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慌不忙抬起豹頭盾,弩箭雖利,卻也無法穿透上乘精品的盾牌。


    其他幾人不禁鬆了口氣,公輸班嘴角上揚,戟指一轉。


    方才被伍長身後之人擊飛的圓月彎鏢,淩空繞旋,居然又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直取身後之人的咽喉。


    “嗤”地一聲,血流如注,那人應聲倒下。


    圓月彎鏢速度奇快,竟未沾染半滴鮮血,優雅地淩空飛旋,穩穩落迴公輸班的手中。


    其他幾人無不大凜,想不到這個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身上的武器無不具有極強的殺傷力!


    伍長厲聲喝道:“列陣!”


    其他兩人連忙跑到他身邊,三人呈一個三角陣勢,衝湧上前。


    三人來勢極快,出手更是狠辣無比。情急之下,公輸班隻能拾起被他“撞”(壓)死那人的武器,硬著頭皮格擋。


    劍氣凜冽如寒風唿嘯,怒浪滔滔。公輸班雖然沒有真氣,但自小也學過一些劍法招式。本來自認為怎麽也可以抵擋他們百招開外。


    不想每次招架,兩劍相交,都有一股頗為強大的力量通過劍身直達他的手腕,臂膀。


    還不到二十招,公輸班虎口震裂,左臂酥麻,已經抵擋的十分吃力,敗績盡顯。


    “小子,我要為我的兄弟報仇,納命來!”


    右側那人大吼一聲,真氣灌注羊首劍內,趁他招式已老之際凜然怒劈!


    “叮”地一聲長鳴,公輸班下意識舉劍格擋,不想自己手中的劍竟被那罩滿真氣的羊首劍劈成兩段!


    所幸他反應機敏,下意識地低頭,那人劍勢未停,一縷青絲又被他閃電斬落。


    公輸班不禁心驚肉跳,心想自天柱山頂一戰以來,依仗神兵利器與聰明的頭腦,自己幾乎無往不利。甚至能與排名進入周朝十大名將的山虎將軍王成父,對峙大半夜的時間。


    不料脫離了陰陽聖手的協助,頭一次感覺自己原來如此不濟,與幾名技擊勇士交手,都相當於冒了極大風險。


    索性他們已僅剩三人,無法擺出威力更強的五子劍陣,不然的話,可能公輸班現在已經小命兒不保了。


    風火輪唿唿逆旋,他整個身體翻然後掠,暫時擺脫了三人交織的劍網攻擊。


    公輸班輕舒一口氣,思忖:原來有無真氣的區別當真很大!倘若有一天,自己沒有了這些機關寶貝,那豈不是隻能束手待斃!?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憑什麽保護兄弟姐妹、主母、紫淩,甚至是整個魯莊的百姓?


    不,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臭小子,受死吧!”


    正當公輸班心潮起伏,思緒萬千時,那三人中的伍長輕功卓然,幾個點躍居然可以堪堪跟上風火輪的速度,一記“危燕天鉤”直取公輸班咽喉。


    公輸班冷笑一聲道:“你未免也太輕視我了,你們兵家之祖不是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祖訓嗎?還沒搞明白我是誰,就急著殺我,那就替你祖宗好好教訓一下你!”


    兩人飛速後退,當公輸班抵到牆邊時,他這句話也剛好說完。


    同時,他的手背上綻放出紅藍光芒,炫彩流離。


    “你是……公輸班!”


    那伍長見公輸班被逼至牆角,正自興奮,劍氣縱橫,正打算一擊必殺之時。看到他手上紅藍光芒疊爆,才知道他就是令王成父手下將士聞風膽寒的公輸班!


    上次齊人進攻魯莊。公輸班智取城門,又利用城外四象陣大戰王成父的事情,雖然沒有廣泛流傳。但此次偷襲魯莊非同小可,而技擊勇士屬於王成父的嫡係,自然是對魯莊的情報有所了解。


    在那些參與過攻打魯莊的齊軍將士口中,公輸班儼然是魔鬼一般的存在。尤其是他的陰陽聖手和最後的魔化,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


    果然,伍長手中的羊首劍突然像活過來一樣。霎時變得力重千鈞,劍尖停在離公輸班的喉嚨尺寸之距,無論他怎樣用力,就是無法刺下。


    緊接著,一股霸道無匹的力量從劍身傳來,伍長措不及防之下虎口倏然崩裂,羊首劍倒逆後飛,劍柄上雕刻的極為精致的羊角,霎時穿入伍長的胸膛。


    “嗤”地一聲,鮮血激射。


    那伍長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怔然道:“臭小子,你真的會妖術!我確實是小看你了!”


    雙手捂住胸口,飛速後掠。


    另外兩名白衣劍客對視一眼,雙劍齊齊殺到,掩護那伍長後撤。


    公輸班運起陰陽聖手,周身忽然迸發出一個紅藍交織的彩色氣罩,迅速朝四周擴展。


    那兩名白衣劍客的劍盾進入這個空間範圍,突然變得燒燙無比,片刻間像泥巴一樣融化。


    公輸班亦沒想到陰陽聖手被主母改造之後,威力大增!除了可以隔空禦使兵器之外,竟然還能在特定範圍之內改變兵器的溫度,如將之放到高溫烘爐中炙烤一般。片刻將它們化為銅汁鐵水。


    那兩名白衣劍客目瞪口呆,誰能想到自己手裏的兵器眨眼間就被燒煉成水兒了呢!?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趁他們呆怔之際,霹靂連雲弩雷霆掃射,將他倆瞬間打成了篩子。


    伍長驚怒交加,厲聲喝道:“臭小子,還我兄弟命來!”


    畢集周身真氣,化劍為虹,直刺公輸班心房!


    公輸班微微一笑,立刻雙掌合十,硬生生撅住了他的劍鋒。


    冷笑道:“不錯,我武功的確和你差太遠啦!不過誰讓我是煉器大師呢,我的陰陽聖手足可抵四十年的真氣修為!”


    話音未落,雙手用力攪扭,羊首劍瞬間變形,仿佛成了一團麻花。


    “碎!”公輸班凜然大喝,驀地將整把劍撕成碎片!


    紅藍疊翠,無數劍鋒碎片淩空倒射,那伍長躲閃不及,立時被打成篩子,氣絕身亡。


    公輸班雙眸精光爆射,整層樓掃視數圈,不見有其他的技擊勇士前來相救。


    身體一軟,癱倒在地,自言自語道:“這群小賣豆腐的,果然有些本事。不愧是天下十大勁旅之一,單隻三四個人,就已經讓我拚盡全力了。是了,快救大姐要緊!”


    抬頭看了一眼石門,足有寸許厚,以他的氣力是決計打不開的。


    公輸班眼珠一轉,在那伍長身上摸索一陣,果然搜到了一把鑰匙,打開門衝了進去。


    “大姐,大姐!你在這裏嗎?我來救你了!”公輸班高聲喝道。


    四下掃探,隻見空蕩蕩的監牢最深處,果然關押一人。她眉如遠山,膚若桃花,白裏透紅,氣質嫻雅端莊,不是公輸柔還是何人!?


    風火輪嗚嗚旋轉,圓月彎鏢流星怒射,將鐵鏈隔斷,公輸班已達公輸柔的麵前。


    “大姐,大姐!謝天謝地,你沒有被他們殺害!快出來,跟我走吧!”


    公輸柔低首垂眉,傲然矗立,窗外狂風獵獵,衣裳鼓卷,氣質凜凜如仙。好像個紙人似的,對公輸班的話盡當耳旁風。


    公輸班又連叫了她幾聲,還是全無迴應,不免令公輸班十分好奇。


    在公輸家族內部,雖然他和大姐關係不好的事情,人盡皆知。但也絕不至於到完全無視的地步,畢竟是骨肉親情。


    尤其當公輸班知道往日的一樁大冤案之後,他對大姐更是畢恭畢敬,寵愛有加。


    以前公輸柔經常對他冷嘲熱諷,他還會偶爾懟迴去幾句。而現在隻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語。是以公輸柔也不好借題發揮,兩人關係極為微妙的緩和了一些。


    “不對,大姐並不是不搭理我。這更像是……”公輸班仔細觀察公輸柔的神態、表情,突然驚詫道:“這怎麽更像是一具人偶呢!”


    他連忙打開門衝進去,以密技方法摸了摸公輸柔的肩膀,兩肋及腰身。


    由於《神機引》五字真訣裏的人字訣極為高深,若隻是遠遠觀看,即使蚩尤、共工再生,隻怕也分辨不出真假。是以公輸家族在數千年的傳承中,摸索出了這樣的一套辨別人偶與真人的密技方法,專門用來分辨機關人與真人。


    半盞茶的功夫他已經摸了兩迴,將手停在公輸柔細軟的腰肢上,蹙眉道:“不對呀!這明明真的是大姐,為什麽她就像失了神一樣,仿佛對周遭的一切全然沒反應呢。”


    思忖間,隻見公輸柔的雙眸一亮,抬頭看了一下眼前人的麵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他勾握的腰肢,雙頰飄紅,猛地驚叱道:“公輸班!你到底想幹什麽!”


    雙臂分振,真氣暴吐。公輸班毫無防備,登時被公輸柔倏然間爆發的護體真氣彈飛開來。


    “砰”地一聲悶響,後背重重地撞到石牆上,又摔落倒地,喉中腥甜,驀地噴出一口鮮血。


    “女俠,我是你親弟弟呀!你這是想要了我的命麽?下手不能輕點兒?”


    公輸柔羞怒道:“誰讓你突然摸我的腰,活該!”


    公輸班委屈道:“大姐,我叫你十幾聲都不搭理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機關人,這才用秘法確認的。還‘突然’?”


    公輸柔憋了半晌,嗤道:“強詞奪理!我剛才隻不過是在故意測試你,沒想到你這個臭小子,還真敢對我動手動腳的!看我不廢去你的手筋,讓你不能再害其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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