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嵐用梅知州侄子的衣服把匕首上的血跡擦拭幹淨,這才還給了紀溫喻。


    紀溫喻接過,垂眸看著泛著冷光,還帶著點溫熱的匕首,沉默不說話。


    少女見到這場麵,被嚇得不知所措,她本以為他們是有點勢力的貴人,可沒想過這富貴小姐竟然如此大膽,做出這等事。一想到這個胖少年的身份和家中勢力,她就害怕會對貴人不利,“恩人,這人勢力大得很,趁著他的家族還不知道,您們還是早早離開梅州吧!”


    江詩嵐看了她一眼,安撫道:“不要緊,不過是個小人物。你就安心跟在我身邊吧,不會有事的。”


    江詩嵐隻覺得僅僅是削了他二兩肉並不解氣,於是吩咐道:“把這人送到梅知州麵前去,讓梅知州好好看看。”


    她的話語一落,就從天下落下幾個人,手腳麻利地把知州侄子給打包丟去了知州府邸。


    看得少女是目瞪口呆,“恩人你們是……?”


    江詩嵐向紀溫喻取經問道:“紀先生,這事你應該有經驗吧?處理得比我嫻熟,你知道該怎麽操作的。”


    紀溫喻看了她一眼,眼底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柔情,點了點頭應下,“嗯。”


    江詩嵐再一轉頭看了看少女一家四口,摸了摸下巴,“你們先暫時去客棧住著吧,這是住宿的銀錢,可千萬別弄丟了或者被人搶了。我先把要藥方子給你開了,會有我屬下來你們送藥的,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之後再來找你們。”


    少女和小男童連連磕頭,就連不能動彈的少女母親都努力爬起身子,頷首低頭表示感謝。


    處理完少女的住宿問題之後,江詩嵐帶著紀溫喻氣衝衝地迴了知州府邸。


    一想到梅知州貪了不少民脂民膏,再一想,就連作為他侄子都能在梅州內如此飛揚跋扈壞事做盡,真可謂神氣得很,比小皇帝都還皇帝做派。


    江詩嵐問紀溫喻:“我能現在就辦了這個梅知州嗎!”


    紀溫喻毫不猶豫地就迴答她:“還不行,現在處於緊急時刻,若是貿然撤了梅知州的職位,我們手上無人頂上,整個梅州會亂作一團。而且更是容易讓這些利益關係牽扯人員藏得更深,沒有辦法一網打盡。這樣就隻是治標不治本。”


    江詩嵐更覺得生氣了,事情就發生在她麵前,她還不能處理!


    紀溫喻見她麵色慍怒,雙眼冒著怒火,忽而話語一轉道:“不過可以教訓教訓他,給娘娘消消氣。”


    江詩嵐眼睛一亮,笑眯眯說道:“還請紀首輔請教一二。”


    紀溫喻看著她變得雀躍,微微勾著嘴角道:“知州侄子以上犯下,不僅衝撞娘娘,大放厥詞,還想要肖想娘娘,更想要讓娘娘賠不是。娘娘一時惱怒,不小心教育了一下知州侄子。梅知州作為其家長,管教不嚴,也有過錯,需要嚴懲。娘娘覺得如何?”


    這是完全把少女一家四口落難事情摘了出去啊!


    知州侄子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覺得高人一等,是被衝撞藐視了,此後才斤斤計較。但沒想到,江詩嵐的身份更為尊貴,有了紀溫喻這等大文學家相助,完全可以把事情拔高,往藐視皇權,不敬先帝,有大逆不道之心上靠攏啊!


    而在這等帽子扣下來之後,梅知州必須得捏著鼻子認錯,還得好好處罰侄子,給江詩嵐和紀溫喻賠禮道歉。


    江詩嵐滿意地拍了拍紀溫喻的肩膀,“不愧是大文學家,甚好甚好。”


    於是她雙手負在背後,麵帶怒氣,大搖大擺地進了知州府邸,嘴上怒氣衝衝地喊道:“知州!給哀家滾過來!”


    梅知州被人匆忙從榻上叫醒,眼眸中帶著不滿的起床氣,才收拾好臉上表情,帶著諂媚的笑容往江詩嵐的方向小跑去,隔著老遠就聽見了她怒氣衝衝的聲音,心中一個咯噔。


    還未到江詩嵐跟前,梅知州就先行一步一個滑跪到她麵前,討好地問:“娘娘這是怎麽啦?誰惹您生氣了,您告訴臣,臣一定幫您教訓他!”


    江詩嵐抬著下巴,鼻子重重地出氣,她眼眸一眯,威嚴自發,冷聲道:“梅知州啊梅知州,你可真是會教育!”


    梅知州心中無比忐忑,顫抖地問:“是臣惹了娘娘?”


    說罷,就開始磕頭,“還請娘娘明示。”


    江詩嵐坐在高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梅知州可還記得哀家是什麽身份?”


    梅知州連連點頭,“臣記得臣當然記得!”


    她又問:“有人衝撞了哀家,該當如何處置?”


    “應當處以重罰,若是情節嚴重,可當場賜死。”


    她又問:“若是這人還想要哀家低頭認錯給賠不是呢?”


    “誰這麽大的膽子!應當格殺勿論!”


    她勾著嘴角,“若是他還肖想哀家,讓哀家成為他的小妾呢?”


    “!!!”


    梅知州大驚失色,跳起身來就罵:“膽大包天!是誰如此放肆無禮!娘娘您誅他九族都不足以為過!”誰敢和先帝搶女人?!


    江詩嵐摸著下巴,又問:“那哀家施加懲罰是應當的吧?”


    梅知州重重點頭,“應該的!娘娘仁心大愛,慈悲心腸,這樣還留下此人性命,實屬大義!”


    “有梅知州這番話,哀家可就放心了,哀家先前還怕被人指點說教。”


    梅知州立馬拍馬屁道:“娘娘您放心,您做什麽都是對的,臣永遠支持您。”


    可他說著說著,就總覺得不對勁,尤其是抬頭看見她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和嘴角玩弄的笑容時。


    他猛地想起,一開始江詩嵐就是對著他撒氣來著的?


    可他又沒有任何招待不周全的地方,也更沒有在言語行為上得罪了她呀!


    難道說……


    江詩嵐收斂了神色,她道:“既然如此,就把人帶上來吧。”


    紀溫喻在旁邊看著她佯裝生氣做戲,也眯了眯眼睛,幽黑的眸子裏帶著絲絲笑意和寵溺之色。


    很快,知州侄子就被人帶上來了,他被江詩嵐削掉的二兩肉沒有任何人敢去觸碰,更別說為他處理傷口了,加之被紀溫喻挑斷的腳筋也已經被兩人磨磨蹭蹭地誤了最佳救治時候,此時正下半身血肉模糊著,一身華服上浸滿了血跡,看起來格外讓人膽戰心驚。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狼狽不堪,當他聽見梅知州的聲音時,猛地睜大雙眼,哭喊著:“舅父!舅父救我!”


    梅知州瞧清楚了來人之後,迴想起江詩嵐之前的問話,當即覺得氣血上湧,眼前一黑。


    還未等他失去意識暈過去,就聽見江詩嵐冷冷道:“掐他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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