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皺起眉頭在算賬,心思都在賬冊上,連他走到她身邊都沒發現。


    「怎麽遇到困難了嗎?」陸承安看她遲遲不下筆,皺著眉頭盯著賬冊看,還以為她是看不明白。


    蘇慧芸聞聲抬頭,指著賬冊上一筆賬道:「我覺得這兒不太對。」


    「怎麽了?讓我看看。」陸承安把賬本拿過去看了看,很快也發現了賬冊裏的問題,同一樣東西,第二個月的采購比第一個月的采購貴出一倍,單看沒什麽問題,對比起來就發現這價格超出太多了。


    陸承安又翻了翻,指著日期道:「你看這兒。」


    蘇慧芸偏頭看了一眼,頓時恍然大悟,笑著道:「我知道了,這是柳側妃管家那會兒的賬,她管家的時候中飽私囊,底下的人也跟著欺瞞,所以東西都比前一個月買的貴。」


    「我的阿芸真聰明。」陸承安伸手摸摸她的頭。


    蘇慧芸卻嘟了一下嘴道:「才沒有,這本來就是很明顯的問題。」而且徐氏拿這些賬本給她看,目的就是讓她發現這其中的差異,也是讓她學會識人用人,不被人蒙蔽。


    陸承安伸手拉她坐到旁邊,溫聲道:「你已經很棒了,來,我陪你一起看。」


    「好啊。」蘇慧芸歡喜地答應了一聲,坐在陸承安的旁邊。


    靜謐的午後,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並排坐在一起的兩人身上,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


    人生最如意的事就是心想事成,陸承昊盼了那麽多年,終於幹掉了自己的兄弟當上了皇帝,坐上了萬萬人之上的位置。


    可是陸承昊最近卻不高興,很煩,煩得他很暴躁。


    一是他雖然做了皇帝,把整個朝廷掌握在手中,但在地方上,總有他鞭長莫及的地方,就在幾天前,北方爆發了農民起義,痛斥他弑君篡位,殺死自己的兄長,不配做皇帝,他們要推翻他的皇位。


    另一邊,在南方,魏家籠絡了一幫人,占據了福建廣西兩地,宣布擁五皇子為帝,揚言北伐,要推翻他這個弑君篡位的暴君的統治。


    南北兩邊都是意圖推翻自己取而代之的叛軍,而且來勢洶洶,陸承昊深感自己腹背受敵,情況危急,在早朝上詢問大臣們該如何應對,誰知一個個的隻會耍嘴皮子吵架,更有甚者說要去議和,如果叛軍願意劃江割地而治,他們也可以答應,好免了戰亂之苦。


    去他娘的劃江割地而治,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江山,憑什麽要跟人分享,絕無可能!陸承昊氣得在朝堂上就罵了一通人,就差沒把提議議和的混賬大臣拖出去砍了。


    下朝後,陸承昊氣得迴到後宮,誰知又遇到皇後不省心,罰了德妃在宮門口跪了兩個時辰,德妃剛懷上的孩子就這麽流了。


    要知道德妃家也有那麽幾個能上戰場的人,陸承昊氣得心頭的火氣噌噌直往頭頂上冒,抓起手邊的擺件就砸在皇後的腳邊,碎瓷片到處飛濺滿地,陸承昊肅著臉對皇後道:「你就一輩子待在鳳儀宮吧!」


    皇後被禁足了,但是事情卻沒有了,德妃家的人鬧了起來,要陸承昊給個說法,不然不會善罷甘休。南方和北方的戰火也越燒越烈,已經又攻下了兩三個鎮,直衝著京城而來。陸承昊每天焦頭爛額,夜不能寐。


    這一日,又有八百裏加急從南方傳入京中。


    陸承昊拿到軍報一看,原來是魏家在南方又打下了一個鎮,這是離夏江最近的一個鎮,他們如果再這樣氣勢洶洶,勢如破竹地往北打過來,就要跨過夏江,長驅直入大夏腹地,直奔京城了。


    形勢一點兒都不容樂觀,陸承昊頹喪地一屁股坐在龍椅上,旁邊的大太監見他臉色不好,試著小聲地喚了一聲,「皇上,你要保重龍體啊。」


    陸承昊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一般,抬眼狠狠睨了大太監一眼,大太監趕緊閉了嘴,往後退到旁邊去,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陸承昊在龍椅上坐了許久,忽然想到什麽一般,揚聲道:「快,把定王爺和陸承安給朕叫進宮裏來。」


    「皇上這個時候叫你們進宮做什麽?」


    傳旨太監到了定王府,把陸承昊的旨意一宣,要定王爺和陸承安馬上隨他進宮。


    如今是非常時期,皇上突然叫定王爺和陸承安進宮準沒好事,徐氏和蘇慧芸都很擔心。


    陸承安一臉淡定,像是早就預料到陸承昊會宣他們進宮一樣,輕描淡寫地道:「這個時候皇上傳我們進宮,左不過是為了北方和南方的戰事。」


    「他不會是想派你們上戰場去打仗吧?」徐氏猛地想到這個可能,定王爺和陸承安都是上過戰場的,還都是打過大勝仗的,如今的朝廷在經曆過大皇子和三皇子逼宮事件之後,能上戰場帶兵的將領已經不多了,定王爺和陸承安就是最有能耐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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