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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朝廷變得很安靜,無論許德手下的勢力做什麽事兒,那一幫子忠臣都是默不作聲,放棄了同許德對抗。不知道的都以為是張千福的死和許德在朝廷上的霸道威懾住了這一批人,但是隻有許德自己知道,這些人之所以這樣沉默本分,是因為他們在等一個人迴來,那個人的名字,叫做萬可法。


    十月剛到,天京城雖然地處南方,但是溫度還是下來了,夜間更加涼了,若是在朝廷的門部中當值,都還得準備一件薄薄的外套,以防著涼。除了天氣的變化,日子的劃分也開始變化,白晝變得更短,黑夜變得更長,這就導致每日群臣上朝時,都必須摸著黑來。


    若是家中富裕,頗有手段的官員尚且能夠找駕馬車來上朝,而一些始終守著所謂氣節二字的官員就隻能不行或者學郭儀,騎一匹老毛驢。


    此刻,有一人騎著一匹老毛驢,慢慢地向皇城移動著。他那匹老毛驢步伐不大,肋骨清晰可數,瘦弱可憐,而老毛驢上的人也差不太多,頭發蒼白,頜下白須,一件官服陳舊,已經洗得變色了,官服外,還套著一件披風,上麵的補丁四五個。


    此人是翰林院編修,薛凡,此人雖然貧寒,但是的確是三朝老臣了,隻不過武帝時候,他就已經是翰林院編修了,幾十年過去了,他還是翰林院編修。如今他年紀不小了,但是還是守著自己漢臣的身份,加上翰林院編修這位置本就沒什麽油水,到如今這個時候了,還要騎毛驢上朝。


    一陣風刮來,道路兩旁還未開門的酒肆門邊的酒旗飄揚。薛凡的胡須也在風中蕩漾,他伸手想要把胡須按住,不曾想這一抬手,原本披在肩上的披風卻被帶到了地上。他趕忙拍拍老毛驢的脖子,老毛驢對於休息的機會很珍惜,當即停下腳步。


    薛凡歎口氣,扶著毛驢的脊背,緩緩地把腳伸下來,一隻腳踩實了,另一隻腳才又挨地。過路的人不少,既有準備支攤兒的小販,也有早起巡邏的城防軍。但是所有人都無視了這個老人緩慢的動作,從他身邊走過。


    薛凡彎下腰,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地上的披風的一瞬,另一隻手先於他,將披風撿了起來。


    薛凡抬頭,那是一張他熟悉而有陌生的麵孔,看上去他最近清減了不少,但是臉上的浩然之氣卻是更加地充沛。那人將披風替薛凡蓋在肩上,拱手行禮,道:“薛編修,別來無恙啊。”


    薛凡一個老人,曆仕三朝,養氣功夫已經不錯,此刻卻是雙唇抖動著,他雙眼看著那人一聲嶄新的官服,幾次想要張口叫出那人的名字,終於是老淚先於話語滾出眼眶,隨即跪倒在地,唿喊道:“萬尚書,您可迴來了。”


    聽聞這一聲萬尚書,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隻見萬可法站在馬車旁,一身全新的官服把人襯托得精神萬分,他本想悄悄上朝,但是被薛凡這一嗓子喊出了名字,終於是沒辦法再隱匿下去。周圍不斷有人哭喊著跑來,在萬可法身邊跪下,一個個大人的模樣就像是被欺負了小孩子迴家找到自己的娘親一般。


    萬可法有些尷尬,本來隻是想要幫薛凡撿一件披風,卻招來了這樣的下場,萬可法隻能將身邊的大人們一個個攙扶起來,口中不斷說著:“大家先起來,都起來……”


    於是,本來獨行的一架馬車變成了一架馬車,加上一群馬,再加上一匹老毛驢的奇妙搭配。而它們的主人,卻是都走在前邊兒,圍在萬可法身邊。爭先恐後地向萬可法陳述這些日子萬可法不在朝中,他們自己是如何地堅強努力,細數許德的數十項罪責。


    遠遠地,兩個騎士停了下來,正是禦衍和劉獻二人。看著前邊幾乎把道路阻擋起來一大群人,禦衍看了幾眼,問道:“怎麽迴事兒?怎麽都在走路?”


    劉獻畢竟冷靜些,很快就認出了人群最中間的萬可法,道:“萬尚書迴來了。”


    “萬尚書?”禦衍聽了這話,極盡目力,在昏暗中時看出一個背影,的確很像是萬可法,道:“果真是,居然這麽快就迴來了?許德就這麽把人放迴來了?”


    劉獻想著前些日子,朝中的傳言,道:“這萬大人不知道還是不是從前的萬尚書了。”


    “什麽意思?”


    “秦三玄前幾日去過萬家了,第二天皇帝的詔書就下來了。”


    “他投了許德?”禦衍一臉震驚,他想不通,萬可法都已經堅持一輩子了,為什麽到老了,卻要把自己的名聲送出去。


    “不好說,興許是計中計。”劉獻又看了看那群人緩慢的步伐,道:“此路不通,咱們換條路繞過去。”說罷,一簽馬韁,往小道去了,而禦衍看著萬可法的背影,突然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聲道:”老不修。“說罷,跟著劉獻從側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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