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刮起,吹滅了紅蠟燭。


    遠處傳來村民帶迴音的大喇叭聲:“快跑啊!漲潮了,海不平靜了!”


    村長原地跳了一下,“我的媽,老祖宗沒騙人,是真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兩塊碎玻璃放迴矮房的桌麵。


    風越刮越大,空中逐漸飄起小雨。


    “怎麽還沒停?”村長抬起頭,雙手放在頭頂,不斷祈禱。


    秦旭:“還不跑?跑吧,保命要緊!”


    秦龍康:“會不會是碎了,所以……”


    村長急得來迴踱步。


    風欞走上前,“我可以修。”


    村長驚愕:“你?”


    村民不樂意了。


    “不行!你們是一夥的,想偷我們的血寶石!”


    “村長,不能讓她靠近!”


    風欞將這些聲音拋之腦後,隻問村長,“你若放心,我馬上能修好。”


    村長重新拿起碎玻璃,遞給風欞。


    風欞還未接到,被某個村民搶走了。


    她沒有絲毫惱怒,講起道理,“你不跑,是等海淹了村莊嗎?海嘯來了,你們跑不過海的。”


    村民:“……”


    咚咚!


    忽然,一道拐杖的聲音傳來。


    村民紛紛讓開一條路。


    村長禮貌地迎上去,“查老,您快走,不知道海多久就淹上來了。”


    查青站定,全部重量壓在拐杖上,“快讓她修,她怎麽說,你們怎麽做。”


    村民:“查老,您怎麽站在外人那邊啊!”


    查青鼻孔放大,唿出怒氣,“災禍降臨,隻有她能保護你們!”


    “查老您……”村長看向村民們,“大家都聽見了,查老在村裏的地位想必不用我說了,你們還要質疑查老嗎?”


    “反正都這樣了,破罐子破摔吧。”


    “海嘯來了跑不了,幹脆試一試算了。”


    “要我們怎麽做?”


    風欞拿走兩塊碎玻璃,指向蔚鐸,“你,過來幫我。”


    村長:“那我呢?”


    “給我一杯水,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風欞帶蔚鐸繞到暗紅色矮房後。


    兩人蹲在牆邊。


    蔚鐸肩膀靠著牆壁,聽著挺興奮,“你要怎麽做?”


    風欞沒說話。


    直到村長送來了一杯水,“給,我去幫你看著大家。”


    隻剩下兩人後。


    風欞仰頭,咕嚕咕嚕喝完水,隻留了一口,撒在玻璃上,衝走了蘭蘭的血跡。


    蔚鐸眼睛越睜越大,內心複雜,“你!”


    “渴了。”


    蔚鐸:“……”


    風欞:“幫我抵著玻璃。”


    蔚鐸左右手各捏一塊,按照裂開的縫隙完美拚合。


    風欞將手指放在裂縫上,“這是……”


    蔚鐸:“什麽?”


    風欞:“海的血。”


    蔚鐸手一抖,左手的玻璃掉了,又碎成了兩半,“什麽玩意兒?”


    風欞撿起來放在鼻下輕嗅。


    沒錯了,是海神滄蒙的氣息。


    積留百年的血,氣息已經很微弱,加上周邊燭火圍繞,更加削弱了氣味。


    矮房另一側的人們焦躁不安。


    路邊跑過一個個帶行李的人。


    村民:“村長,這到底行不行啊?”


    查青戳了戳拐杖,“安靜。”


    村長也不敢迴答了。


    很快,矮房後邊亮起一道很微弱的冷黃色光源。


    有村民大喊:“神仙顯靈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跪了下來。


    蔚鐸也跪了下來,他是腿軟了,沒力氣了。


    就算心中早有準備,真實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呆滯了。


    耳朵被一道屏障堵住,好像來到另一個時空,周圍的一切變得極為不真實。


    風欞扶起蔚鐸,眼神帶點嫌棄,“我以為你心理素質夠好。”


    “這不一樣。”蔚鐸的雙膝黏上濕泥土,他完全沒發現,屁顛屁顛跟著風欞走到眾人前。


    風欞將完整的玻璃交給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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