


    隻是她沒想到,陸瑾寒自己不在,卻派了個小秘書過來。


    這是什麽意思?


    沒臉見她?還是不敢見她?


    她還在咂摸陸瑾寒的想法,小季嘴快,問了句:“我陸老大呢?”


    珊珊一臉禮貌而職業的微笑,好脾氣地迴答:“陸總行程太忙,暫時趕不迴來。”


    小季:“可是薑小姐……”


    他說到一半,接收到楚丞的眼神,趕緊閉上嘴。


    薑清梵假裝沒看到兩人的‘眉來眼去’,對珊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看向楚丞:“你有什麽打算?”


    楚丞對珊珊說:“帶我去公司。”


    珊珊立刻表現出一絲為難,看了看旁邊的薑清梵。


    薑清梵似笑非笑的問:“怎麽,陸總還交代了看守我的任務麽?”


    “當然沒有!”珊珊趕忙說:“隻是陸總交代了要先帶楚助理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聞言,薑清梵好整以暇地看過去,有點看戲的意思。


    楚丞神色僵硬,但也沒有表現出在圓圓麵前時的那種諱疾忌醫,點了點頭:“那走吧。”


    珊珊遲疑了一下,跟著要離開,但薑清梵叫住了她:“珊珊,你家陸總現在在哪裏應酬?”


    珊珊為難:“抱歉薑小姐,這我真的不知道。”


    “好的,謝謝。”


    “您客氣。”


    珊珊和楚丞離開後,整個別墅裏就隻剩下薑清梵一人。


    她隨意地在樓上逛了一圈,重新迴到客廳時,方欣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陸瑾寒今晚應酬的地點我給你打聽到了。”她的語氣有些古怪,“在蘭苑。”


    薑清梵:“……”


    她問了句:“蘭苑怎麽還沒被查封呢?這麽多事情鬧出來,居然還敢營業?現在誰是負責人?”


    方欣:“一位金經理。”


    姓金?


    ——


    天色漸黑,夜風徐徐。


    現在的蘭苑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以往總是停滿豪車的停車場空蕩蕩的隻剩下落葉,放眼望去,蘭苑裏麵也冷冷清清。


    薑清梵來時,甚至連個引路的都沒有。


    實在是……蕭條沒落。


    薑清梵熟門熟路地走進去,所過之處,居然沒有看到一個熟人,全是生麵孔。


    有打扮得體的年輕男生上前,詢問薑清梵的來意。


    走廊裏燈光明亮,男生長著一張十分養眼的臉,是一些豪門千金貴婦都會喜歡的款。


    可惜,大概是被趕鴨子上架的,他顯然沒有受過入職前的培訓,一舉一動都看起來十分青澀。


    薑清梵今天隻隨意地穿了身寬鬆的毛衣,頭發也沒有精心打理,隨便挽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慵懶隨性,像是吃完飯出來散步的。


    她像走在自己家一樣熟悉,隨口就問了句:“小金呢?”


    “小……金經理正在vip包廂陪客人。您是金經理的朋友?”


    薑清梵說:“嗯,麻煩你去請一下他,就說我在辦公室等他。”


    男生:“請問您是?”


    “薑清梵。”


    “哦哦,薑小姐,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金經理。”男生正說著話,薑清梵已經自顧自朝辦公室區域走去。


    一切都那麽自然,自然的在男生離開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薑清梵?


    哪個薑清梵?


    金經理口中的那位清梵姐?


    男生茫然地站在原地,渾渾噩噩來到vip包廂,站在門口他猶未迴神,麵前的門突然就開了。


    小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抬頭看到木頭樁子一樣佇在門口的男生,他趕緊關上門,擺出一張冷臉,“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客人沒有要求的時候,作為蘭苑的員工,不要私自跑到不該你負責的區域!”


    他推了推為了裝老成故意戴上的金絲邊眼鏡,揉了揉眉心,眼看他還要訓人,男人急忙解釋:“金經理您誤會了,我是有事找您。有位自稱薑清梵的女人剛才來了,說在辦公室等您……”


    小金一怔。


    “那位薑小姐,就是您之前說的清梵姐嗎?”


    然而男生問出這話的時候,小金已經拔腿往辦公區方向跑去!


    咣!


    小金用力推開辦公室的門,扶著房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紅著眼望著此時正站在辦公桌前的女人,喃喃道:“清梵姐,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薑清梵徐徐轉身,看著情緒激動的到落淚的小金,忍不住失笑:“是,都說我禍害遺千年,所以我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小金衝上去一把擁抱住她,薑清梵下意識扶住他,像對待自己弟弟一樣,輕輕拍了他的頭。


    等到小金好不容易緩過情緒,他突然想起什麽來,謹慎道:“對了,陸總今天在蘭苑。”


    薑清梵拍了拍他的肩,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眼淚:“把眼淚擦擦,多大人了,還哭成這樣。”


    她又說:“我就是為了他來的,他在哪個包廂。”


    小金:“風包廂。”


    風花雪月四個包廂,是蘭苑頂級vip的長期固定包間,不是有錢就能有資格讓蘭苑為其留包廂的,而風字號包廂,是之前諸月為了勾搭靳南,特意給他開的特例。


    風字號包廂並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單獨的院子。


    蘭苑本就是中式建築,一個一個的小院子精致講究,每個院子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極好地保護了客戶的隱私。


    而此時的小院裏,陸瑾寒心不在焉地喝著酒,對麵,東辰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與他一樣的還有其他與陸家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此時酒過三巡,所有人都脫下了白天披在身上的那層皮,露出了本性。


    隻有陸瑾寒獨坐一角的單人沙發上,吸著煙,喝著酒,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但那手機始終沒有什麽動靜。


    東辰喝得有點上頭,就見不得陸瑾寒這麽清閑。


    姓陸的把他叫過來陪這群老東西喝酒,他自己倒舒服,往那兒一拄,就徹底置身事外了。


    別人看不出陸瑾寒是什麽意思,隻有東辰清楚,這人純粹就是心裏不爽,隨便找幾個人來消遣。


    可憐那幾個人還以為自己是哪個地方入了他陸總的眼呢。


    東辰打眼朝四周一瞧,突然眼神定在其中一個女生身上。


    他頓時來了興致,放下杯子對女生勾了勾手指,將對方叫到身邊來。


    “會喝酒麽?”


    女生:“會的,哥。”


    周邊的人都覺得好笑,這不是問得廢話麽。


    能半夜陪著他們來消遣的人,能是不會喝酒的?


    東辰示意女生俯身,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看向陸瑾寒時的眼神明顯不懷好意。


    女生朝角落裏的陸瑾寒看去,有些遲疑地問東辰:“哥,能行麽?我要是得罪了陸總可怎麽辦呀?”


    “放心,哥給你擔保,他絕對不會生氣!”東辰大著舌頭道,不怕死地催促女生趕緊過去。


    女生隻好端著酒杯湊到陸瑾寒麵前,甜甜地叫了聲‘陸總’,可惜陸瑾寒盯著手機,顯然沒聽到她的聲音。


    女生迴頭看了東辰一眼,後者示意她直接坐到陸瑾寒的腿上去,還表示自己給她錢。


    女生隻為難了一秒,隨即一咬牙,假裝往前一摔,一杯酒全潑在了陸瑾寒身上。


    “呀!”女生更是驚唿一聲,整個人撲進向陸瑾寒,後者什麽也沒看清,下意識抬腿,用力地一踢!


    伴隨著女生的慘叫聲,她嬌小的身體瞬間倒飛出去。


    東辰:“……臥槽!”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走進門,正好目睹了這一切。


    迴過神的陸瑾寒一抬眼,便與剛進來的薑清梵四目相對。


    “……”


    咣的一聲,陸瑾寒不小心碰翻了手邊的酒杯。


    薑清梵的眼神落在他腹部,那裏濕了一大片,連著褲子也濕了一片,看起來就很讓人多想。


    陸瑾寒臉色微沉,抽出紙巾冷著臉擦身上的酒水,濃鬱的酒味刺激著他的神經。


    旁邊有喝醉的男人看到薑清梵,或許是不認識她,也或許是喝多了,癡癡地問了句:“蘭苑什麽時候收了這麽個好貨色?”


    話剛說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整個包廂死寂一片,安靜得落針可聞。


    同行的人默默地坐遠了,生怕他一人亂說話,把所有人拖下水。


    一束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說話那人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結結巴巴問:“陸、陸總,我說錯話了?”


    陸瑾寒慢條斯理地開口:“她是薑清梵。”


    “哦哦,薑小姐,久聞大名……”那人說到一半頓住,又重新看向薑清梵,像是見鬼了一般!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了一場極為精彩有變臉術。


    男人賠笑著向薑清梵道歉,薑清梵看都沒看他一眼,走過去將捂住肚子躺在地上的女生扶起來:“沒事吧?”


    女生抬起臉,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同時一愣。


    女生的五官和薑清梵有四分相似,加上妝容的原因,這四分就變成了六分。


    旁邊的東辰沒想到薑清梵會出現,心道完蛋。


    他怎麽這麽倒黴,每次想幹點什麽缺德事,都能剛好撞上薑清梵本尊?


    這下解釋不清楚了!


    他急忙上前,一把將女生扶起來攬進自己懷裏,嗔怪道:“我都說了讓你別往我陸哥麵前湊,他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從來不碰外麵的女人,你非不聽,看看,吃虧了吧?”


    女生也不蠢,順勢羞愧地鑽進他懷裏,做出一副禍了大禍的姿態,好像知道錯了怕得不行。


    東辰正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很快就發現不對勁,怎麽一層子的人全盯著他了?


    接著他就發現,眾人看看薑清梵,又看看陸瑾寒,接著看看他懷裏的女生,最後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每張臉上都帶著恍然的神情。


    東辰:“……”


    不是……你們在看什麽?


    你們又在恍然大悟什麽?


    直到懷裏的女人察覺到不對勁抬起臉,對上那張與薑清梵相似的臉時,東辰腦子裏嗡嗡作響。


    這都他媽什麽事啊!


    他立即自證清白:“陸哥,我不喜歡薑大小姐你是知道的!”


    薑清梵挑眉:“哦,那就是討厭我了?”


    東辰:“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薑清梵和東辰貧了幾句,自來熟地走進包廂,徑直走到陸瑾寒身邊。


    “我迴了趟別墅,你的秘書說你在應酬,沒想到是在蘭苑。我唐突過來,會不會打擾到達各位的興致了?”


    前麵那話是對陸瑾寒說的,後麵是問的其他人。


    眾人紛紛說沒有沒有,連東辰都老實了。


    薑清梵叫來人,把那個被陸瑾寒踹了一腳的女生扶去檢查,又和東辰貧了幾句,氣氛很快重新活躍起來。


    陸瑾寒重新坐迴沙發上,墨染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薑清梵。


    薑清梵將麵前的酒杯推到他麵前,笑意濃然:“陸總衣服都濕了,不打算去換換?”


    陸瑾寒啞聲道:“不妨事。”


    薑清梵:“還是去換換吧,影響不大好。”


    她瞥了眼他的褲子,“陸總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裏幹了什麽了壞事呢。”


    在場的其他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假裝自己很忙,但無一例外,全都伸長了耳朵,努力聽兩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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