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寧王那邊的謎已經解得差不多了,當寧王發現錦盒裏還剩兩封信時,吩咐侍從把兩封都拆開。


    “諸位公子,這裏還有兩份信,暫且讓侍者念一念,諸位來解如何?”寧王笑著道,


    眾公子無不允。


    侍者念完第一個時,一公子很快就答上了,寧王讓侍者把那信封給那位公子,那公子寫了迴信便又被送了過去。


    隨後侍者開始念第二份信的謎麵。


    侍者念完後,倒是許久都沒人吭聲。


    寧王不由念叨了,“這是兩個字謎,‘半窗殘月’倒是個‘穹’字,可‘白日依山盡’是個什麽字呢?這個字謎還真有點難呀!”


    寧王不由將目光掃向眾人,隻見眾位公子似乎都在尋思,隻是無人臉上有豁然開朗之色,寧王目光最後落在韓彥筠身上時,但見韓彥筠啞然一笑,他忽然勾了勾唇角。


    “有沒有哪位公子猜出來呀?”寧王笑望著大家,


    眾人紛紛搖頭,


    寧王含笑,“那就讓我們的狀元郎來猜吧!”


    寧王話音一落,眾人目光都落在韓彥筠身上。


    韓彥筠無奈地搖搖頭,起身朝寧王拱了拱手,“迴殿下,這是個‘謨’字。”


    “哦….”他一說,眾人方才領悟。


    寧王笑著對侍者道:“快去問問,這是誰的謎,出得這麽難!”


    “是!”


    過了一會,侍者過來迴道:“殿下,是蕭太傅家的大小姐蕭宸姑娘的謎麵!”


    “哈哈!難怪呀!”寧王爽朗一笑,


    眾人皆是歎服,蕭太傅的孫女才學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寧王忽然看了一眼韓彥筠,對侍者道:“去告訴蕭姑娘,她的謎太難,是勞動了狀元郎給解的,讓她送上禮來!”


    寧王此言一出,韓彥筠色變,他伸手想說不用時,卻見侍者已經過去了。


    眾人均一臉恭喜羨慕地看著韓彥筠,韓彥筠神色有絲不自然。


    很快,眾人便見蕭宸帶著侍女親自過來了,蕭宸紅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先給寧王行了一個禮,又朝眾人福了福身。


    “殿下,宸兒並非有意責難,既然韓公子解了這謎,殿下又吩咐了,那宸兒隻得奉上謝禮,”說完,又從侍女手上接過一長方檀木盒,朝寧王低著頭施禮道:“殿下,宸兒今日沒帶別的好禮,這是宸兒畫的一幅畫,本是要給獨孤姐姐的,這會便贈給韓公子…”


    蕭宸還十分不好意思地看了韓彥筠一眼,“還望韓公子不嫌棄!”說完忙低下頭。


    寧王自然看出蕭宸的羞赧,他跟蕭宸是相熟的,知道蕭宸是個爽朗大方的女子,既然臉紅得說話都不自然,沒準是對韓彥筠有心思了。


    韓彥筠一時有些呆愣,這個禮於心不想收,他不想收除霄雲外任何一個女子的禮,可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禮,蕭宸今後在京城是抬不起頭來了。


    韓彥筠十分苦惱為難。寧王什麽人呀,一眼就看出了韓彥筠的心思,韓彥筠與當年霄雲郡主的事,他都是清楚的,當年他父皇有意將他一個姐姐嫁給韓彥筠,可知道韓彥筠跟霄雲郡主走得近後,便作罷,隻是他那姐姐至今對韓彥筠還念念不忘。


    眾人見韓彥筠毫無動靜,也是有些詫異了。


    “韓公子,還不趕緊收下?”寧王半帶笑意半帶命令地說道,蕭宸是蕭太傅嫡親孫女,他必須維護她的臉麵。


    韓彥筠愣了一下,隻得站了出來,走到蕭宸跟前,雙手接過了禮,“多謝蕭姑娘!”


    韓彥筠剛剛遲遲沒有站出來,蕭宸已知道他有擔心,蕭宸是灑脫之人,不想韓彥筠收了她的禮有什麽顧慮,當下便笑著道:“韓公子,多謝你解了我的謎,這副畫贈與公子,也僅僅是想公子指點一二,還請公子不要有顧慮。”


    蕭宸這話眾人都聽明白了,不由暗暗讚賞,果不愧是太傅家的姑娘。


    便是韓彥筠也不由抬眼認真打量了下蕭宸,為她這灑脫的性子所歎服。


    “指點不敢當,願與姑娘切磋!”人家姑娘都這麽大方了,韓彥筠有什麽理由遲疑。


    寧王這才笑了,蕭宸再施一禮,便退下了。


    底下這宴席裏方才其樂融融,後又來了樂人,演奏清商之曲,姑娘公子們都盡興飲酒。


    隻是底下這般熱鬧時,徐曉妝卻是來到了二樓那容桂雅間的外頭。


    她的侍女側耳在門外聽了一會,沒聽到什麽動靜,徐曉妝示意她敲門,侍女又敲了敲,輕聲問道:“韓公子?”


    可依舊沒有答複,侍女看向徐曉妝,


    “推門進去看看!”徐曉妝道,於是侍女便將門給打開了,卻見裏頭空無一人,唯有正對著門口有一張案桌,上頭擺著瓜果酒水,底下有幾個錦杌。


    徐曉妝籲了一口氣,“先等等吧!”於是二人便進去了。侍女將門給掩好。等著韓彥筠過來。


    徐曉妝進去裏邊後,忽然有點緊張,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想了一會,心裏越慌,便對著侍女道:“不對,我總覺得怪怪的,我們走!”


    說著拉著侍女便往外走,隻可惜正當侍女要開門時,一個人從外頭撞了進來。


    來人看著徐曉妝咧開嘴陰笑道:“曉妝,你去哪呢?”


    徐曉妝和侍女看清來人後,驚恐地往後倒退了幾步。


    “怎麽是你?”徐曉妝抱著侍女瑟瑟發抖,


    “怎麽是我?”男子將門反關上,陰狠狠地瞪著她,“不是你約我來的嗎?是不是高洋不要你,又勾搭不上韓彥筠,這會想起爺我梁成毅來了,啊?”梁成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聲音大得嚇得徐曉妝和侍女躲在角落裏嚶嚶哭泣。


    “你胡說,我怎麽會約你,是你騙我來的!”徐曉妝喘著驚氣說道,


    “爺我才沒騙你!”


    眼見梁成毅越逼越近,徐曉妝的侍女驚慌地擋在徐曉妝麵前,澀澀抖著道:“梁世子,你別亂來,傳出去對我們家小姐不好….”


    “哼!”梁成毅懶得跟她們囉嗦,“爺我就怕傳不出去呢!”說著將那侍女往一旁一拉,一腳將她踹到了牆上,


    “啊”侍女尖叫一聲,痛得暈乎倒在地上。


    徐曉妝使勁搖頭哭著求饒:“梁成毅,你別這樣…你別嚇我…”


    梁成毅見她哭得楚楚可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腰身,逼著她看著自己,“徐曉妝,你告訴我,我哪點配不上你,我請人上門來說親,你竟然拒絕!”


    “嗚嗚嗚…”徐曉妝身子已經癱軟,“放開我…”


    “放開你?你要真是個貞潔烈女,隻喜歡高洋就算了,怎麽見嫁高洋無望,又想著韓彥筠了?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梁成毅越說越怒,將她往牆角裏一推,徐曉妝撞了上去,縮在地上哭泣。


    “你瞎說什麽,我哪有想著韓彥筠?”徐曉妝邊哭邊琢磨著這事怎麽被梁成毅知道。


    梁成毅蹲下來,逼近她,掐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派人去打聽韓彥筠的行蹤,被我知道了,你要是對他沒興趣,打聽他幹嘛…”


    “那是…那是….”徐曉妝百口莫辯,她今日確實讓小廝去打聽了韓彥筠是否出門。


    梁成毅死死拽著徐曉妝,眼中萬分不甘和隱忍,他甚至就想這麽輕薄了她,可他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行,否則徐國公一定不會饒了他。而且他確實是喜歡徐曉妝的,也不想她名聲掃地。


    “曉妝,答應我,忘了高洋,嫁給我,我會好好寵著你!”他眯著眼盯著她,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


    “你滾,我討厭你,我死都不會嫁給你!”徐曉妝自有傲氣,便是此刻她也沒辦法委曲求全。


    梁成毅眼神忽然變得十分陰狠,就在他往徐曉妝身上撲去時,忽然他後腦勺被什麽東西砸到,整個人暈了過去。


    原來是那侍女抱著個花瓶砸了梁成毅的頭。


    徐曉妝驚恐地看著自己那侍女,兩個人都嚇掉了半條命。


    “走,小姐!”


    侍女總算是迴過神來,拉著徐曉妝就往外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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