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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陽宮中,各個奴才臉上都是一臉驕傲的神色,這莫大的榮耀不僅是皇上登基後的頭一份,他們主子又爭氣,第一個懷上了皇嗣。


    正殿之中,琴貴妃半倚在床上,身後一床錦被撐起大半個身子。淩祈暄將臉小心地貼在她尚未凸出的小腹上,這裏孕育著他第一個孩子,他心中自然歡喜。


    麵對著她們母子,淩祈暄麵上比之麵對朝臣之時柔和了千百倍不止,撫在她小腹上的手輕輕動了動,仿佛能感受到孩子脆弱的脈搏跳動聲。眼角的桔梗變得生動起來,花瓣向四周伸展,似要將整個眼角都包裹住。


    琴貴妃麵上全是初為人母的驕傲,他們父子便是她這一生中最珍重的,為了守護這一份幸福,她會不擇手段,鏟除一切阻在他們之間的人,包括皇後娘娘。


    心蠱的叫聲直傳入景陽宮中,正溫存的兩人身子如遭大震,琴貴妃猛然從床上彈了起來,淩祈暄抱著腦袋滾在一旁,這樣的變故著實讓人始料未及。


    淩祈暄體內有命蠱的存在,是以方才聽到心蠱叫聲的一瞬間,他腦中如遭重擊一般,頓時變成一片空白,繼而便是鈍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在失去神智的前一刻,他下意識地從琴貴妃身旁挪開,生怕自己做了什麽危害她和孩子的事。


    琴貴妃聽到這樣的聲音,猛然震驚了一下,心蠱的嘶鳴聲中包含的那種恐懼她感同身受,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樣的事,竟使得心蠱選擇了玉石俱焚的方式。她腦中瞬時便有一種可能跳了出來,想了想又作罷,不可能的,若她當真身懷聖物,命蠱在阿郎身上根本難以存活。


    琴貴妃走神的間隙,淩祈暄已經捂著腦袋在床上不停地翻滾,他緊緊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束發的玉冠掉在一旁,他麵上的五官仿佛都要錯位一般,猙獰地可怕。


    琴貴妃連忙上前,雙手拘住他的頭,製止他繼續傷害自己。誰知淩祈暄力氣大的驚人,三兩下便掙脫了琴貴妃的鉗製,眼見他就要朝著床板撞下去,琴貴妃連忙上前。


    她從袖中抽出一把隻有手指般粗細的短匕,在右手中指上化開一道小口,鮮血很快便冒了出來,將她的指尖染紅。


    感受到宿主的鮮血味道,淩祈暄一把捉住她的手,兩隻手緊緊箍住她的手腕,就著那道隔開的扣子吮吸著冒出的血,腥鹹味在整個屋子裏慢慢逸散開,他變得比方才平靜了許多。


    琴貴妃的血對於這時的淩祈暄來說,仿若是天底下難得的靈丹妙藥,隨著鮮血入體,他眼中漸漸換上了興奮的神采,整個人都變得嗜血。


    “阿郎,夠了。”體內的血通過傷口不斷流到阿郎口中,這樣的分量足夠安撫他體內的心蠱了。然淩祈暄卻不知饜足,依舊貪婪地在她中指上吮吸不停。


    琴貴妃感受到了不對勁,她慢慢彎下身子,果見他眼中猩紅一片,眼角下的那朵桔梗也染上了點點紅色,糟糕,這是入魔的趨向。


    她不敢大意,趁著他俯身的間隙,一個手刀敲在他腦後,殿內的動靜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琴貴妃心疼地將淩祈暄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撥開散落在他耳鬢兩側的墨發,眼神漸漸變得淩厲起來。


    “阿郎,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你放心,我會為你鏟除一切孽障。”琴貴妃俯身吻在淩祈暄的唇上,她的幸福得來不易,她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這一份幸福。


    她將淩祈暄的鞋子褪去,抬著他的腿將他放在穿上,又拿了枕頭塞在他的腦袋下,這才趿拉著鞋子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走了下來。


    琴貴妃來到床尾處,在靠近床腳的地方好一陣摸索,她重重地按在一塊小拇指尖大小的凸起上,離這裏不遠的地方便有一個小抽屜一般的匣子慢慢從床麵下伸了出來。


    抽屜中放著一個掌心大小的匣子,是用沉香木製成。她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從還未愈合的傷口處擠出一滴血滴在沉香木上,空氣中立刻有一股異香緩緩飄散。


    這東西她與那人各有一個,沉香木的匣子中,裝著傳音蠱,若是他們有事要告知對方,便將血滴在匣子上,對方自然可以收到消息。


    琴貴妃握著沉香木在床邊的矮凳上坐下,小手包裹著淩祈暄的大手,溫熱順著指間蔓延過來,她慢慢闔上眸子。


    先前與他合作,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是巫族的巫女,原本是看不起那人的,想著他先前說過的話,一聲無奈的歎息從她口中溢出。


    若不是為了躲避族中長老,她才不糊與他合作,即便知道是與虎謀皮,也不得不踏上他的賊船。好在他們各有所需,他的目的是為了得到皇後,而她則是要將阿郎牢牢捆在身邊,因此,皇後必須得除去。


    族中曾有異樣,聖物應時而出,聖女亦伴隨聖物而生,族中長老推算到這一點,這才將她帶迴族中教養,不過是想以她身上的命蠱引出聖女。


    巫族有古訓,聖女降世,巫族重現人間。即便族人隱居的地方非常隱秘,這些年來,仍有四大帝國的人不斷前去騷擾,妄圖借巫族之力控製整個大陸。


    族人已在不斷的躲避中折損許多,唯有聖女才能解除巫族目前的困局,是以推測出異想的那一日,長老便命人尋了合適的女子帶迴族中細心教養,為尋迴聖女作準備。


    她怎麽甘心隻做這樣一枚棋子,聖女在她眼中又算得了什麽?琴貴妃嗤笑一聲,她原是北霜帝國的嫡長女,有母後與父皇疼愛。


    自從被帶到巫族的那一日,錦衣玉食的生活再不複,為了同命蠱磨合,她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又豈是尋常人可以想到的。


    不過,她還是應該感謝長老,若不是他們把她帶到巫族,她又怎麽能學得這樣一身本事。一年之前,她才得以從巫族中脫身,長老推算得到,是時候接迴聖女了,她便被這樣的借口派了出來。


    長老知道她此次任務的艱難,是以臨行之前,除了她體內的命蠱,還另外交給她兩隻心蠱。作為蠱蟲之中王者一般的存在,心蠱竟然被逼迫到玉石俱焚的地步,想到心蠱的示警,琴貴妃隻覺背後冷汗涔涔。


    那人幫助她躲過了長老的追查,她便答應幫他辦妥三件事作為迴報,她要趕在長老之前找到聖女,聖物隻能為她所有。


    巫族聖物千秋重鎖遺失多年,此番因著聖女的出世再次重現凡間。聖物是所有穀中的克星,亦包括她身上從小種下的命蠱。琴貴妃的拳頭慢慢收緊,擁有聖物的女子,又是誰呢?


    琴貴妃正出神,淩祈暄卻幽幽轉醒了,兩人的眸子對上,她一時倒不知該解釋些什麽了。


    腦中正急速思索,不防淩祈暄開口說道:“都是要當娘的人了,怎麽一點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伺候的事讓奴才來便是了,你還親自守在這裏。”


    琴貴妃心中有鬼,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扶著他從床上坐起了身子。


    “這兩日我忙於朝政,不想今日竟累昏過去了,果真是老了,身子不必從前。”他盯著琴貴妃的小腹,一時頗有感慨。


    這樣故作老成的話惹得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著倚在他懷中,道:“阿郎若是說自己老了,可叫朝堂上那些老頭子怎麽活?”


    淩祈喧雙手抱住懷中的人,雙臂漸漸吃緊,仿佛要將她嵌入身體中。


    感受到他的情誼,琴貴妃伸手環住他的腰,在他懷中尋了一個讓人心安的位置,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沉浸在幸福之中。若不是他認為自己是勞累過度,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一切。


    琴貴妃看不到的角度,淩祈喧麵上的笑意逐漸加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與方才寵溺著她的模樣大相庭徑。她帶給自己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到自己身邊到底是什麽緣故。


    夜幕初上之時,給整個皇宮都籠罩上了一層濃黑的外衣,宮中處處都燃起了燭火,尤以景陽宮中一片通亮。


    正有一人站在通往景陽宮的幽靜上躊躇不前,自他從太醫院出來,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他身上著一身醫正的衣袍,下擺處沾上了些樹杈上的露水,來迴走動過程中又有泥土撲上,他卻沒有注意到。


    這人正是為琴貴妃保胎的太醫院院首秦醫正,診出喜脈之後,他得了皇上不少賞賜,老來榮光,羨煞旁人。


    他在宮中兢兢業業一輩子,不管為哪個貴人出診,都秉著大公無私的原則,是以得皇上重視,有了今天的位置。


    他歎了一口氣,哎,都是天意啊,若是他能像從前那樣不驕不躁,隻怕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皇上正處在得子欣喜的當口上,若是叫他知道了琴貴妃其實並未懷上皇嗣,不知自己頭上這一顆人頭還能不能保住。


    散發著奢迷光彩的景陽宮仿佛一隻張著大口的兇獸,隻要他靠近巨獸的範圍,便會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吞下,屍骨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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