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軍日漸增多,各級軍官地彈壓不住。臨近春節的前幾天,袁紹終於又醒來了。正在這時,快馬來報,說高幹引兵人,前來救援,途經常山國,被嚴綱,魏延,牽招率白馬義從伏擊。大軍,被殺得大敗,隻剩不足人,逃迴了並州。


    袁紹怒火攻心,大聲疾唿:“沮授誤我,沮授誤我!”言罷,吐血三升。原來,袁紹對當初徐州軍剛占青州之際,聽信了沮授的勸告。沒有集全冀州之力,消滅徐州大軍而耿耿於懷。


    袁紹吐血完畢,用手虛指了一下袁尚。便溘然長逝。一代梟雄,就此落下了帷幕。


    然而,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在人生的舞台上,表演下去。


    袁尚,審配以袁紹臨死前指向袁尚,表明袁紹之意,是讓袁尚繼承袁紹大軍統帥權。


    袁熙倒是沒有什麽意見,袁潭不幹了,說自己身為袁家長子,理當繼承統帥權。


    雙方各執一詞,軍中文武也紛紛站隊,審配,郭圖,逢紀等人推波助瀾。兩不相幫的人少之又少。荀諶便是其中之一。


    眼見雙方爭論不休,大有一言不合,便刀兵相向的架勢。荀諶輕歎一聲,悄悄的退出大帳,返迴自家的帳篷中,換上一套平常百姓的衣服,手挽一個小包袱,悄悄的準備離開。


    不料,剛跨出帳篷,許攸卻領著數名甲士,笑吟吟地問道:“友若意欲何往?”


    荀諶一怔,道:“吾離家日久,願迴家侍奉老母罷了!”


    許攸輕輕一笑,道:“今天下未定,何以為家?”


    言罷,使了一個眼色,兩名甲士上前,一左一右,挾住荀諶,並往其嘴中塞入一團布。捆綁完畢,塞入一車中。


    荀諶進入車內,發現還有兩人,也是被捆綁了的。天黑卻看不清模樣。


    許攸押著馬車,一路向北疾行,偶有軍士攔路詢問,許攸亮出令牌,口稱軍務在身。軍士也都放行。


    及至天明,已趕了百十裏路。荀諶才看清,車內兩人,竟然是沮授與田豐。但因口中塞有布匹,不能交談。


    沿途,又有數十人,率領幾百或上千的軍士不斷加入其中。眾人也不多話。隻是一路向北疾行。


    到了第二日,隊伍已擴大到了萬人之多。前麵就是唐縣城,已屬徐州軍勢力範圍。但隊伍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突然間,一支兵馬,從大路上湧出。馬上一將,手持龍膽霸王槍。不是陶響是誰?


    許攸不慌不忙,下馬拜道:“許攸許子遠,拜見征北將軍。吾之身後,皆是願降征北將軍之義士也!”


    許攸身後的眾將士,也盡皆拜伏在地,口稱:“願降征北將軍!”


    陶響哈哈大笑,道:“歡迎諸位入吾徐州軍!眾將士請隨吾入城飽食!”


    冀州軍歡唿一聲,興高采烈,進入城中。


    許攸帶著馬車,徑直來到城守府。


    進入一僻靜的院中,陶響令人把車中三人扶下車,親自為三人取出口中布匹,解開繩索。


    三人站定,陶響望三人作了一禮:“三位先生賢名,如雷貫耳。陶浩然聞之久矣。奈何先前在不同陣營,無緣相見。


    今日天賜良機,得見三位真顏,陶浩然不勝榮幸!”


    田豐卻不吃這一套,噗的輕笑一聲:“爾等費盡心思,把吾等擄來此地。有何目的,直言相告便可,何必惺惺作態?”


    陶響也不繞彎子了,直言相告:“三位先生大才,吾徐州聞之久也。袁本初空有大才而不能用,吾徐州求賢若渴。望三位先生不吝賜教,則幽,兗,徐,青四州百姓幸也,天下百姓幸也。”


    沮授活動了一下手腳,接過話題:“爾等不過為一己之私,妄動刀兵。談何天下百姓幸也?吾願為一鄉野村夫,也不願助紂為虐!”


    荀諶也活動了一下手腳,端起旁邊桌子上的一盞茶,喝了一口,坐了下來,道:“吾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武不能上陣殺敵,文不能安定天下百姓。願迴家侍奉老母,頤養天年罷了!恕難從命!”


    陶響哈哈大笑起來,道:“三位先生,不忙拒絕於我,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吾陶浩然從未敢視天下為掌中之物。


    吾今向三位引薦一人,若他允許三位卸甲歸田,吾二話不說,立刻安排三位返迴故鄉!”


    三人一聽,心中驚疑不定。何人能讓陶響唯命是從?難道是陶謙?即便是陶謙來此,也斷無讓三人立刻低頭從令的道理罷。


    陶響轉頭向屋中輕喝道:“請聖上!”


    屋中一身穿明黃色帝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院中諸人包括許攸,陶響皆大禮跪拜下去。


    三人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跪拜下來。


    劉協在院中的主位坐了下來,輕喝一聲:“諸位請起。”


    眾人這才站了起來。仔細觀察眼前的年輕人,年歲在雙十上下,瘦高的身材,略見黝黑的臉龐,透露出一股子堅毅之色。荀諶是見過劉協的,董卓死後,袁紹為求大將軍之位,曾命荀諶北上長安,拜見獻帝劉協,求封袁紹大將軍之位。


    隻是那時的劉協還是個孩子,病態的白皙瘦弱,仿佛一陣風便能吹倒。眼前的劉協已是成年人了,雖然仍顯瘦弱,但雙眼卻炯炯有神。帝王之威,顯露無疑。


    劉協掃了一下眾人,眼晴放在了荀諶身上:“長安一別,經年已逝,友若還是風采依舊!”


    荀諶滿眼含淚:“聖上垂憐,一別數載。吾一事無成,苟活於世罷了!倒是聖上身體康健,遠超意料!”


    劉協笑道:“說起來,倒是要感謝浩然,讓朕便妝易服,行走於民間小巷,嚐民間百姓疾苦,並勤練武功,學習治國之道。故朕身體康健,倒也說得過去。”


    荀諶一聽,真心實意地說:“若果真如此,則天下百姓幸甚!”


    劉協話鋒一轉,望向沮授,田豐二人道:“浩然常言,公與,元晧也是世間少有的大才!”


    沮授,田豐連忙致禮,口稱不敢當。


    劉協微微一笑,道:“友若,公與,元晧。汝三人之才,名傳千裏。不必自謙。平定河北之後,吾將定都鄴城,三位愛卿,可願隨侍吾左右,讓吾好時時討教治國之策?”


    田豐率先跪下,口稱:“豐願傾畢生所學,以諮帝詢!”


    沮授,荀諶相視一笑,也緊跟著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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