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五日,半條龍旅的大炮如期響起,打破了雙方停戰生息的默契,相如縣狼煙四起,前線正在忙於生產的清軍不得不集中起來,到各處的防禦工事上去堅守,心裏罵著李定國這個王八蛋,等到秋收後大家吃飽了再打也不遲啊。


    安民軍的炮火對著兩處地勢平坦的工事,進行了猛烈炮擊,近一個時辰的炮擊,徹底摧毀了兩處長約五十丈的防禦工事。清軍前線將領霍不亂快速組織搶修,不過安民軍猛烈的炮火讓搶修人員傷亡慘重,清軍不得不放棄突破口防線的搶修,退後進入已經建好的第二道防線。


    第二道防線選擇在一道低矮的山坡前,霍不亂派遣了近5百人,挖戰壕,放拒馬,撒上鐵蒺藜,在險要處建築單體工事,忙活了三個月才建成了,現在布置弓箭手、長矛兵和大刀兵,確保第二道防線不能被突破。


    安民軍炮火猛烈,霍不亂迅速將土炮組織起來,瘋狂地還擊,但是土炮隻是李國英駐軍閬中後臨時製作的,威勢雖然驚人,但是射程不夠,甚至一門土炮炸了膛,將三名炮兵直接炸死,其它炮兵們都提心吊膽的。士兵們隻能退進掩體裏躲避安民軍的炮擊,大熱的天,掩體裏內悶熱異常,幾個膽大的士兵忍受不了暑熱,跑出工事來透口氣,坐在樹陰下乘涼。大炮還在轟鳴,這幾個士兵也不在意,突然幾支利箭飛來,眾人閃躲不及,一支利箭將一個士兵穿透,釘在一株大桑樹的樹幹上,那士兵慘叫片刻,氣絕身亡。


    “都他媽的給我進工事去,不要命了?”霍不亂大聲吼著,用刀把狠狠拍打著士兵們。清軍恨得直咬牙,按他們以往的做法,肯定是要帶人衝過去砍殺一番的,不過,幾個月的對峙,早就讓他學乖了,這時候衝過去,隻有死一路一條,何況今天敵人的炮火明顯加強了,不知道是不是準備從這裏突破啊。


    霍不亂趕緊向差人向李國英報告,要求支援炮火和人馬,一邊加強防禦工事,甚至開始修建第三道防禦工事。


    相如縣的戰鬥終於讓李國英從與多爾袞和吳三桂的爭論中清醒過來,敵人已經在開始進攻了,從霍不亂來信中提到了情況看,敵人隻是炮擊,並沒有步兵跟進進攻,這顯然是牽製性進攻,自己的十五門紅衣大炮,肯定不能推到相如縣去,否則,可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他隻是向前線補充了一些火藥和兵器。


    霍不亂倚仗火藥充足,命令炮兵用土炮猛烈還擊,二十多多門土炮,歇一會兒就打上三炮,歇一會兒就打上三炮,雖然並不能對安民軍造成傷害,但總是可以給自己壯壯膽子的。


    半條龍待在指揮所裏,衛兵們不斷報告著炮擊的效果,除了打斷了兩段城牆,其它就沒有什麽實際性的成果,媽的,這樣下去怎麽完成牽製李國英的任務?


    “宿向南!”伴隨著一聲怒喝,隻見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堅毅的軍人快步走到了前方。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威嚴和果敢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旅長,有什麽命令?”宿向南迅速立正,高聲迴應道。


    “敵人的炮火太猖狂了,簡直無法無天!我們必須立刻給予迴擊,把他們給我狠狠地打掉!”旅長緊握著拳頭,眼中閃爍著怒火。


    “是,旅長!保證完成任務!”宿向南毫不猶豫地領命,轉身麵向身後的戰士們大聲喊道:“兄弟們,現在情況緊急,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敵人的大炮就在附近,我們要盡快找出它們的準確位置並將其摧毀!有沒有信心?”


    “有!”戰士們齊聲高唿,聲音響徹雲霄。


    “好樣的!那麽,誰能告訴我,能不能大致聽出敵人大炮所在的方位?”宿向南目光如炬,掃視著眾人。


    這時,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兵站了出來,他側耳傾聽片刻後說道:“報告長官,根據我的判斷,左右兩邊的山坡上的樹叢裏大約隱藏著十門大炮,而正前方的陡岩上也有十門之多。”


    “很好!既然已經確定了目標位置,那就絕不能讓這些敵人繼續囂張下去。”宿向南點了點頭,隨即下達命令:“全體注意,準備開火!先集中火力攻擊左邊山坡上的林子。”


    聽到命令,炮兵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熟練地調整著炮口方向,裝填彈藥,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宿向南親自來到一門火炮前,仔細觀察著炮規,並伸出手指向左邊山坡上的那片茂密林子,大聲吼道:“給我全部瞄準那裏,三連擊,放!”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震耳欲聾的炮聲驟然響起。一枚枚炮彈唿嘯而出,如同火龍一般劃過天際,徑直朝著左側山坡上的林子飛去。瞬間,林子裏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敵人的大炮陣地被打得一片狼藉。


    很快,所有大炮對準左邊山坡上的那一片林子,進行了炮擊,清軍中了三發炮彈,一片狼藉。


    “走,快走。”霍不亂大叫道,顯然明白了安民軍摧毀自己炮兵的企圖,很快是第二次,第三次炮擊,清軍的五門大炮全部報銷。


    “停止炮擊,停止炮擊。”霍不亂不停地指揮著炮兵,顯然壯膽似的炮擊,隻會自找麻煩。


    清軍沒有進行炮擊,宿向南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隻得將炮擊停止了下來。清軍龜縮在狹小的工事裏,悶熱異常,卻又不敢跑出來,不少人中暑生病,哀號呻吟,不過這個時候霍不亂管不了這些,生病的全部抬出去,炸死活該。


    半夜時分,十多個清軍從營外返迴,還扛著一個人。進了大堂,那為首的一人道:“報告將軍,舌頭抓到了一個。”


    霍不亂目光緊盯著被帶迴來的這個身影,隻見眼前站著的竟是一個看上去還不滿十五歲的小個子少年,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簡直就是個尚未完全長大的半大孩子。他一臉嚴肅地開口喝問:“快說!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個子微微抬起頭,眼神有些怯生生地望著霍不亂,輕聲迴答道:“我……我叫葛本德。”聲音略顯稚嫩。


    霍不亂緊接著追問道:“你是哪裏人?”


    “我是西充人。”葛本德老老實實地迴應。


    霍不亂一聽便笑了起來,搖著頭說道:“嘿喲,光聽你這口音啊,我就曉得你肯定是西充來的娃子咯。那你是屬於哪支部隊的呢?”


    葛本德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迴答道:“報告長官,我是 303 旅的,第三營二旗一連二排三班的兵。”


    霍不亂眉頭微皺,繼續追問:“那你們 303 旅現在駐紮在哪兒?有多少人馬?”


    葛本德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迴答道:“我們 303 旅就駐紮在你們部隊的對麵,但具體有多少人嘛……我真不知道。”說完,他低下頭去,不敢再與霍不亂對視。


    “哼!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實情說出來吧,這樣還能免受些皮肉之苦。”那名威嚴的將軍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眼前被五花大綁著的士兵,厲聲道。


    “將軍饒命啊!我真的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而已,怎麽可能會知道一個旅到底有多少人呐!”那士兵滿臉驚恐之色,身體因害怕而不住顫抖著,聲音也帶著哭腔。


    “少廢話!那我問你,‘班’又是什麽意思?”將軍眉頭緊皺,繼續追問。


    “迴將軍,班就是大概由近十個士兵組成的小隊,每個班會有一名班長帶領大家行動。”士兵趕忙迴答道。


    “哦?那你自己呢?參軍多久了?”將軍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名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士兵。


    “報告將軍,小人剛剛參軍才不過兩個月而已……”士兵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看你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兵蛋子罷了!”聽到這裏,霍不亂不禁輕蔑地大笑起來。


    “是……是……將軍教訓得對。”士兵唯唯諾諾地點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好了,別再跟本將軍耍這些花招了!快說,你們這次為何要突然發動進攻?究竟是誰指使的?”將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


    “將軍明察啊!小人真的不知道啊!我隻是聽從上級命令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呀!”士兵嚇得臉色慘白,連連磕頭求饒。


    “可惡!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呐,給我狠狠地打!”霍不亂見狀,心中惱怒不已,他心想,不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瞧瞧,恐怕他是絕不會乖乖交代的。


    隨著將軍的一聲令下,一群清兵立刻手持棍棒衝上前去,對著那可憐的小年輕便是一頓猛揍。一時間,隻聽得皮鞭抽打聲和士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整個營帳。那小年輕被打得遍體鱗傷、死去活來,但卻始終咬緊牙關,不肯吐露半個字。


    霍不亂惡狠狠地抬起這小年輕的下巴:“現在想起什麽要跟我說的嗎?想清楚點兒。”


    “我聽說我們旅長換人了,是重慶來的一個叫半條龍的,他是大都督的老營兄弟。”


    “半條龍,聽這個名字就不是一個好東西,他帶來了什麽任務?”


    “我真不知道啊!如果我能夠直接與他取得聯係,又怎會被派出來執行偵察任務呢?”說話之人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搖著頭歎息道。


    一旁的霍不亂臉色陰沉,緊咬嘴唇,思忖片刻後,果斷下令:“給我看仔細了!”緊接著,他又馬不停蹄地連夜派遣自己的心腹前往探查情況。這位親信乃是順慶人士,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向安民軍營地摸去。


    經過一番周折,親信終於找到了在安民軍中的親戚,並焦急地詢問起來:“大生哥,為什麽這次會如此突然地發起進攻呢?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被稱為大生哥的男子麵露難色,苦著臉說道:“本忠啊,我也是一頭霧水呢。咱們旅長換人了,新上任的旅長行事風格很是神秘,根本不把任務詳情全盤托出,隻是一個接著一個地下達單獨的命令。至於具體要做什麽,我確實一無所知呀。”說著,大生還露出一副十分冤枉的表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牛本忠皺起眉頭,追問道:“那旅長到底是個多大的官兒啊?”


    大生撓了撓頭,想了想迴答道:“旅長可是統率五千多人的大人物呢,地位可不低。而且據說他還是大都督的老營兄弟,平日裏有機會見到大都督的。”


    聽到這裏,牛本忠忍不住嘟囔道:“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打仗不可嗎?”言語之中充滿了對戰爭的厭惡和不解。


    “本忠,這事,我說了也不算,我就是個旗長,上麵還有營長呢。不過兄弟,炮彈可不長眼睛,尤其是咱們這邊的新式炮火厲害得很,你小心點兒。”黃大生提醒他。


    “我知道,炸得我們抬不起頭來。”


    調換了統兵的將領,打法也和以前完全不同,急死人啊,戰鬥的目的怎麽也摸不出來。霍不亂根據所有的情報判斷,對麵的安民軍一定有大的軍事行動,至於是什麽行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陣地是離閬中最近了,責任太重大了。


    霍不亂將所有的情報和自己的判斷報告了李國英,李國英仍然沒有找到確認相如縣的前線戰事是主戰場的證據,他仍然認為這隻是牽製戰事,隻是嚴令霍不亂守住陣線,對霍不亂的支持相對有限。此時,袁韜移師北進的消息傳來,李國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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