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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棲寧被展隋玉安置在了春風得意酒家,她觀察了幾天發現十娘這隻紅狐狸的確在本分做生意,比人類還要更人模狗樣幾分。


    對方也應該知道自己知道她是妖,不光不遮掩,私下還總露出她那條紅尾巴調戲自己。


    真是一隻心大的妖,不怕自己找一張符籙燒了她?


    “燒了我?”十娘聽了不怕反笑,拖著裙子裏那條尾巴纏在章棲寧腰上,日常調戲道:“你試試,看能不能燒了我?能焚了我的,隻有——”她說話留一半,語氣曖昧,引人遐想。


    章棲寧皮笑肉不笑地推開她,拂了拂身上:“不要臉的老狐狸,我都替你害臊。”


    她既然不遮,那她也沒什麽好掩飾的,平常說話也不由透出幾分真性情來:懶、煩、累,一邊兒呆著去。


    “哼,狐狸就是這樣的。不懂人生樂趣的小鬼。”十娘掐著自己的細腰朝她拋了個媚眼。


    期間她好奇展隋玉一個人,是怎麽和十娘認識的。


    十娘說:“以前是酒友,有一次狐狸尾巴被他看見幹脆承認了。”


    具體看不出酉十娘多大,但從皮相上看也就二十出頭。


    展隋玉畢竟年少風華,有個把年輕漂亮的紅顏知己也不算什麽怪事,章棲寧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日子就這麽過了七八天,挺好的,但章棲寧還是盤算著什麽時候跑路。


    某天,廖子誠帶了兩個年輕捕快到春風得意,衙門要進一批開春酒,他們今天過來置辦。


    酒家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老遠就聞到十娘家的酒香味了,可饞死我了!”年輕捕快陳秀歡快道,目光在店裏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一個人身上。“咦,春風得意什麽時候又多了位小娘子?”


    說完他朝著櫃台徑直快走過去,討好道:“老板娘今天也明豔動人,賞口酒吃唄?”目光還時不時往新人身上飄。


    十娘撥了兩下算盤,抬頭衝他笑盈盈道:“喊掌櫃的,沒老板哪兒來的老板娘?皮小子整天花言巧語,喏,一邊吃去。”


    她舀了勺酒連碟子一起推到他手邊,陳秀眼睛盯著酒直笑,送到先是嘴邊猛灌了一口,然後捧著酒碟慢慢迴味細品起來。“謝掌櫃的!真香啊!”


    “掌櫃的,你這麽做生意是要虧啊。”廖子誠走過來打趣道。


    “虧不了,廖捕頭,陳林,你倆也來一口。”正說著她就在身邊的酒壇子裏舀好了兩碟遞過去,那兩人也不推脫。


    “好酒!”


    廖子誠誇道,他旁邊的陳林顯然性子悶些,喝了一口後隻是點了下頭,但眼神卻已經是醉在酒香裏了。


    十娘聽了很是高興,“那就好。”她眉眼笑著彎起,眼角上揚成一條縫,在胭脂的點綴下綿延出一段風情來。“你們來取開春酒的吧?”


    “嗯,最好能現在就領走。方便嗎?”


    “老規矩,準備得妥妥的。阿大,小二,把後麵的酒抬出來放車上裝好。”


    她朝後麵喊了聲,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迴了她一聲:“好嘞,掌櫃的!”


    陳秀靠在櫃台上,盯著另一邊看了好久。“我說掌櫃的,你什麽時候招的新人?”


    那人白色裙子配鵝黃色半臂,腰間係著柳煙綠的細絲帶垂下來,長發在兩邊綰成髻,帶著兩朵小巧的簪花。個子略顯小,給人一種精致的感覺。


    她轉過身,齊劉海下一雙眼睛生的極好看,像山林裏不出世的精怪,皮膚雪白沒有一點瑕疵,站在那遠看更像個精雕細琢過的瓷人。


    慢慢走近了再看,小姑娘的容貌濃淡恰宜,眉梢眼角藏著秀氣。


    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


    怎麽看也不該讓她出來拋頭露麵,而是該藏在暖閣裏好好嬌養的花兒。


    “真是個小美人兒啊……”陳秀不禁扭頭問十娘,眼睛還舍不得離開章棲寧。“掌櫃的,你從哪找來個這麽標誌的——夥計?還是您親戚啊?”


    十娘笑了,她們那一窩可生不出她這麽個崽來。


    “十娘,兩壺桃花釀,一壺百裏香。”


    “好嘞。”


    女孩兒走過來,聲音裏帶著少女特有的生機和活力,就像剛摘下來的新鮮青果,脆甜脆甜的。


    她偏頭看到廖子誠,“廖捕頭?”


    衙門的二人具愣了下,陳秀看向廖子誠,道:“怎麽?頭兒,你們認識?”


    廖子誠看著她愣了一會兒才認出來是誰,沒想到換身鮮亮的衣服對方變化這麽大。


    他點了點頭,朝章棲寧道:“原來公子帶你來這兒了。章姑娘,最近還好嗎?”


    章棲寧點頭嗯了聲,“還行。要不是你們公子扣著,我能更好。”


    “啊?這我也沒辦法。”廖子誠幹笑了兩聲,從前幾次相處就看出來了,這位姑娘有時是不給人留情麵的性子。


    “棲寧,給那桌送過去。”


    章棲寧從十娘手裏接過酒,隨口答應了一聲。


    “公子讓她呆這兒的?”廖子誠問道。


    十娘:“你說她?昂,你們展公子送來讓我照看的,我還挺滿意。怎麽了?”


    展隋玉自己交代的,那應該沒問題。“沒事沒事。”


    陳秀好奇八卦地貼上去問,“頭兒,頭兒。這姑娘還跟公子有關係?說來聽聽啊。”


    廖子誠:“偶然遇到的,你管那麽多幹嘛?想知道自己去問公子。”


    陳林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他喝完碟子裏的酒,還給十娘。“謝謝,很好喝。”


    十娘笑道:“還要嗎?”


    陳林了搖頭,想了下道:“燒刀子幫我留一壺,迴頭我來取。”


    “老爺子又喝完了?”


    “嗯。”


    十娘爽利地應下來,“好,迴頭你來取。老顧客,再送你一壺新酒嚐嚐,味道怎麽樣下次告訴我。”


    陳林:“嗯,好。”


    十娘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朝章棲寧喊道:“棲寧。”


    “嗯?”


    “你和廖捕頭他們走一趟,正好把訂單賬目給衙門賬房的徐先生送去。”


    “知道了。”


    “不用,我帶去就行,迴頭再給掌櫃的送迴來。怎麽樣?”


    陳秀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為美人效勞他渾身都是幹勁兒。他迴頭朝章棲寧友好地眨了眨眼,盤算著迴來送賬本還能再來見她一次。


    他這點小九九怎麽能瞞過十娘的火眼金睛,她直接道:“不用,既然來了春風得意,衙門又是老主顧,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早點接觸比較好。”


    人家都這麽說了,陳秀也不好說些什麽。“那好吧。”


    宿州府衙


    展隋玉身邊跟著個年輕捕快,一身正氣,一看就是做事利索的類型。他們剛從外麵迴來。


    走過一條掛燈籠的窄道,展隋玉吩咐了幾件事,忽然看到對麵廊下路過的兩人。


    “廖捕頭。”


    廖子誠迴頭一看,是展隋玉。立刻停下來等他,“公子。”


    展隋玉朝他們走過來,他身後的捕快徐浩也緊跟了上來。


    章棲寧抬起頭,發現展隋玉正看著她,立刻移開視線。


    展隋玉微微愣了下,這丫頭收拾下還真挺漂亮。


    那眼神矜貴的跟什麽似的,幾乎懶得從你身上略過去,不想搭理的時候更是連一眼都不賞給你,要想讓她轉頭看一眼就得好聲好氣地哄著。由此看來,她家的家境不應該說是不錯,而是相當不錯。


    她剛剛看到自己了卻故意當作沒看見。想到這兒展隋玉莫名有些不爽。


    廖子誠見展隋玉看著章棲寧在打量,以為章棲寧換了身打扮,他沒認出她是誰,正好心地要幫忙解釋。“公子沒認出來吧,她是——”


    “章棲寧。”


    廖子誠尷尬了,原來公子知道。他看到時都沒立刻認出來,還反應了一會兒來著,公子果然厲害。


    “你來衙門幹嘛?”


    這話是展隋玉問的,徐浩朝他們來的方向看了眼,道:“那邊好像是賬房。看姑娘拿著賬本,是來找我爹的?哦,我爹就是賬房先生,徐...”


    徐浩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展隋玉一個眼神給憋了迴去。


    展隋玉皺眉,這種事本公子能看不出來?誰讓你在這兒廢話了?


    徐浩不知道哪兒惹公子不快了,隻能閉上嘴,無辜地站在一邊。


    展隋玉:“十娘讓你來的?”


    “嗯。”


    章棲寧低著頭,展隋玉心道:“果然故意不看自己。”


    “看來你在那兒過得不錯。”目光下移看見她用紗布包了一圈的手。那天的傷怎麽還沒好全?


    章棲寧:“還行,讓我走的話就更好了。”


    “想的美。事情辦完了?”


    章棲寧點頭。他廢話怎麽這麽多?


    於是展隋玉對徐浩和廖子誠道:“你們去忙,我還有事出去一趟。”


    出去?公子不是剛從外麵迴來麽?“公子,你——”


    展隋玉看向徐浩:“交代你的事,盡快去做。”徐浩聽後識趣地把要說的話又咽迴去。


    “走了。”


    展隋玉走在前麵,章棲寧在後麵沒好氣地朝他吐了下舌頭,跟了上去。


    後麵徐浩問廖子誠:“十娘那新來的?”


    “嗯,漂亮吧?”


    徐浩點頭,很中肯地答道:“相當漂亮。”


    聽到他們對話的展隋玉:“......”


    章棲寧看著他,不解道:“怎麽不走了?”


    展隋玉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皺眉:“最近外麵不太平,沒事別往外跑。”另外補了一句:“迴去換身衣服,不然有你後悔的。”


    聽別人誇她好看他心裏忽然有些別扭,竟覺得章棲寧原來那身黑漆漆的行頭也不錯。


    “?”章棲寧奇怪地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是她的錯覺嗎?展隋玉雖然語氣有些惡劣,但話語裏的關心還是可以聽出來的。


    章棲寧是個知好歹的,就不和他計較了。


    “哦。”


    看她變得乖巧,就像在給貓梳毛,展隋玉不禁笑出聲,那一點不高興也不見了。“知道就好。”


    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下。一幅畫麵就仿佛被他順勢打進章棲寧腦海裏似的,突然出現在她的意識裏。


    “陛下,郡主傷得不輕。”


    蕭楚瀾握著筆,目光沒有離開手下的宣紙。“怎麽傷的?”


    大太監有些不好開口,這原因實在丟人了些。“這個...因為郡主...和宰相家的公子,那個...看上了同一匹馬。兩人大打出手,這才...”


    皇帝聽了愣了下,一滴墨滴在紙上暈成一團,這幅畫算是毀了。“和李相的兒子?”


    大太監也覺得匪夷所思,丞相家教向來都好,李公子更是美名在外,怎麽就跟平寧郡主打起來了呢?理由還是為了一匹馬?這簡直荒唐。


    不知蕭楚瀾想到了什麽,態度不明地哼笑了聲,把宣紙揉成一團扔到一邊,道:“他活該。”


    這說的是郡主吧,大太監心裏想。確實啊,這哪像一個女子做出來的事,這哪像一個郡主做出來的事?


    大太監搖搖頭,退了出去。大殿內又隻剩下年輕的帝王一人,一旁的龍涎香嫋嫋升起,將背景逐漸虛化。


    “章棲寧,大白天發什麽呆?”


    展隋玉走到一半發現人沒跟上來,愣在那不知在想什麽。


    章棲寧抬起頭,皺著眉,神色竟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三次要怎麽解釋?“展公子,敢問你家祖上有姓蕭的嗎?”


    “蕭?沒有,怎麽了?”


    章棲寧恢複常態,往後退了一步,道:“沒事沒事,我大概是發夢了。展公子,請。”


    展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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