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靖兒一時猶豫了,她望著身邊的蕭宸,低聲問道:“宸兒,你七哥今日來了嗎?”


    蕭宸很惋惜地搖搖頭,“我出門時還特地問了門房,說沒看到七哥出門!”


    獨孤靖兒這下拿起了那支筆又放下了,沒有心思寫謎麵。


    蕭宸見她索然無味的樣子,又擔心她這樣拂了寧王一片心意,別人不知道,可蕭宸還是清楚的,今日寧王這宴席便是為了她而擺。


    蕭宸扭頭問了剛剛那侍從道:“倘若不知道寫哪位公子該怎麽辦?”


    侍從從容而答:“那就不用寫,約莫有緣會有公子來解的!”


    蕭宸聞言笑著跟獨孤靖兒道:“姐姐,那你就單寫謎麵吧!”


    獨孤靖兒啞然失笑,便再次提筆,坐在獨孤靖兒另一邊的徐曉妝見狀,也決定隻寫謎麵,指名讓哪位公子猜謎,豈不掉了麵子,她可不要失了身份。


    一刻鍾後,姑娘們的謎麵都已經寫好了,交予那侍從,侍從捧著錦盒裝下便躬身道:“還請小姐們稍候,奴婢這就去讓公子們解謎。”說完便退下了。


    一時這邊的姑娘們都雀躍地聊開了,紛紛期待那邊公子們的答謎,今年這玩法真真好玩呢。


    “玉衡妹妹不知道怎麽沒來?”獨孤靖兒掃了一眼蘇家那幾個姑娘,唯獨沒看到蘇玉衡便問了蕭宸。


    蕭宸迴道:“我派人去跟她說了的,她說要晚點過來!”


    獨孤靖兒忽然悵然若失地點點頭,其實這樣的日子,最幸福的不是一堆人湊熱鬧,而是跟自己心儀的男子一起散散步,吟詩對月。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此刻在幹什麽?


    姑娘們這邊嬉鬧說笑時,寧王那邊已經開始一個個分發謎麵了。


    每一個謎麵都由一個小小的信封裝著,按信封上的名字來發下去。幾乎每一個信封都要過寧王的手,寧王拿起一個就笑著打趣那位公子。


    發了好一會,再一次捏著寫著高洋名字的信封時,寧王歪著身子對著高洋嗔怒道:“高洋,本王剛剛還猶豫要不要請你來著,每年就你風頭最盛,恰恰福永硬是要喊上你,本王隻得應允,這不,你瞧,總共三四十來位姑娘,你現在都已經八個謎麵了!”


    高洋苦笑,連忙起身朝寧王拱手稱罪,“殿下莫要打趣在下了!”


    一旁的福永郡王樂嗬嗬地笑了幾聲,他瞅了兩眼高洋見他有些意興闌珊,便詫異道:“高洋,你今日是怎麽了?怎麽無精打采的!你搶了風頭還這副樣子,待會可是要罰酒的!”


    高洋再次施禮,“我昨夜沒睡好,身子不太爽利!”


    是心不太舒坦呀,那個丫頭居然沒來?也不知道她幹嘛去了?


    “好啦,就你任務最重,好好坐下解謎吧,可不能拂了人家姑娘的心思。”寧王笑著道,


    高洋隻得坐下,對著那侍從遞過來的幾封謎麵哭笑不得。他哪有心思給人家解謎底呀。


    而這邊寧王夾住一個信封,十分驚詫地看向一旁冷峻如霜的秦少遊。


    “少遊,你今年情形不錯嘛,來,居然有姑娘不怕死寫了你的名字!”寧王示意侍從將那信封給秦少遊遞去。


    寧王話一說完,眾人都笑開了,秦少遊則囧著個豬肝臉,悶悶得沒說話。


    寧王這話是有典故的,秦少遊十五歲及冠那年,秦國公給自己唯一的兒子大肆操辦了一番,秦國公寵秦少遊就跟襄國公寵高洋一樣,那是寵的沒鼻子沒眼的。


    秦國公不知道聽了誰的餿主意,竟然在及冠禮之後的宴席上,喚來了八個胡姬,決定讓自己的愣頭兒子開葷。


    熟料那秦少遊雖然在戰場上氣勢如虹,可一見穿得妖嬈的女人就害怕,那胡姬個個長得水靈靈的,那身段柔弱無骨,一堆往秦少遊撲去時,沒把秦少遊給嚇個半死,喝多了酒的秦少遊拿著個馬鞭快把那整個宴席給毀個幹幹淨淨,便是那幾個胡姬也嚇得花容失色,身上被著了好幾鞭子躲在席案下哭。


    那事雖然把整個秦國公府給鬧翻了,可一眾賀客卻是樂得不得了,個個揣著秦國公世子的把柄迴家了,自那後秦少遊怕女人的名聲就傳開了,愣是讓秦國公府的軍將都抬不起頭來。直到此事過去了好幾年才消停一二,今日被寧王拿出來這麽一說,眾人再一次笑翻。


    其實,少遊也並非真的怕女人,他當年跟霄雲關係不就極好嗎?韓彥筠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恰在這時,寧王正對著他說道:“哎喲,狀元郎,你的也不少!”寧王一口氣讓人遞上了三封過來。


    坐在一旁的福永郡王瞅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跡,他皺了皺眉,那是福康寫給韓彥筠的。


    韓彥筠本不想玩這種在他看來無聊的遊戲,無奈寧王相邀,他沒有辦法,隻得笑著接下了。


    最後,那個錦盒裏隻剩下三封沒有寫名字的信。


    寧王隻是淡淡瞄了一眼便知其中定有獨孤靖兒的,一旁的侍從何等有眼力勁,竟是悄悄將其中一封給寧王給抽了開來,不消說那是獨孤靖兒的。


    即便寧王能認出獨孤靖兒的字跡,可侍從剛剛也特地留意了下獨孤靖兒那封信,以防自家主子拿錯,要是這都出差錯了,寧王失了大麵子,這裏的人誰都別想活了。


    那邊的姑娘們自然都知道寧王是今日之主,也沒人敢讓他給解謎底,故而寧王手中隻有獨孤靖兒那封信。


    侍從幫寧王拆開後,寧王伸手接了過來,待看清那宣紙上秀麗的字跡時,他淺淺一笑,靖兒寫了一首詞,寫了上闕,讓他對下闕!


    寧王自是風雅之人,年僅十八歲的他是眾皇子中年紀最輕的,也是最得他父皇寵愛的那個。從小得蕭太傅親身教授,才學自屬上乘。


    他默念了念獨孤靖兒的上闕,


    “宿雲收盡,纖塵不警,萬裏銀河低掛。清冥風露不勝寒,又不道,如今幾歲。”


    靖兒似乎心情不佳呀,此上闕有些傷感,寧王略略皺眉。搖了搖頭,提筆寫下下闕。


    “玉徽聲斷,寶釵香遠,天上人間佳節。銀河自有鵲為橋,爭如共,此時明月。”


    獨孤靖兒的上闕是抑,那麽寧王的下闕是揚。


    寫完後,寧王淡淡笑了笑,對侍從道:“遞給她吧!”


    “是!”侍從恭敬而答。


    獨孤靖兒是第一個收到迴複的,侍從將帖子遞給她時,眾姑娘還一片豔羨。到底是寧王的心尖人。


    獨孤靖兒卻是十分無奈,她拆開信封,仔細一瞧,待品出寧王下闕意味時,有些赧然。那意思自是想邀她待會去對酒賞月了。


    已經陸續有姑娘收到迴帖,自然一個個高興得不得了。


    “哎呀呀,高公子給我迴了!太好了!我擔心他不解謎底的!”一個姑娘忍不住叫了出聲。聽得徐曉妝悶了一肚子氣。


    今年初的元宵節,有人送燈籠給高洋,通通被拒絕了,那時她還覺得高洋冷傲呢,她就喜歡他的性子,今日是怎麽了,竟然隨便就給迴了?


    她自然不知道高洋心情不佳,已不是往日那般鋒芒乍現,他對這事不上心後,猜不猜的已經不重要了。


    徐曉妝正擔心自己的帖子有沒有人看時,她派去打探情況的侍女悄悄伏在她耳邊說道:“小姐,奴婢剛剛問了那侍者,說您和蕭姑娘的信封都沒寫名字,還被放在那呢!”


    徐曉妝一聽瞬間泄氣了,獨孤靖兒沒寫,自然是被寧王發現了,些許寧王就沒有在意另外兩封沒名姓的信了。


    恰在徐曉妝悶悶不樂時,一摘星樓侍女打扮的女子輕盈地走到她身邊,低低說道:“徐姑娘,有一位公子約您在二樓容桂間見麵!”


    徐曉妝一聽,眉頭一跳,驚訝地盯著她,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有人暗地裏約她,可她堂堂國公府嫡長女,要是私下去見男子,自是萬分不妥的。


    隻是徐曉妝還是隱隱有種期待,她沉聲問道:“可知是哪位公子?”


    那侍女靠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那位公子隻說自己姓韓!”


    徐曉妝神情一變,韓公子?難不成是韓彥筠?不會是端王妃已經跟他說了婚事,他找自己吧?


    可以她對韓彥筠的了解,韓彥筠不像個隨意約女子出來的人?


    “那公子穿什麽衣衫?”徐曉妝今日見過韓彥筠,想確認侍女有沒有弄錯人。


    侍女迴想了下,迴道:“月白衫,領口繡蓮花紋!”


    徐曉妝聞言不由沉沉籲了一口氣,確實是韓彥筠,難不成韓彥筠有什麽話跟她說?徐曉妝雖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可又怕真是韓彥筠約她見麵,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去。


    於是她跟獨孤靖兒和蘇玉玨說了一聲,帶著一個侍女便往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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