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營之後,關羽麵色冷峻,濃眉緊鎖,對洛川說道:“今日一戰,這曹仁確實有幾分能耐,張合又狡詐多謀,欲破襄樊,還需從長計議。”


    洛川微微點頭,目光凝視著營帳內的沙盤,手指沿著漢水劃過,沉聲道:“將軍,如今曹軍援兵已至,城防愈發堅固,強攻恐損失慘重。依我之見,可一麵繼續佯裝攻城,讓曹軍時刻緊繃心弦;另一麵派精銳小隊,繞道至曹軍後方,截斷其糧草補給之路。曹軍若斷糧草,軍心必亂,屆時再攻城,可事半功倍。”


    關羽手撫長須,思索片刻後,眼中閃過一抹決然:“洛川此計甚妙,就依你所言。我即刻挑選敢死之士,執行此任務。”


    與此同時,襄樊城內,曹仁、張合、曹洪齊聚軍帳。曹仁揉著發麻的手臂,心有餘悸地說道:“今日與關羽一戰,實乃險象環生,若張合那一箭,我恐性命不保。這關羽不愧是世之虎將,名不虛傳。”


    張合神色凝重,微微搖頭:“關羽勇猛,其麾下將士亦是精銳,且有洛川謀劃,我軍不可掉以輕心。如今他們雖暫未強攻,但每晚騷擾不斷,長此以往,軍心必疲。我已派人緊盯荊州軍動向,以防他們有新的動作。”


    曹洪悶聲接道:“哼,我軍援軍已到,兵力充足,怕他作甚!依我看,尋個時機,開城主動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張合瞥了他一眼,耐心勸道:“曹洪將軍莫要衝動,眼下敵軍銳氣正盛,主動出擊,正中其下懷。我等當穩固城防,靜候時機。”


    曹仁點頭讚同:“法孝直所言甚是,傳令下去,加強戒備,如有懈怠,軍法處置。”


    數日後,關羽派出的精銳小隊趁著夜色掩護,悄然向曹軍後方挺進。他們身著黑衣,行動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山林之間。然而,張合派出的探馬也並非吃素,很快便發現了這支小隊的蹤跡,急忙迴報城中。


    張合聞報,立刻與曹仁商議:“關羽定是想斷我軍糧草,不能讓他們得逞。可派一支輕騎,繞道包抄,將其殲滅。”曹仁當即應允,命曹洪率輕騎出擊。


    曹洪領命,率部風馳電掣般朝荊州軍小隊奔去。眼看就要追上,小隊隊長見勢不妙,果斷下令分散突圍。一時間,雙方在山林中展開激戰。荊州軍小隊雖人數處於劣勢,但個個拚死抵抗,利用地形與曹軍周旋。曹軍輕騎在山林中行動不便,一時竟也難以將其剿滅。


    而在襄樊城前,關羽見曹軍輕騎出城,料定精銳小隊行蹤暴露,當即下令全軍攻城,以牽製城內曹軍兵力。刹那間,戰鼓喧天,荊州軍如潮水般湧向襄樊城。城頭上,曹仁、張合指揮守軍拚死抵抗,礌石、箭矢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荊州軍攻勢猛烈,架起雲梯,奮勇攀爬,卻一次次被曹軍擊退,傷亡慘重。


    與此同時,山林中的戰鬥也進入白熱化。荊州軍小隊傷亡大半,隻剩寥寥數人仍在頑強抵抗。關鍵時刻,一名隊員拚死殺出重圍,趕迴荊州軍大營報信。關羽得知後,心急如焚,又恐攻城士卒損失過大,無奈之下,隻得下令收兵。


    關羽收兵迴營後,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既為敢死小隊的折損痛心,又因攻城受挫而惱火。


    另外一邊,龐德大步踏入曹仁府邸,抱拳道:“將軍,聽聞今日之戰,關羽那廝如此張狂,末將願明日出營單挑,挫其銳氣,定要讓他知道我曹軍將士的厲害!”


    張合與曹仁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曹仁沉聲道:“龐德將軍既有此勇,可依你所言,明日陣前一試。但關羽非等閑之輩,你務必小心。”龐德應諾,眼中閃爍著熾熱的鬥誌,迴營精心準備去了。


    次日清晨,襄樊城外,陽光灑在大地,卻驅不散彌漫的硝煙。龐德全身披掛,胯下一匹棕色駿馬,手提大刀,威風凜凜地立於陣前,身後是嚴陣以待的曹軍。他高聲喝道:“關羽,可敢出來與我一戰,莫要做縮頭烏龜!”聲如洪鍾,響徹曠野。


    關羽在營中聽聞,怒火中燒,提刀就要出營。


    洛川趕忙阻攔:“將軍,龐德此來定有蹊蹺,謹防有詐。”


    關羽冷哼一聲:“哼,我豈會懼他,今日便要讓他見識見識關某的刀法!”說罷,縱馬而出,赤兔馬嘶鳴聲響徹天際,瞬間來到陣前。


    關羽橫刀立馬,怒視龐德:“龐德,你好大的膽子,敢來挑釁於我!”龐德毫不示弱:“關羽,你莫要囂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罷,二人同時催動戰馬,如兩道閃電般衝向彼此,刹那間,刀光劍影,火星四濺,你來我往廝殺在一起。


    龐德刀法剛猛,招招致命,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試圖以淩厲攻勢壓製關羽。


    關羽卻沉穩應對,青龍偃月刀或擋或劈,將龐德的攻擊一一化解,還不時尋機反擊,盡顯名將風範。二人酣戰數十迴合,不分勝負,周圍士卒看得驚心動魄,呐喊助威聲此起彼伏。


    戰至數十迴合,龐德漸漸不支,刀法漸亂,卻佯裝敗退,拍馬繞陣而走。關羽哪肯罷休,大喝一聲:“哪裏逃!”縱馬追去。


    眼看關羽逼近,龐德突然迴身,從懷中掏出暗藏的短弩,抬手便射。關羽早有防備,側身一閃,利箭擦身而過。


    曹仁在城頭觀戰,見龐德用計不成,暗忖若讓關羽就此退去,日後必成大患,竟不顧道義,低聲傳令:“弓箭手準備,待關羽靠近,亂箭射殺。”城頭上,弓箭手們迅速張弓搭箭,瞄準關羽。


    關羽察覺不妙,欲撥馬迴撤,然而為時已晚,刹那間,箭雨如飛蝗般射來。關羽躲閃不及,右臂中箭,頓時鮮血淋漓。他強忍劇痛,揮舞大刀撥打箭矢,奮力殺迴本營。


    龐德見狀,欲乘勝追擊,卻見荊州軍營中士卒嚴陣以待,洛川指揮若定,擔心有埋伏,隻得勒馬迴城。


    關羽迴營,軍醫匆忙趕來,為其包紮傷口。營帳內,眾將士麵露憂色,洛川眉頭緊鎖:“將軍傷勢不輕,當下需安心養傷,這幾日切不可再出戰。”


    關羽咬著牙,恨恨道:“龐德小兒,竟敢使此陰招,待我傷愈,定要他血債血償!”


    曹營這邊,龐德迴城,雖未斬殺關羽,卻也讓其掛彩,自覺有功,昂首挺胸向曹仁複命。曹仁誇讚幾句,心中卻仍為襄樊戰局憂心忡忡,與張合等人商議著後續如何應對愈發憤怒且複仇心切的關羽,以及虎視眈眈的荊州大軍。襄樊城內外,陰霾籠罩,一場更大的風暴在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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