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我可能找錯了人。”


    葉素揉著太陽穴,那種抽痛腫脹的感覺,讓她臉色蒼白,連多餘的話都不願再說一句。


    可這專家卻並沒有看出她的難受,反而將聲音放到更大,刺耳的聲音猛然響起,吵到人神經抽痛。


    “葉總,你這是在質疑我的醫術了?你若是質疑的話,有何必叫我過來?你這分明就是在玩我啊。”


    “我以為你醫術不錯,看現在看來,你什麽都不懂。我是想讓兒子盡快恢複,但不是讓他開顱!如果他是受了外傷,或者是得了病,你給他做任何手術,我都願意配合。但他現在隻是昏迷,你就要進行開顱,你覺得我還能信任你嗎?走吧,我不想看著兒子被人開顱。”


    “葉總,這個時候,就隻有給他開顱是最快的方式,隻有這樣,他才能蘇醒啊。”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立刻從我家出去,你這趟來看診的費用,我已經給你結清了。如果你想要更多的錢,就直接開個價,隻要不是讓我們韓家傾家蕩產就行。”


    葉素已經頭痛到快要炸裂,甚至她都能聽到自己頭骨傳來的哢嚓聲。


    在這個時候,她更是沒有心情廢話,索性一揮手,趕緊讓他們離開。


    尚明亮見她這樣,滿是擔憂,連忙給她端了一杯水。


    “葉總,先喝口水吧,你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


    “還好吧,我就是有些頭暈。”


    那名專家本來是自信滿滿,認為自己不管去哪裏,那都是被主家供起來的大人物。


    可是今天竟然變成被他們趕出去,瞬時心情跌落到穀底,隻覺心情煩躁。


    他氣的咬牙切齒,想要憤怒的破口大罵,看一對上葉素那雙冷眸,便扁了扁唇角,瞬間沒了底氣。


    “哼,你們就被這個小子欺騙他。他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個心理醫生,能有什麽有用的治療方法。要是你們再來找我,我絕對不會再來了!”


    “慢走。”


    尚明亮氣的咬牙切齒,瞪著眼睛,越看這個專家,就越是不滿。


    怎麽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人呢?


    都已經做出診斷結果了,韓總是因為自我封閉,進入了昏睡狀態,隻要可以找到刺激神經的辦法,就能讓他蘇醒。


    但這人竟然張口,就是開顱,這分明就是開玩笑啊。


    若不是他有行醫資格證,還真以為他就是個劊子手,專門草芥人命的呢。


    那名專家氣唿唿的瞪著眼睛,即使心中有千萬個不服氣,最後為了麵子問題,還是一甩袖子,故作瀟灑的轉身離開。


    臥室中,葉素皺著眉頭,望著兒子蒼白的小臉,心口隱隱發痛。


    人們都說母子連心,一個人疼痛,另一個人也會隨之感受到。


    曾經這句話,隻是被人當做一句沒有憑證的誇大說辭,可現在卻成了真。


    葉素再次劇烈咳嗽,鮮血不受控製的噴了出來,猩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將尚明亮嚇了一跳。


    “葉總,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流血呢?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我,我沒事,你不要告訴給其他人。”


    “這怎麽可以不告訴其他人呢?你都咳出了這麽多血,肯定病的不輕,這不是我的專業,我必須要帶你去醫院,讓人給你檢查一下。”


    “不,不用了,我就是最近太著急,急火攻心而已,隻要淩宇能蘇醒,我的病就會好多了。”


    葉素每說一句話,就根絕喉嚨裏就仿若有一塊玻璃在割肉一般,那種火辣辣的撕扯感,讓她最後已經無法再多說一句話。


    而就在這時,床上的兒子,似乎也同樣受到了痛苦的折磨,發出沉悶的悶哼聲。


    “唔——痛,好痛。”


    “兒子,兒子,你是不是已經醒了?你快醒醒吧,這個家真的不能沒有你啊。你這個孩子,你想要逃避,就可以躲在夢裏麵,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你妹妹不見了,艾雨沐懷著你的孩子,現在也不知所蹤,外麵一大堆的事,你不處理,竟然躲起來睡覺,要是讓你爸知道,他會有多麽失望啊!”


    葉素聲音嘶啞,心中的委屈,還有身體上的疼痛,都將她折磨的冷汗直冒。


    能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話,對她來說,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鮮血順著嘴角在一滴滴滾落,可聽到兒子的聲音,她卻仍然會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兒子,兒子,你是不是醒了?你和媽媽說句話吧,我真的好累,真的不想看你這樣躺在病床上,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做。”


    “你知不知道媽媽真的支撐不住了?快起來吧,你妹妹和雨沐都還在那些人的手上呢,你讓我如何和他們對抗?我什麽都不懂,你就算是做生意,也是你爸教的。你讓我該怎麽辦啊。”


    剛剛還能靠淩厲的眼神和全身迸發出來的威壓,將人嚇退,現在的葉素卻沒了力氣,如普通人一樣,也會哭,也會累。


    尚明亮站在一旁,扶著她,眼神糾結的看向韓淩宇,眼前湧現出一個人,目前隻有那個人才能讓韓淩宇蘇醒過來。


    他堅定的說道:“葉總,你不要難過,我知道誰有能力將韓總喚醒了。”


    “有,有這種人嗎?他是誰?在什麽地方?”


    “額,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方淵知道,他就是一個小靈通,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方淵?他和淩宇差不多,隻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做夢,一個人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不知在做些什麽。這已經過了十多天了,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房間中,是死是活。”


    “葉總,我有辦法,相信隻要我告訴他可以喚醒韓總,他就會立刻出來的。”


    尚明亮激動不已,望著葉素嘴角未幹的鮮血,心下很不舒服。


    他的母親也是這個年紀,如果她現在也是這個樣子,自己將會有多麽心痛?


    “葉總,相信我,我有辦法讓韓總醒過來,若是那個人找不到,就由我來!”


    “尚明亮,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葉素擠出一抹微笑,可是隨著嘴角的扯動鮮血也順著流下。


    “葉總,你有沒有去醫院看過?你這必須要去醫院啊,出血量實在是太大了。”


    “沒,沒事的,你扶我迴臥室吧,那裏有藥,吃了之後,我就可以止血了。”


    “好,我先扶你去吃藥。”


    此刻隻有尚明亮和她在房中,緊張的氣氛,還有刺目的鮮血,都預示著情況並不樂觀。


    尤其是當他們走到臥室,看到葉素從床頭櫃裏拿出一瓶藥,在尚明亮背身拿水的一瞬間,藥片被倒出來,可瓶子卻被塞到了枕頭下。


    很明顯,她就是不想讓人看到瓶子上的紅色標記,尤其是被醫生看到。


    這種標識,對方隻要是醫生,基本一看到這上麵的字跡和標注,就會明白這是什麽東西了。


    韓淩宇倒下了,韓盈盈和艾雨沐下落不明,韓家岌岌可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更不能倒下。


    葉素一邊仰脖,將苦澀的藥片吞下,一邊淚眼破煞的望著窗外的星空。


    那閃閃發亮的星光,她多想其中有一個就是自己的丈夫。


    那個男人,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夢裏了,會不會是等她離開的時候,那個壞家夥才會來接她呢?


    也許是藥效有了作用,又或者是她真的已經達到了身體的極限。


    這段日子的艱辛困苦,讓她修養多年的身體,現在更是急需下降,如同過山車一樣,到了最低點。


    若是她支撐不住的話,這個家可能就要完了。


    她還想要清醒的為兒女,為這個家做考慮,可困意席卷,讓她無法繼續下去。


    隻見她的身體漸漸沉重的往下倒去,睡意太過突然,將尚明亮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


    “兒子,你要快點醒過來,媽媽陪不了你多長時間了。”


    一聲帶著夢囈的呢喃聲,讓尚明亮紅了眼。


    任何一個家中有母親的人,在麵對這樣無私的母愛時,都無法忍受不落淚。


    尚明亮擦著眼淚,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正好看到站在樓梯邊的李友良。


    兩人對視一眼,那種濃重的壓抑感便蔓延開來,他們此刻什麽都不用說,卻什麽都明白,深刻明天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


    “韓總,怎麽樣了?”


    “情況不是很好,他一直將自己封閉在夢世界裏,海外請來的專家竟然說要開顱。被葉總當場趕走了。”


    “哎,出去抽根煙吧。”


    “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別墅,向旁邊沒人的地方走去。


    李友良拿出香煙遞給尚明亮,後者隻是微笑拒絕,歎息道:“抱歉,我不會抽煙,我想讓你帶我去見見方淵,好嗎?”


    “方淵?嗬,我也想見那個混蛋,他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我都以為他是要把自己餓死,結果我一推門,才發現那個混蛋早就偷偷離開了。而且他走就走了,竟然還將華磊的骨灰也一起帶走,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難道抱著骨灰要去招魂嗎?”


    尚明亮抿著唇角,沉思片刻,問道:“那你知道餘華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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