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行比較倉促沒有帶雨具,盡管催馬狂奔,還是沒躲過暴雨襲擊,一頓疾跑到了胡府,人和馬兒都淋了個透心涼,好在胡府馬廄不是那種簡易棚子,門窗非常嚴實,用巾帕給幾匹馬兒擦幹身體,以免著涼。


    迴西客房換掉濕衣服,簡單的擦洗了身子,感覺舒服多了。源頭和尼婭因為沒有跟隨去土坡,一直嘔氣,吃過午飯兩個人也是默不作聲,知道他們是沒有安全感,唯恐將他們遺忘在胡家。尼婭不敢靠近胡月瑤,也許怕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一個急赤白臉鬧的讓人敬而遠之。胡月瑤知道尼婭為什麽總是躲避自己,她會謙讓尼婭。


    迴到西廂房,外麵的雨還是下個不停,房簷的水嘀,形成一道漂亮的雨簾,院子裏以柳樹做為分界線,形成兩道溪流,緩緩的向大門外流淌而去,小強說:“院子修出緩坡正好,不然下大雨時,水會流進屋子裏。”


    “可不是嗎?房子地勢修的比較高,修出防水道,不但雨水不會流進屋子,而且還有觀賞性,雨天猶如兩條小溪,綠柳、紅花,院子裏的雨景著實特別美。”黑蛋望著窗外讚許。


    “尼婭,問你要雞翅膀、雞白臉,你怎麽不給人家?還總在人家吃白飯。”小強轉移話題。


    “願意吃白飯,你管得著嗎?我們借馮兄長的光,又沒借你光,你不也吃白飯?你怎麽不拿食物?隻管拿女生開玩笑。”源頭惡語相向。


    “我不拿,你也管不著,我跟尼婭開玩笑你就當真了?我看你傻的不輕,還是迴村裏看屍體去吧,要麽沒有看屍人了。”小強揭出老底。


    “小強大兄弟,你說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我看不看屍體也不用你指派,認你是我兄弟是給你麵子,你等著我迴村裏的,不拿鋤頭削你的,敢欺負尼婭!你可是真不厚道,欺負女生算什麽本事?”源頭一時間急赤白臉。


    “謝大哥你可不要小題大做,我隻是與尼婭開玩笑,也沒有別的意圖,這跟欺負和厚道沾不上半點邊際。”小強連忙解釋。


    “兩位行了吧,有話好好說,看雨景不是好好的?怎麽又嘮到急赤白臉的話題上了?”黑蛋勸解道。


    “啊!黑蛋哥你也問我要雞翅膀雞、雞白臉?你有點嘴饞呢?胡府有好多吃食,你怎麽也是這個樣子?”尼婭喃喃自語。


    “你這老外可真逗,急赤白臉意思是心裏著急,臉色難看,形容非常焦急的神情。跟雞翅膀、雞白臉扯不上任何關係!”小強解釋道。


    “啊!不要雞翅膀、雞白臉就好,問題是要那玩意,我去哪裏兒弄去?自認為中文學得挺好的,這個成語我沒有學過?”尼婭終於把懸著的心放下了。


    雨剛剛小了些,小強拉著我和黑蛋去馬廄看馬,說是怕馬兒著涼,到了後院馬廄,小強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嶺同學,胡月瑤說什麽了,快說說。”


    我將胡月瑤的話學說一遍,小強眉頭緊鎖,說道:“看來胡月瑤不知道他阿媽活的虛無縹緲、靈魂出竅的事情?師父說,這等事情不是個例?那到底怎樣處理才好?”


    “胡月瑤大概不知道,她隻是說,在西麵荒墳處出了事情,說她阿媽一反常態,可是後來的細節沒說,我本想深入了解一下,這不下大雨給攪和了,至於聽師父說了那麽一句,我也沒太在意。到底怎樣解決問題我也不清楚,看來什麽本事都得精通,都說學以致用,可是沒學到手哪裏能用得上呀!”我說道。


    “師父不能陪伴一輩子,遇到棘手的事情隻能自作主張。今天晚上,胡東家出門跟上去,看他到底靈魂暫時安置何處?然後咱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黑蛋略有所思。


    “安置何處?他的靈魂是沒處安置,才夜間遊走的,有道是,靈魂是意識能量體,無形無物,會像物質實體一樣消散融入天地之中,但其本質是不生不滅的;人是由載體和靈魂組成的,和地球上的哺乳動物基本上一樣。靈魂在人死後會飛逸,進入某個未知的,高維度的“空間”,然後又迴到人世間,在適當的時候,以某種方式進入一具新嬰兒的身體。”小強講述道。


    “小強兄弟,靈魂在人死後是遊走的,這個我早就知道,但是那些用在胡東家這跟本不合適,他活生生的能吃飯睡覺,還能陪著客人聊天,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問題是他還一眼認出老熟人,要說他靈魂出竅讓人難以置信。這些大嶺兄弟不也早就說過了嗎?我是這樣想的,他的靈魂肯定有一個落腳點,不能到處遊走,我的感覺不知道是否正確。”黑蛋不確定的說道。


    “黑蛋哥,咱們的想法一致,小強有不同看法也好,就怕像小強說的那樣,任憑胡東家的靈魂遊走,唯恐哪一天進入一具新生兒的體內,那就迴不來了,胡月瑤就徹底的失去了父親,確實有這種可能。”我說道。


    “那麽今晚胡東家出門就跟上去,或者咱們提前在外麵等候,然後跟隨其後,跟緊一些,看個究竟。”黑蛋話語擲地有聲。


    “也隻能這樣了,小強兄弟病痊愈了,哪還有理由再住在胡府?其實,我早就跟胡東家說過了,人累馬乏需要在府上休息幾日再有,胡東家甚是熱情,隻是想想他的身體狀況,住的有些不踏實。”馮掌櫃搭話道。


    也是說得太專注,這些話倘若被胡府的人聽去,非同小可。馮掌櫃即便不是外人,可是他身體欠佳,總覺得這個行動不想讓他摻和其中。


    “馮兄長這些你都知道?不是有所隱瞞,隻是看你的身體弱不禁風,不想讓你為這件事情操心。”我麵帶窘態的解釋。


    馮掌櫃其實早就看出端倪,覺得事態非常嚴重,隻不過也沒有好的辦法。


    大家商量,晚飯後馮掌櫃依舊陪著胡東家聊天,以免顧此失彼。


    大家心裏有事情,似乎時間過得比較慢。本想再找胡月瑤談談,尼婭和她沒辦法溝通。剩下幾個大男人,一個人去不妥當,一起去也不行,小姐的閨房,一群大男人進進出出,的確有失體統!


    沒有合適的機會,隻有吃飯時大家見一麵,胡月瑤總以男子裝扮出現,幾天過去,總把她當成兄弟,可是她畢竟是女兒家,古代女子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尤其是千金小姐,假如傳出緋聞,讓胡小姐還怎麽嫁人?咱們也得識相點。


    思來想去,沒機會跟胡月瑤深入交流也有好處,觀點跟大家沒辦法做到一致,畢竟骨肉至親,她要是知道“對付”她阿瑪,不得急赤白臉才怪呢!就算古代小姐處事方式含蓄,還不得把美麗的杏核眼瞪得圓圓的,怎麽著?把你們視為座上賓,原來心生歹意?她盡管隻有十七歲,非常成熟穩重,也許曆練得太多?她說,阿瑪隻將她當成男孩子養,話裏話外,帶著些許的委屈和無奈。也許胡府開鏢行情況特殊;也許是盼子心切,這些事情做為局外人沒辦法揣摩得清楚。


    胡月瑤長相甜美可人,正值豆蔻年華,可是沒有機會穿女兒裝,不但她自己感到遺憾,做為旁觀者覺得可惜了她女兒家的嬌美容顏。


    唯恐吃過晚飯跟蹤來不及,上午以給小強瞧病為由,去土坡找胡月瑤。下午也是這個說辭,說有一味中草藥沒買齊全,隻好再跑一趟藥鋪,也是沒事幹順便逛逛街。


    胡東家也沒說什麽,隻是叫大家晚飯迴府上吃,說也奇怪,看他靈魂出竅不敢確定,因為他為人處事正常,大腦反應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差別。


    馮掌櫃過來打圓場,說這幾位後生,一定是待得憋悶,想出去轉轉,源頭和尼婭本想跟隨,被馮掌櫃攔住了,說沒人陪他在府上會憋悶,自己待久了心情會不愉快,兩個人想辯解,又難以啟齒,盡管心裏委屈,可是也不好多言語。


    仨人牽馬來到大門口,胡塗說道:“三位公子,都快吃後晌飯了,還出去呀?不是老奴多嘴,還是快去快迴,要麽府上會延遲開飯時辰,幾十口子人呢!”胡塗善意提醒。


    我笑麵相迎,說道“胡老伯,我們出去一下,胖子病了,順便叫大夫瞧看一下,買點中草藥迴來,待會迴來給您買酒喝可好。”


    “好好好,公子不必客氣,不敢勞煩你給打酒喝,讓東家看見會說我勒索,幾位公子慢些走啊!”胡塗說著往幾匹馬背上瞧了瞧,有例行檢查的意思,門衛室保安,尤其是古代大戶人家的看門人,也得精明著點,萬一府上丟了東西,首先得拿門衛是問。


    幾匹馬背上除了馬鞍子什麽也沒駝,胡塗笑了笑,開了大門,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看門的是幹什麽的?即便胡東家的事情沒他權利過問,起碼出入應該清楚,這也是看門的職責所在。想到這裏我問道:“老伯,胡東家總是傍黑出去,您給開的門啊!”


    “東家傍黑就不出去了,偶爾出去他自己開門就行了,做為奴仆可沒有權利過問東家的事情。”胡塗說得有些含糊其辭。


    “這幾天胡東家是不是總出去啊,可能是來的客人多,胡東家大概出去住客棧了?”我試探著問道。


    “東家這幾天都陪客人沒有出去,再說府上房間多得很,別說來六七個人,一起來幾十口人都住得下。”胡塗望了望天空。有意的提醒我,該幹嘛幹嘛去,天氣說變就變,因為正是雨季,上午下了一場大雨,這會盡管雨停了,天空仍然陰雲籠罩,說不定稍時就會大雨滂沱。


    “哪有那麽多人一起來的?老伯先不說了,我們先出去一趟,迴來有時間再聊。”跟胡塗寒暄幾句,我暗自思忖,這位胡塗,哪裏糊塗呀?一句關於胡東家的隱私話語也套不出來。可是夠精明的,難怪能勝任胡府的門衛工作。


    仨人出了胡府大門,騎馬往西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小強說道:“胡塗是有所隱瞞,還是真沒看見?胡東家牽馬出去能看不見?的確是他自己開的大門。”


    “胡東家是靈魂出竅走了,這老頭能看見真身,未必能看得見靈魂!”我提醒道。


    “咱們不也是普通人?又不是神仙?怎麽能看得見胡東家的靈魄?這麽說胡府管家未必看得見他出門?他可是牽著馬大搖大擺的走出門的,糊塗看見東家出門隻是不說而已。”黑蛋疑慮重重。


    “你覺得咱們還是普通人?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咱們可是都做過了,我感覺經曆過這麽多事情,說咱們是神仙是誇海口,起碼是半仙之體!”小強胡侃道。


    “半仙之體,我感覺怎麽跟跳大神的差不多?即便是這樣,那也不代表你是什麽神仙呐!飄了吧?我覺得這些事情一定與肖道長有關係,可能是曆練徒弟吧,你們不是願意管不該管的閑事嗎?什麽都讓你們瞧得見,盡管去管好了!”黑蛋自圓其說。


    “黑蛋哥說得極是,看見了就不能不管,隻是不知道能不能管好這檔子事。問題是現在去哪個方向?還繼續往西走嗎?”我問道。


    “哪個方向?誰知道呐?按照小強兄弟的思維邏輯,靈魂到處遊走,那咱們到哪裏去追趕?盡管打提前量也是枉然,看著他這幾天可是總往西走,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方向!要麽怎麽解釋遊魂二字?”黑蛋提示。


    “話盡管這樣說,不是說胡東家跟亡魂不一樣嗎?說這個魂魄有落腳點,誰知道哪裏是他的驛站?咱們站在這裏別漫無目的地走了,以免跑些冤枉路途。”小強提醒。


    “他的靈魂出竅,一定是有什麽東西支撐著他的身體,要麽早就腐朽了。靈魂進入不了他的身體,夜間迴來如同來探班的,天快亮時胡府似乎沒了他的存在空間,隻好遊走去了,還沒忘記牽他的坐騎,你說是不是有些神乎其神。”我說道。


    “大嶺兄弟說得正確,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支撐著他的身體?可有辦法把它逼出體外,叫他的靈魂重新進去他的身體,倘若能如願以償,救了胡東家,也是救了他們全家,要麽主心骨倒下了,胡府的日子就沒法過了。”黑蛋擔憂道。


    “目前哪有什麽好辦法,都怪跟師父學道不精,要是師父在,什麽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我有些許的失落感。


    “師叔在也行啊!都老生常談了,師父和師叔盡管法術高超,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自己想辦法為好。”黑蛋話語中帶著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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