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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


    林淨淨原想換迴,揚起的手臂很快放下,深深歎了一口氣。聽得門被哐當一聲關上的聲音,心中有一絲失落。


    微閉著眼睛,他的腦中難以拚湊原先廣漢生的模樣,短短的時間好似變了個人,鬱然長歎。


    突然窗戶外麵有人頭,好似正悄悄地靠近,她心中一凜,慌忙衝了上前,撥通了電話。


    就在此時門猛地被推開,幾個蒙麵人迅速地衝上前來奪過她的電話,用力地一扔,之後還有一人伸手捂住林淨淨的嘴巴。


    他們七手八腳地將人塞入一個麻袋裏麵。


    不住地掙紮著,林淨淨隻覺得心中憋悶得慌,很快被丟到一處封閉的地方,同時顛簸得渾身難受,才想起來,她正被人丟在後備箱裏。


    不知道他們會將自己帶往何處,時不時聽人說起,陳阿嬌最喜將人丟入了江中,莫非……想想便不寒而栗。


    不可能,簡戰漠已然瞧見自己歸來,順藤摸瓜都能夠找到。陳阿嬌動手後,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會袖手旁觀。


    漸漸地變得鎮定,不似之前慌張。


    不久後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很快車門被打開,林淨淨隻覺得渾身一輕,待到麻袋口被解開之後,她連忙大口地喘氣。


    抬起頭來,震驚地發現,原來正是在客廳並且是陳府。


    掙紮著站起來,她正欲發作,隻見到樓角咳嗽了一聲,陳父柱著拐杖,傲然地走了下來,打量著林淨淨後,將拐杖拐杖交給下人,自己坐在椅子裏。


    “香香呢,為何你獨自出現?她是不是身遭不測?”


    林淨淨搖頭平靜地說道:“她一切安好,至於在何處,你無需得知!”陳父的臉色越發難看正欲發作時稍稍地克製住。


    臉已經憋成了醬紫色,冷哼一聲,“上次我不想掃香香的興,被迫答應她與你離開,既然你不守承諾,那麽我們更無需議論,她人在哪兒,我要叫她接迴來!”


    冷瞧著他,麵上笑意清淺,“你能夠保證她平安生下孩子,能夠保證陳阿嬌不會騷擾她?”


    陳父一時間啞口無言,眼中閃著怒火,“那又如何?這是我的家事和你和簡府無關!”


    “你明明無法保證一切,為何讓她迴來尋死,在你的眼中,表麵的太平比她母子的性命更加重要嗎?”


    陳父啞口無言,不似剛剛的理直氣壯,目光顯得沮喪,喃喃地說道:“你不懂得,香香也不懂,你們誰都無法理解我的心思!”


    親手將一頭小狼崽子養大,越大難以控製,處處受製,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對於他的為難,林淨淨絲毫不理,繼續說道:“你口口聲聲的說她是你的女人,但是你又做過什麽,隻會袖手旁觀,隻會她承受著恐懼。


    即便她獨自一人在荒山野嶺,也好過住在你這兒錦衣玉食,日夜提心吊擔!”


    “放肆!”他一拍桌子怒而站起來,“你是何身份?有什麽資格在陳府指手畫腳,別忘了你現在是俘虜,我可以讓你永遠閉上嘴巴!”


    神色不變,林淨淨理了理淩亂的衣裳,唇角含著淡然的笑容,搖了搖頭,“你不會的!”


    陳父顯得震驚,不解地望著她。


    “你和簡戰漠打過多年交道,難道忘了他的脾性?他自然知道隻有你這個死對頭才會對我構成威脅,到時候陳府還有安寧嗎?”


    “你隻會拿簡府來壓我們陳家,隻不過今非昔比,我們陳家很快的要會有翻天覆地的大變化,簡府在我們的眼中,不過是一隻螞蟻而已!”


    林淨淨聞言心中震驚,瞧著他眉目間的得意,定定地凝視著他。


    見她被嚇到,陳父哈哈地大笑,“如今向我們求饒,甘願退出,將香香交出來,令我們滿意,或許會饒你一條命,若是執迷不悔,不單單是你,還有簡府,往後都會從此消失!”


    “哈哈哈!”林淨淨禁不住大笑起來,臉龐微紅,搖了搖頭,撫著心口,好似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微微揚起唇角,將嗤笑隱於眸底,一派天真,“到底是誰竟有此翻天覆地的本領,我倒想知道,別不是你誇下海口,掙得一時的顏麵吧!”


    挑起的眉梢帶著一臉不屑。


    陳父臉上的絳色更深,極力辯解,很快肩膀微垂,神情和緩,他擺了擺手,“有一日你會明白的,隻想告訴你,我無需顧及任何人,若是你不肯合作,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手緊緊地抓著玉製的杯子,小小的杯子在他的掌心之間好似隨時要破裂,林淨淨望著他輕輕突出的手背,暗暗地思忖著此事的真假。


    並未聽聞有大人物出現,到底是誰,隻見到陳父眼中的冷寒的光芒愈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龐。


    陰險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吞噬。林淨淨渾身不自在。


    “你想好了嗎?她人在何處?說吧!”抬起下巴,示意幾人上前。


    他們個個神色凜然。林淨淨有一瞬間的慌張,瞧見陳父眼中的殺意騰騰,便知他動了真格,在身後的人靠上前時猛地掙脫,怒道:“住手!”


    緊緊的抿唇,同時揚聲說道,“若是你不想再見到香香和未出世的孩子,你們盡管動手!”


    兩人依舊上前,一左一右挾持著林淨淨想往外走,陳父略一沉吟,旋即揚聲說道:“放開她!”


    林淨淨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很快被再次被帶到陳父的麵前。


    定定的望著林淨淨的眼睛,他緊張道:“她真的還活著,你們沒有向她報複?”


    “我們可不會對一名孕婦動手的!”林淨淨冷冷的望向他,臉龐微紅。


    陳父想起女兒三番四次想謀害香香,此刻的他眉頭微蹙,沉聲說道:“將她關在柴房!”


    林淨淨很快被帶到一間黑暗的屋子,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出絲絲的光芒,即便是正午外麵豔陽高照,裏麵卻無比灰暗。


    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是老鼠正在裏麵歡騰著,雞皮疙瘩頓起。手臂緊抱作一團,頭埋在膝蓋裏,假裝諸事不知。


    外麵似有低微的說話的聲音,連忙悄悄地靠近門口。


    看守的兩人正在悄聲說話。


    “不久前簡戰漠闖了進來,鬧作一團呢。”


    “最奇怪,小姐最討厭林淨淨,為何今日竟替她說話!”


    “還不是因為簡戰漠,一定是被蠱惑,哎,隻是可憐的老爺被氣得幾乎暈倒!”


    林淨淨在高興之餘,簡戰漠終於來,為何陳阿嬌卻為她說話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心中有了指望,這次即便再惡劣的條件也不似之前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見雜亂的腳步聲音,按耐住心中狂喜,果然很快門咣當一聲被打開,她急忙地衝上前去,隻見到陳阿嬌冷冷的麵龐,嗤笑一聲。


    四周盡是她的手下,不見簡戰漠的身影。


    “他人呢?”她不覺問道。


    “誰?”陳阿嬌手臂環在身前,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冷冷地打量著她,“瞧著如此狼狽,連自己都保不住,還為他人打抱不平!


    香香呢,你到底將人藏在哪兒?要不然的話,我會讓你永遠都走不出去!”


    果然另有目的,並非救自己,林淨淨將邁出的腳步收了迴來。


    她氣惱地將手中的煙頭一扔,啪啪的皮鞋聲音瞬間傳入耳中,冷冷地說道:“脾氣倒不小,你坐船歸來,隻要沿著簡戰漠的船隊路線,我想早晚會找到她,日子還長著呢!”


    她陰森森的一笑,抬手將人都帶走。


    林淨淨疑惑地望著空蕩蕩的院子,不解陳阿嬌何意,這是將自己放了嗎?竟如此的大方啊。


    幾人一直往前走,眾人倒像是透明人一般,誰也不曾瞧見,順順利利地來到了門口,隻見到有個人影正在等候。


    林淨淨立即揚聲叫道:“廣漢生!”


    他急急地轉過身子,瞧見林淨淨之後,喜得連忙上前,“你終於出來啦,真是太好了!”


    “你怎知道我被人帶走?”


    廣漢生黯然地低垂下頭,“我一直在你家附近徘徊,那天晚上瞧見有人裝著麻袋走去,那時候我心有懷疑,連忙地推門而入不見了你的蹤跡,才想起麻袋裏麵本人極有可能是你。


    我不知道誰將你帶走,可我認識那輛車就是陳府的!”


    他說得咬牙切齒,“我隻是一個人,哪有力量與陳家抗爭,隻能夠找到簡戰漠,是他出麵救你的,我們走吧!”


    背後有人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他們,渾身不自在,林淨淨望向廣漢生時目光複雜,輕聲說道:“今日若非你……”


    “不,和我無關,是簡戰漠救你的!”他的目光深遠,直望著前方。


    無論如何若是沒有他,怕是自己悄無聲息地死去也無人得知,如此一來,她越發覺得自己的脆弱。心有戚戚焉,望向廣漢生時,已不似之前的可惡。


    林淨淨的目光柔和,並無半點敵意。


    廣漢生臉色依舊為難,迴想起之前的衝動,百般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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