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歲的莫禾格已經成了蟲係眼裏迅速崛起的天之驕蟲。


    他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平民雌蟲,靠入軍到了上流社會的中等階層,屬於優質雄蟲看不上,低等雄蟲使勁兒往上扒的類型。


    莫禾格置若罔聞,他對嫁娶這件事不感興趣,嫁給雄蟲最後落得無非那幾個結果。


    被雄蟲鞭撻虐待致死。被輪流交換玩弄自殺而死。幸運的死在戰場上。


    雌蟲能活到老死的概率太小,莫禾格不抱希望。


    在三個死法裏,他選擇光榮且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


    抱著這種“反正我早晚要死”的決心,莫禾格決定單身到死,寧願精神力暴動也不願意接受雄蟲的玩弄。


    他和沈曲的相遇在一次營救活動上。


    上層下令,說蟲匪膽大包天到截了一船外出遊玩的雄蟲閣下,想獻供給蟲匪的各大首領泄欲生崽。


    那些閣下都是養尊處優的貴族階層,心理承受能力很差,他們自小在心髒放置的生命檢測儀傳來信息,已經有三個雄蟲被嚇到心髒驟停。


    軍雌們聽到這個消息,在憤怒之餘,鉚足了勁兒想去接這個任務。


    早知道多少蟲這輩子見不到雄蟲,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和雄蟲“並肩作戰”,讓閣下們能看到自己的魅力,從而鬆口答應他們做個雌侍之類的……


    在這些如同孔雀開屏的軍雌中,莫禾格是唯一不願意接手這個麻煩任務的蟲。


    那些雄蟲嬌貴又難伺候,在營救中渴了餓了磕了碰了,迴到主星就會報複迴來,連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的哄著。


    他沒必要給自己接手一個麻煩。


    奈何風頭正盛的蟲不少,像莫禾格這樣實力強勁的不多,上層要求莫禾格去做營救雄蟲的任務。


    但八尺雌蟲終究敗於現實,正值升職競爭最激烈的時候,莫禾格急需功勳給自己增色,最終還是捏著鼻子不情不願的接了這個任務。


    參加這個任務的每個軍雌都有特定營救的角色。


    周邊雌蟲捧著營救卡片笑得如同大傻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嫁給雄蟲的那幕。


    莫禾格皺緊了眉頭,他在陽光下看著手中的卡片,上麵清晰的照耀出那行名稱欄,閃閃發光。


    沈曲。


    卡片上,沈曲的笑臉很溫和,容貌俊秀,清秀到乖巧的地步,眼睛水汪汪的瞧他。


    沒有常見雄蟲的囂張跋扈、滿臉橫肉,像隻性格柔弱的小亞雌,坐有坐姿,寫滿了禮貌兩個字。


    莫禾格由衷問了一句:“這是雄蟲?”


    一旁的戰友探過腦袋,看清了沈曲的臉,眼底閃過驚豔:“好乖的小閣下!”


    戰友看了眼自己卡片上又矮又胖、雙目渾濁戾氣的雄蟲,瞬間心裏不平衡,微妙的嫉妒滋生。


    他爭著要和莫禾格換:“這小雄蟲給我,你來救這隻!”


    莫禾格冷淡地甩開他:“不換。”


    “為什麽?”戰友哀嚎一聲,“你又不想嫁蟲,讓我救這隻乖乖的小閣下怎麽了?!”


    莫禾格言簡意賅:“事少。”


    卡片上的小閣下看著是個好脾氣的,在蟲係裏能這麽乖巧溫馴的雄蟲就是滄海一粟般的難尋。


    他性格孤僻冷硬,不討雄蟲喜歡,這小閣下很不錯,就算救援途中伺候的不妥當,事後也不會給他找麻煩。


    莫禾格不至於腦殘到用這隻清秀溫和的閣下換戰友手上那個蠻橫無理的雄蟲。


    .


    救援過程不算輕鬆,蟲匪的領頭恰好看上了沈曲,這也意味著沈曲麵臨的是嚴苛的囚禁。


    偽裝成巡邏的蟲匪在囚牢裏七拐八拐,莫禾格撬開通風管道的入口爬了進去。


    不管身上沾染的汙跡,他搜尋雄蟲的定位信號,最終爬到了最底的囚牢層。


    外頭傳來抽煙喝酒聲,還有汙言穢語。


    “咱們頭兒看上的那隻雄蟲怎麽樣了?”


    “灌了藥扔房裏了,也不知道一隻雄蟲哪兒來的強骨頭,打成那樣還不好使。”


    “聽說同類都被扒光衣服扔雌蟲堆裏被輪流弄,頭兒威脅他不服軟就那個下場,他還是咬死了牙不服軟。”


    “灌藥有用嗎……還沒到成熟期……”


    “先玩了再說,要是今天還不從,那隻雄蟲就是我們的……”


    莫禾格靜靜地潛伏在管道口,等外麵的蟲換班時,他小心打開出口。


    五分鍾後,身後的眾蟲溫度逐漸冰冷,殘肢斷臂橫飛,倒在血泊中咽了氣。


    莫禾格拐了十幾個彎,走了不下七個岔路口,才走到囚關沈曲的小房子。


    小房子被鐵皮焊死,像密不透風的盒子。


    莫禾格探頭聽過去,裏頭傳來嗚咽的哭泣聲,還有鐵鏈掙紮的聲音。


    看來沈曲閣下還活著。


    莫禾格掰彎了門口的禁鎖,推門而進,撲鼻的雄蟲信息素傳來,是波斯菊的味道。


    仔細看清裏頭的情況後,他下意識一愣,轉頭就想走。


    “嗚!”


    四肢被大綁的沈曲聽到門口的動靜,眼底閃過絕望,手腕被床邊的枷鎖勒死,皮肉被磨破,血肉模糊。


    被下藥後身體的溫度在逐漸攀高,哪怕是痛感都能帶來隱隱的快意,張嘴不再是哭聲哽塞,而是黏膩的呻吟聲。


    他腫痛的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沈曲猛的打了個激靈,因為惡心雞皮疙瘩一層層疊起。


    他想發出驚懼的尖叫,最後又靠僅剩的理智把這副狼狽丟蟲的模樣收斂迴去。


    他緊緊閉上眼睛,眼睫迅速沾上一層濡濕,不敢去看接下來自己會遭受什麽淩辱。


    “哢嚓”一聲,鐵鏈嘩啦啦的墜地。


    “……”


    沈曲睜開一條眼睛縫,用右眼去看身旁的蟲。


    “尊貴的閣下,請你別哭出聲,我會用生命救你出去。”


    雌蟲語氣不冷不熱的說出這句從網上學來的安撫語,從胸前掏出救援證在雄蟲眼前揮了揮。


    床上的雄蟲實在不堪入目,皮膚呈現柔潤的粉紅色,仿佛一觸就碎的水蜜桃,顫抖地蜷縮成一團,細細長長的手指攥成一團,手心滴出血珠。


    穿著半遮半掩的情趣睡衣,該遮的不遮,半透明的布料蓋在身上,一眼看去就能把嬌貴的小雄蟲看光。


    莫禾格感覺眼睛有點熱,麵上不動聲色。


    沈曲眼神呆滯地看他。


    他對上軍雌冰冷的眼神,用看廢物的眼睛看著他,好像正考慮他這隻累贅的利用價值。


    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讓蟲涼颼颼的,對方粗暴戾氣的嗓音說出這種冷淡的話,讓蟲下意識抗拒又厭惡。


    這是貴族雄蟲最厭惡的軍雌,野蠻又冰冷的強壯雌蟲。


    然而,就這一瞬,沈曲緊繃多天的神經驀地放鬆了。


    眼淚刷的一下掉了出來,浸濕了蒙在臉上的封口布巾。


    “嗚……”他哆嗦著手去拽嘴上的布巾,哭著拉住軍雌的衣角,藥物在體內橫衝直撞。


    他牙齒發顫,聲音是瀕臨崩潰的無助:“我被……被打了藥……”


    軍雌仿若被刀鋒削利的眉尖抽動,一時無話。


    還沒到成熟期的雄蟲就算被打藥,也睡不了雌蟲,不知道那個首領怎麽想的,這麽折騰一隻小閣下。


    “忍著。”莫禾格說完這句,脫下衣服蓋在小雄蟲半裸的身體上。


    他頭一次見到雄蟲閣下的“裸體”,和想象中圓肚胖腿大肥臉不同,沈曲軟綿綿的,體型苗條清瘦,皮膚又粉又嫩……


    莫禾格停下了幾乎褻瀆的想法,用一隻胳膊夾起了閣下,另一隻手去摸腰間的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牢房。


    逃命途中出了點意外,蟲匪從外麵包圍,內裏看管雄蟲的換班雌蟲發覺有蟲入侵,也追了上來。


    背後炮火轟鳴,比鮮血還絢爛的火光炸響,慘叫聲尖銳淒厲。


    提前埋好的炸彈毀掉了這個地方,轟烈的火焰燃燒了一切。


    地麵崩了些裂紋,腳底震動,稍不注意就會墜落地底。


    沈曲被他拉在懷裏,從蒙得嚴嚴實實的布料中探出眼睛,眼神發癡的看著比他高許多的雌蟲。


    軍雌下巴繃得死緊,鋒利的側臉流下血水,擰皺的眉頭結成死團,表情又冷又兇。


    莫禾格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動扳機,一槍殺一隻兇戾的蟲匪。


    “蠢貨,把臉埋進去!”


    莫禾格注意到他不規矩的動作,槍口拉過沾血的衣服,蓋住雄蟲清秀蒼白的臉。


    他帶著沈曲逃離爆炸範圍,火舌舔舐他的腳踝,又被輕描淡寫的甩下,爆炸的速度居然追不上莫禾格。


    沈曲體內熱到爆炸,不知道是催情藥物的影響還是逃命環境下激發的激素問題,沈曲心跳得很快。


    埋在雌蟲滿是硝煙味的懷裏,心跳聲快要震響耳膜。


    撲通……撲通……


    沈曲口幹舌燥,在軍雌極速的奔跑中,他鼓足勇氣:“你結婚了嗎……”


    聲音在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莫禾格沒聽清,他打開翅膀在天空中翱翔,沒迴答小雄蟲的話。


    “你結婚了嗎?!”沈曲以為他故意裝聽不見,張大嘴巴喊出這句。


    莫禾格不耐煩:“沒有,別問了!”


    沈曲:“哦……”


    沈曲臉頰紅到不正常,發燒一般的熱度在體內翻滾,催促著他,讓他親上自己依靠的蟲。


    許久之後,他小聲道,“你當我雌君行不行?”


    莫禾格躲開了射過來的炮彈,聽清了這句話,冷笑道:“不行。”


    以為他是多麽隨便的蟲嗎?見到一隻雄蟲就迫不及待地送屁股?


    就算這隻雄蟲長得好看性格也乖,他也不會嫁蟲!


    沈曲知道現在不是讓軍雌分心的時候,直到被帶離了危險圈,他都安靜如雞。


    外界風聲均勻且猛烈,翅膀震動聲變得規律。


    沈曲意識到周邊環境安全,才又開口:“……我還沒到成熟期,沒到做等級檢測的時候,但老師都說我等級高。”


    “家裏長輩死的早,身邊連個雌奴都沒有,雌君的位置更沒蟲敢搶……”


    莫禾格充耳不聞,不爽地加快翅膀的揮動頻率。


    被一隻雌蟲救了命就嚷嚷著要娶他當雌君,這來的也太輕易和廉價了。


    這隻小閣下和他曾經見過的雄蟲一樣輕佻隨意。


    很快抵達接應點,一群軍雌圍了上來,在莫禾格身邊擺成密不透風的陣型。


    莫禾格把懷裏的雄蟲推出來,推到一位軍醫的身上。


    他對軍醫口吻冷漠:“閣下被打了藥,請盡快為他治療。”


    此話一出,軍雌和軍醫臉色驟變,驚慌失措地圍著嬌貴的小雄蟲要進醫療室。


    “閣下,你現在身上可有不適?”


    “天呐!莫禾格怎麽給你套這種外套,這麽粗製濫造的東西,會磨破你嬌嫩的肌膚!”


    “閣下,你現在渴不渴?餓不餓?想吃什麽食物,我馬上安排蟲送過來。”


    沈曲的視線被水泄不通的雌蟲們圍住了,他掙開身邊的蟲,迴頭看向那個救了他又轉身離開的軍雌。


    莫禾格的背影像小山一樣高聳,腋下夾著頭盔,單手挎著腰。


    胳膊上的肌肉鼓起,通身散發著粗魯和冷漠,是一隻再標準不過的軍雌。


    沈曲看到了他背上可見骨骼的深深傷痕,縱橫交錯,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順著衣角滴下。


    “他受傷了,傷得很重!”沈曲皺起臉,指向那隻離遠的軍雌,“別管我,先去治他……”


    “閣下,你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重要,軍雌的恢複力很強,他死不了。”


    軍醫溫柔又不容置喙的把他拉進了治療室,擁堵而來的蟲還是擋住了沈曲的視線。


    莫禾格的身影被重疊遮擋,逐漸消失。


    ——


    (突然意識到該完結了,不能按之前進度來。)


    (下個世界我挑個感興趣的寫完,再寫個許隨原世界就要完結了,我得去關注三次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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