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檸退縮了。


    麵對一個記掛了她將近二十年的人,她說不出狠話。


    她稍稍別開臉,“霍大哥,你對我的印象隻停留在過去,或許我並不是你想象中……”


    “你是。”


    霍靳打斷她的話,眼底一片猩紅,“你依舊會幫助你的朋友,就和當年關心我一樣,檸檸……你沒有變,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能給人帶來溫暖……”


    “……”


    溫以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什麽好像都不合適……她說不出狠話,但得狠下心。


    像裴驍對待湊上來的那些女人一樣,劃清邊界線。


    她也要給足他安全感。


    霍靳見她沒有給出任何迴應,心髒一陣刺疼,他抬手抓住攥緊襯衫,近乎絕望地問道:“檸檸……你喜歡他什麽?”


    “……”


    這個問題……讓溫以檸覺得頭皮發麻。


    前幾天在遊輪的樓梯間裏,裴驍也是這麽問她的。


    那個混蛋甚至沒有給她充分的時間好好思考,就逼她說出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優點。


    “太多了……”


    溫以檸瞥開視線,狠了狠心,“說不完。”


    “……”


    霍靳臉色發白。


    嗬,說不完……


    “檸檸,你和他認識的時候,他強迫過你,不是嗎?”


    “……”


    溫以檸微微張著嘴,呆了好一會兒。


    她不知道霍大哥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但過去的傷疤被揭開,還是讓她倍感丟臉。


    “霍大哥……木已成舟,婚約的事……就這樣吧……”


    溫以檸說著關上大門。


    霍靳趁著門還未合上,喊道:“檸檸,我不會放棄的!”


    “哐當——”


    溫以檸轉身靠著大門,無力地滑落到地上。


    剛剛霍大哥的那句話,殘忍地揭開了她心底的隱秘。


    她不確定她對裴驍的感情,有沒有摻雜了一絲……對於她被強迫這件事的自欺欺人。


    畢竟……談了戀愛,就算不上強迫了,不是嗎?


    一道陰影突然覆下來。


    “溫以檸……”


    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從走廊裏出來了,站在她麵前,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好久才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後怕:


    “有沒有怪過我?”


    “……”


    溫以檸沒有說話。


    那絲怨氣明明已經隨著穀底的風消散了,但迴頭再去想,她的心還是會忍不住難受。


    由性到動情。


    她的戀愛過程與她最初的期待完全背道而馳。


    驀地,男人俯下身,一把將她撈起來,帶到沙發上坐下。


    修長的指尖由上而下,一顆、一顆地挑開襯衫扣,露出蓬勃有力的肌肉線條……


    “裴驍,我現在沒心情。”


    溫以檸想從他腿上下來,卻被男人摟住了腰,托著後腦勺壓在他肩上。


    “咬。”


    裴驍咬牙切齒道。


    溫以檸推著他的胸膛,支起身,“別幼稚。”


    “溫以檸!”


    裴驍頭疼得幾乎要炸裂。


    她叫那書皮狗霍大哥也就罷了,她居然還對他強迫她的這件事念念不忘!


    “告訴我!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忘!”


    “我……”


    溫以檸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沒放在心上……”


    “撒謊!”


    裴驍將手臂放到她嘴邊,厲聲道:“咬我!”


    溫以檸連連搖頭。


    “咬!”


    裴驍怒吼。


    “……”


    該死的,他第一次這麽後悔做一件事!


    裴驍黑著臉,抱著她往臥室裏走,打開保險櫃,從裏麵抽出一疊現金,塞到她手上。


    “溫以檸,上了我!”


    男人往床上一坐。


    “……”


    溫以檸看不懂。


    “我強迫過你,現在你把我當作牛郎,上我!”


    裴驍鉗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手裏的一堆現金,往自己身上砸,“不夠還有。”


    “……”


    溫以檸忽然感覺一陣心酸,自從談戀愛之後,他那高傲的自尊都被磨去了一大半。


    “裴驍,我真的快忘得差不多了,不提這件事了好嗎?”


    她說著環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是我的想法比較保守,其實……你讓我……”


    有些說不出口。


    溫以檸湊到他耳邊,放低音量,“很舒fu。”


    裴驍唿吸一滯,這小嘴沾了蜜了?這麽甜。


    “真的?”


    “……”


    溫以檸點點頭。


    他伺候她的時候,甚至比牛郎還要盡職盡責。


    “那我可以下來了嗎?”


    這男人抵得她想逃。


    “不行。”


    裴驍幹脆地拒絕,“你今天不上了我,出不了那扇門。”


    溫以檸很崩潰。


    她都這麽說好話了,這男人怎麽還是不放過她。


    裴驍悠悠開口:“我來的話……可就不止……”


    溫以檸硬著頭皮,又爬了迴來,這個混蛋,利誘她!


    ……


    江城北部,霍家。


    一座宏偉而華麗的歐式莊園靜靜地矗立著。


    霍靳坐在車內,闔著眼,心髒處傳來的鈍痛讓他臉色發白,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早知道檸檸會喜歡上他,一開始他就不該給她時間。


    又或者,他不該對裴驍出手的,他親手把她推走了。


    半晌,霍靳平複好情緒,整理好西裝,邁下了車,臉上的表情充斥著狠戾與陰鶩。


    “霍少。”


    別墅的管家看到來人,主動在前麵帶路。


    整棟別墅靜得可怕。


    一個傭人也沒有。


    兩人順著旋轉樓梯一路往下,繞了三圈,到達地下室,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前,盡頭處出現了一間監獄模樣的空間。


    門口放著一缸豬飼料。


    管家打開蓋子,又取來一個碗,舀滿了,遞過去。


    霍靳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鐵欄杆,接過管家手裏的豬飼料,抬步走了進去。


    一條很粗的鐵鏈同時鎖著一位中年男子和女子。


    兩人的頭發亂成一團,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很久都沒有洗過了,散發著酸臭。


    中年女子餓到幾乎暈過去,聽到門外的動靜,撐開眼皮,看向走進來的人。


    她拚命地掙紮著往前爬,拉住霍靳的褲腿,虛弱地開口:“兒子,你是不是瘋了?怎麽能把我們關在這裏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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