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與白韞很快便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二人身為秦海全的心腹和下屬,對於秦海全所暗中籌謀的那些事,自然是心知肚明。


    幾人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尤其是劉茂,輿圖若被有心人利用,他甚至會比秦海全死的更慘。


    正因如此,當劉茂一聽到輿圖被盜的驚人消息時,他心急如焚,不到一刻鍾便到了都督府。


    還未等通報,他便已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秦海全的書房,一進門,那張平日裏還算沉穩的臉龐此刻已布滿了焦急與憤怒,他連忙問道:“都督,那輿圖究竟是如何被盜的?您可知是何人所為?”


    秦海全此刻的心情亦是煩躁至極,他腹內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肆虐,聽到劉茂如此急切的發問,他也毫不客氣地迴敬道:


    “我要是已經知道了是哪個混賬東西幹的,還用得著把你急吼吼地叫來這裏嗎?!”


    劉茂被秦海全這一聲怒吼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但他卻逐漸冷靜了下來,開始細細思索,隨即喃喃自語道:“誰會知道這張輿圖的存在呢?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能接觸到呢?”


    話音剛落,劉茂猛地抬頭,與秦海全那同樣充滿疑惑與憤怒的眼神對視了一眼,在這一刹那,他們仿佛都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個令人不安的答案。


    “梁思轍!”劉茂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了這個名字。


    “都督,肯定是他,除了他,誰還知道這件事?況且上迴他不就試圖向靜王揭露我們強征兵馬的事情嗎?隻不過被我們及時攔截了,說不定他因此心生不甘,想要報複我們。”


    劉茂的話語像是一枚炸彈,在秦海全的心頭炸響,他迴想起梁思轍上次寫給靜王的信,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的是梁思轍所為,那麽他這次的目的顯然不僅僅是報複那麽簡單,他很可能想要利用這份輿圖來掀起一場更大的風波,甚至可能威脅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秦海全與劉茂對視一眼,無需多言,他們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現在,他們必須盡快找到梁思轍,奪迴輿圖,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一旁的白韞卻疑惑道,“梁思轍不是文官嗎?據說他隻是普通人家出身,並不會武藝,那他怎麽可能越過都督府的層層守衛,悄無聲息地取走輿圖呢?”


    此話一出,秦海全略微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合理性,但劉茂卻毫不在意道,“都督,此事可不是小事啊,關乎到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啊。”


    但白韞卻並未因此退縮,他仍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可萬一梁思轍並不是真正的敵人,我們僅僅根據這些猜測就對他下手,那不僅可能會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有可能提前暴露我們的計劃啊。


    那梁思轍與靜王關係匪淺,若我們打草驚蛇,讓他察覺到了什麽風吹草動,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白韞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指問題的核心,讓秦海全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問題。


    劉茂還要再反駁,但秦海全卻已經抬起了手,製止了他的話語,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而深邃:“那依你之見,當如何?”


    “都督”白韞輕輕捋了捋下頜的胡須,沉吟了片刻之後,緩緩道,“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對外宣稱我們的輿圖不幸被盜,以此為由,要求全城進行徹底的搜查。


    此舉一來,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對全城進行細致的排查,若真能在某個角落搜出那盜圖之人,不僅能追迴輿圖,還能順藤摸瓜,揪出背後的主謀,自然是皆大歡喜;


    二來,若是真被人利用,我們也可以抵死不認,就說是盜圖之人誣陷,為我們爭取時間和迴旋的餘地。”


    秦海全聽完,眼神頓時一亮,仿佛看到了黑暗中透出的一縷曙光,連劉茂也一時語塞,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默默點頭。


    “好!就依你的計策行事,”秦海全一拍桌案,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劉茂,你務必聽從白韞的安排,全力以赴,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亂了全局。”


    劉茂聞言,雖然心中仍有些許疑慮,但見秦海全態度堅決,也隻能領命而去。


    於是在第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尚未完全驅散夜色時,就有士兵恭敬地請了梁思轍等人到了都督府。


    好在齊邕兄妹一早就離開了客棧,而來請人的士兵又不識得他們,所以到都督府的隻有梁思轍與陳婉等人。


    士兵敲響梁思轍與陳婉房門時,二人同時開了門,隨即又一同露出疑惑的神情,打頭那人恭敬道,“都督大人有要事相商,還請梁大人與夫人一同前往都督府。”


    “什麽事這麽著急?竟連家中的女眷也要一同前去?”


    梁思轍眉頭微蹙,他的聲音冷靜而沉穩,條理清晰,仿佛什麽也不知道一般,試圖從士兵的口中探得一絲端倪。


    士兵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具體事宜,卑職並不清楚,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大人與夫人能即刻動身,以免耽誤了大事。”


    梁思轍與陳婉交換了眼神,隨即便配合地同士兵一起出了門,登上了去都督府的馬車。


    這一次情況不同,梁思轍沒有再騎馬,而是同陳婉一起登上了馬車。


    陳婉一踏入馬車,便迫不及待地低聲向梁思轍發問,她的聲音裏夾雜著幾分不安與焦慮:


    “小叔,你說他們這次突然這麽急迫地讓我們去都督府,是不是已經對我們產生了懷疑?”


    梁思轍聞言,迅速而果斷地將手輕輕覆在了陳婉的唇上,動作溫柔而有力,緊接著他又衝著陳婉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指馬車窗外,示意她隔牆有耳。


    陳婉立刻讀懂了梁思轍的眼神,她微微點了點頭,可梁思轍卻沒有立馬將捂著的手拿下來,而是靜靜地凝視著自己手掌下閃爍著的大眼睛。


    二人的眼神在狹窄的馬車內交匯,久久不曾離開,終於,當馬車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顛簸聲,打破了這份靜謐,梁思轍才緩緩地將手從陳婉的唇上移開。


    陳婉則像是被燙過一般,猛地一縮,臉頰上瞬間泛起了兩朵紅雲,她掩耳盜鈴般地咳嗽了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與羞澀。


    隨後,她東張西望了起來,仿佛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又仿佛是在尋找什麽可以讓自己安心的事物。


    她的眼神在馬車內四處遊移,卻始終不敢與梁思轍再次對視,仿佛剛才那個沉溺在梁思轍的帥氣與專注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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