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越駕車,一路與魏柏青離開別墅區,到了離家很遠的餐廳,才停下車。


    這家餐廳的老板也是機構的一份子,看到楚延越和魏柏青前來,忙吩咐人收拾出了一間包廂。


    不過,他隻是機構一個編外人員,可不敢去聽機構中心人員的談話,隻安排了菜品,與楚延越和魏柏青寒暄了良久,就匆匆離開了。


    楚延越和魏柏青對麵而坐。


    這魏柏青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夾起菜,直接往嘴裏塞去。


    楚延越嫌棄的目光在魏柏青的身上來迴掃視,嘖嘖兩聲,沉聲道:“機構這兩年是不是夥食不太好?你看你那樣子,簡直像是幾個月沒有吃過飯。”


    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魏柏青卻抬起眼,一本正經地看向楚延越,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天哪,楚總,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你怎麽知道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吃過飯了!”


    聽到這話,楚延越更是一愣,挑著眉角,狐疑地望著魏柏青。


    魏柏青將嘴裏最後一口菜都咽了下去,這才擦了擦嘴,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隻u盤,放在圓桌上,轉動兩下,便將u盤送到了楚延越的麵前。


    楚延越微微一愣,便吩咐人找了一台電腦進來。


    他將u盤插在電腦上,打開裏麵唯一的文件夾,看到一段視頻,麵色瞬間便是一變,詫異地抬起眼,驚訝地看向魏柏青。


    “這是怎麽迴事?”


    楚延越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喉嚨滑動,一雙手緊緊地攢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麵色瞬間煞白。


    “幾個月之前,韓超就已經發現了。”魏柏青一改剛才的輕挑之色,麵色凝重起來,緩緩道,“之前一直忙著販賣集團的事情,之後你又出了事,這件事就被緩和了下來。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功夫,這場瘟疫已經肆虐成疾,現在眼看著就要控製不住了。”


    視頻裏是一間醫院。


    醫院的病房裏滿是病床,原本的八人間卻被硬生生地塞成了十六人間。


    病人都是黑皮膚,高個頭,可卻都蜷縮著身子,看上去痛苦不已,不難從他們的臉上感受到這場疫病的痛苦。


    “難怪這幾天我打你電話一直聯係不上你。這種病症,韓超一定會讓你去處理的。”


    魏柏青點了點頭,揉揉自己生疼的眉心:“如果他一開始就讓我去診斷,說不定還能克製。可現在,除非找到血清。”


    “血清?”楚延越上下打量著魏柏青,猛地想到了什麽,身子向前一探,緊張地盯著魏柏青,“你已經有辦法了,是不是?


    魏柏青麵上閃過一抹凝重,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甚至還比往日裏更添了一些雲淡風輕,柔聲道:“我在調查瘟疫的時候,發現這種瘟疫很挑血脈。尤其是咱們這種人,不大會得瘟疫。後來,我研究了很多醫書,很可能是長期的進化過程中,咱們黃皮膚的人已經得到了某種對抗這瘟疫的抗體,所以……”


    魏柏青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延越已經立即搖頭。


    他從魏柏青試探的口吻,和探尋的目光之中,一眼就看出,魏柏青這是想要將病毒植入黃種人的體內,製作血清,以此來結束這場瘟疫。


    楚延越知道,血清的製作或許隻需要一個黃種人做出犧牲,就能救出其他所有黑人。


    可他沒有辦法做這樣的決定。


    見楚延越皺著眉頭,始終搖頭不肯答應自己的辦法,魏柏青也不焦灼,隻是聳動肩膀,隨意撇了撇嘴,一臉無奈:“那就沒有辦法了。我現在就告訴韓超,讓他封城吧。隻有這樣,才能勉強卡斷傳播源。隻是,如果上麵追究下來,你們可別說這是我出的主意。”


    楚延越挑眉盯著魏柏青,對麵的人卻已經全然不去看他的眼睛,哼著小曲,繼續吃東西。


    魏柏青一直都是這樣,如果事情到了他控製不了的局麵,魏柏青就會越發淡定,似乎隻要他不慌張,事情早晚都會得到解決。


    楚延越心中一片混亂,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會牽連不少人。


    他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揉著自己的眉心,想要盡力平複情緒,好在這雜亂不堪局麵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突然,一陣電話的響聲打斷了楚延越的沉思。


    看到電話備注,他還以為是蘇若晴見他這麽晚不迴家,打電話來詢問具體情況。


    接起電話,楚延越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那邊的蘇知暖聲音顫抖:“爹地,媽咪病了。”


    楚延越掛斷電話,也不管魏柏青正吃得津津有味,一把拉起他,就往餐廳之外大步而去。


    經過收銀台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的老板猛地站起身,一臉恭敬地對兩人道:“歡迎下次光臨。”


    看到二人的背影,老板才神色一震,被拉迴了現實之中。


    楚延越車子開得飛起,一路上幾乎都是踩著黃燈的線飛馳而過。


    坐在副駕座上的魏柏青緊緊地抓著安全扶手,隻覺得胃部一陣酸氣翻湧而上。


    他手背都快拉到痙攣,太想告訴楚延越,實在是不必如此。


    雖然蘇知暖在電話裏哭鬧著說媽咪病了,可她到底是個孩子,也許蘇若晴隻是咳嗽了兩聲,就將小孩子嚇壞了。


    楚延越這樣開車,分明就是想要在蘇若晴歸西之前,先把自己送上西天。


    和魏柏青的想法截然不同。


    正是因為蘇知暖打電話的時候,啜泣個不停,楚延越才覺得事情嚴重。


    蘇知暖雖然是個女孩,可她的脾氣秉性卻和蘇若晴一樣,在這個年紀的孩子中,她反而要比楚知行還更加冷靜,做事情更有章法。


    連她都慌亂成了那樣子,證明蘇若晴一定不是尋常的病了。


    楚延越最先想到的,便是蘇若晴很可能是突然暈倒,或者突然高燒。


    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下。


    不等楚延越打開車門,就見蘇知暖已經從別墅一路衝了出來。


    她邁著一雙肉乎乎的小腿,直接衝進了楚延越的懷中,高聲喊道:“爹地,你總算迴來了。”


    “媽咪怎麽樣了?”


    “林姐姐已經找了大夫來。媽咪已經醒了。”


    楚延越高懸著的心這才安定了幾分。


    他一把將蘇知暖抱起,徑直往別墅中走去。


    車門推開,魏柏青跌跌撞撞地從車裏搖頭晃腦地走了下來。


    一下車,他就抓著車門,哇哇地吐了起來。


    隻可惜,魏柏青這幅可憐相卻根本就沒有被楚延越看到的。


    他已經抱著蘇知暖,上了二樓。


    蘇若晴麵色蒼白,無力地靠在床頭,一隻手搭在腹部,那輕微起伏的腹部,將手送的偶爾抬起,偶爾落下。


    楚延越放下蘇知暖,快步上前,一把便抓住了蘇若晴纖細的手腕,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柔聲問道:“怎麽樣?”


    “我都說了沒事,知暖還是把你叫迴來了。”


    楚延越抬手摸了摸蘇若晴滾燙的額頭不由一驚。


    一邊的林向顏已經端著水杯走了過來:“醫生說就是一般的流感,不過是因為著涼了,喉嚨有些炎症,所以引起了低燒。”


    林向顏說著,要將水杯遞給蘇若晴。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門口卻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等等。”


    隻見魏柏青麵色比蘇若晴都還要蒼白幾分,他剛剛吐過後背還有佝僂。


    魏柏青大步走到林向顏身邊,一把奪過了水杯,還有她手中的白色藥丸,搭在鼻尖下一邊聞著,一邊還用水化開了一點,抹在嘴皮上,輕輕地嚐了嚐味道,眉頭瞬間便皺在一起。


    經過上次醫院的短暫相處,林向顏對魏柏青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看到他這幅樣子,不由得皺著眉頭,冷聲問道:“魏醫生,你又要幹什麽?”


    沒想到,一向冷靜的魏柏青卻一把抓住林向顏的肩膀,緊張地盯著林向顏:“那個大夫呢?”


    林向顏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雙手停留在半空中,張著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問你,人呢?”魏柏青卻像是瘋了一般,聲音提高了些許,高聲喊道。


    林向顏這才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了指門外的方向:“醫生開了藥,就離開了。”


    魏柏青聞言,一把甩開林向顏就往外衝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也惹得楚延越和蘇若晴瞬間緊張。


    楚延越快步跟了上去,卻見魏柏青衝到別墅外,四處張望了一圈,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竟然就想要追上去。


    見狀,楚延越忙攔住魏柏青:“到底怎麽迴事?林向顏叫來的醫生都是家庭一聲,如果你需要找到那個一聲,隻要給他去個電話他就會來的。”


    魏柏青卻咬著牙,雙手叉腰,四處環視了一圈,才緩緩搖頭:“來不了了。”


    “什麽?”


    “那個醫生一定已經跑了。”


    說著,魏柏青舉起手中的藥丸:“這個,是用那種瘟疫的病毒體製作成的。”


    聽到這話,楚延越雙眼一黑,跌撞著後退兩步,一臉詫異地盯著魏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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