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陽特別猛,下工的時候,小丫頭的臉曬得紅彤彤的,滿頭大汗讓她難受得小臉皺成一團。明明看上去有點狼狽有點醜,可我就是覺得可愛,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今天負責拉豬草,小小的身體拉著重重的板車就已經非常吃力了,上坡的那一刻,我都怕她撐不住直接滑下來了。我在後頭看得心驚膽戰,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我真想衝上去替她拉了。”


    “今天鹵蛋得了一顆糖,在她隔壁吃得津津有味,舌頭舔了又舔,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但連吞了好幾次口水 ,分明是饞了。等下次我有糖了,肯定都給她吃了。”


    “下午下工的路上,她又被人捉弄了,那些丁點大的小孩,卻一肚子壞水,說她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又說她是野孩子沒人要。我怎麽會沒人要呢?把她給我試試,我立刻帶迴家藏起來,誰來都不給。我聽著憋屈,但也沒讓自己憋屈太久,撿了個石子躲在樹後麵,直接給破小孩的背後來了一擊。”


    “……”


    林歲歲一頁又一頁地翻看著霍長征的少年心情日記,眼眶不禁紅了紅。


    原來在她不忍迴想的年少時光,竟然有這麽一個人在默默惦記和守護著自己。原來,她的少女心事從來都不是孤單的,而是有迴應的。


    她以前也會不自主地尋找他的身影,她以為自己關注他,所以總能快速鎖定他所處的位置。如今看來,不僅僅是她的餘光能夠跟蹤,更是他悄悄站到了她的視線內。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又翻向下一頁。


    “明明初見的時候還是個黃毛丫頭,這幾年是越躥越高了,身上補了又補的衣服不僅僅更舊了,還更短了更緊了。她去摘野果子的時候,手一伸,就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她的腰明明那麽細,人也很瘦,可胸脯卻那麽高挺,這肉都實在太會選地方長了,以至於她在我腦子裏摘了一晚上野果子。”


    “上了一天的工已經夠累了,可我一點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好半夜,總算睡著了,可沒多久,我又醒了,因為要起來洗褲子了……”


    林歲歲正看得起勁,當這些文字闖入眼簾的時候,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她的臉頓時紅了,正想罵人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背後擁住。


    “看到哪裏了?”霍長征緊緊貼在她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視線落在她手裏的日記本上。


    “沒看到哪裏。”這麽令人羞恥的內容,林歲歲條件反射就要把日記本合起來,他卻眼疾手快地及時壓住,還大言不慚道:“你心虛個啥?這是我寫的日記。”


    “……”對啊,她心虛什麽,要心虛的也是他,她迴頭瞪了他一眼,說:“你看看你都寫了些什麽?臉都不害臊嗎?”


    霍長征一行十目地掃了一眼,意識到她看到什麽的時候,依舊雲淡風輕,道:“這不是一個正常青年都會有的事嗎?沒有才不正常。”


    “可你也不能把我……”林歲歲臉皮薄,說不下去了。


    “把你怎麽了?在夢裏把你怎麽了是不是?”霍長征理直氣壯,道:“我在夢裏把你怎麽了,你不高興?難道你想我在夢裏把其他女人怎麽了?”


    “……”明明就是一堆歪理,可她就是反駁不了半句,最後隻能罵他,“流氓。”


    “嗯,我就是流氓,我現在就流氓給你看。”


    霍長征直接把人掰了過來,狠狠吻住。


    大年初二,林歲歲依舊起得很晚,畢竟她沒打算迴娘家拜年,當然,最主要是累得起不來。


    這兩天,霍長征就像有用不完的經曆一般,她說了不要了,他就說難得迴來一趟,在這個房子要多留些美好的迴憶。


    她當然知道是某人幹壞事的借口,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反駁了。


    等她吃上早飯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再晚點都可以直接吃午飯了。


    霍長征知道自己昨晚過分了,一個勁地讓她多吃點補充能量。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消停一下,我根本不需要吃那麽多。”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霍長征起身去開門。


    他們這次迴來雖然在村裏引起了小轟動,但他們除了跟林國富有來往,其他人除了路上打聲招唿,多一句都沒說,按理說大年初二應該沒有人會上門。


    她正疑惑著,就看到霍長征重新迴到屋裏,身後還跟著陳秀慧。


    對於這個算是婆婆又不算婆婆的長輩,林歲歲一向不擅長跟她打交道,也不喜歡打交道,對於她今天突然上門,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站起身來,禮貌問好,“陳姨,過年好。豆包,過來跟陳奶奶問好。”


    陳秀慧作為霍長征的養母,其實擔得起豆包的一句“奶奶”,可林歲歲不是不識趣的人,知道她瞧不上他們,於是前麵加了個姓,這樣會顯得關係疏離一些。


    “陳奶奶,過年好。”豆包很聽話,但也隻是說了一句,跟昨天麵對林國富他們時滔滔不絕的好話相比較,顯得很敷衍。


    陳秀慧掃了豆包一眼,也沒給他遞個紅包,而是直接看向霍長征,問:“你是不是把咱陳家的房子的鎖給弄壞了?”


    她語氣不好,甚至是質問的態度,霍長征聽後,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說:“沒有。”


    “如果沒有,我怎麽會打不開呢?”陳秀慧最看不慣他這副什麽都奈何不了他的模樣,冷哼道:“我看你還在惦記著陳家的房子,故意把鎖弄壞。還想把房子翻新?誰給你權利翻新了?我告訴你,那是我的房子,你想都別想了。”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把鎖弄壞,也沒想過要那房子,我想翻新,隻是因為那是外公外婆住過的房子,我不想就這樣放著直至倒掉。當然,你願意出錢翻新是最好不過了。”霍長征說。


    “嗬……你說得倒是好聽,你不惦記那房子會舍得花錢翻新?”陳秀慧一臉不信,“我不管,你昨天把門打開之後鎖就壞了,就是你圖謀不軌。”


    霍長征沒有跟她爭辯下去,隻說:“既然大家現在各執一詞,那現在去把鎖開一下,看有沒有壞。”


    “去就去,誰怕誰?”陳秀慧氣唿唿地轉身,率先朝門外走去。


    大過年的被人上門找茬,真是影響心情。霍長征打算自己過去,但林歲歲也吃不下了,堅持跟他一塊去。


    於是,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去陳家了。


    “你不是說沒壞嗎?那你開一個給我看看。”陳秀慧雙手環胸,抬著下巴命令道。


    霍長征從褲兜裏掏出鑰匙,然後對準鎖孔插下去。


    這鎖長期不用已經生鏽了,他昨天就開得費勁,但同樣今天也是,隻是最終還是打開了。


    當他把門推開的時候,陳秀慧的臉徹底掛不住了,她還試圖為自己辯解,“怎麽你那把鑰匙可以,我這把卻不行,是不是你偷偷換鎖了?”


    霍長征聽著,冷笑一聲,“換鎖這麽大動靜,不可能沒人看到,就對麵的林嬸子就能盯得死死的,我還能逃過她的法眼?”


    躲在家裏窗戶邊上偷看的林明珍聽到這句話,心裏不禁一哆嗦。


    “誰知道呢?”陳秀慧說:“既然你不想被人懷疑,那你趕緊把鑰匙還迴來。”


    “我根本沒想過留。”霍長征直接鑰匙遞了過去。


    陳秀慧立刻搶了過來,生怕慢一秒鍾,他就要收迴一樣。


    “走。”


    霍長征轉身,把林歲歲和豆包叫上,就迴家了。


    他們動靜鬧得不小,加上過年大家都閑賦在家,所以不少人看到了這場鬧劇。


    陳秀慧當初鬧著要房子的時候是捂在家裏鬧,別人不知道,可後來房子要登記到她名下的時候,事情就捂不住了。


    這年頭都是兒子才有資格繼承家裏的家產的,陳家情況特殊,可霍長征這些年對兩老的付出,就算是爺孫輩分,但也絕對說得上是他們的養子了。


    所以,霍長征繼承陳家房子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但陳秀慧橫插這一腳,讓很多思想依舊固化的人對她頗有微言。


    他們平時私底下會偷偷編排陳秀慧,可今天親眼見證她的跋扈,都忍不住當麵指桑罵槐,既因為她的蠻橫,也因為眼紅她一個外嫁女能得到娘家的房子。


    “大過年的,鬧啥呀,一把年紀也不害怕別人笑話。”


    “就是,搶了人家的東西還理直氣壯,什麽世道呀?”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對天對地對空氣說,就沒有湊到她跟前說,她就算知道是別人在罵自己,但又不能罵迴去。


    最後憋了一肚子火,隻能敲響了對麵的大門。


    “秀慧,大過年的,你別跟那些人一般見識氣著自己。”林明珍賠著笑勸說道:“他們就是嫉妒你把房子拿到了。”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陳秀慧就更氣了,直接抬手掐林明珍的手臂,斥責道:“要不是你跑來通風報信,我會去找霍長征算賬嗎?”


    林明珍吃痛,但也不敢反抗,隻能委屈巴巴地說:“我聽到霍長征說要翻新,不就怕他惦記房子嗎?我是替你著急才一大早跑去跟你說的。”


    “行了,我知道了。”陳秀慧再生氣也收斂住了脾氣,畢竟她又不住在村裏,霍長征跟林歲歲這次突然迴來,她還得靠林明珍給自己打探消息,“反正霍長征他們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通知我。”


    “好,沒問題。”林明珍立刻笑嘻嘻的,眼睛裏閃過精光,又說:“秀慧,你也知道咱家老大在機械廠幹了也有十個年頭了,可上麵老有人壓著,你能不能跟他們廠長通通氣,給他提個班長。”


    胃口真是大,陳秀慧聽完,罵人的話已經到嘴邊了,可又生生吞了迴去。


    霍長征他們現在在村裏,她得穩住林明珍,免得她鬧出什麽幺蛾子,於是點了點頭,道:“這事我會記著,但你也別催我,現在大過年的,我總不能去打擾人家,等過了正月再說吧。”


    別說過了正月了,再過十天八天,她就不信霍長征還不迴軍營。


    “好的,好的,這事不急,你按照你的步驟來就好。”林明珍臉笑得跟話一樣,還不停保證會密切留意霍長征和林歲歲的情況。


    林歲歲他們迴到家之後,她立刻問霍長征,“你說把人炸出來,這是把陳姨炸出來了?”


    霍長征聽完,忍不住笑了,“你還挺聰明的吧。”


    “看不起誰呢?”林歲歲撇了撇嘴,“昨天咱們迴陳家的事也就林明珍看到,陳姨今天一大早就跑來興師問罪了,不是她去通風報信,還能有誰?”


    “沒錯,所以我昨天故意說要翻新房子,讓陳秀慧心裏著急。”霍長征說:“這也從側麵說明,林明珍跟陳秀慧關係很好,如果林明珍當初把他們的關係說給一個人聽,那這個人大概率就是陳秀慧了。”


    “你的意思是,下藥這事是陳秀慧指使林明珍幹的?”林歲歲問,“可她為什麽要把我跟你捆綁在一起呢?霍玲多稀罕你呀,她不為自己閨女爭取,還把你推向我呢?”


    說到最後,她的嘴巴忍不住噘了起來,霍長征知道這女人又吃醋了,他連忙說道:“霍玲為什麽現在會突然稀罕我,我也想不明白,可她當時跟錢進正處著對象呢,肯定不會喜歡我。”


    “誰知道呢?說不定她是愛而不得,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上錢進了。”


    “如果她真的退而求其次,也不會找錢進這麽個窮小子,隻要她點頭,陳秀慧給他安排的子弟能少嗎?如果她當時不是非錢進不可,她會不管家裏反對,也要嫁給他嗎?”


    “……”他一番分析下來,的確很有道理,她反駁不了,“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暫時也想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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