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為傅弈的事而奔波的人,不僅隻有夏雙,還有他的那些女人們。


    比如陳奕舒。


    自從知道她的父親陳林跟程青之間有交易後,陳奕舒整個人都變了,她決定要做自己的主人,不管是對還是錯。


    雖然知道傅弈利用了她,可她喜歡他的心從沒有變過。


    陳林不是就是想讓她跟他結婚嗎?現在傅弈出了事,他總得花點精力去救他吧,不然他的得意算盤還怎麽打得起來?


    然而,陳奕舒不知道的是,陳林管轄的區域最近總是頻繁出事,他已經應接不暇。


    為此,父女倆還大吵了一架。


    而當陳奕舒跟程青討論這件事時,程青也表示,傅弈的事比較棘手。


    不過他也跟她篤定:“你放心,有人會比你更著急,傅弈的事總會解決。”


    “我看你是真有病!”陳奕舒大罵麵前這個麵色平淡的男人,“她不是你好兄弟的遺孀嗎,你也利用?程青,你到底要幹什麽?”


    陳奕舒知道,程青所指的人就是夏雙。


    同時也變相地指出,夏雙比她陳奕舒更在乎傅弈的生死。


    程青走到陳奕舒麵前,低眸看向她的肚子:“我要幹什麽,你沒必要知道。孩子還好吧?”


    孩子還好吧?


    這一句話問的時候,程青的聲音特別柔和,就像孩子的父親一樣,讓陳奕舒產生了一股錯覺。


    他指的是前段時間出的那次事故。


    那次事也出得很蹊蹺,陳林也沒查出點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程青情緒的影響,陳奕舒的態度馬上轉變:“挺好的。”


    “那就好。”


    程青丟下這三個字後,離開了她的房間,而她則一直緊著眉,看著他離開她的家。


    陳奕舒從來沒有看懂過程青。


    而另一邊的賈晴,自那晚傅弈帶著夏雙騎著機車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電話也打不通。


    直到傅弈的事出來後,她才跟全世界的人一起知道的。


    盡管她也有一些門路,但對傅弈的事上,卻沒有任何辦法。


    她覺得很奇怪,但這事歸根到底還是跟那個夏雙有關,那晚他是跟她一起離開後,第二天就出了事,所以肯定跟夏雙有關。


    前兩天的忙碌讓夏雙頭有些疼,仿佛是晚上著了涼感冒了,有些嘔吐,童瑤正陪著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才剛到醫院,剛把車停好,童瑤就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出口海關那邊有些問題,貨被退迴來了。


    “從來沒有出過這種問題,問清楚怎麽迴事。”夏雙交待。


    童瑤看她想要將這個問題解決了再進去,也就抓緊打電話問。


    可問來問去什麽也沒問出來,反正就是貨走不了。


    “怎麽辦現在?”童瑤見夏雙頭疼心裏又難受的樣子,她提議,“姐,要不你先進去做檢查,我再問問。”


    夏雙唿了一口氣,想法還沒說出口,車窗就被人敲響,她側眉一看,怎麽是賈晴?


    五分鍾後,兩人來到一間地下咖啡館,賈晴開門見山:“不用查了,是我派人攔了你的貨。”


    夏雙抬眸望向眼前的女人,說她能混得這麽好,原來各個關口都有人。


    “理由呢?”夏雙問。


    同時她也猜測,估摸著是跟傅弈有關。


    “將傅弈弄出來。”賈晴挑眉看她,“否則我有幾千種辦法對付尼頓,讓它一敗塗地。”


    “嗬嗬。”夏雙也沒因她說這種話而不高興,反而說,“既然你有這麽大的本事,那怎麽不自己想辦法將他弄出來,反而到這裏來為難我?”


    賈晴看著她,她是在故意氣她嗎?


    “如果我能弄出來,我會來找你?”她倒是說了句實話。


    聞言,夏雙張口笑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我比你有本事?”


    賈晴眯眼,心裏為傅弈不值。


    那晚他那麽拚命護她,現在正受著牢獄之災,這眼前這個女人一點也沒看出擔心的樣子。


    傳聞兩人曾恩愛有加,都為彼此付出過很多,夏雙更是傅弈唯一動過真情的女子,現在看來,傳聞隻能是傳聞,當不得真。


    “你不用在這跟我打花腔。”賈晴站起來,不想再跟她多說,“傅弈一天不出來,你的尼頓就一天別想好過。我倒要看看,在尼頓跟傅弈之間,到底哪個更重要。”


    她起身要走,夏雙跟著站起,沉聲道:“傅弈不是我弄進去的,信不信隨便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使力別使錯了方向。你對尼頓怎麽樣,我會毫不猶豫地還擊迴去。”


    賈晴轉身,一字一句告訴她:“我不信你。”


    她要是信她,她就不是賈晴了。


    夏雙許久都沒有迴來,童瑤擔心她就去找她,發現賈晴已經不在,可她還坐在那裏,雙眉皺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姐。”童瑤喚她,“談得怎麽樣?”


    夏雙迴神,她搖頭站起:“你去找程副總,這事需要從長計議。”


    之後又是一陣嘔吐,可還是吐不出來。


    夏雙直覺這次的病不是感冒那麽簡單。


    “你還是親自跑一趟吧,我自己去檢查,也就抽個血拿個藥而已。”


    “可是……”童瑤見她臉色很不好,有點不放心。


    夏雙推開她,徑自往出口走:“別可是了。到時候把具體情況郵件告訴我。”


    她執意,童瑤也隻好先迴公司。


    掛號、抽血、各種檢查,每個都要排隊,兩個小時過去了,她終於把該做的都做了,除了一個腦部的報告需要三天後來拿,其他報告也沒有顯示什麽問題,甚至連感冒都不是。


    不過醫生告訴她,如果嘔吐得厲害,或者頭疼得厲害,要馬上到醫院來。


    夏雙剛走,蘇華就從隔間裏出來,看了一眼外麵,將門關上,問道:“查出什麽來沒有?”


    剛才給夏雙做檢查的陸峰是一名腦外科專家,也是蘇華的朋友。蘇華看到夏雙來做檢查,留了個心眼兒。


    陸峰搖頭:“從這些報告上來看,看不出來什麽,但她的症狀好像是受了什麽藥物的刺激才有的反應。不過問她,她說最近沒有吃什麽藥。”


    蘇華蹙眉:“這樣,報告出來,先讓我看一下。我懷疑她先前的失憶可能跟你說的藥物有關。”


    “行啊。”


    正事說完,陸峰靠在椅背上,玩笑道:“她是你什麽人,這麽上心?”


    聞言,蘇華瞪了他一眼:“這話可不能亂說。她不是我什麽人,是我一個兄弟的人。”


    “傅弈?”


    蘇華沒說話,提到傅弈,他總覺得有一股奇怪的黑暗正向他們撲來。


    陸峰又說:“聽說他犯了事,似乎有些嚴重,到現在你們應該都還沒見到人吧?”


    “外麵那些報道你也信?”蘇華拍拍他,“我相信他。走了。”


    傅弈被警c帶走已經有些時日了,之所以這麽謹慎,不許他與任何人見麵,包括他的律師,是因為後來還發生了一件事。


    手段之殘忍,讓人不寒而栗。


    那就是李元的屍體,在傅弈進去的當天就全部腐化成水,而這種事情,驗屍官居然沒有查出來,而且這屍水也毫無問題。


    這臉打得狠哪。


    當馮淩把這事跟傅弈說了後,傅弈也吃驚不已。


    他當初選擇進來也是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恐怕也隻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劇情,沒想到竟發生在現實生活裏。


    “你裝什麽呢?”馮淩拍著桌子,“他到底怎麽你了,你對他做了這麽惡毒的事!”


    本來矛頭的確是指向傅弈,可他們也沒有完全的證據,案件陷入了僵局。


    現在倒好,屍體整個兒都沒了,馮淩惱怒的同時也在懷疑這事的蹊蹺。


    如果兇手不是傅弈,那就是誰想整死他?


    那個人定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猜測,但還是忍不住這樣想,甚至想激怒傅弈,讓他說出實情。


    傅弈笑了起來,斜倚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地扣著:“馮隊是找不到兇手,想讓我當個替補?”


    馮淩睨著他,哼了一聲:“誰都不會承認自己犯了事,尤其是進了這種地方。”


    頓了頓,他湊前一些,說:“那你覺得,誰會是兇手?”


    說完,他勾了勾唇坐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傅弈看了他數秒,卻是說:“我們普通老百姓哪有資格對這麽可怕的事評頭論足?這是警c的事,我可不敢越矩。”


    馮淩沒再說什麽,看了他一眼後就出去了。


    類似於這種談話已經進行了無數次,沒有絲毫進展,而上頭又似乎急於破案,可他有些問題還沒有想明白,更沒有弄清楚。


    這案子要是就這麽破了,傅弈必死無疑。


    他是個混混沒錯,可後來也洗白了,走上了正常的軌道,也在老實做人。


    就是太衝動了,所以才將他牽扯其中。


    可如果真是他……


    “馮隊!有人找。”有人喊他,臉上還帶著看好戲的笑容,“是個漂亮女人哦。”


    馮淩敲了一下他腦袋:“不知道漂亮女人有毒啊,多提防著點兒!”


    “你對漂亮女人有偏見,哈哈。”


    不是他對漂亮女人有偏見,而是他見過的漂亮女人的確都是厲害的角色,各色各樣。


    遠的不說,就說那夏雙,對於她的傳說可是各式各樣的。


    她不僅漂亮,還妖嬈。


    可這樣的女人明顯碰不得,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你說,她沒毒嗎?


    肯定有毒。


    馮淩的辦公室裏,有一女子,約摸二十二三,短袖t恤,休閑長褲,均是淺綠色,很是清新秀麗。她麵容姣好,隻是眼神太過憂鬱。


    馮淩沒想到那小子將人帶到他辦公室了。


    這女子他見過幾麵,也是個漂亮女人,因身份特殊,一眼便記住了。


    隻是這一次,她的神情跟她平時的性格脾性似乎有些不搭。


    想想也是,他們家恐怕也要落馬了。


    “你好馮副j長。”葉熙聽到動靜後轉頭,收起臉上的陰鬱,同馮淩打招唿。


    馮淩擺擺手:“葉小姐還是叫我馮隊吧,大家都這麽叫,聽著順耳。”


    葉熙勾了勾唇,向前一步:“你不會是嫌這副的不好聽吧,那哪天你轉正了,我再叫便是。”


    喲,這小姑娘今天火氣這麽大。


    馮淩睨她一眼,在飲水機上裝了半杯水給她,臉色倒是嚴肅了起來:“葉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坐下後,馮淩問:“不知道葉小姐今天過來,是為了傅弈的事,還是為了葉j的事?”


    要知道,最近為了傅弈來奔波的女人可不止葉熙一個人。


    “都想知道。”葉熙也不轉彎抹腳,“我父親不過是在家休養身體了一段時間,局裏麵的人事變動就這麽大,到底是哪個小人在裏麵亂嚼舌根?”


    葉j在家養身體的時候,上前領導派人過來頂崗,這一頂,就頂出問題來了,還進行了一番整改,很多老幹部都給換了,這個馮淩就是這次升上來的。


    而葉j現在還沒撤下來,目前算是幸運的,不過,以後是什麽樣也不好說。


    馮淩知道,這位葉小姐看不順眼他,畢竟他也在這場變化中升了職的,她多想很正常。


    他沒說話,聽葉熙繼續:“還有傅弈,到底是多嚴重的案子,連個麵都見不了,誰知道他在裏麵是否安全?”


    這話一說,馮淩就給了他一個準話:“安全方麵,葉小姐盡管放心,傅弈在這裏沒人敢欺負他,吃得也好,睡得也……”


    “你虎誰呢!”葉熙突然截住他的話,“這是什麽地方我還不清楚嗎,怎麽可能吃得好睡得好?”


    這聲音是有點兒大,馮淩怔了怔,這小女子挺剛的。


    但他也明白她的心思,嘿嘿一笑:“反正不管葉小姐信不信,我說他一切都好那就是一切都好。”


    頓了頓,他似乎是解釋的語氣:“至於葉小姐的父親,我也不好多說,隻能說是局勢逼人,總之,我沒在裏麵亂說話,信不信也隨您。”


    “我要見傅弈。”葉熙突然要求,馮淩就知道,直接拒絕,“傅弈現在涉嫌的是一起嚴重的案件,任何人都不能見他。”


    “怎麽個嚴重法?”葉熙問。


    馮淩搖頭:“你應該清楚,我不能透露。”


    “那要怎樣才能見到?”葉熙又問。


    馮淩給的迴答是,等到可以了,他的律師會通知他們。


    從局裏出來,葉熙坐上車,一雙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她覺得有些累了,最近父親的身體不好,似乎不是原本的問題,而是焦慮的。


    可他又不聽勸慰,她隻怕會越來越嚴重。


    像這次她到局裏來問他的情況,如果讓他知道,他定會說她一頓。


    可她也不能看著這事就這麽下去而無所作為。


    然而,她此時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有限,她什麽都做不了。


    手機響起,葉熙瞄了一眼,是那個號碼。


    “葉小姐,那件事還要繼續做下去嗎?”對方問。


    葉熙擰了擰眉,頓了兩秒,終是道:“不用了。尾款我馬上打給你,請你管住自己的嘴。後麵我還會再聯係你。”


    “放心吧葉小姐,幹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保守秘密。”


    那人說完後兩人便都掛了電話,葉熙也依照她所言,將錢款匯至指定賬戶。


    目前的事情有點多,那件事還是先放一放。


    迴到家後,葉熙發現院門口多了一輛車,便問上來的管家:“陳叔,家裏來客人了?”


    那陳管家往家裏看了一眼,點頭迴道:“是的小姐,還是上次來過的那位夏小姐。”


    是夏雙。


    葉熙點頭:“好,我知道了,幫我準備一些點心放到我房間。”


    葉熙的父親是在書房招待夏雙的,她輕輕來到門口,聽到夏雙為的還是傅弈那件事,無非想托葉j的關係能見上傅弈一麵。


    葉j有些為難。


    畢竟,傅弈跟蘇華他們幫過他,可他現在卻沒有能力幫上夏雙,這讓他很尷尬,而他的解釋於夏雙而言,大概就是變相的拒絕。


    “爸。”葉熙推門進去,看了一眼夏雙,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唿,“陳叔說你今天還沒午覺,怎麽這麽不聽話的,待會兒身體又受不了了。”


    聞言,夏雙便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連忙道:“那我就不打攪您了,您好好休息。”


    葉j確實累,是心累,所以整個人顯得很疲憊。


    “我送你吧夏小姐。”葉熙說。


    出了書房後,葉熙挽住夏雙,顯得很親密,她笑道:“我還有些事想跟姐姐說,不如去我房間吧。”


    夏雙低眉看向葉熙的手,亦笑道:“好。”


    到了房間後,葉熙示意準備好的點心:“我們邊吃邊說吧。”


    夏雙不知道想要說什麽,暫時也就客隨主便,坐到小桌前,跟她一樣嚐了一口點心:“挺好吃的,不知道葉小姐找我過來是想說什麽?”


    葉熙如實道:“我剛剛就是從局裏過來的……”


    聽了葉熙所言,夏雙也是蹙眉:“看起來傅弈的事還挺麻煩的。”


    “是啊。”葉熙點頭,“我跟你一樣也想讓這件事水落石出,可是我父親現在也幫不上忙,我也不想他多操心,沒有什麽比他的身體更重要的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這麽說,夏雙便了然,連忙道:“應該抱歉的是我,是我太唐突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頓了頓,夏雙突然問:“你剛才說局裏調過來頂事的領導叫什麽?”


    “張偉。”葉熙睨著她,“你是不是認識?”


    如果認識的話,那這件事可能會好辦許多。


    可夏雙卻搖頭。


    迴去的路上,夏雙一直在想張偉這個名字,她確定她肯定在哪裏聽過。


    突然,她握住方向盤的手緊緊蜷住,將車猛地靠邊停住,她給錢立楠打過去,可對方沒接,於是緊接著發了一條微信:“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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