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寧副都統帶領辦案小衙役,押著鄭發財來到了法場,趁著混亂,才敢出現。那位看官說了,鄭發財的首級不是在刑部嗎?怎麽又押解鄭發財來到法場?這也太離譜了吧?原來是這樣的,有道是,副都統深得皇上器重,官居“駐防八旗”之長官,屬於正二品官員,這一職設在駐防將軍的地方尤為重要,因為通常負責一個地區的軍事和行政事務,將軍年事已高,副都統則主持本衙署全麵工作。


    在自己轄區內出了重大殺人刑事案件,身為一方父母官吏,絕對是嚴重工作上的失職。副都統當時嚇得麵如土色,不知道怎樣向皇上交差。自己明白,首先得保護好犯罪嫌疑人,再者必須保護辦案小衙役和案卷尤為重要。副都統秘密將鄭發財轉移到其他監獄,並晝夜重點看守,將辦案小衙役和案卷藏匿到秘密地點。深知做好這一切方能將功補過。至於能不能彌補過失,自己心裏也沒有譜,可是目前隻能做這些工作。


    至於被砍了頭的那一位,鄭發財是馮掌櫃的小舅子,馮掌櫃確認過了,他說的確是鄭發財的首級,難道是馮掌櫃在說謊?其實副都統為了以假亂真,找個與鄭發財相貌類同的重刑犯,不是說鄭發財有三個頭旋,那個首級上的確也有三個頭旋!副都統在他的特質上下了功夫,派衙役將鐵條燒熱燙上去的,與現代燙發的原理差不多。為了達到極高仿真度,可謂是功夫做的非常足!竟然做到瞞天過海?這個承辦人,可謂是職業偵查員出身。


    被劫持的重刑犯是偽冒者,不難看出副都統並非平庸之輩!


    副都統來到了執行官案前說明來由,刑部尚書說道:“副都統大人,太好了,要麽三堂正愁著沒辦法結案呢,你有政治頭腦,這麽一來,不但救了你自己,也拯救了三堂長官,使得我們有足夠的底氣麵見皇上說明緣由,相信皇上會對本案件重新審查,有了鄭發財這個殺人兇手,幕後黑手也會浮出水麵,不久這起重大兇殺案件會大白於天下。”


    “刑部尚書大人,稱讚我有政治頭腦?慚愧啊!愧對皇上的恩澤,愧對那些逝去的亡魂啊!原本我還想自己有大好的前程,怎想地方的官吏難做,稍有不慎,就釀成如此大錯,以後還是棄官為民為好!”副都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們攀談期間,大理寺卿和督察左禦史對鄭發財進行初步審訓,鄭發財死到臨頭了,悔恨交加,恨自己不應該相信路通一片讒言,為了升官發財,竟然殺害了眾多無辜女子的性命,現在悔之晚矣,鄭發財憎恨路通這個老賊,要麽怎麽會釀成大錯,想起自己從小失去父母雙親,跟隨姐姐沿街乞討過日子,都是好心的馮掌櫃將姐弟收留,讓姐弟倆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可是到頭來卻恩將仇報,殺死他的妻子、女兒。想起這些自己真是豬狗不如,鄭發財對路通恨之入骨,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路通指使他殺人的醜惡罪行……


    “眾衙役聽令,快去捉拿禦前一等帶刀侍衛路通!”大理寺卿發號施令。


    眾衙役心想,沒聽錯吧,去捉拿禦前一等帶刀侍衛路通?那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即便是大理寺卿發出號令也不敢怠慢,出了事情自然跟衙役們無關。


    再說馬虎帶領眾人準備劫法場,可是出現了狀況,忽然電閃雷鳴,天頓時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一時間被弄得雲裏霧裏,眾人失去了方向感,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趁著混亂衝著曾伐財而去,怎奈路通一夥和衙役大戰一處。這時想過去救人道路被封鎖,馬虎帶領眾人加入了衙役隊伍,與路通一夥拚鬥起來,場麵極其混亂不堪,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


    就在這時,午時三刻已到,監斬官不得不發號施令,隨著一聲:“斬!”,六名罪犯人頭落地。眾人盡管在打鬥之中,我飛身躍起,看得真切,六名罪犯無一幸免,倒在血泊中,我當時心頭一震,不由得大聲喊道:“大家別打了,還打個什麽勁頭,馮兄長沒救了!”


    大家打鬥得太專注了,沒有注意法場上的一切。也沒辦法不集精會神,倘若稍有不慎,就會見血呀,路通一夥一副狗急跳牆的架勢,拚得你死我活。


    “馮兄長!馮兄長!是兄弟來遲了,兄弟對不起你。”黑蛋痛心疾首。


    “哎呀!馮賢弟!我的馮賢弟啊!你死得好慘啊為兄愚鈍,沒有及時救下你,害得你一命歸陰,是兄長對不起你呀!”馬虎絕望至極。


    “大嶺!師弟你死得慘烈啊!叫師姐心好痛啊!大嶺師姐沒能救你,是師姐的過錯呀!”戚凰羽哭得泣不成聲。


    要問大家不是劫法場嗎?怎麽與人打鬥?不幹正經事情?說巧不巧,這會捉拿路通的衙役隊伍將法場圍得水泄不通,想進去都難,馬虎帶著眾人被逼無奈,隻能參加捉拿路通的戰鬥中,也是邊打邊往法場裏邊闖,還沒有到近前,為時已晚,犯人行刑的時辰到了,人頭落地了,讓人望之興歎!


    好不容易才來到行刑台前,大家一頓哭泣,要問哭的不是一個人嗎?絕對是一個人,都是哭的叫曾發財的這個罪犯。因為他戴著人皮麵具,馬虎和夥伴們都誤認為,是馮掌櫃戴了人皮麵具受刑罰;師姐誤認為這個人就是師弟姚大嶺,因為混亂,師姐並沒有和我相遇,盡管名字有誤,那個年月代替罪犯上斷頭台的不足為奇!


    這會安徽富商姚老爺急匆匆趕到,一路風塵仆仆,隻是為了救人而來,可是來的屬實晚了一步。姚老爺子說道:“我的犬子在哪裏,他究竟犯了什麽罪呀?為什麽不通知家屬,這麽快就開刀問斬啊!天理何在呀?”馬虎與姚德峻是老相識了,他每年都為朝廷捐贈賑災銀兩,深得皇上賞識,皇上想給他一個官職,怎奈姚德峻不喜歡做官,可謂是無官一身輕。皇上也不勉強,人家過得日子富足,也不缺朝廷發的年俸、祿米,隻能悉聽尊便,最後皇上賞賜姚德峻一個黃馬褂,可隨時上朝,想見皇上不用通稟。


    夥伴們此時很難再堅持,哭聲一片……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遺體,我傷心欲絕,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一時間感覺徹底崩潰了,都怪自己連累馮兄長斃命,馬虎見狀連忙安慰道:“賢弟節哀順變,其實我心也痛啊,都怪法場太混亂,沒能及時將人救下。馮賢弟你說馬馮是一家,咱們兄弟永遠是一家,來世咱們還做好兄弟。”


    “馬仁兄你也節哀呀!”我勸慰道。


    “大嶺賢弟你父親來了,恐怕是誤會了,快去安撫一下吧!”馬虎提示道。


    “馬仁兄可別這樣說,他不是我父親,我福分淺薄,沒這樣的好爹。”我似乎口無遮攔。


    “怎麽像個孩子似的,是不是跟老爺子鬧別扭了,我跟阿瑪經常意見不統一,總是拌嘴。老爺子大老遠的來的,快過去,你看他那傷心的樣子,再遲了些,老爺子一定去找皇上討要說法。那樣就更亂套了。快過去,可別嚇唬老爺子。”馬虎拉著我,把我推到姚老爺子麵前,說道:“伯父,您別傷心了,瞧看一下這是哪個?”


    “賢侄,他是誰啊?這兩天我為犬子大嶺的事鬧心呢?現在眼前模糊一片,視物不清啊!”姚德峻用巾帕擦拭了一下眼睛。


    “父親,我不是你兒子大嶺嗎?看不清楚了,您可別上火,我這不是好生的站在你麵前嗎?”我舌頭有些僵硬。


    “孩子,你真是我的令郎大嶺?孩子你沒騙為父吧,地上躺著的那位,怎麽跟你的長相一模一樣?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呀?”姚德峻順水推舟。我與姚德峻這是初次見麵,沒想到誤打誤撞,雙方的說辭並沒讓大家看出破綻。


    “這個人是我的馮兄長,他是替我受刑,他死得好慘烈呀!”我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怎麽的,大嶺,聽說是皇上下令,斬立訣!難道皇上一點也不念我這些年為國家做出貢獻嗎?怎麽這樣無情義呀?”姚德峻非常激動,行駛父親的職責。


    “父親,倘若不是皇上庇護,恐怕我不能幸免。早朝我在朝堂之上,是馬仁兄出的一千兩銀子,我以捐獻賑災銀子為由,去找皇上去了,皇上可能知道這個命案牽連到我,然後聽說抓到了罪犯,早朝下令斬立訣!”我一席話說下來覺得後脊梁冷汗直冒,外人看不穿還真以為我們是親父子,是兒子向父親訴苦。


    “皇上不愧是九五至尊,料事如神,我姚德峻的後生不可能去殺人,馬賢侄,一會伯父把銀子歸還於你,多謝賢侄照顧犬子,老夫感激不盡呐!”姚德峻抱拳道。


    “伯父您客氣了,這都是侄兒應該做的,也是我與大嶺兄弟有緣分,大嶺著實遭遇小人暗算,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等以後再與您細聊。”馬虎躬身行禮。


    “老夫活這把年紀,還沒見過行刑罪犯,老天爺都發怒了!還有那些漂浮之物,非同小可,這裏麵一定有重大冤屈!這位賢侄死的慘烈,甘願為兄弟去死,這樣的人值得敬重,老夫代表姚家感謝他,姚家理應厚葬,管家去準備上好的棺槨和衣物,再找個皮匠將它屍首縫合,一定厚葬……”姚德峻吩咐道。


    管家應聲去辦理逝者後事去了。


    “馮兄長,你為什麽那麽傻呢,臨走時連聲招唿都不打,拿了人皮麵具,早就做好了替兄弟受刑的打算?您為什麽不跟兄弟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兄弟苟活於世心不痛嗎?兄弟永遠懷著內疚感啊!”我心如刀絞淚灑法場。


    “師弟這會我才看清楚,原來這個死刑犯真的另有他人。師弟別哭了,師姐誤會了,眼淚都哭幹了,馮兄長,盡管我們素昧平生,您著實令我敬佩,我的眼淚沒有白流。”師姐哭的梨花帶雨。


    “師姐這些年您過得可好?太子他現在可好,我就是為了來找你,順便瞧看太子,結果路遇小人暗算,可謂是九死一生啊!我恨死路通這個老賊!”我說道。


    “師弟,是師姐不好,讓師弟牽掛了,我知道你是來接我迴家的。”師姐淚眼婆娑。


    “師姐真的是你,我是小強,馮兄長死的慘烈,上次在陰曹地府,大家拚死拚活的將他救迴來。哪曾想他還是在劫難逃,這次恐怕他去了陰間,再也迴不來了。”小強難以克製悲痛的心情。


    “我是師姐,小強兄弟你可好?還是那麽年輕帥氣,容顏一點沒有改變,大嶺也是依然帥氣,今天相聚原本是一件高興事情,可是……”師姐懷著內疚感。


    “著實令人心痛,他是為了護送大家來京師,結果性命休矣,馮兄長仁義啊,為了兄弟甘灑熱血,他果真陽壽已盡?不然怎麽理解?那日他被陰差擄走,認為人迴來了也就沒事了,也沒太在意,這怎麽還成為現實了。”黑蛋傷心的流淚。


    胡月瑤和胡二東家默默流淚,胡月瑤哭泣道:“咱們來這麽多人,原本人能劫下來,可是雷雨為什麽這時候來呀!馮叔父沒有做過壞事,老天爺為什麽不開眼?叔父您一路走好!”


    這會源頭和尼婭趕來了,源頭哭的捶胸頓足,哭訴道:“你看我這張烏鴉嘴,說啥還不好,剛來那會,非得說不吉利的話語,說看屍體,都給馮兄長說得斷頭了,馮兄長你死的好慘!嗚!嗚!”


    “謝大哥,可別狼哭鬼嚎的,哭得太難聽了。”小強說道。


    “上一邊去,哭還有好聽的,要是哭好聽,就沒有唱戲的,你哭的更難聽,還不如毛驢子叫喚呢!”源頭迴懟道。


    尼婭小聲哭泣,一直用手帕擦眼淚,手帕一擰嘩啦啦的淌水,小強有些驚訝,說道:“不會吧,尼婭你不必過度傷心,怎麽淚流成河啊!”


    “哪涼快哪待著去,我這是汗水,這個都沒看出來?”尼婭說道。


    “行了吧,馮兄長走了,還不夠鬧心的,沒有時間看得清楚,願意怎麽著悉聽尊便!”小強言語刻薄。


    “馮兄長不在了,我還傷心呢,這要是平時,說些尖酸刻薄的話語,我早就不搭理他了!”源頭變得精明通透,會自己圓場了。


    “嗯呐,留著以後再跟他算賬,爭論不過他,我幫你。”尼婭摻和道。


    “嗯呐?整個東北小媳婦的腔調,還你幫他,不知道你倆加一起是不是對手?”


    “馮兄長命都沒了,還有閑心去爭執?你們是真不嫌鬧騰。”黑蛋勸說道。


    “謝賢弟,就麻煩你在這看守屍體,戚凰羽和尼婭留在這裏,其餘人跟我走,不能讓路通逃走,隻有抓住這個老狐狸,才能替馮賢弟報仇雪恨!”馬虎憤恨不已。


    “看屍體?假如馮掌櫃詐屍怎麽辦?他平時就武功高強,還不三拳兩腳把我打趴下?然後用滿口的鋸齒獠牙,一會就把我吃的骨頭都不剩。”源頭心裏充滿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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