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早上,天還未大亮,鄒華生他們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一起坐在客廳修習道理,等著弘承允過來接他們。


    遠處天際剛剛露出魚肚白,弘承允禦劍落到了院中,鄒華生他們立刻放下書籍出來拜見。


    弘承允沒有過多說話,甚至連飛劍都沒有收起來,直接抬手一抓,鄒華生他們都漂浮起來,弘承允駕禦飛劍升空帶著他們三個人來到宗門落下。


    弘承允帶著他們三個人,來到宗門內的一個很大的習練武藝的廣場,此時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比平時習練武藝的弟子數量不知道多了幾倍,人聲鼎沸,極為熱鬧。


    整個廣場呈圓形,廣場的邊緣最低,從邊緣往廣場裏麵走五十步是第一個台階,再往裏麵走五十步是第二個台階,如此每五十步升高一個台階,一共九個台階,最上方是一個直徑五十步的圓台。


    弘承允帶著鄒華生三人分開人群,來到廣場的第八層台階,在一群身份明顯高於其他人的身邊站定,鄒華生他們站在弘承允的身邊,因為有師父在,他們都很安靜。


    隨著宗門各色人員的到來,廣場上的弟子漸漸的有了秩序,說話聲也漸漸小了起來。


    沒過多久時間,有一個自稱是副宗主的中年男子上台講話,也沒什麽意思,無非就是對於上次的宗門盛會做了一次總結,然後就是鼓勵弟子們安全第一,擂台比試的時候若發現不可為便盡早認輸,並解釋說明其中的必要性,勝負還是次要的。


    整個演講時間很長,鄒華生他們站在下麵昏昏欲睡,心裏暗暗的嘀咕著,估計就是背這些稿子也要背好幾天的時間。


    副宗主發表完演講後下台,宗主再上台演講,從剛創立宗門的時候開始,到曆經險阻發展成大的門派,再然後就是同其他四大宗門聯手除掉背叛了通玄界的劍宗,一起抵禦外魔入侵,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的情況下才使整個通玄界度過了一劫。


    一直講到了現在,然後說的話與副宗主的意思相同,基本上的意思總結就是:勝負不重要,名次不重要,隻要我們盡力了就行。若發現有危險就立刻認輸,隻要人沒事就行。


    煉雲宗宗主說他們的宗門擅長符咒和煉化法器,擅長守禦,雖攻擊有些不足,但是也有其他宗門所不及的地方,那便是持續性和防護性。上了擂台後不要先進攻,多注重防禦,盡量耗掉對手的靈力再發動進攻,若發現無法取勝就立刻認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時間一直持續到將近中午,宗主才停止演講,大手一揮,宣布出發。


    宗門從廣場裏麵向外走去,眾人分開一條路,有一隊被選定的精英弟子被各自的師父或者是授道長輩帶著跟在宗主身後,在精英弟子身後就是宗門大批的弟子。


    眾人跟著宗主一起來到宗門的大門口,在宗門的大門外有一個巨大的閣樓,這是一個載人法器,叫作升雲輦,是專供宗主和宗門太師及長老乘坐的飛行乘具。


    在升雲輦後麵是五十多個飛行舟船,因為是飛行舟船,不需要入水,所以沒有吃水深度和配重平衡的需要,整個舟船的底部又寬又平。船上麵有一個小篷子,後麵封閉,兩側各有一個可以開合的小窗,前麵有一個門向外打開。


    宗主帶著太師和長老他們登上升雲輦進入閣樓,鄒華生跟著弘承允來到升雲輦後麵,上了舟船進入小篷裏麵做好,蘇婉兒知機的關上門。


    待一切都準備好後,升雲輦想起一陣嗡嗡的聲音,飛行舟船整體一震,也跟隨升雲輦響起一陣低沉的嗡鳴聲。


    升雲輦從地上慢慢地升了起來,眾多的舟船也跟著有序的相繼升空,有幾艘飛行舟船圍在眾多的舟船旁邊,在眾多宗門弟子的目光中緩慢加速向遠處飛去。


    鄒華生坐在船裏麵,打開窗戶伸頭向外看去,前麵是巨大的升雲輦,身後是眾多的飛行舟船,下麵是滾滾的雲海,還未待細看,鄒華生便被一股能量把他的頭撞迴船內,隨後窗戶和門外麵出現了一層能量結界。


    鄒華生搖了搖發懵的腦袋,看蘇婉兒在癡癡的笑他,撇了撇嘴沒有說話,繼續隔著結界看舟船外麵的景色。


    蘇婉兒也來了好奇心,想要看外麵的景色,但是又看了一眼盤腿坐在後麵的弘承允,沒有敢動。


    時間到了傍晚,或許是看弘承允一直閉目打坐,蘇婉兒的心思漸漸活泛了一些,來到窗戶邊上看著外麵的景色,此時正在飛過一大片雲,夕陽照映得下麵的白雲一片通紅,引來蘇婉兒的一陣驚歎。


    遠處突然出現一個快速變大的黑點,蘇婉兒注意到那個黑點,定睛看去,是一隻黑色的大鳥。


    隻見那隻大鳥向著船隊的斜前方飛過去,按照目前的方向與速度,如果不轉向的話就會和船隊撞到一起。


    這時候從旁邊的一個舟船內*射出一把飛劍穿過那隻大鳥,隻見那隻鳥立刻打著轉的斜著向下方落去,剛好經過他們的船下麵,其體積竟然比他們的舟船小不了多少。


    蘇婉兒自然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惹得她驚叫連連:“生哥哥快來看快來看,好大的鳥……”


    蘇婉兒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弘承允睜開眼睛在看著她,咋得她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弘承允從舟船內部的暗格中拿出了一些幹糧肉食給鄒華生他們填飽肚子,然後再次閉上眼睛打坐,不再搭理他們。


    鄒華生幾個人填飽肚子,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天上的星星漸漸出現,幾個小孩子有些無聊,透過窗戶看著雲上夜景,也別有一番滋味。


    第二天早上,鄒華生他們醒來,弘承允給他們吃過以後,就沒什麽事情可做了。


    因為雲上的風景幾乎都一樣,昨天看了一下午,今天再看就有些膩了,又因為是在舟船內,兆舒譽和蘇婉兒是可以站起來的,鄒華生站都站不直,加上舟船內的空間狹小,無聊的同時又讓人有一種逼仄壓抑的感覺。


    鄒華生看著師父一直在閉眼打坐,輕聲喊了一聲:“師父。”


    弘承允睜開眼看了一眼鄒華生,鄒華生小心說道:“我們出來有些著急,沒有帶書本。師傅可曾隨身攜帶書籍?”


    弘承允沒有說話,繼續閉眼打坐。


    “哪怕是道理高深我們無法參悟的書也都可以的,在舟船之上無所事事,屬實心煩。”鄒華生求道。


    弘承允睜開眼睛,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本書拋給鄒華生,鄒華生慌忙接住看了一下,是一本陣理總集,鄒華生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垮了下來,把那本書隨手給了兆舒譽。


    剛才那句話他也就是隨口一說,希望師父能給他們一本書打發時間,但誰知道弘承允還真的給了他一本完全看不懂的書。


    兆舒譽對那本書卻是如獲至寶,隻打開看了一眼,便就立即被其中的內容吸引了。


    鄒華生見他能看懂書中的內容,坐到他旁邊好奇問他:“你能看懂?”


    兆舒譽小聲說道:“能看懂一點。”


    鄒華生好奇到:“跟我說一說,無聊死了。”


    兆舒譽當即就給鄒華生講解起來書中的內容,弘承允聽到兆舒譽的講解,詫異的睜眼看了一眼他,便就再次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鄒華生把蘇婉兒叫到旁邊,一起聽兆舒譽的講解,時間就這樣迅速的流逝。


    又是一個晝夜過去,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抵達了目的地,飛行舟船先落了地,鄒華生第一個衝出了舟船,站在外麵大口唿吸新鮮空氣。


    弘承允從船篷中出來,兆舒譽和蘇婉兒在弘承允之後陸續出來。


    升雲輦緩緩地落在地上,宗主帶著太師和長老們從升雲輦上下來,鄒華生跟著師父來到宗主身後,按照等階輩分站隊排序,看著不遠處恢宏的大殿,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


    宗主帶著眾人向大殿的方向走去,遠遠的看到有一隊人迎接他們,待走得近了,從大殿前的一眾人中出來一個蓄了長須的中年男子,向他們作揖大聲說道:“晚輩靈隱宗玄冥見過宗主。”


    宗主說道:“不必多禮。”


    “宗主請隨我來,各宗宗主均已在大殿等候。”玄冥做了一個虛引的手勢向前方引路。


    宗主跟著玄冥向大殿走去,離得近了,跟在眾人中間的鄒華昇漸漸發現恢弘的大殿其實已經殘破不堪,牆壁表麵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似乎在很久以前經過了一場劇烈的戰鬥,甚至一個偏殿的牆壁頂端還有一個很大的破洞。大殿的門頂上方有一塊殘舊的牌匾,牌匾上的字跡已模糊不可辨,隻能隱約看清一個劍字。


    鄒華昇跟著眾人一起進了大殿,一雙眼睛四處掃視著,大殿內的一切並不像外麵看起來那樣的殘破,反而整潔一新,雖然有些地方的地麵及牆壁頂拱也是有些缺陷,但是整體來說還是很整潔的,顯然是有專人打掃過。


    此時的大殿內已經坐滿了人,鄒華昇等一眾人進了大殿後就分散開來,弘承允帶著鄒華昇他們,來到靠牆壁的一個區域,有人跟他們打招唿:“承允道兄,這裏。”


    弘承允來到那個人身邊打招唿:“方道友,別來無恙。”


    方道友掃了一眼鄒華昇他們,說道:“承允道兄別來無恙,這幾位可是道兄新收的徒弟?竟然已經到結丹中期,可喜可賀。”


    弘承允露出了一個苦笑:“方道友過獎,本尊倒是羨慕方道友,無有拖礙,悠然自得。”


    “哈哈……”方道友打了個哈哈,說道:“沒有的事。我也一直在找合適的傳承弟子,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鄒華昇聽著自己的師傅在那裏和別人客套,眼睛看向一邊,在一個主副客賓區域,宗主和四個身穿同樣雲袍的人坐在一起,能明顯的看出來自己的宗主在和其他人寒暄著。


    蘇婉兒似乎有些緊張,一隻手緊抓著鄒華昇的衣角,鄒華昇輕拍著蘇婉兒的手,輕輕握住,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頰緋紅,很是可愛。


    弘承允指揮鄒華昇他們坐在座位上,自己上別處和一眾人寒暄。


    蘇婉兒坐在鄒華昇旁邊,小聲的跟鄒華昇說道:“昇哥哥,這裏人好多。”


    鄒華昇拍了拍蘇婉兒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用怕,有我呢。”


    蘇婉兒感覺到鄒華昇在自己耳邊說話時口中噴出的熱氣,臉變得更紅了,本能的想要躲閃,但是被鄒華昇握著手的感覺卻是那麽的讓人安心。


    鄒華昇看著蘇婉兒的臉,蘇婉兒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鄒華昇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為了緩解尷尬,看向兆舒譽問道:“師兄,你緊張嗎?”


    兆舒譽說道:“不緊張。”


    鄒華昇扭頭四處掃視,看到有一些十多歲的孩子在大殿中跑動,鄒華昇計上心來,起身來到弘承允的身邊:“師父,我們要去廁所。”


    弘承允跟別人正在說話,頭都沒有迴直接說道:“速去速迴。”


    鄒華昇迴到座位前拉住蘇婉兒的手,問兆舒譽:“你要一起出去嗎?”


    兆舒譽看了一眼弘承允,搖了搖頭。


    鄒華昇說道:“你怎麽這麽悶啊,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要好好的玩個夠。”拉住他的手:“走一起出去看看。”


    兆舒譽說道:“還是不要了,師伯會責怪我們的。”


    “隨你!”鄒華昇拉了一下他沒有拉動,聽到他這麽說,甩開了他的手,拉著蘇婉兒一起向大殿門的方向走去。


    鄒華昇帶著蘇婉兒一起出了大殿,門外守衛的幾個人迴頭看他們,蘇婉兒的一隻手有些害怕的抓著鄒華昇的手臂。


    鄒華昇拍了拍蘇婉兒的手,帶著她向一個方向走去,繞過大殿來到後麵,看到一柄巨大的石劍插在一個水池中。


    鄒華昇和蘇婉兒看著那柄巨大的劍,首先是被其淩厲的威勢所感染,雖隻是遠遠的看著,但卻是感覺那把劍就好像真正的變作一把劍,就在自己麵前幾毫米的地方,能感覺得到劍鋒隱隱散發出來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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