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洲遠收下銀錁子。


    想起以後每日都要往返縣城,一直借有財叔的牛車不太方便。


    現在手頭銀子也有好幾十兩,自家也該買輛驢車了。


    錢掌櫃以後就是生意夥伴了,他在這城裏開酒樓,自然是有人脈的。


    顧洲遠便朝錢掌櫃道:“我打算買輛驢車,以後進城也能快些,不知錢掌櫃可有相熟的牙人?”


    錢掌櫃看了一眼牛車,頷首道:“牛車確實不適合趕集拉貨,我倒是有認識的牙人,不過……”


    他話鋒一轉道:“顧小兄弟要不要考慮買騾車,騾子耐力足脾性好,吃得還不多,而且很適合走山路。”


    “我們這邊的行商跑遠路拉貨,用的最多的就是騾子,就是價格比毛驢貴了些。”


    馬騾是公驢跟母馬生下來的,體型比驢子高大,兼具馬跟驢的優點。


    顧洲遠點點頭,“那就買騾車吧,我對這城裏不熟,還要麻煩錢掌櫃幫我上上心。”


    錢掌櫃笑著應下,“費點口水的事情,顧小兄弟不必客氣,一頭5歲牙口的馬騾價格大概在20兩銀子上下,再配上車架,估計要花上個22兩!”


    四蛋都快哭出來了,50兩銀子,還沒捂熱呢,這一下子就去掉小一半!


    不過轉念一想,整個大同村連驢車都沒有一輛,更別說騾車了。


    這要是坐著騾車迴家,三驢胖小那幫小子,還不把眼睛都羨慕紅了!


    他表情一變再變,顧招娣看著好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22兩銀子麽,可以!”顧洲遠從布兜裏取出一錠銀子,“不知10兩定錢夠不夠?”


    “不必了,一般定錢有個百八十文就行,那牙人跟我打過很多次交道,都是相熟的人,我這張臉比定錢靠譜!”錢掌櫃笑嗬嗬道。


    “那就麻煩錢掌櫃了,再幫我謝謝您那牙人朋友。”顧洲遠把銀子放迴袋子裏。


    “哈哈,咱這是照顧他的生意,他謝你還差不多!”錢掌櫃打了個哈哈,說話很是中聽。


    商議好明天把騾車做好送來,錢掌櫃背著手,一步三晃地走了。


    牛車慢悠悠走在迴村的路上。


    這條路走得多了,老牛早就摸熟了,不用顧洲遠操控,它自己就能拉著車迴家。


    看到路旁有鮮嫩的草,老牛會停下來吃上幾口,顧洲遠也不去管它。


    顧洲遠雙手枕在腦後,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仰著腦袋假寐。


    他眼睛上蓋著樹葉,遮擋著刺目的太陽。


    四蛋不再像上迴那樣,把裝銅錢的竹筒死死摟在懷裏。


    現在他懷裏抱著的,眼睛盯著的,是裏麵有50兩銀子的布兜。


    顧招娣雙手抱著自己的腿,將尖尖的下巴抵在膝蓋上,隨著牛車的顛簸而點動著,看著沿途緩慢後撤的樹木田壟,心中寧靜又歡喜。


    這個令人絕望的災年,隻因為小遠,家裏的日子便變得充滿希望。


    迴到村子,照例被一群村民圍著問東問西,顧洲遠笑著應付過去。


    十幾個齊上陣,雞鴨棚已經完工。


    顧洲遠去看了一下,基本符合他的預期要求。


    池塘裏的水也已經滿到一多半,現在水已經停了,應該是二哥讓人把山上的閘門堵上了。


    竹子搭建的一人多高的柵欄,在朝著顧洲遠家的方向留了一個門。


    可能因為雞鴨還沒放進去,這時門是開著的。


    大門通往池塘的地麵,被踩出一條小路,路旁灑的有水漬。


    “這是村裏附近的人,懶得到大槐樹那邊拎水,就跑你這塘子裏挑。”裏正說道。


    “不過,等以後你把這道門上鎖,他們也就進不來了。”


    顧洲遠想了想,開口道:“二爺爺,你可以讓人在村子裏找一塊空地,挖一個蓄水池出來,我這邊管道是現成的,你隻要再搞個分支,把水引過去就行。”


    裏正一怔,這引水渠挖了十幾天,小遠光是工錢就要出10幾兩,現在竟白白讓村裏占了這麽大的便宜。


    他麵色嚴肅道:“小遠,我替咱大同村的所有村民謝謝你!”


    顧洲遠擺擺手,“二爺爺說的哪裏話,我也是大同村的一員,能為村子做點事情,我也很高興。”


    他現在一天能掙不少錢,還要養鴨子養魚的。


    保不準會有那眼紅的村民背地裏使壞。


    全村受旱,隻有他家有個大水塘子,還不讓別人用水。


    那最後他家就會被村裏人孤立,直至在村裏沒有立足之地。


    現在他提出,利用他出錢出力挖出來的引水渠,給村裏再搞出來一個蓄水池。


    那麽,絕大多數村民會念他的好,有那少數幾個心眼壞的,也翻不起大的浪花。


    裏正匆匆跟顧洲遠告辭,然後一溜煙跑了,應該是落實挖水渠的事情去了。


    池塘裏的水還有些渾濁,顧洲遠決定過個兩天,等水澄清了,再往裏麵放魚。


    顧得地正跟二叔在院子裏砌灶台,旁邊還有大柱二柱幫忙,把石頭敲成合適的尺寸。


    顧滿倉用黃泥把石塊粘合,不時站起身,往旁邊走兩步,眯起眼睛瞄一瞄,看看砌得垂不垂直。


    顧得地看到了顧洲遠進來,朝著他笑著點頭。


    顧洲遠也咧嘴一笑當做迴應。


    “二叔!大柱哥!二柱!”顧洲遠一一叫人。


    大柱輕輕“嗯”了一聲。


    二柱則有些不滿道:“我比你大倆月,你為啥不叫我二柱哥?”


    顧洲遠撇了撇嘴,“咱倆一般大,就別計較那些有的沒的了。”


    顧滿倉轉過頭道:“小遠你來得正好,灶台馬上就砌好了,你看要不要幹脆再搞一個頂棚?”


    “雖說這天近來應該不會下雨,但也不會一直幹旱,以後總有一天是要下雨的。”


    “還有大太陽也曬的人受不了,冬天的西北風啥的,沒有頂棚也遭不住啊。”


    “二叔說的是,那就再搭上頂棚,把煙囪通到頂棚外麵去。”顧洲遠從善如流。


    看到幾人熱得滿頭大汗,顧洲遠進屋,給他們一人端了一碗加了冰的糖水。


    這大熱天的一碗冰水下肚,那股子涼爽從頭直達尾椎骨,幾人齊齊舒坦地“哈”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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