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林中,苗蓉六人找了一處僻靜地方,在此稍作休整。


    “那個和尚的武功可真高,那一吼可真厲害,耳朵都快被震聾了。”苗蓉道


    “那個和尚叫頓空,他的武功在頂級。方才他那一吼,叫獅吼功。”兮塵解釋道


    “頂級?怪不得打不動。”苗蓉道


    “阿蓉,常在毒林瘴中,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還是要趕快出去。”禦疆提醒道


    “那你們休息好了嗎?如果休息好了,我們現在就上路。”淳於堯道


    “走吧!”兮塵站起身,應道


    說著,六人便繼續前行。


    客棧中,南衣和雲舟正坐在客房中喝酒,窗外飛來一隻信鴿。


    雲舟將信鴿拿過來,拆下鴿子腿上的字條後,就將信鴿放生。雲舟打開字條,看了一遍,嘴角揚起一抹輕笑。


    “上麵寫什麽了?”南衣問道


    雲舟將字條放在手中,真氣凝聚的一瞬間,隻見紙條被化作粉末。他解釋道:“小丫頭給我來信了。他說,讓我去一趟北獅國,勸勸我徒弟,出兵征討彭城。”


    “你在北獅國還有徒弟?”南衣不解問道


    “有啊,當初,我去北獅國找二師兄時,看見一個女娃根骨不錯,就收了。”雲舟隨意應道


    “你收徒弟可真隨便。”


    雲舟掩唇輕笑,“那也沒有二師兄隨便啊!”


    雲舟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南衣,“師兄,那我就先去北獅國了,大師兄迴來,記得幫我說一下。”


    “知道了,去吧。”


    南衣剛語畢,雲舟便已不見身影。


    這日北獅國的朝堂上,百官整整齊齊站在兩側。慕玥道:“近日,我國潛伏在永昌王朝的探子來報,說是徐州的彭城郡外有寧傲國派兵攻城,內有匪徒劫掠,城中還有水患之災,如此內憂外患,此郡難保。所以,朕想了想,如此良機,朕也應該派人去分一杯羹,擴大我北獅國疆土才對。”


    鬱燦上前,行了一禮,“陛下,徐州的彭城郡天災人禍,若此時去攻,確實乃天賜良機。”


    慕玥點頭,“所以,朕打算派景王前去。隻是景王,朝中人手賓權不夠,所以,就委屈景王一人前去了。”


    慕之君上前,質問道:“陛下的意思,是讓臣一個人前去?”


    慕玥笑道:“景王別氣,景王武功高強,有一人敵百之勇,此去永昌王朝,定能一舉拿下彭城郡。”


    慕之君放下的雙手緊握成拳,一字一句問道:“陛下,若臣失敗,拿不迴彭城郡呢?”


    “若景王拿不迴彭城郡,那就不必迴來了。”慕玥雲淡風輕道


    慕之君眼中呈現殺氣,聲音壓的極為低沉,“陛下,可是要臣去送死?”


    陳天裕見狀不妙,立刻上前,行了一禮,出言緩解道:“陛下,景王即便武功再高,但也不能一人抵擋千軍萬馬,還請陛下三思。”


    “陳將軍,朕心意已決,此事無需再改。對了,陳將軍,兀蒙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徹底成為北獅國的地界,已無須人鎮守了。陳將軍也時候將鳳符還迴來了。”


    “什麽?”陳天裕大驚


    此話一出,眾位朝臣都明白,這是要削了陳家的兵權,斷了慕之君的後路,讓眾朝臣都明白,所有巴結慕之君的人,最好趁早與慕之君斷了關係,不然被捉到的下場,就會與陳家一樣,甚至比陳家更慘。


    慕玥是想將慕之君在朝中遍布的勢力連根拔起。當然,慕玥還想告訴眾朝臣一點,如今她與慕之君早已撕破臉皮,勢同水火。慕玥想殺了慕之君。


    慕之君氣的咬牙切齒道:“陛下莫要欺人太甚,小心寒了臣子的心。”


    “放肆,景王,天子麵前,豈容你口無遮攔,出言不遜?”昌景依趁火打劫,一聲怒喝道。


    慕之君雙眼瞟了一眼昌景依,那全身殺氣騰騰的氣場,隻將昌景依看上一眼,昌景依便被嚇的連連後退。慕之君的手已運行真氣,陳天裕見了,從懷中將鳳符拿出,雙膝下跪,行了一禮,“陛下,鳳符本就是陛下的,如今兀蒙國泰民安,臣願交出鳳符,已表忠誠。”


    慕玥笑著點頭,很是滿意。


    退朝後,眾人散去,到大殿外,慕之君已氣到不行。而這一切都被昌景依看在眼中。昌景依看著慕之君氣氛的樣子,心中偷樂,她走過來,行了一禮,“景王殿下,真沒想到,殿下也會有今日啊!”


    慕之君現下,已在氣頭上,而昌景依的出言無非是撞上了槍口。慕之君手下運真氣,剛想給昌景依一拳,卻聽見陳天裕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丞相很閑嗎?方才在大殿上,殿下不能動武,可出了宮後,殿下便可以找人撒氣了吧?”


    昌景依聽後,便識趣的離開了。


    陳天裕勸道:“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


    慕之君消了氣,輕歎氣道:“我就是看不慣而已,如今,陛下對我起了殺心。天裕,以後,別再與景王府有所來往了,不然,陛下下次要收的,或許就是你的命。”


    慕之君語畢,便轉身離去。


    慕之君出了宮,上了馬車後,車夫架著馬車很快就迴了景王府。一迴景王府就遇到青楓坐在園中的白階石台上,對著荷花池中喂魚。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荷花池底的鯉魚,色彩豔麗,花紋多變,它們在池塘裏搖頭擺尾,生靈活現,豔陽下,片片魚鱗閃著銀色的光。


    見到慕之君一臉氣唿唿的樣子,青楓放下手中飼料,他走上前關心道:“妻主,你這是怎麽了?”


    慕之君頓住了腳步,雙眼中是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她緩緩開口道:“青楓,你等會收拾一下東西,離開景王府吧。”


    “妻主,發生什麽事了?”青楓著急道


    慕之君輕歎口氣,語氣雖是平靜,可雙眼卻是從未有過的落敗。她解釋道:“陛下派我一個人去收複彭城郡,隻可惜,彭城郡裏前有狼後有虎,有永昌王朝和寧傲國的百萬雄兵,還有一些未知的高手,我若一人去收複,必死無疑。可陛下卻下達命令,若我不能收複彭城郡,就不用迴來了。青楓,景王府要亡了,我也護不了你們了。青楓,你也知道,若我戰死,根據北獅國的律法,不止駙馬,包括你,還有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奴仆全都得陪葬,所以,趁著現在,你們能逃便趕緊逃吧。”


    慕之君說著,便一臉不甘的往前走去,斜陽下,慕之君的身影被無限拉長,顯得冷清淒涼。青楓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一蹶不振的慕之君,在他的眼中,慕之君從來都是狂傲不羈,風流放肆的。


    青楓心中莫名柔軟了一下,他不禁對慕之君有些心疼。青楓跑了上去,從背後一把緊緊抱住慕之君,一字一句認真道:“妻主,青楓是你的妾,所以,青楓哪也不會去。妻主,青楓會一直留在景王府等妻主凱旋的。”


    慕之君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如果我站死了呢?”


    “若妻主戰死,青楓,願為妻主殉葬。”


    慕之君聽後,笑的一臉淒涼,“青楓,對不起,我若早知道,景王府會有頹敗的一天,那我當初就不應該去招惹你。現在,還要你為我殉葬。青楓,是我對不起你!”


    慕之君說著,便將青楓抱著自己的手給拿了下來,然後,繼續離去。


    景王府的下人一聽到陛下對景王起了殺心,個個都收拾東西,跑的很快。因為他們明白,若此時不跑,一旦景王戰死沙場的消息傳迴北獅國,到時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景王也沒有攔著眾人,反而還令人給他們發了些銀子,讓他們逃命去了。


    午時,慕之君靠在床榻上,輕輕閉著眼。屋外,鬱遙容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慕之君聽到動靜,睜眼看了看,才隨口道了句,“是你啊!遙容!”


    鬱遙容將食盒放在桌上,將裏麵的菜飯一盤盤端了出來。鬱遙容將飯端在手上,還用筷子夾了些菜,他走到床榻前坐著。


    鬱遙容笑的一臉溫柔,“妻主,我今天給你做了許多菜,都是你平時愛吃的。你嚐嚐?”


    鬱遙容將菜用筷子夾著,喂到慕之君嘴邊,慕之君張嘴,配合的吃了起來。


    “遙容,我這景王府都空了,你怎麽還不走啊?”慕之君不解道


    “因為我是妻主的妻,夫妻本是一體,所以,妻主想讓我走哪去?”


    “你不恨我嗎?”


    鬱遙容搖搖頭,“從未恨過!”遙容一邊喂著慕之君吃飯,一邊笑著應道


    待慕之君吃飽飯後,鬱遙容才站起身來,他轉身去收拾桌上的飯菜。收拾完後,便離去,他在房間門口站住了腳步,背對榻上的慕之君,一字一句鄭重道:“妻主,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安歸來,因為在遙容心中,妻主一直都是戰無不勝的,哪怕隻身一人,也從未有過敗績。”


    “那如果這一次,我真的戰死了呢?”


    這一句話似五雷轟頂,讓鬱遙容心頭一陣。鬱遙容眼中的淚水掉了下來,他含著淚,哽咽道:“妻主,你我成婚三載,遙容對妻主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妻主,遙容從未想過你會敗,更不敢想你會敗,因為你受傷了,遙容會比自己受傷了還要痛。其實,如果可以,這一次,遙容恨不能以身替妻主前去,因為,遙容害怕妻主受傷,更怕妻主死。隻要妻主能活著,遙容願意已死相替。所以妻主,你一定要平安歸來,遙容會替你守住景王府,在景王府中等你。”說到這,鬱遙容頓了頓,才泣不成聲道:“當然,若你……若你真有萬一……”鬱遙容又穩了穩情緒,一字一句堅定道:“遙容,願與妻主生死相隨,無怨無悔。”


    鬱遙容說著,便轉身離去了。


    鬱遙容剛離去,隻見南宮憶卿走了進來,南宮憶卿笑著,平淡如水的語氣道:“駙馬對殿下還真是一片真心,憶卿在外聽著,也快要感動到落淚了呢,殿下有這樣一位駙馬,怪不得,都不願意納憶卿為側駙馬了。”


    慕之君剛準備說話,卻嘔吐了一下。南宮憶卿立馬走上前,擔心道:“殿下,你怎麽了?是不是有哪不舒服啊?”


    慕之君擺了擺手,“無事,吃多了,有些積食。”


    南宮憶卿歎了口氣,“沒事就好!”


    南宮憶卿將慕之君的雙腿放下,一邊單膝下跪給慕之君穿鞋,一邊笑道:“殿下,憶卿陪你出去走走,消化一下食物。”


    慕之君笑道:“好!”


    兩人在景王府中轉悠著,曾經到處是下人伺候的院子,突然之間,就空的什麽都不剩了。


    人人為了活命,都帶著景王府值錢的東西走了。而留下的卻隻有四人,還真應了那句,人生似鳥同林宿,大限來時各自飛。


    景王府外,慕昭落飛奔而來。慕昭落看到還在景王府悠閑自在閑逛的慕之君,跑上前,急得跳腳道:“姐,你怎麽還能這麽淡定?陛下明明是想將你置之死地,姐,趁現在你還沒有啟程,收拾包袱,趕緊逃吧。”


    景王沒有理會慕昭落說的話,隻是衝著她會心一笑。


    “這都什麽時候了?姐,你怎麽還笑啊?”


    慕之君解釋道:“我笑你可愛啊!昭落,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人去樓空,會心一笑,梳子寂寞老。”


    慕之君說著,便轉身離去,南宮憶卿跟在慕之君身後,慕之君停下腳步,頓了頓,南宮憶卿也站在慕之君身後,“昭落,陛下雖然想置我於死地,可有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昭落,這段時間別來我景王府了,我害怕會連累到你。”


    慕之君說著便離去了,南宮憶卿也緊跟其後。


    寧傲國中,芙荷正躺在自己的寢宮的床榻上凝神靜氣。棗兒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的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瓷碗,碗中還有一些白色液體。


    棗兒將托盤放在桌上,她端起托盤上的碗走到床榻邊,笑道:“娘娘,這是禦膳房熬的甜湯,清熱解暑,娘娘要不要嚐一嚐?”


    芙荷搖搖頭,“不喝了!”


    棗兒隻好轉身走到桌邊,將湯重新放迴托盤。


    “對了,你安排一下,寫信詔全赫將軍迴來,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讓全將軍住下。”


    棗兒服飾芙荷,對於她的命令棗兒不敢問也不敢質疑,更不敢不聽。因為,芙荷可不是一般的主子,她確實很聰明,懂得審時度勢,又懂得操控人心。這樣的人,是絕對惹不起的,否則,哪一天,你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棗兒行了一禮,“是!”


    棗兒語畢,便端著甜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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