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道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時,她竟然沒覺得失落,好像蕭翎與生俱來就有這種吸引人的魅力。


    她突然想起爺爺拿著那塊馬雕玉佩跟她說話時,還笑眯眯地告訴她,一定會給她找一位天底下最好的男兒給她做夫君。


    她眼裏最好的男子便是她爹爹,她崇拜爹爹那樣文武雙全,上馬能縱橫疆場,下馬還能吟詩作賦的男子!


    那個時候,蕭翎已經把匕首送給了她,現在想想,爺爺眼裏那個完美的男兒應該指的就是蕭翎吧。


    雖然她從沒見過蕭翎上陣殺敵,可從與他對弈他布局來看,從他協助秦家守住北境來看,他定然是個滿腹謀略的男子。


    至於表哥…從小到大都跟他在一起,好像依賴也習慣了他的照顧和關心。真正開始對蕭翎就有逃避心思後,她才漸漸意識到什麽叫心動。雖然沒有給他迴信,可每次捏著他寫得詩要看好久。


    她癡癡地望著對麵的紫檀暗格,有些懵懵懂懂。


    蕭翎不知道懷中的人兒腦子裏在想什麽,他問那句話後,她沒有動靜,他便已知道她的心意。


    隻是越抱著她的嬌軀,蕭翎越難受,他沉沉歎了一口氣,若再不鬆手,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畢竟密室的氣氛實在是….太好。


    感覺到他力道鬆了後,蘇玉衡立馬推開了他,畢竟二人這樣實在不合禮數,她側身站在了門邊,簡直對自己十分懊惱,她怎麽可以任由他這樣抱自己。


    她可是堂堂霄雲郡主呀!上輩子表哥對她再好的時候,從沒有私下無人相處過,可這輩子她倒是跟蕭翎做出了太多出格的事!


    她再一次氣唿唿地瞪了蕭翎一眼。


    蕭翎也意識到自己錯了,可壓抑太久了,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她若不進這暗格,他些許還能忍著些,可剛剛在密室看到她,就是本能想抱她,特別想,想得發狂。


    “對不起!”蕭翎還是跟她道歉了。


    蘇玉衡見他滿臉愧疚,眼底翻騰著克製的情緒,忽然就覺得他早知道前世他是自己未婚夫,他看著她跟表哥在一起時,會不會難受?


    不過她還是沒多想。


    “那個,我已經量好了,我會做一件衣衫賠償你的!”蘇玉衡冷著臉說道,


    雖然覺得蕭翎的要求很不可理喻,可她今日闖了他的暗格,是她的錯。


    “我可以出去了嗎?”最後蘇玉衡咬牙道,


    “可以!”蕭翎含笑望著她,眼裏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說完蘇玉衡看見他在地上走了幾步,然後她奇跡般地聽見門自動打開了。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唿吸通暢了不少,遂連忙往外走,


    蕭翎也跟著出了暗格,看著她急急忙忙將那些針收入布袋,一臉想趕緊逃離這裏的樣子。他又覺得好笑,自己坐在了榻上,目光可一刻都沒有離開她。


    蘇玉衡自然知道他在看自己,收好東西後,她便頭也不抬道:“我待會出去開個方子給慶之,你再吃兩個月的藥,應該就痊愈了,你多注意身子,我走了!”


    蘇玉衡拔腿轉身就走,等到她走了兩三步之後,身後傳來蕭翎低緩的聲音。


    “你如果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可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蘇玉衡瞬間止住了腳步,這話什麽意思?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嗎?可蘇玉衡沒有質問,而是扭頭看著他,神情迴複如常,“七公子要我做什麽?”


    “過幾日就是七夕節,洛河商肆會有夜市,各家各戶會捐些銀子,由皇城司擺上戲台,還設置各種遊戲,十分熱鬧,屆時我會在洛河永青橋水心凹湖那裏,用燈籠擺下陣法,如果你破了,我便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蕭翎望著她,聲音出奇平靜,


    一聽到蕭翎讓她破陣,蘇玉衡不由綻放出凜冽的神采,二人眸光在空中撞上,好似剛剛在密室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好!”蘇玉衡幹脆地答道,然後轉身越過屏風離去。


    蕭翎靠在榻上,噗嗤一聲笑開了,


    小丫頭,這一次我讓你乖乖送上門來,你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蘇玉衡出了蕭府後,沒有上馬車,悶悶不樂地溜達著,後來到街上時,她帶著錦嬈進了一間酒樓,準備在酒樓用午膳。二人上了二樓的雅間,等蘇玉衡支開錦嬈,楊清遠便出現了。


    “小姐,怎麽樣?拿到了嗎?”楊清遠滿含期待地看著蘇玉衡,他知道自家小姐鮮有失手的時候。


    不曉蘇玉衡抬眼狠狠地瞪了他幾眼,想起在蕭家的遭遇,蘇玉衡現在脖子還紅,都怪清遠出得什麽鬼主意!


    瞅著蘇玉衡的神情,清遠便泄氣了,看來是沒成。


    “這個蕭七公子還真是不同凡響,他那院子就是龍潭虎穴,竟是什麽法子都行不通?”楊清遠有些懊惱地說著。


    何止是龍潭虎穴,蘇玉衡現在氣還沒消呢,可她沒出聲責怪清遠,她可不敢把自己在蕭家的遭遇告訴清遠,沒準清遠一怒之下怒闖蕭翎明悟閣。


    “他約我七月七去洛河永青橋破陣,如果贏了他就把東西給我!”蘇玉衡嚼了幾顆花生後,喝了一口酒,悶悶道,


    楊清遠聞言凝眉想了想,“什麽意思?他知道咱們要什麽嗎?”


    蘇玉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滿臉堆著怒氣道:“你是逼著我告訴你,我沒偷成被他當場抓住了嗎!”


    “……”楊清遠神情懼裂,努力維持著一副安慰自家小姐的表情。——


    自那日高洋生辰宴後,徐曉妝一直待在府上沒有出門,她悶悶生了好一陣子氣,左思右想,她打定主意來找自己母親商量婚事。


    午睡後,徐曉妝便來到徐國公府後院正院的東次間內,見自己母親衛氏靠在炕上繡著牡丹花,一旁兩個侍女還在給她打扇。徐曉妝抬手示意一眾侍女出去,她才坐上了炕,依偎在衛氏身邊。


    “怎麽了?你把人都使喚出去了,是有什麽事嗎?”衛氏嗔了自己女兒一眼。


    徐曉妝把衛氏手中的繡花拿開,抱著她的胳膊,親自給她打扇,“娘,女兒是來跟您商量婚事的。”


    一提起徐曉妝的婚事,衛氏就頭疼,她知道自己女兒喜歡高洋,原本她跟高夫人商量好好的,讓高家來提親,可偏偏前陣子出了壽宴上的事,高翔看上了南蘇家那個丫頭,再加上那個來曆不明的丫頭,衛氏覺得徐曉妝嫁高洋的希望幾乎為零。


    徐曉妝靠著自己母親說道:“娘親,女兒雖然真心喜歡高洋,可他視我如敝履,女兒也不想去作踐自己,我徐曉妝入不了他高洋的眼,可也總有眼巴巴想娶女兒的!”


    衛氏摸著徐曉妝的頭,歎了氣憐愛道:“你能想開最好,高洋那性子太過驕縱,你嫁過去娘親還擔心你受委屈呢!”


    衛氏找著由頭寬慰徐曉妝。


    徐曉妝想起那日高洋在明泉寺說的話,心裏恨得牙癢癢,再一想起蘇玉衡,更是怒不可赦,她決不能讓蘇玉衡得意。


    忽然徐曉妝心下有了主意,問衛氏道:“娘親,按說京城能配得上女兒的也不多,就算不能嫁高洋,女兒也不能委屈自己,娘親,您看…韓家的韓公子怎麽樣?”徐曉妝忽然跪坐在衛氏跟前,鄭重地問道。


    “你指的是韓彥筠?”衛氏忽然驚了心,一提起韓彥筠,衛氏臉色便不那麽好看了。


    “女兒,你不會看上韓彥筠了吧?”衛氏顯然皺起了眉頭。


    徐曉妝嘟了嘴道,“怎麽了?韓彥筠好歹也是狀元出身,無論相貌品性,哪一樣都不輸高洋,娘親是顧忌什麽?”


    衛氏搖搖頭撫摸著她的臉梢道:“韓彥筠自然是百裏挑一的人才,當年杜家沒出事的時候,可是京城人人稱道的人物,隻是韓家現在遠如不前,而且地位還尷尬得很,全靠端王府提攜,暗地裏不少人詬病韓家,娘是不想你嫁過去,跟著遭人白眼呀!”


    衛氏說著重重籲了一口氣,要不是韓家現在的處境不好,韓彥筠還真是再好不過的女婿呢!


    那樣的人物當年便是皇帝都有意許配公主的,隻是後來聽說與杜家的霄雲郡主走得很近,霄雲郡主名頭太盛,京城無人敢跟她搶郎君。


    徐曉妝聞言臉色黯淡了下來,她心心念念想著蘇玉衡看到她跟韓彥筠在一起時,神情該多麽淒慘,也讓她嚐嚐那種心上人隻能看著卻得不到的痛苦。


    徐曉妝暗想了下,咬了咬牙道:“娘親,杜家的事過去了,韓家終究還是會走出來的,既然有端王府提攜,將來不會差的,何況韓彥筠遲早會出仕,以他的才能,定能重振韓家,娘親,您就幫女兒籌謀籌謀吧!”


    衛氏瞅了一眼徐曉妝倔強的神色,重重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女兒一貫主意多,“韓彥筠的婚事做主的些許不是韓家夫人而是他姑母端王妃,娘親抽空去一趟端王府,拜訪下端王妃,探探口風吧!”


    徐曉妝一聽立馬溢開了笑容,即便韓家勢衰,可京城能跟韓彥筠比肩的男兒實在不多,便是秦國公世子秦少遊不也不顧世人眼色,跟韓彥筠十分要好不是嗎?


    能嫁給韓彥筠,也不辱沒了她徐曉妝在京城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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