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支書似乎感覺哪裏不對勁,趕緊往村子裏跑……


    牛支書一溜煙似的跑迴了村子來找民兵,小黑山村的村官們一副保命要緊的架勢,仿佛民兵成了小黑山村新組合的領導班子,牛支書有事就找民兵商量。


    “警察來了一趟,說是搞無力解決的事情,這終歸末了的也沒解決個啥事情,古墓的大窟窿堵了碎石塊,抹上泥土、用棍棒頂著,也感覺不牢固。昨天也是讓於英這個事情鬧騰的,要不還能弄妥當些。女僵屍跟活人在那睡覺一樣,我感覺它隨時都會起來。昨晚咱們進古墓還真給麵子,一直在那躺著挺消停。也許它也怕槍斃,它已經成了氣候,警察們走了,要是再詐屍出來,離徐三懷和於英的墳墓特別近,魂魄再附到死屍身上出來禍害人可怎麽得了!”牛支書憂心忡忡。


    “牛大叔警察有他們的事情,不能總在小黑山村駐村,管不著修補古墓這檔子事,得去找縣文物管理部門,這都弄出了人命,再等批文下來更是不妥當,也許公社領導不知道於英被害死的事情,也不能把過失全部推給上級領導,最好小黑山村想辦法解決問題,即便把洞口堵上也未必能行,幾百斤的巨石都堵不住洞口,你說還能責怪誰?”我說出心裏的想法。


    我深知鎮住古墓女僵屍的不是槍彈,是被施了道法的麒麟玉佩鎖。要麽把古墓洞口堵上也無濟於事,女僵屍也能鑽出來,想起了堵在古墓洞口的巨石被推迴原位,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也許我私心太重,總不能把麒麟玉佩鎖放在古墓裏!那樣我著實舍不得,也會辜負師父的一片苦心。


    看來有力解決這件事情的人不是荷槍實彈的警察,那一定是能降伏女僵屍的人,我摸了摸麒麟玉佩鎖豁然開朗,對!去錢塘江邊找師父!


    牛支書跟民兵們嘮叨了一陣子,大家也沒有好辦法解決問題,隻能暫時通知村民別出門,夜晚將房門鎖好。感覺青天白日也不安全,似乎隨時都能遇到女僵屍,社員隻能匿在家裏,任憑良田荒蕪!做為小黑山的後生,豈能視若無睹,似乎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可謂是心急火燎!


    二蛋子和夥伴們要跟我去找師父,牛支書有些不太同意,真要是村子裏的年輕人都出了遠門,家裏有個棘手事情那就抓了瞎!


    與花香香坐上了大巴車來到了縣城,叫上了小強跟戚鳳羽,又跟潘老師請了假,都已經請了幾天的事假了,看來去錢塘江還得幾天能返迴來。


    戚鳳羽精心打扮了一番,還說要遊西湖,跟花香香心急如焚,花香香催促著,她一看大家有些著急,簡單打理好行裝就出了門。幾個人坐上了開往杭州市的火車,一路無書。


    坐了一晝夜的火車終於到了杭州市,下了火車又轉坐大巴車,趕往師父所在的錢塘江,戚鳳羽瞧了瞧車頭玻璃窗子上的字目,說,“這是去西湖的車子嗎?我看車上麵怎麽沒有標明啊?”


    “咱們還是先去我師父那裏,遊西湖看情況再說。”我望著車窗外飛快往後倒去的景物。


    “遊什麽西湖,你當是來遊山玩水的?咱們是帶著艱巨任務來的!”小強提醒道。


    也是來的匆忙,沒來得急跟戚鳳羽細說,就說想念師父要去錢塘江,小強對這次來的目的十分清楚,也不怪戚鳳羽,大家說得含糊其辭,這件事情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隻能籠統概括。花香香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會,戚鳳羽才明白我們來意。


    夥伴們下了大巴車,又沿著江邊走了幾個小時,聽說在這一帶住,具體在哪我還不太清楚,他老人家隻說在浙江海寧縣錢塘江邊,錢塘江邊包括的地界可大了,什麽時候能找到師父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幾年沒見到師父了,記得十一歲那年,師父教我習武,他老人家愛徒如子想把我領走,我是姚家的獨子,爺爺拉著我死活都不肯放手……


    後來想念師父,父親帶著我到錢塘江邊找師父,記得跟父親從天明走到掌燈,那時候師父在江邊搭了個小窩棚,跟父親住了幾天就迴去了。而後聽師父說,又搬遷到海寧縣江邊住,具體在哪也不太清楚,夥伴們到海寧縣就下了車,沿著江邊走了幾個小時,也不見師父的蹤影。


    春陽朗照,春風宜人,江邊兩岸長滿了碧綠如茵的小草,小野花飄香四溢,兩岸紅花綠柳伴著悠悠江水,可謂是美不勝收!


    有任務在身,的確沒有閑情逸致去觀賞這如畫一般的景致。


    又走了一段路,江水湧起滔滔浪潮,聽師父說,每年八月十五是觀潮的最佳時機,我腦補著大潮的樣子。


    據說這是天體引力和地球自轉的離心作用,加上杭州灣喇叭口特殊地形所製造的特大湧潮。我不由得想起李白的《橫江詞》,“海神東過惡風迴,浪打天門石壁開。浙江八月何如此,濤如連山噴雪來。”


    錢塘江不愧有“天下第一潮”的美譽!


    雖然是春季,今天正是本月的初一,雖然潮頭沒那麽大,也是極其壯觀,江水猶如萬馬奔騰,後浪推前浪,層層相疊,令人心潮澎湃,仿佛潮水在湧動,心也隨之湧動!


    “實地觀看浪潮,不虛此行。倘若是能看到大潮就更好了!可是到哪去找你師父去?再找不到人的話,是不是沿著江邊一直走到江的盡頭?”戚鳳羽說道。


    “這也難說,走到盡頭也找不到,錢塘江匯入東海,那咱們就跟到東海去,順便再瞧瞧東海老龍王,來得匆忙,忘記給老龍王帶來兩瓶燒酒。”小強調侃道。


    兩個女生聽小強一頓胡謅八扯,笑得前仰後合,戚鳳羽說:“還到東海去?東海老龍王看見你胖乎乎的,還不把你當成下酒菜吃掉呀!”


    小強提及燒酒讓戚鳳羽聯想到菜係,豈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說完也覺得好笑,捂著嘴巴笑個不停。


    幾個人觀潮不是真正目的,走了大半天了也不見師父的蹤影,找不到就得繼續沿著江邊走,走得口幹舌燥,兩腿發軟。


    “你們看有個老頭,這人好像你師父”戚鳳羽興奮的說道。


    我心想,就是再著急也不能見著老頭就認師父啊,大概師父是老神仙級別的,哪能叫人輕易找到!


    江邊坐著個老頭戴著個大沿草帽,離遠也看不太清楚,緊跑了幾步上前,躲過帽沿仔細瞧了瞧,這人並不是師父,但是可以打聽一下。


    “老師傅,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我恭敬的說道。


    我話還沒說完,那老頭看了看我,“啊……啊吧……啊吧……”


    真點背問個路,還問了個不會講話的,常聽人說,問路時要是問到啞巴,多半打聽的事情沒有指望,則是不太吉利!


    “你還問的挺準,大概這一帶就這麽個不會講話的,叫你給逮住了。”小強說道。


    “江邊就這麽一個人,會講話的今天沒來,你問誰去?”花香香抱不平道。


    那個年代錢塘江還不是旅遊景點,對於當地人來說這條江早已司空見慣,看什麽大潮小潮的也不是新鮮事,江邊人很少,除非偶爾有打魚的人。


    “人間仙境,微風撩人,咱就在這不走了,我也累了,你們找吧。”戚鳳羽說道。


    花香香一看戚鳳羽坐下來休息,也陪著坐了下來。


    “你們看那邊有個人,這人肯定是,跟師父心靈相通,我收到了師父心裏發出的信號!”我興奮的說道。


    戚鳳羽和花香香在地上還沒坐穩當,一聽我的話,高興的如同鯉魚打挺一般站起身來,異口同聲的說:“真的嗎?總算找到了!”


    走近瞧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師父肖春風,師父在江邊閉目垂釣,這讓我想起了小說裏的薑太公,他老人家的魚鉤不會是直的吧?他的魚鉤是直是彎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這老頭釣魚從來不用魚餌,他老人家說釣魚用魚餌那是欺騙魚兒,這老神仙從來不食葷腥,釣魚完全是為了修心養性。


    “原來你師父是個儀表堂堂、五十幾歲的人?與我的想象具有顛覆性,我還以為是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戚鳳羽吃驚的睜大了雙眸。


    “五十幾歲怎麽了?師父的道法是你這一輩子都不能及的。”小強迴懟道。


    “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想法,在我的印象中,老神仙就是那種鶴發童顏的模樣。”戚鳳羽有些尷尬。


    “大嶺同學,你師父多大年紀了?能跟我們說說嗎?”戚鳳羽好奇心仍然未減。


    “不知道他老人家多大年紀了,從我記事起,師父就是這個模樣。戚鳳羽同學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好奇心,怎麽見人就品頭論足。”我心裏有些反感。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想法,的確是好奇心驅使。”戚鳳羽說道。


    “鳳羽別解釋了,會影響老神仙垂釣的。”花香香提醒道。


    我還是第一次對戚鳳羽說話這個態度,其實她的話也不過分。怎奈事出有因,咫尺的距離議論這些。師父是個修練的道士,唯恐惹怒了師父,那樣事情就難辦了!


    師父如同沒聽見我們的談話,依舊是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找到了師父心裏踏實多了。我筆畫了個免打擾的手勢,大家舟車勞頓的,也有些疲勞,就在師父身後的江邊上坐下來,靜靜的等師父釣上來一鉤魚。


    戚鳳羽和花香香還沒坐穩當,就站起身來要去下遊梳洗一下,我叮囑她們注意安全,兩個女生答應著有說有笑的手拉著手,到下遊江潮比較小的地方去了。


    著實累了,跟小強坐下來休息。小強側躺著用一隻手擎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師父,好像怕老神仙偷偷跑掉似的,目前看來小強最適合的職業就是當警察,確實有偵查能力。


    一路奔波,感覺很疲倦,我躺在江岸的鵝卵石上,四肢放鬆伸展開來,成了個大字,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聽著江潮湧動的音律,仿佛江潮在唱著催眠曲,一時間覺得大腦裏一片空白……


    倏地,天上下起了小雨,再往江岸上看,釣魚的老頭不見了,幾個人趕緊找避雨的地方,慌亂之中走進了一個小屋子裏,走在後麵的戚鳳羽前腳剛邁進來,後腳還在門外,屋子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把戚鳳羽的腳夾的鮮血淋漓,跟小強和花香香趕緊推門,門很重,仨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把門推開,剛把戚鳳羽從地上扶起來,從外麵進來一個大怪物,蓬頭垢麵,大嘴獠牙,張開血盆大口奔著戚鳳羽就撲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塞進大怪物的嘴裏,總算沒咬到戚鳳羽,可是大怪物麵目更加猙獰,伸出兩張利爪抓起戚鳳羽就走,追到門外,早已不見了蹤影,“戚鳳羽……戚鳳羽……”


    我忽地從地上坐起來,原來是個噩夢,驚出了一身冷汗,擦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瞧了瞧下遊的兩個女生,唉!還是好好的在那。看一眼師父也在那垂釣,仿佛睡著了一般。我們到這一個小時了,還這麽坐著,師父是個有能耐的人,知道這是在磨練我的耐力,他老人家教我習武的時候,總說我的耐力不夠,我在他身後,一旦偷懶耍滑,師父像腦袋後長著眼睛,總能知道,我心想,這老頭磨練耐力也得看時候,急不急呀,也不知道我幹嘛來了,要是沒有急事,人家還上學呢!哪能不辭辛勞的到這裏來,就算我想念您老人家,也不能選這個時候來,倘若不是小黑山村出了大事,夥伴們都約好了,八月十五前來,看看師父,也順便觀看錢塘江大潮。


    有時候事不由己,遇上棘手事情提前就來了。原本想給師父寫封書信,一封書信得十天半月才能收到,再等迴信那就得一個月有餘,就算弄個加急電報,也得五六天收到,他老人家總在江邊住著,也許再快的電報也不快了,師父真像與世隔絕的老神仙!


    再說來的匆忙,還發什麽電報,寄什麽信件。我知道他老人家對我最好,說不定在心裏多高興呢,也沉得住氣。我心想,我也不叫你,看你坐到什麽時候為止,您不是磨練我的耐力嗎?再急也不差個把小時,這次一定叫您看看我的耐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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