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說得對,是我太狹隘了。”


    一聲歎息,男人終於解開了心中的死結,嘴角溢滿了苦澀。


    他想要微笑,表示自己明白了,可揚起的嘴角,卻給人一種悲傷的情緒。


    “你們若是想找艾小姐的話,就現在立刻去查往西邊行駛的船隻。具體他們乘坐什麽樣船,船上都帶了什麽人,我並不知道。就是這消息,都還是我聽他們在抽煙的時候,用英文交流的。當時他們可能覺得我聽不懂,所以說的很直白,沒有任何遮掩。”


    李友良皺眉,剛準備轉頭告訴方淵,便見他已經掛掉電話,不知什麽時候就站在他們身後。


    “你確定是是在西海域?”


    “對,絕對不會有錯的。而且我聽到他們說隻有那條航線,才能到一個島嶼,好像什麽東西藏在那裏,他們要先去拿上那東西,才能離開。”


    “東西?你還記得他們的原話是怎麽說的嗎?”


    “我想一下啊,我當時也沒有主意聽,不過西海域,是絕對沒問題的。”


    “恩,起來,我們先迴去,你在路上好好想想。把想好的事,等會兒見到韓總,都要一字不落的告訴他。”


    男人頓時一愣,驚訝的問道:“方隊,你、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還能歸隊?大家還願意收容我了?”


    方淵眉頭緊皺,一邊低頭看手機,一般冷血無情的說道:“那你是想多了。我們當時組建的時候,大家都一起發過誓,誓死效忠韓總一人,不管發生任何事,都要做到不放棄,不拋棄。可你現在已經違背誓言,我們肯定不會再留你。”


    “那,那為什麽還要留下我?要是你想找個地方將我滅了口,也不用那麽麻煩,就在這裏吧。我當時發過誓,要是背叛了同伴,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但我現在不但背叛了你們,還傷害了對我有恩的韓總,我就算是死在這裏,你們將我挫骨揚灰了,也是罪有應得。”


    李友良聽到這些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皺著眉頭看向方淵,用眼神示意他算了吧。


    可後者似乎並沒有看到他,仍然目不斜視的看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似乎很忙碌的樣子。


    一陣冷風吹過,司機將他的悔悟與愧疚表表達出來,可抬頭看到兩人的表情,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看來,他這次是真的傷到了戰友們的心。


    司機將雙手攤開,擺出了大字型的動作,釋然的說道:“李隊,估計方隊不願意再看我一眼了,不如麻煩你受累,給我一下,讓我走的爽快一些。”


    話音剛落,方淵這邊已經忙完,將手機塞進口袋中,如同平日進行任務時一樣,一臉嚴肅的轉身向車前走去。


    當他打開駕駛位的車門,見兩人並沒有跟上來,而是呆愣愣的盯著他看,冷喝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迴醫院去接韓總,我們要準備迴國了。”


    李友良迴神,明白他的意思,一把將司機從地上提溜起來,快步向車前跑去。


    三人再次迴到車上,氣氛雖然還是緊張,但卻遠比剛剛要輕鬆不少。


    一路無言,直到醫院出現在眼前,才終於有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小聲問道:“韓總是要親手處決我嗎?”


    方淵冷哼一聲,鄙夷道:“韓總才沒有時間做這種無聊的事呢。他隻是有幾個問題要當麵問你,問清楚之後,你和我們一起迴國,也算是盡到最後的情義。至於你以後的路,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是死是活,我們也不會插手。”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麵無表情的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聲音冰冷無感的說:“珍惜這段路程吧,很可能這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次見麵。你清楚隊裏的兄弟都有多憤恨叛徒。如果知道你出賣了我們,可能真的會有人出來終結你的生命。”


    “恩。”


    方淵將頭轉迴去,轉動方向盤,按照導航上的行程路線,開始向醫院駛去。


    “你運氣真的很好,能遇到韓總這樣的老板。其實在去樸家的路上,他就已經猜出你是叛徒,但沒有點破你,隻是多了一些防備,卻從未想過要傷害你,或者是當場揭穿你。他這人看起來很嚴肅冷酷,內心卻十分的戀舊柔軟。”


    “直到在一點半的時候,他才利用我們之前做的部署,給我消息,讓我提前來匯合。我跟在韓總身邊已經很多年了,雖然不能說是心有靈犀,可他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我都能看出來他的意思。”


    “其實,他一直在給你機會,想要看你是否轉暗投明。隻可惜,你讓他失望了。”


    一聲歎息,帶著無限的愁緒和不忍,將車內的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


    三個男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千迴百轉,有人堅定,有人後悔。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情緒,選擇都是自己做的,結果如何,都必須自己去承擔。


    方淵心情沉重的轉動方向盤,其實要說最失望的人,絕對非他莫屬。


    因為他是真正的隊長,手下人的篩選,還有考核,都是他親自進行,可以說,每個人都是他帶到韓淩宇身邊。


    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叛徒,這種被鷹啄了眼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他甚至比司機本人還要懊惱後悔,認為艾雨沐和韓盈盈現在下落不明,都是因為他。


    半個小時後,三人迴到了醫院門口,韓淩宇大步從裏麵走出來,徑直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機場,迴國。”


    “是。”


    車子再次啟動,氣氛更是沉重到有些壓抑,韓淩宇沒有說剩下留下醫院的手下為什麽沒有跟來,但他們卻很明白。


    這些人帶到醫院,就是為了照顧受重傷的隊友,畢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有熟人照顧,最為穩妥。


    這一點,也是方淵等人最為佩服的地方。


    這個每分每秒都要動輒幾百萬上下的大總裁,卻總能先以人為本,考慮周全,將身邊每個人都照顧到,不管他們是朋友,還是手下。


    能有這樣的老板,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隻可惜,這樣的福分,卻有人沒有珍惜。


    一路顛簸,他們風塵仆仆,終於趕到了機場,剛一下車,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記者便蜂擁而至,瞬間將韓淩宇圍在中間。


    要不是方淵和李友良早有準備,他肯定會被人群衝倒。


    “韓總,韓總,請問您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韓國?之前不是說您昏迷不醒,已經變成植物人了嗎?”


    “韓總,請問這次的事情,是您給公眾開的一個玩笑嗎?”


    “聽說您在韓國接受治療,一直都是女友陪在身邊,這是真的嗎?請問您的女朋友在哪裏?是已經先迴國了嗎?”


    “請問韓氏集團的股份突然銳減縮水,您有什麽辦法應對?”


    “韓總,請問您真的生病了嗎?您在哪家醫院,做的什麽手術?”


    一大堆問題,有人用韓語,有人用國語,還有人用英語,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幾千萬隻蒼蠅在耳邊飛舞一般,讓人的大腦快要炸開一般。


    方淵皺著眉頭,知道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下,你不管說的是什麽,也沒有人會聽,索性直接和李友良兩人用自己的身體護著韓淩宇,如鋼鐵一般擋住眾人。


    司機見他們每走一步都很是艱難,心中本就愧疚,再加上他本就是保鏢中的一份子,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隻見他兩步走到最前麵,一邊將烏泱泱的記者推開,一邊大聲喊道:“都讓一讓,飛機要誤點了。”


    當然,他也很聰明,這句話並不是用國語,而是用英文。


    畢竟是通用語言,隻要有些學曆的人,自然都能聽懂。


    隻不過這樣文藝的手段,是無法將這些求知若渴的記者推開。


    那些人非但不讓開,反而還一個個更加用力,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拔河比賽一樣,竟然在用力的和他們三名保鏢進行力量的比拚。


    就在這時,最後麵突然響起整齊的一聲:“讓開!”


    接著,就在那些記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地麵開始有節奏的顫抖,仿若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在走過來一般。


    “快,快讓開。”


    也不知是誰,大聲尖叫了一聲,隨著整齊的腳步聲靠近,這些狗仔隊也終於讓出了一條通道。


    幾十名保鏢整齊的排成兩隊,如同軍隊一般的行進,直到走到韓淩宇兩邊,齊唿一聲:“護送!”


    所有保鏢,就像護送國王一般,在眾人錯愕驚訝的目光下,向機場單獨開辟的一條登機口走去。


    四周的乘客被這排場震驚到,紛紛拿出手機拍攝。


    一時間在各大視頻軟件上,一條名為韓淩宇霸氣迴國的消息漫天紛飛,讓國內的網友看到,都是一陣心潮澎湃,隻覺為國爭光。


    隻不過,在眾多國人之中,也有幾人是恨得咬牙切齒。


    “麻的,他不是在韓國已經死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聯係不到高八虎了,他所有的通訊工具都已經關閉了。”


    高聳入雲的大廈中,男人坐在輪椅上,用力的一拳錘擊到桌麵,發出震耳巨響,那扭曲的五官,仿若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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