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侯寧珂領兵強行分割戰場,圍殲弱小,另一邊李正襄攔住了王坤的大將李煬奎;而王坤手握獅頭大刀一騎當先,一路鮮血淋漓如紅玫綻放、鋪出一條花路,後麵有無數人跟隨,就這樣逼近了齊延與秦風。


    秦風滿臉風塵,十五歲的他在石林鬼星第一次看見了武陽軍的慘狀,他躲在齊延身後,舉著長劍瑟瑟發抖,麵對敵人他又不得不揮舞著長劍去抗拒死亡;這時候的他還小,生於溺愛,來到齊延身邊後又有齊延無微不至的保護,而這一幕好像又迴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元府遍地屍骸……


    他似乎被嚇破了膽,又一次龜縮在齊延身後;齊延緊握長槍,以嚴陣備戰。


    “齊延,我都準備放過你了,你非要迴來找死!”王坤將染血的大刀架在肩上,刀尖有血滴落在地,驚起微塵。


    還未出手,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便已讓人感到窒息。兩年前武陽大捷後,就是他帶兵卷土重來,占據人門與地戶,單刀匹馬斬殺這兩地無數大將;因此塚門再無人敢和王坤單打獨鬥,齊延來到塚門後也從不會王坤正麵交戰。


    “你的野心告訴我,你不會放過我。”齊延不敢馬虎,王坤笑而不語,無形之中,壓迫感越來越明晰,潛在的恐懼齊延也有,但他是王,他若怕了就輸了。


    他們二人陰目對視,風沙俱寂,仿佛周身的廝殺傾擾不到他們分毫;也隻有他們知道,他們在相互給予壓迫感,麵對威名遠揚的王坤,不懼已是最好的魄力。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可孤注一擲是要絕對的實力來支撐的。”王坤嘴上給予齊延忠告,手掌摩挲著刀柄伸展了手指,又緊握刀柄,他把刀從肩上挪下,似乎按耐不住了。


    刀光浮躍有如鯨吞海,身後天色竟也殘缺暗淡,這樣的鋒芒,可比日月、可狂風浪。


    “我這麽做的確有些操之過急,可我從不喜被夢魘纏身、被一些螻蟻的小事惹來不快,所以我不願徐徐圖之,更應快刀斬亂麻、永絕後患!”齊延手中盤滿蛟的槍也已起勢,風華正揚,欲乘風破浪。


    二人皆已蓄勢待發;王坤嗤笑道:“快刀斬亂麻?確定不是早死早超生?”


    齊延寒目不悅,二者皆是放蕩不羈之輩,可齊延處在劣勢言多必失,那麽遲早要打,何必多費口舌;齊延立即喊話:“傳聞王將軍一刀可裂山石,如此,還請王將軍賜教。”


    “如你所願!”四字落畢,王坤舉刀衝鋒,迅猛如餓獅撲食,壓迫下齊延一時失了分寸,他雙手舉槍準備渾然接下這一擊。


    “殿下,不要硬接!”一旁為人護衛殺敵的劉昌明大聲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根本不容人反應,王坤已露出猙獰的笑,這一刀下去恐怕要任人暴戾恣雎了。


    果不其然,這刀槍鳴聲震耳欲聾,齊延的臂膀被振到發抖發麻,馬蹄生生被折斷發出嘶鳴,一人一馬就被按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隻見王坤將刀橫過來,繼續壓著齊延的槍柄往他握槍的一支手猛然劃去,齊延隻能鬆手,大刀就這麽把長槍的一頭壓低,劃過了齊延上的戰甲。


    王坤再橫劈過來,不知是齊延的腦子遲鈍了還是手麻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刀刃劈來,心驚肉跳,他根本躲不掉!


    雙戟交叉而來,劉昌明為人擋下這一刀,但他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就這樣,劉昌明和齊延一起被劈下了馬,齊延長槍插地滑了兩步才穩住。


    “嗬,廢物!”王坤刀指二人,無情的嘲諷道。


    “將軍,董忠到此!”此時董忠帶著兩萬人從南麵殺來,新的兵力擁入,足足八萬人。


    王坤大笑:“來的好!”


    “來的倒挺快,但,你的對手是我!”寧無缺眼看齊延命不保夕瞬間紅了眼,又看齊延逃過一劫,順勢橫路攔下董忠。


    “你們可以下陰溝偷襲地戶,我們為什麽不能假裝繞道地戶,重接魄橋?”快是因為董忠等寧無缺走後伐木搭橋,讓輕便一點的人帶著繩索去到對麵,把繩索拴在斷了的鐵鏈上,把魄橋從新拉了迴來。


    “哼!”寧無缺對沾沾自喜的董忠哼聲不屑。


    “寧無缺你別大材小用,你過來護住殿下,把他交給我,新賬舊賬一起算!”劉昌明喊道,他知道自己護不住齊延,若自己能拖住董忠也算是大功一件。


    “聽見沒,有人想找你一雪前恥。”寧無缺收槍讓道,然後那一雙發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坤。


    “劉昌明,我今日就讓你再次敗在我手上!”董忠也算是鬆了口氣,寧無缺他似乎惹不起,換個人打最好不過。


    劉昌明迴應道:“嗬,別說大話!”


    李正襄對李煬奎、劉昌明對董忠,新仇舊恨隻能他們自己解決;這邊,秦風扶住齊延,寧無缺騎馬攔住王坤且長槍直指人眉心。


    若比狂傲,在寧無缺麵前王坤都要稍稍遜色。


    王坤質問道:“張雋呢?”


    寧無缺嗤笑:“我寧無缺都來了,還不知道張雋的結果嗎?”


    “不過又是一個傲慢無知的小鬼。”王坤又一次怒上心頭,他算了算時間,十個迴合內,張雋這樣的猛將說沒就沒,寧無缺殺人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寧無缺邪笑道:“張雋自以為摸透了我寧氏槍法,到底是因為輕敵而死在我的槍下,王將軍作為南月領帥,也不知道什麽叫後來者居上嗎?”


    “後輩是需要磨煉的,本將軍倒要看看,鬼門關能培養出什麽樣的人才。”王坤刀起刀落,寧無缺能避則避,不能避就用巧勁化解;王坤挑眉,道,“躲?”


    “誰不知你王坤力大無窮,隻有傻子才會硬接你的刀。”寧無缺專心應對王坤的大刀,也不知道他說的話過沒過腦子。


    王坤聞之唇角略抬,高聲道:“齊延,你的屬下罵你是傻子。”


    王坤在打架的時候有閑心挑撥就算了,竟還抽空瞟了一眼齊延,似乎想看看齊延麵容抽搐的樣子;然而,齊延讓王坤失望了,他麵無表情的抬了抬胳膊,舉槍幫了一把一旁守衛他的武陽兵。


    “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是個懂兵法的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難不成王將軍以為我家殿下什麽都不懂嗎?”寧無缺說話一套一套的,有些意味深長;言外之意,齊延是故意的,他另有目的。


    寧無缺這是在給齊延撐場子?王坤輕聲歎氣,道:“不過是喪了膽、差點尿褲子的小鬼。”


    “哼,看樣子王將軍對自己的蠻力很自信,自信的有些執迷不悟啊!”寧無缺躲的嗨,嘴上也嗨,有些上癮了。


    王坤厲目一抬,那刀速足足快了一倍,這……寧無缺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一擊是橫劈,他也硬接了下來,隻是他太過用力,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像接了普通人的攻擊一樣主動迎了上去,硬碰硬,王坤的手腕更硬。


    那麽寧無缺注定受傷,也就是說這樣的力道寧無缺無法抵擋,他自己還推了一把自己;寧無缺左手骨骼瞬間錯了位一樣,疼痛襲來,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傷他隻能任人把自己擊下馬,狠摔在地。


    骨頭要散架了!寧無缺吃痛,齊延又一次站在了王坤麵前;王坤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寧無缺吃了一擊才知曉,那麽齊延是不是在探王坤的底?


    若這些都隻是王坤在小試牛刀呢?


    想到這裏寧無缺忍著痛立馬起身擋在齊延前麵,王坤居高臨下,猖獗道:“你們這是在搶著送死嗎?”


    齊延冷道:“下來較量。”


    “哈哈……再讓你們一次又如何?免得有人說我王坤欺負小屁孩。”王坤下馬,身後的南月兵漸漸將他們圍了個半圓,一則為了保護王坤,二則肅清場地;王坤又道,“我不喜歡有人掃興,我們一打一公平較量。”


    齊延推開寧無缺,眼中有不服輸,他以槍尖劃地,不斷壓低槍身,在長槍起來的一瞬間快步衝去,風沙迷目,又有長槍的韌性加持,齊延這是要以力擊力嗎?那麽齊延輸定了。


    然而在力與力相碰時,齊延瞬間收了力,他甚至把王坤的力量化為己用,這一招借力打力妙極;齊延的槍打在了王坤的刀背上,那刀直直入了土。


    趁著王坤拔刀的空隙,齊延的長槍刺去,王坤側身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顯然,齊延已經有了反打的能力,寧無缺看在眼裏,而王坤卻越打越亢奮,在刀尖拔出的那一刻,王坤要動真格了。


    這一刻,王坤生而為戰。


    王坤與人交兵,亦實亦虛,他打著打著忽然停頓下來,或者直接轉了鋒刃落下的方向,這讓齊延一時應對不來。


    可是這樣,王坤的力道至少收了一半;千變萬化中,齊延被動接刃都給接住了。


    王坤掃地起刀,飛沙走石間,齊延閉眼後退,再睜眼時,王坤的刀刃從齊延的下巴一直向上到眉心,齊延又一次與王坤的大刀近距離接觸。


    然而,王坤起刀再劈下時,齊延手臂一震,他單膝落了地,王坤的大刀還差一寸就砍上了齊延的肩膀,此時的齊延正抖著手死命在扛,後來刀刃慢慢嵌入了齊延的肩,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啊……”齊延嘶聲吃痛,他額間青筋暴起、汗水直流。


    王坤一臉憐惜道:“你的攻擊還是太被動了,我很欣賞你,還真的有點舍不得殺你。”


    寧無缺心頭一緊,剛準備提槍插手就被王坤寒目一盯,這個眼神告訴他,他隻要敢動,齊延的人頭就要落地。


    此時劉昌明一戟穿了董忠的胸膛,躍馬揚鞭飛身而來,王坤驚目,他不得不暫時後退躲避馬匹的衝擊力,齊延還奮力送了王坤一程,二人拉開距離。


    “劉昌明!”眾人驚唿,這下一秒,王坤連人帶馬一起劈,人血和馬血撒了王坤一身。


    王坤嗜血威道:“我說了,我不喜歡有人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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