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非晚不曉得的是,房頂暴風驚直了眼,腦海之中天人交戰:二姑娘把戰王踩在腳下?


    戰王還若無其事!


    他若無其事!


    暴風險些失聲高唿,剛才眼瞎了,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姑娘想知道南街的事情?”一旁的碧蓮突然發問。


    非晚驚訝,碧蓮這樣問,仿佛知道點什麽東西。


    “怎麽?”她鼓勵地看著碧蓮。


    碧蓮粉腮噙笑,頗有些自得:“這還不容易麽,我有個遠房的表兄弟,如今在南街院子裏看門呢。”


    非晚訝然失笑。


    她烏溜溜的眼珠子轉動,葉傾淮便玩笑地問:“你難道還想偷偷跑他們院子裏去,瞧那邊發生了什麽?”


    非晚理直氣壯:“隻許他們來得,不許我們過去?天下哪有這個理!”


    碧蓮似乎很懂她的心思,知道她行事膽大無忌,立刻討好地說:“姑娘若想去,今兒晚上就是他該班,我應該沒有記錯。”


    非晚樂了:“好,把衣裳換一換,我們去闖一闖。”


    說著笑嘻嘻地盯著葉傾淮:“師兄你想不想去?我帶你去耍耍。”


    拚命鼓動。


    葉傾淮:有個這麽淘氣的小師妹,真頭疼。


    “你先去接個頭,看看是不是你表兄弟,順便踩個點,問清楚那邊上下人等的作息。”


    他熟門熟路地吩咐。


    碧蓮應下,領命下去。


    葉傾淮清了清嗓子:“嗯,那我也去換身衣裳。”


    小半個時辰之後,非晚他們出了門。


    南街的院子就在二房的街對麵,經過二房,再過了街道,朝南街的院子走去。


    此時天上隻有一輪月牙兒,耳邊蟲兒唧唧,幾點螢火蟲在草樹之間忽高忽低的飛著。


    “師兄你看得見嗎,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呀?”


    葉傾淮牽著非晚隻管往前走,也不打個燈籠,非晚磕磕絆絆,無奈抬頭看看天上,有月亮,但是不夠明亮,腳下與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這有什麽,跟緊我。”一把摟住非晚的小腰,讓她貼著自己走。


    非晚的臉在夜色下通紅:雖說是書呆子,可也太會占便宜了。


    正暗暗嘀咕,不料葉傾淮突然抬手攏住她的小腦袋,緊緊按到他堅硬的胸前。


    非晚一下子懵了,耳邊有熱氣拂過,是葉傾淮低聲提醒:“噓,不要出聲,有人過來了。”


    對麵有棵楝樹,葉傾淮將非晚拉到樹後躲避。


    前方遠遠過來一盞燈籠。


    腳步聲沙沙。


    那個人將燈籠放得非常低,幾乎貼著路麵,燈籠的光也非常的幽暗。


    等那人走過,非晚不由問:“那是誰?”


    “像是你三姐姐。”葉傾淮答。


    西涼嬋?


    這麽晚了,她怎麽在南街?


    難道平時她跟西涼嬿姊妹倆有什麽來往?


    非晚繼續跟著葉傾淮往前走,順利來到西角門,按照約定好的暗號敲門,三長一短。


    角門咿呀開了,有個人探頭探腦的出來,壓低了聲音對暗號:“原來是隻貓啊。”


    葉傾淮迴答:“你以為是什麽貓?”


    應門的人將腦袋一縮,門開一條縫:“二位請進,請隨我來,不要吱聲。”


    葉傾淮搶步而入,先在裏頭掃視一圈,這才伸手將非晚拉進來。


    “前麵帶路。”


    他對看門的人說。


    來開門的就是碧蓮的遠房表哥,那人在黑夜裏依稀見他們兩個,一個個頭高,一個個頭小,還以為葉傾淮帶著個孩子,心想這不是胡鬧嗎?


    “您啊,千萬別弄出聲響來,不然我吃不了兜著走。”


    不放心地再三叮囑。


    葉傾淮丟了兩銀子給他,頓時塞住嘴。


    那人引著非晚二人往正房走去,卻來到一間耳房裏,那是正房旁邊的耳房。


    那人低聲囑咐:“前幾日這裏被老鼠掏出一個洞來,主子還沒有發覺,不曾填上。你們靜靜聽著,可千萬不要說話。”


    果然,隔壁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叫你不要急,不要急,偏不聽,今兒若是出了意外可怎麽辦?”有個婦人的聲音焦急,是餘鴛鴦。


    “我想著不大要緊,沒有人會懷疑的。”男人的聲音非常沉悶,似乎在哪裏聽過?非晚卻又一時想不起。


    不過能肯定的是,那人應該就是西涼紳。


    餘鴛鴦嗐地長歎,似乎相當失望:“誰能夠想到,那福隆伯府的大爺竟是那等急躁的性子。”


    “不是那躁脾氣,還挑不起來呢。”西涼紳卻不以為然。


    巧了,他們正在談論今日下午的事情。


    可聽起來像是南街在主導,是他們刻意為之,沐勁蛟隻是被撥弄的一件工具。


    非晚不由驚訝,將耳朵又貼近了些。


    “你挑得到好,我隻是怕你漏了痕跡,咱們可是一點都輸不起。”餘鴛鴦提醒,帶著滄桑。


    不想西涼紳長歎了一聲,似乎蒼老了許多:“可我著急呀!我歲數大了。我的歲數可比他們大的多。”


    餘鴛鴦卻發出一聲冷笑:“大又如何?你身子骨硬朗的緊,比那缺胳膊缺腿的好不知多少倍。”


    非晚愣了下,這是在說西涼大宅的大伯西涼紀?


    這也罷了,餘鴛鴦有時候說話總是含著嫉妒,酸溜溜,陰陽怪氣地。


    卻又聽西涼紳感歎歲月流逝:”話不是這麽說的。咱們家子息不盛。好端端的小姑娘,本想高攀了奚家,我原高興,以為終有出頭的一日了,眼睛都看得到了!哪知道,竟又出了意外,如今大著肚子,嗐!這真是天不遂人願意呀!連老天都不肯幫我,我隻有靠自己。”


    餘鴛鴦開始抽泣,似極心疼:“小姑娘也是費盡了心思,巴上奚辰朱那廝,賣力討好,想嫁進奚家替你爭氣,誰知道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今兒這樣,沒有想到沐勁蛟一點用處都沒有。這便是成定局了,四房勝局已明,咱們也再無希望,隻好另想辦法才是。”


    非晚心中不由一驚,神色便冷了下來,南街竟然在算計她四房?


    嗬嗬!


    原來四房這麽好欺負嗎?一個個地,竟都打著她們四房的主意。


    好,接下來就讓她好好聽一聽,南街到底想作什麽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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