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那種痛徹心扉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剛才那種情況,他以為他又要失去她了,心裏在不停地責怪自己,為什麽要讓她過來?


    他不是想讓她好好活著嗎?


    甚至在想,隻要她好好地活著,哪怕讓他離開,永遠消失都可以。


    直到看到她,他心裏的大石頭終於放下,那一刻,讓他幹什麽他都願意,隻要她好好地站在他麵前。


    夏雙知道他在吻她,隻是她太沉浸於自己內心的情緒,也可能是被傅弈的行為感染,讓她一時忘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完全懵了,直到她喘不過氣來,傅弈才鬆開她,捧著她的臉,淚中帶著笑:“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過來的,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他上下打量著她,仔細檢查,就差沒把衣服掀起來了,他的手很重,已經把夏雙弄疼了,可他卻不自知。


    夏雙迴過神,連忙搖頭:“沒事沒事,我沒事,你看我一直躲在這的,我真的沒事。”


    傅弈雙眼的深情讓她不敢直視,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跟這個男人做了什麽。


    奇怪的是,她竟然一點也不討厭他的親吻,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怎麽迴事?


    可是,她做了對不起錢立楠的事,心裏又十分愧疚,所以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傅弈注意到了。


    相較之下,他還是希望她快樂一點好,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


    “那個,對不起,我剛才唐突了,對不起。”他急於想證明什麽,可總是說不好,“我,我……”


    夏雙惦起腳尖捂住他的薄唇:“好了,我沒關係。你怎麽樣了,不是發燒了麽,看來我們得換個酒店了。”


    她的樣子看起來,對於這裏發生的一切,似乎有些習以為常。


    這裏的確已經不能住了,局裏已經封鎖了這裏。


    就在他們錄完口供重新找酒店裏,傅弈了解到,睿城有不少黑道的人,發生這樣的事很正常,夏雙一開始也不大能接受,但時間長了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她很少出門。


    “那你怎麽不早點說,這樣我也不會讓你過來。”傅弈由衷道。


    夏雙笑道:“可你不是需要我麽?”


    她剛才探了溫度,他的確燒得很厲害,這一路上還咳個不停。


    咳嗽已經很嚴重了。


    傅弈看著她的側臉,幽幽道:“你就不怕?像剛才那種事。”


    “怕呀。”夏雙說,“不過來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我走得比較急,都忘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可聽在傅弈耳裏卻是另一種滋味兒。


    這說明她心底深處還是有他的。


    不然她也不會對他的事這麽著急。


    “夏雙。”這是傅弈第一次喊她這個名字,“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好嗎?”


    夏雙卻說,看緣分。


    傅弈有時候真不知道,是她活得通透,還是他內心太複雜了。


    最後傅弈也沒有找酒店,而是找了個單身公寓,裏麵樣樣齊全,除了地方小點,沒啥毛病。


    不過,地方小也好,這樣他跟他麵前的這個女人就能離得更近一點。


    “夏雙。”


    聽見傅弈喊她,夏雙迴頭,應了一聲,一邊到處看,又聽傅弈問:“你會做飯嗎?”


    夏雙嗬嗬一笑:“肯定會做啊,立楠就喜歡我給他做的飯,不過這段時間我身體不好,我們都是在外麵吃。”


    說前半句的時候她臉上還充滿了笑容,可到了後麵,她臉上有很明顯的落寞。


    傅弈勾唇。


    他想起來,錢立楠不會做飯。


    他上前:“那今晚你歇歇,我來做給你吃好不好?”


    避免她有什麽想法,傅弈馬上補充一句:“感謝你特別來看我,還幫我找到這麽好的房子,怎麽樣?”


    夏雙顯得有些興奮,可想到一件事:“可是,你不是感冒了嗎?”


    “我覺得我感冒已經好了。”


    傅弈馬上拿出手機在網上買了些菜,二十來分鍾,菜就送過來了,而且很新鮮。


    “需要我幫忙嗎?”夏雙蹲在他麵前。


    傅弈看著她,揚唇:“我很榮幸你幫我。”


    於是,兩人一起摘菜,傅弈洗好切好後,夏雙來配,他炒的時候,她就在一邊看著。


    尤其是做海鮮,她感覺他好能。


    人長得好看就算了,燒起菜來居然也這麽厲害的,她好佩服他,自己做海鮮一直都做不好,學了很久都沒有學會。


    反正燒出來就是不好吃。


    “好香啊,我都想吃一口了。”


    夏雙站在旁邊,忍不住說出心中想法。


    傅弈馬上就弄出一隻大海蝦:“剛出鍋的才最好吃。”


    夏雙一連吃了五隻,眼看著一盤子快被自己吃完,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她竟說:“你買得太少了。”


    嗬嗬,以前的夏雲美就是這樣的嗎?


    還剩最後兩隻的時候,傅弈不讓她繼續吃了:“還有別的可以吃,別隻吃這一種。”


    畢竟是海鮮,還有別的品種,吃多了涼性太大對女性不好。


    夏雙笑笑,終於手下留情,轉戰其他。


    吃飽喝足,夏雲美靠在沙發上,那是一個愜意。


    突然,手機響了,她驚了一身,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時,後背直冒冷汗。


    傅弈看出她的異樣,同時看到她手機裏是錢立楠打來的視頻,他眉心微擰,立刻將所有燈都滅了,跟她說:“就說你睡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也隻有如此了。


    夏雙深吸了一口氣後,將手機接通,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


    錢立楠那邊剛結束了一項會議,心神不寧的,他給夏雙打了一個視頻,可好長時間她都沒接,心裏不覺有些不對勁。


    在她終於接了後心下一陣放鬆,可屏幕裏漆黑一片,他什麽也看不到。


    “雙兒,怎麽這麽黑?”


    夏雙屏住唿吸,躺到了沙發上,閉著眼睛,佯裝在睡覺:“哦,我睡覺了呀,晚上看書看得好晚,好困呀,立楠,你什麽時候迴來?”


    聽到她問他什麽時候迴來,說明她還是期盼他的,所以他又釋然了:“既然困了那就睡吧,我隻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等忙完了這陣,我就接你過來,好不好?”


    “哦,好……”


    她語氣懨懨,真的很困的感覺。


    錢立楠寵溺地一笑:“那你睡吧,明天我再打給你。”


    兩人互道晚安後,掛了電話。


    夏雙大唿一口氣:“天哪,嚇死我了,我真不適合幹壞事。”


    “嗬嗬。”傅弈笑起來,“你就這麽怕他?”


    此時屋子裏的燈並沒有打開,夏雙也沒發現什麽,可能覺得這樣才更安全,錢立楠就看不到她了。


    “哎呀,立楠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走得太近。”夏雙臉上洋溢著笑容,“我知道他是怕我跑了,嗬嗬。”


    她覺得這是件非常榮幸的事,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在乎她,讓她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她是被重視的。


    傅弈長時間沒有出聲,夏雙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是黑的,笑道:“咦,燈怎麽還沒開呀?”


    她想的是,傅弈之所以沒有說話,肯定是她剛才的炫富讓他想到他的女朋友了,於是安慰道:“傅先生,你女朋友會找到的,你不用太擔心。”


    “可我真的很擔心,我怕我永遠都找不到她了。”


    聲音近在咫尺,夏雙心髒漏跳了一拍,傅弈的黑影就在自己跟前,讓她有些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可忘記身後就是沙發,整個人向後倒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到一個溫暖的懷中。


    “傅,傅先生,我不是夏雲美,你,你別弄錯了。”


    夏雙怕他又要做出什麽,隻好先行提醒。


    同時她也在心裏想,這個男人真是愛慘了他女朋友了,夏雲美好幸福啊。


    待夏雙站穩,傅弈輕輕鬆手,轉身將燈打開,他直視著夏雙,勾唇道:“我知道。”


    夏雙抿了抿唇,拎起包包:“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迴去了。”


    傅弈沒說話,她又轉身,有些尷尬地提醒:“還有,今天的事我希望以後不要發生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做朋友了。”


    她也太好了,這樣就可以做朋友了?


    就是因為她曾經如此善良,所以才遭到錢立楠的欺騙,以至於後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整個人完全變了。


    “你說的是什麽事?”傅弈來到她跟前,幾乎就抵在她腳指頭那。


    “就,就……”


    “你是指吻你的事嗎?”


    夏雙往後移了一點兒,抿唇笑,表示他說得對。


    傅弈了然,卻低頭湊近她,佯裝要吻她,把她嚇得連忙用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以了!”


    “嗬嗬。”傅弈淺笑,“我知道了。”


    他又靠前,夏雙趕緊轉身背對著她,卻發現他隻是伸手過來開門,不禁將自己罵了一頓,滿腦子都是不健康的思想。


    “太晚了,我送你。”


    為什麽跟他在一起時,他一正經起來就那麽地讓人心馳神往呢?


    送就送吧,她也不說話了,反正本來就很晚了,她一個人迴去的確不安全。


    快到別墅區門口時,傅弈就把車停了,夏雙知道他是在體諒她,心裏非常感激,於是多嘴了一句:“你早點休息,感冒還沒好。”


    傅弈點頭,說:“我嗓子疼得厲害,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趟醫院,我對這裏還真的不太熟。你要是陪我去的話,我過來接你,這段路,我認識。”


    他說的好像一切就照這麽進行似的,夏雙都沒有反駁的話,隻好說:“好的,那你明天過來的時候提前跟我說,我準備下來。”


    看著夏雙進去後,傅弈迴到車裏,幾分鍾後,他發了微信問她是否到家,夏雙說她剛到家,囑咐他等下迴去後弄點鹽水喝,還提醒他,他們吃完的餐具還沒有收,讓他別忘了收。


    傅弈就迴了一句:“你太嘮叨了,像個婆娘。”


    她本就是婆娘,什麽叫像個婆娘?


    夏雙以為他是故意這樣說她,給他一個錘子打頭的表情。


    其實在傅弈心裏,婆娘就是老婆的意思。


    他跟夏雲美之間真的錯過太多東西了。


    現在迴想起來,他雖認識了她很長時間,甚至比錢立楠還要早,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隻有半年多。


    他對她就已經深入骨髓了,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竟一點都不知道。現在,他隻希望,她能快點迴到他身邊,把她看得死死地,不讓她跟任何男的接近。


    就在夏雙陪傅弈去醫院時,迴來的路上,兩人過馬路去對麵取車,一輛疾馳過來的集裝箱差點撞到夏雙,也幸好傅弈將她甩出去,但自己卻因為慣性受了傷,正好又是左腿。


    醫生說他這左腿恐怕永遠也恢複不了原來的樣子了。


    夏雙雖不知道他的左腿為什麽會跟右腿不一樣,但當下的情況卻是因她而起,這讓她非常內疚,眼淚流個不停,覺得都是她的錯。


    傅弈跟她說:“隻要你別不理我就行。”


    好好地,她幹嘛要不理他?


    她覺得他這個要求太低了。


    要不是他,她就死了,他還因此差點死掉。


    想想那一幕她就後怕。


    她有點想錢立楠了,怎麽感覺錢立楠不在她身邊時,她就像個笨蛋一樣,什麽都做不好呢?過個馬路都不會了。


    就在傅弈去洗手間時,夏雙沒忍住給錢立楠打了一個電話,那時他那邊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但他還在整理文件。


    “怎麽了雙兒?你哭了?”


    夏雙怕他擔心,並沒有說出實情,況且她早就答應過傅弈,不能在他麵前提傅弈。


    “嗯,我就是想你了,你到底什麽時候迴來?”


    她想他,他很開心,甚至讓他很放心,就算再過段時間再迴去,也沒關係,她還是會在原地等他,因為她很想他,她心裏的男人是他,他完全不用著急。


    很顯然,夏雙最後的問話是帶著點抱怨的,錢立楠聽出來了,但他卻說:“我知道你想我,我也很想你,可這邊的事還沒解決。上次不是說了麽,我等手上的這個問題解決了後就把你接過來,你再等段時間好不好?”


    “那到底要等多久?”夏雙蹙著眉。


    錢立楠剛要說話,另一個電話響起,是合作方。這麽晚打過來,肯定是有要緊的事。


    於是他就跟夏雙說:“雙兒乖,我晚點再打給你,現在有事,先掛了。”


    還沒等夏雙迴話,他就把電話掛了,夏雙看著手機,一臉的不高興。


    傅弈早就從洗手間出來了,一直在聽她打電話。


    夏雙跟夏雲美果然是不一樣的。


    夏雲美何時覺得一個人孤單過?何時離了男人就什麽都不會做了?


    錢立楠雖然寵著夏雙,可卻把她寵成了金絲雀。


    夏雙不應該是這樣的。


    錢立楠接的電話的確是合作方打過來的,說他喝醉了,讓他過去接一下。


    說合作方,其實還為時過早。


    錢立楠在國外這邊的公司出了問題,他找了幾個中國這邊的公司想補一下漏洞。


    但漏洞較大,還是要擔風險的,所以也沒有馬上決定,都還在猶豫中。


    晚上打電話的這個,他有個想搞定的項目,但項目那方的人太難搞了,人家點名說看上了錢立楠。


    這人自然就找上了錢立楠,所謂互惠互利,不過如此。


    “林總。”


    錢立楠到達指定地點後,發現林逸並不像喝醉的樣子,詫異地喊了他一聲。


    “喲,錢總來啦。”


    林逸將他拉到酒吧一角,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指著裏麵穿著職業裝的女人,跟他說:“這位,就是袁野,我們都叫她袁姐,不過她年紀不大,跟你差不多,就是因為她身上有點東西,所以大家都對她敬畏三分。隻是,這人喜色,點名說看上你了。怎麽樣,搞定她,我就幫你把那個洞給補起來。”


    聞言,錢立楠忽然冷笑:“林總這是在威脅我,知道我急需要那筆資金?”


    “隨便你怎麽說吧。”林逸倒是不避諱,“現在除了我,你還能找誰?再說了,你又不吃虧,還賺了不是?”


    頓了下,他繼續道:“別把這當成是一筆交易。這個袁野,聽說目前為止,還沒有被哪個男人征服過,你難道就不想試試?”


    “林總真是為我想得周到。”


    錢立楠勾唇:“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資金現在就要到帳一半,否則我不想冒這個頭。”


    傳聞果然不假,錢立楠為了自己的事業可以不擇手段,他果然沒有選錯人。


    “沒問題,我現在就打款。”


    手機刷刷兩下,錢立楠的要求立刻變現。


    他挑眉揚唇:“感謝林總給我這次機會。”


    黑暗中,錢立楠的笑讓林逸有些看不懂。


    但當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將錢立楠給帶到袁野所在的包廂。


    包廂在酒吧二層的最裏麵,那是最高貴的一個包間,也是袁野專屬,被打造成了一個房間,裏麵有關男女之事的東西樣樣齊全。


    錢立楠進去的時候,裏麵的燈光昏暗,隻有那一排架子上的用具一清二楚地呈現在眼前。


    袁野,當真是美豔外表下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和一具浮躁的身體。


    “聽說你有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為了她你連未婚妻都不要了。沒想到,你竟會來。”


    袁野穿的是黑色吊帶裙,身材一覽無餘,坐在床上,雙手撐在兩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歪著腦袋,衝錢立楠嫵媚地眨了一下眼。


    “你太小看我了,我不需要這個。”


    錢立楠將桌上的熏香滅了,那是催情的玩意兒。


    絲毫不理會她口中提到的那兩個女人。


    他一邊解著襯衫扣子,一邊移步到袁野跟前,彎下腰,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肌,抵在她的額間,低沉著聲線:“今晚我陪你的條件,投資我的公司,讓林逸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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