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樓閣裏,仙音坊的五位尊主都聚集一處。


    屋內檀香嫋嫋,往裏一瞧,隻見容音正召集四位妹妹議事。


    “四位妹妹,今日我讓你們來,便是告知你們,素坊主被殺害了!”玉音鄭重道。


    坐在一旁椅子上,手捧一杯熱茶的容音聽後,將熱茶輕輕泯了一口,輕笑道:“大姐,江湖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坊主被殺害,隻能說她自己不夠強大!仙音坊裏能者居之,她死了自有人會頂替她,重新做坊主,所以,大姐,你不必太在意。”


    容音一句話惹了眾怒,玉音早知容音野心勃勃,可想不到,她竟這般無情,素秋雖對姐妹五人嚴厲,可好歹養育她一場,她不懂感恩也就罷了,今日還能說出這番話。


    但玉音還是將怒氣忍下,因為,她一想到容音的經曆,便心生同情。容音,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人,是經曆過千瘡百孔傷痛的人,正因受過這麽多傷,所以,她性子堅韌,心性涼薄。


    可地獄十八層,在場的姐妹,又有誰不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呢?因為,十八層地獄,就在人間啊!


    玉音看著容音那一臉淡然的樣子,正色道:“今天我讓姐妹們過來,是想告訴你們,我追隨坊主多年,如今她死了,為了盡忠,我會為她完成最後一件事,為她報仇,殺了榆幽!在場的姐妹,願意陪我一起去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願意!”幻音毫不猶豫道。


    她看著玉音,解釋道:“大姐,坊主待我們恩重如山,為她報仇,也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隻是,大姐,這件事做完後,不管成功與否,我以後就算是與坊主兩清了。若是,我還能活下來,我會隱姓埋名,去鄉野過平凡人的生活。”


    此話一出,弦音與清音一致讚同。他們與幻音的想法一模一樣。


    容音看著這四人意見達成一致,依舊笑著問道:“大姐準備何時動身?”


    “今晚!”


    “嗬嗬!”容音輕笑,“那好,那就祝大姐能刺殺成功,從此去過那悠閑自在的生活。”


    容音說著,便從椅子上起身,背起一旁的琵琶,剛準備轉身離去,玉音卻一把叫住她,問道:“容音,今後,你打算怎麽過?”


    “自然是去過那閑雲野鶴,逍遙自在的生活!”容音一臉輕描淡寫的樣子答道


    容音停了一會,似在等玉音說話,見玉音遲遲沒有說話,便隻好頭也不迴的離去。


    曾經仙音坊的五大尊主,何等高貴,可如今四分五裂,走的走,留的留,歲月的流轉,終是讓我們都變了!


    ——玉音


    傍晚,屋外寒氣逼人,冷風漸拂河麵,河麵表層水波蕩漾,泛起層層漣漪。


    茅草屋中,榆菲正盤腿端坐在榻上,凝神聚氣,閉目養神,恢複著自己的功力。


    而漪鳶則在草屋外看守。遠處,隨著霧霾漸大,一個人影出現。


    “誰?”因怕吵到屋中的榆菲,漪鳶小聲道。但語氣中夾雜了一絲警惕。


    人影緩緩走來,走進一看,是千顏!


    見到是他,漪鳶才放下警惕。


    “你怎麽來了?如今教主失去權利,你現在逃走,就自由了!”


    千顏緊緊握住她的手,深情道:“漪鳶,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以後,不管你去哪我都會跟著你,都會在暗處保護你!漪鳶,你的這雙手,我既然握住了,就再也不會鬆開了。”


    “額啊~”茅草屋內傳來一絲低聲叫喚。


    漪鳶聽了,心中一陣擔心。


    一定是教主,又開始擔心榆幽,從而導致自己練功走火入魔。


    從她救迴教主的這幾天起,教主每一次都是在練功時想起她從而走火入魔,而這歸根結底的原因,都是因為擔心榆幽。


    漪鳶雙手從千顏手中掙脫,立馬奔向屋內,隻見教主一口鮮血吐在地上,全身冷汗,氣息紊亂。


    “教主,你沒事吧?”漪鳶擔心道


    榆菲沒有理她,他從榻上下來。看著麵前的漪鳶,一臉平靜道:“準備一下,去天玄教!”


    漪鳶雖是滿心擔心與疑問,可還是全部壓下。因為,這麽多年,她早已習慣執行命令,對於命令的原因,她也習慣不過問。也不是習慣不過問,而是,她隻是一個小小下屬,又怎麽能過問主子的事情呢!


    她點了點頭,便利落的退下了。


    靖淵侯府,大廳中,羽陌正與墨啟端坐在椅子上,喝茶閑聊。


    “羽公子來此,所謂何事?”墨啟笑道


    “來此,隻為告訴你一件事,天玄教榆菲已經死了,從此天玄教由我掌控。所以,天玄教與靖淵侯府再無瓜葛,日後,不管靖淵侯要做什麽,請你們都不要來打擾天玄教,因為,自明日起,天玄教隱居於世,自此與外界隔絕,再無往來!”羽陌正色道


    墨啟端起一旁的茶杯,心下暗道,天玄教教主榆菲真的死了?他又看了一眼羽陌這認真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開玩笑。


    或許榆菲真的死了吧!畢竟,愛情可是會讓理智衝昏了頭腦。


    墨啟泯了一口茶,“哈哈”大笑兩聲,“那還真是恭喜羽公子抱得美人歸了!羽公子,竟然榆菲真的死了,那靖淵侯府與天玄教便也再無往來,隻要天玄教不阻礙殿下登基,任你們把江湖翻出個花來,靖淵侯也是管不著的。”


    羽陌沒有理他,站起身來,冷冷道:“告辭了!”


    語畢,頭也不迴的離去。


    客房中,華軒與檀螢兒兩人躺在榻上。


    屋中,燭火通明。


    檀螢兒看著背對自己的華軒,緩緩開口,“華軒,如果你覺得這樣很勉強你,那要不從明日開始,我們分房而睡吧!”


    華軒轉過身,打趣道:“楚河漢界?好,一切都依你的!”


    檀螢兒看著那張笑臉,她徹底怒了,她生氣道:“華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喜歡便是喜歡,若你真不喜歡我,我請你告訴我行不行?不要把我當傻子一樣愚弄!”


    檀螢兒說著,兩行清淚掉落下來。


    她是真的傷透心了,華軒不過給了她表麵的恩愛,可是她想要的,是華軒那真情實意的愛。如果華軒真的要給她一輩子虛情假意的愛,那她寧可不要!


    看著檀螢兒哭的傷心至極,華軒心中的柔軟被觸動。他不由得心軟起來。


    華軒輕歎一口氣,語氣柔了幾分,安慰道:“傻姑娘,別哭了!檀螢兒,你很好,隻是,你不該愛上我!”


    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我身上既是流著皇室的血脈,那肯定也是心性涼薄,天生無情啊!


    就在兩人談話間,窗外一黑影掠過,雖然,這黑影身手極好,輕功之高,能做到踏雪無痕。可華軒也好歹是九品高手,對於窗外異樣,他又豈能沒有察覺。


    他與檀螢兒對視,目光眼神交錯間,仿佛兩人心有靈犀般,檀螢兒也知道屋外有人。


    華軒手下施展內力,似一陣無形的冷風拂過,蠟燭頃刻間熄滅。整個屋子暗了下來。


    夜霧襲來,仲冬的夜晚寒風刺骨,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


    窗外一陣琵琶聲響起。彈起的曲子錯綜複雜,時而清脆如小溪叮當,時而渾厚如隔窗悶雷,時而急切如雨打芭蕉,時而舒緩如綿綿細雨,時而激烈如金戈鐵馬,時而委婉如新房戲語。曲子彈起的旋律雖是變化極快,可曲中卻沒有殺氣。


    屋內華軒細聞此曲,發現這曲子稀鬆平常,曲中並未帶有殺意。隻是普通的小曲小調罷了。雖是有此發現,可心中的戒備卻不曾鬆懈半分。


    檀螢兒聞此曲,眉間神色一變,心中大喊,不好!仙音坊的尊主之一,容音來了!


    容音本是喜歡殺戮之人,此次前來,定無好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閣下的琵琶可真是悅耳動聽,曲中精妙之處如那出穀黃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華軒笑著誇讚道。


    窗外,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蓮花移步,來到屋內。女子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高貴典雅,可臉上的一抹勾唇邪笑卻是妖嬈萬千。


    她可真如初見般那樣,七分妖媚美如畫,三分勾魂入骨香!


    她笑看華軒,語氣很是淡然。


    “華公子也懂琵琶?”


    雖是笑著,可透過她那淡然的笑,卻發現她笑裏藏刀,來者不善。


    “略懂一點!但是,我想仙音坊的尊主來次,應該不是隻為了與我討論琴藝這麽簡單吧?”


    容音沒有迴答,她的眼神看向華軒身旁的檀螢兒,突然眉眼一變,殺氣盡露。


    檀螢兒對上容音的目光,突然一陣頭痛欲裂感襲來。好痛,頭似炸了一般!


    “啊~”檀螢兒受不住這疼痛,她捂著頭,悶聲叫著。


    “額啊~好痛,啊~”


    難忍之下,眼淚已從臉上滑落。


    華軒原有的鎮定,終是有點按耐不住了。他眼神一沉,死死盯著容音,厲聲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容音大笑,“哈哈哈!還以為華公子是那無情之人,不會管檀螢兒的死活,沒想到華公子竟會在乎她,難不成,華公子對她真的動情了?”


    聞此言,華軒將情緒全部壓下。又恢複到原有的鎮定,平靜笑道:“容尊主說笑了,檀螢兒不過是仙音坊派到我身邊監視我的細作罷了,我對她,怎會動情?再說了,她竟然選擇了做殺手,那就得做好赴死的準備。別忘了,一個殺手,本就是主子手上的一把刀,她的命,不值錢!”


    此話一落,檀螢兒心中悲不自勝,頓時陷入絕望。她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聲音顫抖的厲害,連氣息都跟著紊亂。


    原來,在你眼中,殺手的命,不值錢!


    原來,在你眼中,做了殺手,就得承擔赴死的準備!


    原來,相處的這些時日,你從沒對我動過情,哪怕是親情,也沒有!


    華軒啊華軒,自古帝王家最是無情!可我與你相處這麽久,我一直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雖然,你對我有防備之心,可我能感覺到,你待我的情感是不一樣,雖不是愛情,可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哥哥對妹妹一般。可是,到最後,我竟還是錯了!


    思及痛處,眼中的淚水已嘩嘩而下。然而,頭部的劇烈疼痛已不容她在做多想。心上的痛加上頭部的痛,真是一道致命的雙重打擊,折磨她到心如死灰,生死不能。


    “說得好。”容音的目光轉向癱軟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檀螢兒。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憐憫。


    “檀螢兒,你可聽到了?早告訴過你,男人,可最是無情!”說到這,容音頓了頓,目光看向華軒的側顏,“特別是,出自帝王家!”


    短短七個字,容音特意加重了音量,仿佛是在提醒她。


    檀螢兒強忍著頭部的疼痛,深吸一口氣。她緊緊盯著華軒,眼神中有痛苦,有悲傷,有苦笑,有癡傻。她顫聲道:“華軒,我雖是細作,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哪怕,是容音尊主一直苦苦相逼,讓我殺了你,可我一直沒有動手,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是,我不曾想,原來我這個殺手的命,在你眼中,一直都是一文不值的!”


    華軒無視她的情緒,輕描淡寫道:“檀螢兒,當初可是你自己要糾纏於我的,現如今,這個下場可都是你咎由自取,與我何幹?”


    華軒嘴角雖是輕笑,可眼神中的冷漠卻清晰可見。


    “嗬嗬!”檀螢兒苦笑,“那照你這麽說,這些時日的相處,皆是我一廂情願了!”


    一顆仇恨的心終將她吞噬,她開始眼露殺氣,此時的她隻想一心殺了華軒。怨恨將她身心的痛苦全部掩蓋,方才的頭疼欲裂,心如死灰都化作了一腔悲憤。


    她從腰間抽出短刀,手下運功,聚集內力。衝上去就是一刀向華軒刺去,華軒見勢,手下施展內功,躲避開來。而一旁的容音卻似看好戲一般,端坐在一把木椅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華軒見她殺氣騰騰,可見她神誌早已不清。此時的她,似一個殺紅眼的怪物,不管見誰,拿刀就刺,且體力更是生生不息,用之不盡。


    與她交手數十招,發現她不僅力道見漲,就連速度也是快到驚人。


    華軒心中暗自琢磨,她能變成這樣,莫不是,被容音下藥給控製了?


    來不及思考,檀螢兒已經向他殺來,他縱身一躍,施展輕功,快速躲避。


    又是數十招的較量,華軒已經體力不支。容音見此,心下暗喜,時機已到,華軒,今日,你注定是要命喪於此!坊主,容音替你清除華軒,自此,便與你兩不相欠了!


    思及此處,容音手下運功,縱身一躍,趁華軒不備,從他身後剛準備下手,隻聽見“碰!”的一聲。


    “啊~”容音一記低聲叫喚。


    華軒迴頭,隻見容音的腹部上插著一把短刀,刀上侵染鮮紅血液,血液劃到刀柄上,慢慢滴落。


    “你,你不是恨華軒嗎?怎,怎麽會……”容音不可思議道。


    幫他!二字因腹部的疼痛難忍而遲遲未脫口而出。


    順著容音的目光看去,隻見檀螢兒站在她麵前,她咬牙切齒,似在強行忍受頭部的疼痛,心中的怨恨。


    她全身顫抖,大口喘息著,“我,不會,讓你,傷害,華軒!”


    簡單的一句話被她說得斷斷續續,但一字一句,說的卻是強行壓製,她在壓製心中的仇怨,強行讓自己清醒,恢複理智。


    不錯,這就是情愛!這世間,唯有情愛能穿越生死,超脫一切。


    容音倒吸一口涼氣,笑中帶嘲道:“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華軒待你如此,你竟還對他有情,誓死護她!你真是個傻子,真是個瘋子!”


    瘋傻又如何,檀螢兒此時心中隻希望華軒不受傷害便好。雖然,華軒傷她千瘡百孔,可情之一字,難以控製,一旦動情,縱萬劫不複,也心甘情願。


    檀螢兒對容音的話語充耳不聞,此時,她也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她隻知道,她愛華軒,不許任何人殺她,哪怕她將自己折磨到遍體鱗傷。而且,就算恨他,要殺她,那也隻能自己動手,旁人,沒有資格。


    容音見檀螢兒並未迴答,她咬著自己的手臂,伸手將腹部的短刀忍痛抽離。她對自己兇狠殘忍,抽離之時,毫不猶豫,隻聽悶哼一聲,短刀離體。她動手時,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短刀上,鮮血淋漓,而她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撕下手臂上的纏帶,給自己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速度極快,動作熟練。


    她看了一眼華軒,心下暗道:看來今日,真是要死在這了!坊主,我算為你盡忠了!


    思及此處,她手下運功,直接抱起琵琶彈奏起來,曲子殺氣騰騰,琴音狂亂,傳入耳中,真叫人難以忍受。


    檀螢兒聽著這曲,隻叫她心中心煩意亂,許多不好的迴憶湧入腦海。一時間,情緒錯綜複雜,導致最後走火入魔,是瘋了般見人就殺。


    她一把朝前麵的容音打去,全身內力顯現體外。


    華軒見了,心下大叫不好!檀螢兒內力在體力湧動,如今內力不受她控製,等內力全部湧出體外時,身體將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內力,最後,筋脈逆流,爆體而亡。


    此時的檀螢兒隻覺全身一股燥熱讓她承受不了,她也感覺到了,自己筋脈逆流,隨時都可能爆體而亡。但是,就算死,她也不能讓別人傷害華軒,所以,哪怕是死,也要拉著尊主同歸於盡。


    想到這,檀螢兒一把抱住容音的身體,容音見此,心中也心知肚明。


    沒殺了華軒,她不甘心!


    所以,她手掌運功,拚命拍打檀螢兒的後背。


    “唔~”檀螢兒口吐鮮血,悶哼一聲。


    容音出手狠毒,隻一掌,便將檀螢兒的五髒六腑震傷。容音本想用這方法來掙脫她,卻不曾想,檀螢兒像一塊狗皮膏藥般,自己都快死於非命了,卻還死活不撒手。


    華軒見此,心生動容。他剛想上前出手,怎料檀螢兒發現,自己實在是頂不住了,於是,抱著她的身子,向後推去。因檀螢兒的力氣過於大了,容音抵製不住她,隻能被她推的一路後退。最後,兩人,從樓上破欄而出。


    隻聽見“碰”的一聲爆炸,重重的砸向地麵。


    我這一生,過的還真是失敗!從小爹娘離世,將我托孤;後來,又被人**,賣入妓院,最後,被人贖身,卻又過著痛不欲生的生活。不過,這一生,還好遇見了大姐,坊主,所以,我這麽做,算是報答你們了吧!隻是,這人間是個好地方,這兒的風景很美,可下一世,我不願再來了,不願再入人間!


    ——容音


    這動靜大的將靖淵侯都給驚動了,流懷,墨啟,靖淵侯都紛紛趕了過來,聚集在這樓下。


    眾人隻見容音的身體躺在一旁,而華軒卻蹲在檀螢兒身側,抱著她的屍體。檀螢兒的臉上布滿黑色灰塵,鮮血不停從她嘴邊流出。檀螢兒強撐著,深吸一口氣,不停喘息,聲音斷斷續續道:“華,華軒,願,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願你一路上,有,有良人,相伴。


    檀螢兒邊說,眼角的淚水也是緩緩流下。直到語畢,她雙眼才緩緩閉上。可是眼角的淚水卻還未間斷,華軒伸手,替她輕輕擦去眼角淚痕。


    他緩緩放下她的屍體,讓她平躺。然後,站起身,雙眼看向靖淵侯,平靜道了句,“厚葬吧!”


    語畢,頭也不迴的離去。


    檀螢兒,你是個好姑娘,願來世做人,你能遠離江湖是非,做個普通的女子!一生健健康康,平安喜樂!再尋一良人,白首到老!


    ——華軒


    華軒,我舍不得,可是,我愛你,卻不後悔!華軒,下一世,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見,像你這樣的人了!


    ——檀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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