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與曹軍荀彧部相持已久的軍師步騭前來拜見陶響,陶響才知道曹軍在數日前突然撤走,消失無蹤。黑山軍來不及做出反應,範縣,東阿等城已落入了呂布軍手中。


    曹軍撒退到了何處?陶響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兩世為人,陶響對曹操的顧忌可謂是根深蒂固。若是不能查清曹操的動向,陶響連睡覺都不得安穩。就像黑暗之中隱藏了一條毒蛇,稍有不備,便會被其撲上來咬上一口。


    陶響詢問主管草蟒營的郭嘉,郭嘉最近也沒收到任何曹軍的消息。賈詡看著陶響著急的模樣,心中感到困惑不解,不明白一直遭受徐州算計和實力碾壓的曹操,為何會讓陶響如此忌憚。


    陶響苦思良久,搜腸刮肚地迴憶三國的正史,野史,好像都沒有出現過眼前的情況。看來自己這隻小蝴蝶的翅膀,振動得過於厲害了。居然這麽快便改變了曆史的大致走向。脫軌的曆史列車,將轟隆隆的走向何方?陶響也無法預測。是禍是福?更是無從猜度。


    陶響深深地湧出一股無力感,癱坐在靠椅中。略一轉頭,看見賈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把賈詡及其家人“請”到徐州後,陶響一直為賈詡及其家人提供優渥的條件,自己本人還不時的登門拜訪,噓寒問暖。可這家夥仍舊出工不出力,動不動就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陶響恨不得在其屁股上踹上兩腳。


    “文和,你來分析分析,這曹孟德逃往了何處?吾陶家軍又該如何應對?”陶響語氣有些不善。


    賈詡依舊不慌不忙,古井無波地迴答:“迴主公,屬下也不知道曹孟德逃往了何方。隻是妄自猜度,若吾是那曹孟德,當然是逃得越遠越好。故主公暫不必顧忌曹孟德,隻需專心對付呂布軍便可。”


    陶響又問:“如何對付呂布軍?”


    賈詡答道:“呂布軍兵少,雖有猛將,也隻呂奉先一人。呂布軍為驅走吾軍,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了範縣,東阿二城。吾軍隻需把範縣團團圍住。不必強攻。呂布軍要戰便戰。


    暗中卻另遣一軍,攻占兗州其餘各地。不出月餘,定教呂布軍棄城而走。”


    陶響一聽,確實是良計。且是堂堂正正的陽謀。陰謀詭計好破,陽謀難破。誰說“毒士”賈詡隻會陰謀詭計的?


    步騭也大讚賈詡此計高明,既可避免強攻範縣造成損失,又可快速地把兗州收囊中,避免產生其它的變數。


    陶響命步騭集結黑山軍全部人馬,迅速攻占兗州除範縣,東阿二城的其餘地方。步騭領命而去。


    陶響把十萬大軍,分成四部。每部派一大將鎮守。團團圍困範縣。又叫太史慈的率領騎兵,隔絕範縣城內外的消息傳播。


    呂布又出城與陶響鬥了數日,陶響的九招霸王槍法使用的愈加純熟。每招槍法又衍生出了無數的變化。呂布越戰越心驚,短短數日,怎麽感覺陶響像打通了任督二脈,武藝越來越強。卻不知道,這都是他這個超級陪練的功勞。呂布心中煩悶,苦思必殺之技,急切間,哪裏有那麽容易想出來。幹脆閉關不出,隻在城中飲酒。


    陳宮在範縣城內卻越來越不安,他在範縣城內布置了大量的守城物資和器械,準備在陶家軍攻城時給予迎頭痛擊。誰知陶家軍隻是圍城,並不進攻。好像自己積蓄了全身力氣,打出的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


    難道陶響想故技重施,來個“圍城打援”?自己早已吩咐過守東阿的高順,無論何時,範縣城遇到再大的危險,都不可派兵來救。


    這當然是出於對自己守城的布置和呂布軍強大武力的自信。可城外的敵軍一點也沒有圍城打援的動作和跡象,也不攻城。


    自己吩咐親兵每日觀察各門的守軍,也未見減少。難道是陶家軍想等範縣城糧盡自潰,自己可是在範縣城積蓄了半年的糧草。


    陳宮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沒有想過,陶響會另派一軍去攻打兗州其餘城市。可情報顯示,陶響帶來的大軍,已盡數在此。


    直到三十餘日後,兩加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呂布軍哨探,好不容易才突破重重封鎖,進入到城中,向陳宮稟報,兗州大部分城市已淪陷了。陳留太守張邈,更是在城破時頑抗,被亂箭射殺。


    陳宮大吃一驚,忙問徐州如何有這許多軍隊。哨探說是數十萬黑山軍下山了。陳宮眼前一黑,差點摔倒,自己千算萬算,漏算了徐州和黑山軍早有勾連。


    陳宮趕緊稟告呂布,呂布卻酒醉不能理事。


    第二天,呂布酒醒,聞知兗州大部分已失,怔怔的半天說不出話。失了兗州,自己難道又要去過那喪家之犬般的日子?想想便讓人心寒。朝不保夕,有上頓無下頓,還要時刻提防別人算計,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前年在冀州便差點丟了小命。


    “軍師如今可有妙計教吾?”呂布看見陳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陳宮眉頭緊皺,緩緩伸出三個指頭。“為今之計,吾有上,中,下三策,供主公決斷。


    先說下策,集中兵力,棄城突圍。之所以是下策,徐州兵強馬壯,智謀之士眾多。各門俱有大將鎮守。兵力是吾軍數倍,範縣城小,聲東擊西之策難以施展。即使僥幸得脫,眾士卒家眷皆在兗州,兗州失陷,軍心難穩。失了軍隊,不管將軍投向何處,充其量為一將領,再難翻身,更別說獨霸一方。


    中策,降了徐州。徐州富甲天下,本已有強兵近二十萬,現又收降了黑山軍,軍力必倍增,現已擁三州之地。試問天下,誰可與之爭鋒。不出意外,這漢家天下,必落陶氏之手也。將軍此時降了徐州,建功立業,易如反掌。倘陶氏一統天下,將軍必得封候之位也。


    上策,唉,不說也罷。”


    呂布見陳宮欲言又止,忙揮退眾人,單獨請教。


    陳宮整了整衣服,朝呂布一拜:“上策乃行詐降之計。隻是此計頗多兇險。陶響小兒,武藝高強不說,心思也極為慎密。其左右,也有才智高絕之輩。主公一個不慎,便會被看穿。屆時,主公將身臨險境也。”


    呂布暗暗想到,下策突圍,顯然是不能選。自己雖有方天畫戟,赤兔馬,可心愛的小妾貂蟬怎麽辦?可愛的獨生女兒呂琦玲怎麽辦?隻一個陶浩宇,自己便無把握可戰而勝之,何況徐州還有一眾猛將。天下雖大,失了至親至愛之人,活著也如行屍走肉罷了。


    中策和上策是投降和詐降,雖隻一字之差。風險和收益可謂千差萬別。再大的榮華富貴,自己也曾享受過,但最終卻落得一場空。看來自己骨子裏就不是一個能久居人下之人啊。


    想到此處,呂布猛然間抬起頭,雙目精光閃閃,緊盯著陳宮:“若吾選擇上策,公台可願助吾。”


    陳宮堅定地說:“無論奉先如何選擇,吾都將站在奉先一邊。”


    呂布哈哈大笑:“有公台在,吾無憂也。”


    陳宮雙眼微濕,不再言語。似是意料之中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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