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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3月25號清晨4:30,在新安馬路上一輛大卡車迎麵撞飛了一個女人。從攝像頭上拍攝下來正好拍下了女人的正臉,女人驚慌失措地大概是有什麽急事,著急就往馬路對麵跑。對麵的大卡車也著急運著貨物要趕往某地去,隻是開貨車的人在攝像頭下把自己裹得很嚴實,由於那車跑得極快。


    而被撞的女人直接倒在了馬路上,血就像止不住的河流四處地蔓延開來,把倒下女人的衣服都染濕了,女人的雙手被玻璃渣子擦在手上動彈不了。女人明顯還能微微睜開眼睛,有些模糊地看著天空,好像喃喃自語說著什麽。


    “出車禍了,出車禍了!來人啊!”有人朝著倒下女人的方向跑了過來,一邊大喊著。召集了馬路上的其他人都擁了過來,都朝著這邊方向看過來。有些路人拿出手機打通了電話“喂,是120嗎?在新安公路……發生了一場車禍,”,既然是一場意外車禍,可是肇事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於是就有人打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裏包圍了起來,都貼上了禁止通行的標簽。於是這裏就成了第一案發現場,緊隨而來的就是救護車和醫護人員把躺在地上的女人抬在了擔架上。而躺在擔架上的女人好像微微抬了抬眼皮,又沉重地閉上了。


    果然,因為肇事者身份是顧北淮的太太陸南笙,伴隨著車禍相關人員的到來。連同日理萬機的記者也來到了第一現場,拿著手中的攝像機瘋狂地拍攝者著,像極了敬業的工作人員。於是車禍現場這件事成了這座城市最引人關注的話題,幾萬點擊量地上傳到了網上,而這一切僅用了三分鍾。


    消息像長了翅膀的蜜蜂一樣,以極其快的速度傳到了顧北淮和陸家人的耳朵裏,陸父一聽是陸南笙發生了意外,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因為畢竟之前在他住院的時候,陸南笙也算得上一個孝順的女兒了。


    “南笙出事了……趕快備車,我要去醫院。”他和身旁的夏以瀟吩咐道。旁邊的人慢慢悠悠地隨口應了一句“知道了,人都已經送到醫院了,你又不是醫生。去這麽快也沒用…”,


    陸南湘立馬阻止了母親的話,看著父親不悅的臉色道“這種緊急時刻,媽媽也是胡亂地說錯了話。爸爸你不要生氣,這個時候,當然我們都是一家人。”說著立馬吩咐傭人去備車,雖然這一舉動讓陸父心下怒火消了不少。


    陸父還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陸南湘拽著母親的手到了洗手間。“媽,你現在是看不清楚當前的情況嗎?你沒看到爸爸著急嗎?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別再火上澆油了。順著他點兒,”陸南湘給她出謀劃策道。


    終究是女兒說的話比較在理,她出來的時候換了一張臉一樣,對著陸父的時候,語氣和緩了許多“剛才是我說錯話了,陸南笙也是家裏的一份子。我這個做繼母的,也不能那麽小氣。我們一起去吧。”,


    另一邊,顧北淮知道消息的三分鍾內,不顧淩亂的頭發,一路開車闖了無數個紅燈,終於比記者還快了一步。在他們之前趕到了醫院,而陸父他們到的時候相對較晚了些,一進來先是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被一群記者圍住問個不停。


    陸父原本擔心女兒的心,仿佛瞬間被滿滿的利益蒸發了。他腦子裏想到的是,如果利用好這次機會,能不能讓陸氏走上一個新台階。其中一個記者問道“之前聽說您與陸南笙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原因是因為女兒不孝。那麽現在,你又是為什麽來到這裏呢?”,麵對記者的尖銳問題。


    陸遠生表情有些沉重,甚至有些憂鬱,但還是開口道“因為血緣這種東西,讓父親對一個女兒永遠都狠不下心來。今天聽說她出車禍的事兒,我這顆心跟著忽上忽下的,實在不放心啊!”,夏以瀟一副慈母的樣子,默默地配合著陸遠生的悲傷陳詞。


    顧北淮整個人緊貼在重症監護室門口,上麵的幾個大字把裏麵和外麵徹底的隔開了。他恨不能把腦袋伸進裏麵去,如果這次陸南笙好好的,他就算讓她恨一輩子,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把耳朵貼在窗戶上,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才能聽到裏麵手術刀的聲音。他全身的所有血液都隨著那熹微的手術刀的聲音凝固了起來。他腦海裏穿梭著她說過的話,她說她這一輩子好像總是脫離不了手術台,偏偏還怕疼。可每次,都是撕心裂肺了的疼,忍都忍不了。


    他的整顆心像被一點一點地撕裂了,和以前五馬分屍的感覺不相上下。整顆心硬是往四周撕扯。他想如果他現在就在她的旁邊的話,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是不是就能替她分擔一點疼痛?


    想到這裏,眼淚好像第一次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流出了第一滴,接著所有的眼淚傾瀉而下。原本男子漢是不應該哭的,可他心疼得,不哭出來,就釋放不了疼痛。


    他就那樣聽著外麵記者嘰嘰喳喳的聲音,陸父和旁邊的人講了好久的話,才來到了他的身邊,有些恭敬地開口道“南笙她……,現在…脫離生命危險了嗎?”,陸父格外小心翼翼地說話,盡量在不觸碰他的前提下。


    顧北淮在外人麵前是不落淚的,依舊是那個有著敏銳智慧,超常冷靜的人。隻是對著陸遠生的語氣態度明顯惡劣了許多“不管是什麽原因,既然她做了你的女兒,那你就是她的父親。現在你的女兒就冷冰冰地躺在那裏,而外麵這些人站在這裏是幹什麽?會對裏麵的人有幫助嗎?你這是在幹什麽?”他忍住了對於陸父的最後一絲尊重,是為了裏麵躺著的人叫得一聲父親。


    說著走向了那一群圍觀的記者,他們還在忙碌著記著什麽,看來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要比想象得精彩。反正顧北淮一定是頭條上的前三個字,這都是毋庸置疑的。記者們都抱著關心的態度,拿著話筒對向了走過來的顧北淮,開始把他們準備好的台詞都拿來問一遍。


    顧北淮的眼角都噴發而出的怒火,像火山爆發一樣。他笑起來的樣子要比他嚴肅的樣子更加冷血“好啊,今天的問題或者其他任何消息,出現在了明天的頭條新聞上,你們……”,說著奪走了一個記者手上的攝像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結局就像這個攝像機一樣。這個攝像機你們留下慢慢地欣賞。也順便想想你們明天的出路……,門在那裏慢走不送。”,


    極其溫柔的幾句話,用著最溫柔的語調。一群記者像偶遇到了雪崩一樣,巨大的雪團朝著他們滾來,向他們訴說著世界末日是什麽樣的場景。“我們錯了,顧先生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立刻立馬……就離開這裏……”,好多記者為表決心當即把手中的攝像機摔爛,顧北淮這才作罷。


    陸子楓和厲雲澤聽說這件事情後,也都趕到了醫院。陸子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裏麵的人沒事吧?現在是什麽情況?”,“現在醫生還沒有出來,還不清楚是什麽狀況。你們怎麽來了?”顧北淮著實有些意外,厲雲澤道“這不是我們的小嫂子嘛,理應過來照應著。而且怕你這個衝動的性格,做出啥事兒來,怕你尋了短見。”,


    雖然是幾句玩笑話,顧北淮心上稍稍舒服了一些,“謝了,你們的人情記下了。”,厲雲澤道“謝什麽謝?都是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而且嫂子也是我們的家人……”,


    可是作為婆家人的顧母和顧易安始終沒有出現在這裏,因為顧母無法原諒一個做的那些事情之後,還糾纏著自己兒子不放的人。反而是顧父在被顧母壓製的情況下,還是希望顧北淮能夠把陸南笙好好地帶迴家裏來,“伯母呢?他們怎麽沒來?”陸子楓多了一嘴說道。


    在聽到陸南笙出事的時候,顧母的反應像是英雄除暴安良一樣,世界上又少了一個禍害。顧母聽到這樣的消息,反而心裏暗暗竊喜道,破壞門風的事做多了,也是要招報應的。所以報應這麽快就來了,都認為是陸南笙活該。但是嘴上推脫的理由卻是身體不舒服,顧北淮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眼底寫盡了失望。


    醫生終於出來了,血漬還停留在醫生的外套上,像是被濺上去的。“,明耀,南笙怎麽樣?我能進去看看她嗎?”顧北淮撲到了他們的麵前,急切地開口道。一群醫生滿頭大汗,但是神色有些愧疚。作為一個醫生,沒能拯救了一個人的生命,是一種遺憾。他們有些沉重地揭開了口罩,今天的主治大夫是鄭明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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