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宮大殿。


    齊銘正坐,道:“越州上表,西臨有大規模兵動,欲往我境涼州而去,隨之附奏,越州傳信之人無人歸還;昨日近午時,西境涼州燃起狼煙,眾愛卿如何看?”


    沈獻慶抱笏道:“西臨乃我朝友邦,兩朝多年來互不侵犯,然,西臨位於大陸西北,水源稀缺,以致糧食供不應求,曾多次向我朝求助,我朝次次施以援手,可西臨以依舊阻止不了他們內部賊亂為由,常侵擾越州邊境;這次多半是坐不住了,開始明目張膽地侵犯我朝疆土,陛下應直接發兵西臨,趁西臨兵犯涼州之際,直搗黃龍。”


    齊銘道:“蘇卿以為?”


    蘇煥道:“陛下需派遣欽差蒞臨涼州,查探局勢、問清緣由後再行定奪。”


    沈獻慶怒斥:“大規模兵動,非要等西臨打到家門口,才去剿滅鎮壓嗎?”


    蘇煥道:“涼州乃三朝買賣聚集之地,買賣糾紛常有,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的事屢見不鮮,更有倒賣鹽鐵的非法買賣;早些年大理寺少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私販鹽務的組織連根拔起,其間差點喪命於涼州、引起涼州兵亂,其兇險程度可想而知。試想西臨若要進犯我朝,何必繞上這一大圈從涼州下手呢?想必其中另有隱情,直接兵力鎮壓,治標不治本,積怨不修德;調查清楚後再做決斷才是上上之選。”


    “這打狗還得先看主人,西臨不曾知會,率先對我朝無禮,此事絕不能就此放縱,不然我朝尊威何在?”沈獻慶態度堅決,依舊主戰。


    蘇煥繼續駁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德報怨方能令其信服;再者,南月對我朝虎視眈眈,上迴沈侍郎退兵,是以攝政王之威、以我朝強盛之勢,力壓南月氣焰,對此南月才言不願生靈塗炭,就此罷休。若北淵與西臨打起來,唯恐南月乘人之危,屆時,北淵兩邊受力,久而久之我們就會陷入被動;若能找到原因,從中調解勸和,必是造福百姓之聖舉。”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真的是不可開交,齊銘聽的頭都是大的,但也沒辦法,他也就隻處理過錦安內部的事,錦安之外他還不曾涉足深入,此時多聽多思才最有裨益。


    齊銘道:“蘇卿的老家就在涼州,沒記錯的話,令弟蘇燁掌涼州州政,此事就交由你去調查,若能和談,最好不過。”


    蘇煥抱禮道:“臣領命。”這糟心事最後還是落到了蘇氏頭上,蘇煥這吃力不討好的本事是一流的,到頭來還得自己擦自己的屁股。


    沈獻慶瞥看蘇煥,道:“陛下,和談固然重要,但西臨人貪得無厭,處理的過程絕不能有損我朝威嚴,不若一次放過,西臨必會得寸進尺。”


    齊銘道:“還請蘇卿把握好分寸,如若此事處理不當,有損北淵威嚴,朕必問罪於你,他日朕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踏平西臨,以震北淵威儀。”


    哪怕南月再犯,哪怕生靈塗炭,疆土不可犯,國威不能失。


    “……”蘇煥呆愣了,好家夥,這事一下就演變成了,處理好了大功一件,處理不好提頭來見。


    沈均站出來道:“陛下,臣有一計,既可探出西臨侵犯我朝之虛實,也可震我國威。”


    齊銘親善道:“沈侍郎請講。”


    沈均道:“陛下壽誕,南月皇親遞拜帖,親臨錦安,以求文賦、演武較量;借此機會,我們可以一同宴請西臨黑皇,黑皇若親臨賀壽,那便是西臨與涼州有私下糾紛,是西臨疏忽、處理不當才兵犯涼州,屆時可講理和談;若黑皇不敢至此,必是心中有鬼,或是黑皇來赴宴,卻不能給北淵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場宴會對他來說就好比一場鴻門宴。”


    齊銘大笑,道:“好一個鴻門宴,西臨國弱,宴邀不至,又兵犯涼州,北淵出師有名;若至,朕威儀大顯,西臨無禮冒犯在先,朕亦可給其教訓,何愁黑皇不臣服。”


    沈獻慶瞅了眼沈均,有些不太樂意,最後還是選擇恭維齊銘,道:“陛下英明。”


    齊銘高興過後,突然問道:“對了,許卿,近日星象如何?壁水貐可有歸位?”


    許彥洲道:“迴陛下,壁水貐已歸位,宮殿已修葺一新,隻是彩漆味重,暫未消散,懿妃娘娘嬌貴,恐不能適應,還需多等幾日。”


    齊銘盯人,道:“既然衝月之象已解,朕便詔懿妃迴宮,你可有異議?”


    許彥洲是齊延一手提拔,這話對許彥洲來說,就好比在問他身後的攝政王;許彥洲俯首道:“臣不敢。”


    沈獻慶聽見沈曇要迴宮了,那小心思一個雀躍,嘴上沒表達什麽,可看著齊銘的那張臉都樂開了花。


    朝後長階前,沈獻慶看見沈均還是覺得不行,脾氣一下又上來了,對著沈均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怎麽迴事,那燙手山芋為父已經甩給蘇氏了,你接什麽茬?給他解圍,你還嫌為父最近受的氣不夠是吧!”


    沈均無奈道:“父親冤枉……”


    “冤枉……”沈獻慶內心一頓糾結,歎氣妥協,“倒是陛下龍顏大悅,你妹妹就要迴宮了。”


    一秒一個想法,沈均都習慣了,淡道:“何止,若此事交給蘇氏,憑蘇煥的能力,是有七分把握的。”


    “這倒是,是為父錯怪你了!”沈獻慶坦然,迴頭又盯著蘇煥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


    沈均問道:“那,兒子準備準備,去行宮接曇兒?”


    沈獻慶欣喜道:“快去,快去。”


    甘露宮大殿。


    齊銘下朝後,一整個人都團在坐榻上,下半身被被褥裹著,手裏捧著碳爐,還有人在一旁恭候著時間更換熱茶。


    齊銘聳了聳鼻子,道:“高點,高點,好了,投!”


    才人宋清蓮拿著箭矢很聽話地把手抬高,待人發令便撒手投去,前方箭壺外散落著七八支箭矢,這一支也毫不例外,碰到壺壁然後掉落在地上。


    “唉,差點意思。”齊銘歎氣,宋清蓮尷尬的站在那,繼續也不是不繼續也不是,齊銘興致不減,喊道,“繼續,繼續。”


    宋清蓮迴頭看了眼齊銘,齊銘哪有一絲皇帝的樣子啊,明明是自己貪玩,又擱那好奇看別人玩,就像個小孩似的,想來他是好相處的吧。


    她再拿了一支箭矢,沉著清澈的眸子緊盯箭壺,揮臂投去,眼看那箭矢就要偏離壺口,忽而一隻白鴿從門外飛進,那白鴿恰巧就把箭撞進了箭壺內。


    “陛下,進了!”宋清蓮原本快要耷拉的臉瞬間變得喜悅,她歡唿雀躍之際卻見齊銘不那麽開心了。


    韓內侍見狀,連忙上前抱走了鴿子,齊銘此刻才柔了眉目,道:“既然投進去了,下迴就與朕做賭。”


    宋清蓮欣喜道:“那白鴿可是妾的吉祥物呢,下迴妾可沒這麽好運了。”


    齊銘道:“你若一直投不準,也實在無趣,總不能老期待上天降下異物,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下去吧。”


    “妾迴去定按照陛下說的,好好練練,來日定搏陛下一笑。”宋清蓮福禮離去。


    待人離去,韓內侍捂著鴿子,吩咐道:“都下去吧。”侍奉的人都離了,韓內侍才把鴿子拿出來,遞到齊銘麵前。


    齊銘取下白鴿腳上的信,他打開信:西臨易主,攝政王已解涼州燃眉。


    他看完,直接擰開手上的碳爐,將信投入爐內,火光瞬起瞬滅,冷道:“把鴿子燉了,給宋才人送過去。”


    韓內侍領命離去。還未入夜,韓內侍就將煲好的鴿子湯送去了合歡宮,他對宋清蓮道:“陛下說,天外來物擾人興致,打擾了陛下與才人玩鬧,這白鴿就拿來給才人補補身子。”


    宋清蓮攀談道:“韓內侍,陛下好像討厭天意。”


    “小主,您就警醒點吧,世人常說天意不可違,早年間陛下是天降祥瑞,而後上天又賜延玉,這天道最是無常,天家之子,孰是孰非。”韓內侍為隱蔽信鴿一事,半帶恐嚇之意為之開解。


    宋清蓮恍然大悟,喜笑顏開:“世人也說天道酬勤,九支箭不入壺,是常人早該厭煩了,陛下對我卻有十足的耐心,可見陛下內心尊崇此道。”


    韓內侍順勢恭敬道:“小主這麽想便對了,陛下是天子,上天酬報的亦是勤奮之人。”


    宋清蓮小禮:“替清蓮謝陛下賜湯。”


    韓內侍頷首,道:“小人告退。”


    會同館。


    榻上的齊桀猛的睜開了雙眼,他想起身卻起不來,隻見一隻臂膀在榻上揮動,他長著嘴想說話,嘴唇一顫一顫,嗓子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呻吟:“來人!”


    路邊的漿糊身影孤單,她一發病傳來了兩三聲吆喝!人前犯傻人後偷吃,各位看官請你好生評理。


    這江山風雨山河歲月,刀光劍影也無法阻止她不碼字,擱那群裏瞎樂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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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您來了就別走了唄。請君歸,君無疑,認祖歸宗也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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