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的氣息全撒在夏雙的臉上,溫熱又令人發顫,尤其是他的聲音,讓她的心頓時慌了慌。


    突然出現的一幕,讓夏雙有些傻眼,而且聽傅弈這意思,好像這些警c是她帶過來的。


    可顯然,確實是她帶過來的。


    下午的時候,程青完成手術,並脫離了危險,但人還在昏迷中。


    剛巧傅弈的電話又打通了,她聯係童瑤過來幫忙照看一下程青,自己則來找傅弈。


    隻是她太小看那些警c了,馮淩不可能真的坐在那等著夏雙的電話,也不可能真的相信她會主動聯係他們,所以她被他們盯上了。


    也才會出現現在這一幕。


    還被傅弈誤解。


    然而現在不是解釋誤會的時候,夏雙急於想知道一個真相:“你殺人了嗎?”


    至此,傅弈才知道自己是攤上命案了。


    他笑了笑,反問:“你覺得呢?”


    夏雙的猶豫讓傅弈心下一沉,又道:“你一定覺得人是我殺的是不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他們是怎麽迴事?”傅弈低吼,聲音裏盡是沉悶,“讓我待在家裏不要走,就是為了等你將他們帶過來。嗬。”


    最後那嗬聲盡是悲涼,讓夏雙心裏猛得揪疼。


    “傅弈,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傷害夏小姐。”馮淩在外麵喊著。


    門被傅弈關上並上了鎖,他將夏雙抵在門後,幽沉的黑眸凝著眼前的女人,那一臉無辜的表情差點就讓他信了。


    不過有一點傅弈不得不重新考慮,麵前的夏雙雖然還是從前的夏雲美,但就像她自己說的,人是會變的。


    也許,她真的變了吧,隻是,是他一直不肯相信。


    傅弈湊近她,他的唇就要碰到她,她是下意識地別過頭想要避開。


    眸色一沉,傅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吻住她。


    他是那麽用力,仿佛要將她弄死,他甚至咬到她。


    直到兩人都沒有進氣,傅弈才鬆開她。


    他為她擦去嘴邊的銀絲,又碰了碰她。


    夏雙隻覺得此時的傅弈好生怪異,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有一點他清楚,此時此刻,他是不高興的,雖然沒有發火,可看著好可怕。


    臉上陰沉得很。


    “希望我進去是不是?”傅弈朝她邪魅地一笑。


    夏雙誤解了他的意思,張了張嘴,沒說話,又聽他說:“好。”


    她心裏一慌,傅弈卻是沒再碰她,而是上樓換了身衣服。


    門被他打開,他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剛才還是一陣大雨,這會兒居然停了,仿佛就是為了方便傅弈的。


    至此夏雙才反應過來傅弈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傅弈!”


    “別說話。”


    傅弈一出去,那些警c各個神色嚴肅,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這邊將夏雙一推過去,就有幾個警c迅速過來鉗製住傅弈,拷上手銬。


    “傅弈!”夏雙跑過去喊他,可人已經被警c給製止,所謂的保護她的安全,不讓她靠近。


    傅弈迴頭,睨了身後的女人很長時間,最終什麽也沒說,被他們拽上車。


    “夏小姐,這次謝謝你了。”馮淩朝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夏雙冷聲道:“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這也是你們的真本事?”


    馮淩知道他不高興,也沒有生氣:“所以說我們警c很難做啊,你就理解一下吧,比起你們這些商業上的大老板,我們的這些手段根本不算什麽。”


    他轉身欲走,夏雙攔住他:“我相信人不是他殺的,請你秉公辦理。”


    “當然。”馮淩勾唇,“這不需要你提醒,是我的職責。”


    一幫人終於走了,夏雙的心也涼了。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顧朔的車就開過來,他一下車,看著已經走遠的警c,詫異道:“什麽情況?傅弈呢?還在家吧?”


    說完他頓著看了夏雙兩秒,發現她怔在那,也沒管她,直接走進房子裏,可裏麵什麽人也沒有,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直覺不對,跑出來問夏雙:“到底怎麽迴事?”


    夏雙愣了愣,才開口:“他們懷疑傅弈殺了人,帶走了。”


    “殺人?”顧朔驚詫不已,“怎麽可能!”


    他認識傅弈不是一天兩天,雖然他脾氣不好,容易暴躁,可每一步他心裏都清楚,有時候雖然也擔心他情緒失控,但到最後,他總能控製住。


    尤其是最近,他越來越比從前好了。


    說他殺人,開玩笑吧?


    當夏雙將事情經過大概跟顧朔說明後,顧朔斷定,那是有人在陷害傅弈。


    “誰會陷害他?”夏雙問。


    當顧朔推出這個結論後,夏雙也覺得有可能,隻是會是誰呢?


    她竟莫名想到了錢立楠。


    眉心一擰,又覺得不是。


    “好了,先別多想,我找找人,先去跟他見個麵,問問他到底怎麽迴事。”


    顧朔剛要走,突然想到什麽,又折迴來問夏雙:“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否則傅弈不可能這麽衝動地什麽都沒交待他就跟著警c走了。


    如果真是有人有意為之,顧朔想見他一麵,恐怕也難。


    也隻有在夏雲美的事上,他才會腦子這麽笨。


    聞言,夏雙看向顧朔,顧朔又說:“算了,有什麽事我再聯係你吧。”


    顧朔走後,夏雙將傅弈的門鎖上,自己在外麵站了許久才離開。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她在外麵買了些吃的帶到醫院,程青中間醒過一次之後又睡了。


    這期間溫佳藝跟童瑤換了班。


    溫佳藝見夏雙麵色不對,問道:“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夏雙抬頭看向麵前這個女人,看了她好久,才想到她是溫佳藝,是陪著傅弈一起長大的女人,現在傅弈出了這個事,她是不是要告訴她?說不定,還可以借助傅彥霖的力量幫一幫傅弈。


    於是她又將先前跟顧朔說的事跟溫佳藝說了一遍。


    溫佳藝的反應跟顧朔差不多,這讓夏雙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


    他身邊的朋友都那麽信任他,雖然夏雙也信任他,可心底還是有那一個聲音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夏雙抿了抿唇,垂下眸。


    她終是還是不信他的,否則也不會特別跑過去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那現在怎麽樣了?”


    溫佳藝看起來比從前成熟了不少,遇到這種事也沒看出特別著急,反而沉穩地跟她說:“顧朔應該會想辦法的,你也別太著急了,我馬上就跟傅彥霖打個電話,畢竟是親兄弟,總會救他出來的。”


    他們都讓她別擔心,在他們心裏,夏雙跟傅弈是天生應該在一起的。


    這又讓夏雙心裏開始揪結。


    就在溫佳藝拿出手機時,夏雙拉住她,問:“你為什麽這麽相信他?”


    溫佳藝一愣:“難道你不相信他?”


    夏雙怔住,隨後尷尬地扯了嘴角:“不是,就是……”


    “那不就得了。”


    溫佳藝拿出手機,到了外麵打電話,夏雙則看向正在睡覺的程青,他的氣色比她走的時候好了許多。


    程青這傷又是怎麽迴事?


    等他醒來不會又有什麽讓她承受不了的事吧。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程青還在睡,正好傅彥霖帶著幾個人過來,讓她跟溫佳藝迴去休息一下,他來照看。


    溫佳藝因為身體原因,就迴去休息了。


    而夏雙考慮到程青的性格脾氣,怕跟傅彥霖處不來,發生矛盾,迴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又過來了。


    “怎麽不在家睡覺?”


    傅彥霖還在電腦上捯飭著,看到夏雙來了,將電腦收起來,大有好好跟她聊一聊的架勢。


    夏雙坐下,說:“睡不著就過來了。”


    傅彥霖卻笑:“你是不放心吧?”


    夏雙怔了一下,笑了。


    “不累嗎這樣?”傅彥霖沒有嗆她的意思,就是覺得夏雙活到現在仿佛一直在為別人而活,“你是不是該為自己考慮一下?從夏雲美到夏雙,你打算一直做夏雙嗎?是時候迴去了。”


    可夏雙卻說:“戶口本上已經是夏雙了。”


    “那還可以再改迴來。”


    這個,夏雙倒是沒再想過。


    傅彥霖又問:“你的名字是誰改的?不是你吧。”


    夏雙搖頭,但她知道,是錢立楠改的。


    “那是誰改的,經得你的同意了嗎?”


    “沒有。”夏雙如實迴答,“他不過是想我高興點兒。”


    迴想失憶那段時間,她的確沒什麽煩惱。


    傅彥霖又問:“那你現在高興嗎?”


    夏雙沒有說話,傅彥霖又道:“你是個成年人,我個人覺得改名字這種事,如果你不喜歡完全可以改迴去。而且我很好奇,是誰這麽大膽,沒經過我們夏小姐的同意就輕易將她的名字給改了,是不是有些不尊重?”


    尊重?


    夏雙突然被傅彥霖的話給震到,她驚訝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他似乎在提醒著她什麽。


    她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麽?


    無非是自由與尊重,可這些,現在她卻完全沒有擁有,到底被誰給剝奪了?


    沉默良久,夏雙都沒有說話,或者說,她不知道要怎麽說。


    轉頭看向程青,她岔開了話題:“他醒過嗎?”


    “還沒有。”傅彥霖咳了一聲,“這家夥挺能睡的。”


    畢竟傷得是心髒,做完手術後肯定很累,現在能睡著也是好事兒。


    “謝謝你了。”夏雙說,“傅弈的事,佳藝跟你說了吧?”


    “說了。”傅彥霖喝了一口自己帶的水,“我已經幫他聯係律師了,隻要事情不是他做的,隻要他不要亂說話,案件還有轉機。隻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有些難辦。我們需要找到他不在場的證據。”


    傅彥霖說到這裏,特別說道:“如果夏小姐知道了什麽的話,可以及時跟我聯係。”


    “沒問題。”夏雙點頭。


    “還有一點。”傅彥霖接著說,“我會爭取機會讓你見他一麵,因為他不一定會對我們說實話。還有,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去葉j那邊問問,畢竟傅弈對他有過幫助,他也會賣你一個麵子。”


    是啊,夏雙一時竟沒想到。


    “好,我知道了。”


    傅彥霖一切都交待好後,也沒有在這多做停留,不過臨走的時候,他還告訴了夏雙一件事,那就是有個女人來看過程青,看身形,有點像陳家小姐陳奕舒。


    夏雙十分好奇,什麽時候程青跟陳奕舒有交集了?


    不過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兒。


    這一夜,夏雙就在醫院裏睡的,一直到早上六點,程青喊胸口疼才驚醒了夏雙。


    經過一番檢查後,醫生說是藥物反應,沒過多久便好了。


    “現在感覺怎麽樣?”


    醫生走後,夏雙問程青。


    程青經過這麽一折騰,雖然氣色比昨天好很多,但整個人還是很虛弱。


    程青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夏雙給他倒了杯水,又吃了一些稀粥,讓他靠著好一會兒,他才有精神跟她說話,第一句便是問尼頓的情況:“你在這邊,尼頓都安排好了吧。”


    夏雙白了他一眼:“沒安排好你又能怎麽樣呢?”


    程青笑笑沒說話。


    “行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迴事啊,怎麽那天一走就出了這個事,跟誰發生矛盾了?”


    提起這件事,程青突然問:“除了你,還有誰來過嗎?”


    夏雙不解,迴道:“有好多啊,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熟的。對了,還有一個連我都不熟的,可能是陳家的小姐陳奕舒,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


    程青閉了眼睛,心裏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日跟夏雙一起去馳越參觀,後來接到公司的電話就急忙趕迴去了,隻是在路上的時候車胎突然破了,接著就發現了陳奕舒,雖然她手腳都沒被捆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被人挾持了。


    而且那些人一看都是一些很有經驗的打手,個個都身手不凡,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陳奕舒是沒事了,可程青卻因為她差點丟了命。


    將她安全送到家後,自己就報了警,這才能在醫院裏。


    當醫生問他有什麽親人朋友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州,可那人早已離自己遠去,唯一可以聯係的人,也隻有夏雙了。


    兩人沉默了良久,夏雙見程青一副不想說的表情,她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了,恐怕他也很累,不適合多說話。


    程青恢複得挺快,他不想再待在醫院裏,一個星期後就出了院,也到公司上班了。


    他迴到公司後,夏雙也輕鬆了不少,隻是這剛想放鬆一下,行政部的經理就過來告訴她,程青的助理肖蘭已經礦工好幾天,電話也打不通了。


    夏雙下意識蹙眉,上次她就跟程青提過有塊財務有點問題,就是肖蘭經手的,可程青還沒來得及處理,她人就消失了。


    行政部的人前腳剛走,財務部的人就來了,說小張辦的那幾個案子,錢款都有問題。


    夏雙有些煩不勝煩:“她迴老家去了,打電話問一下。”


    “打過了,電話打不通。”


    夏雙又是一驚,尤其是財務的人說還打過電話給合作商,說他那邊都將錢匯過來,而匯款的地址經財務核查,並不是尼頓的賬戶,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小張的私人賬戶。


    嗬!


    夏雙將手裏的筆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馬上通知法務部的人過來開會!”


    不管是小張還是肖蘭,夏雙一個都不會放過。


    同時,她跟顧朔聯係,放童瑤到尼頓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童瑤成了夏雙的助理。


    “是不是有點焦頭爛額?”


    程青來找夏雙的時候,她正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他知道她並不是在睡覺,隻是累。


    “那倒不至於。”夏雙笑。


    她是個越挫越勇的人。


    “隻是那些人利用了我們對他們的信任,挺傷人心的。”


    “這麽感性,可不好。”程青道。


    夏雙嗬嗬一聲:“正在改。”


    兩人難得地在辦公室裏閑聊,最後程青說:“我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你去處理傅弈的事吧。”


    他看得出來,她雖然每天人在公司,可很多時候,心裏總還記掛著一個人。


    不如讓她將事情處理好再來好好上班。


    夏雙抬頭望他,有些不敢相信:“我沒聽錯吧,你這是轉性了?”


    不會是因為動了個心髒手術將人性都動變了吧。


    程青扯了下嘴角:“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我們的合作夥伴,我其實挺看重跟馳越的合作。”


    真的是這樣?


    夏雙當然不信。


    她還沒有單純到相信程青這種鬼話。


    隻是,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說,她不會強求他說。


    至於傅弈那邊,案件比較複雜,傅彥霖還沒有申請到跟他見麵的機會,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他覺得事有蹊蹺。


    現在傅弈在裏麵是死是活他都不清楚。


    至此,傅彥霖才意識到,他這個做哥哥的跟他這個弟弟有多陌生,他完全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些什麽人,才將他陷入這樣的境地。


    明顯是有人想將他弄死,可他卻自願跳進了那些人給他挖好的坑。


    思來想去,傅彥霖還是將自己的顧慮全部告訴給夏雙,夏雙心裏有愧,是她不信任傅弈在先,他被輕易帶進去,跟她也脫不了關係。


    她說:“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你要怎麽做?”


    傅彥霖問。


    可夏雙也不知道怎麽做,但她冥冥中就是知道,這個問題還是她來解決。


    矛頭,不僅僅是指向了傅弈,同時也指向了夏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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