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鬼的數量再多也架不住這股熱浪的大範圍殺傷啊,惡鬼的數量急劇減少我和崔三爺肩膀上的壓力便也減輕了不少。可是,在那股熱浪的步步緊逼之下,我們已然退到了山頂的邊緣,但那股熱浪卻還是沒有要退縮之意。


    “怎麽辦,咱們再退可就要下山了。”


    崔三爺看了看身後的熱浪,凝眉喊道“你現在這裏頂著,我去吧葫蘆拿來。”


    說罷,崔三爺把鐵錘往身後一背,然後把衣服頂在腦袋上,便迎著那股熱浪衝了進去。當他即將要靠近那棺材的一瞬間,我便看到他頭頂的衣服開始漸漸燃燒,他的每一寸肌膚就如同是烤熟的鴨子一般。他的胳膊上閃著晶瑩的光芒,也不知是汗還是油。


    此時,山頂上我已經呆不住了,無奈之下我便隻好退到了山邊的棧道上麵。站在那棧道上時,便依舊感覺到燥熱難耐。


    我衝那崔三爺喊道“三爺……快迴來……快迴來……”


    此時三爺周身的衣服已經完全燃起了大火,但此時他已經拿手碰到了那金葫蘆。熱浪湧過了山邊,那遮天蔽日的黑霧也隨之開始向外擴散。


    而就在那熱浪馬上要突破那山頂的時候,突然,整個山洞裏亮起了一道道金光。這些光芒明亮但不刺眼,來自四麵八方的金光瞬間便將那道熱浪所籠罩。


    我四下裏望去,那一道道金光便是從那四周石壁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睛裏直射出來的。那一雙雙亮著金光的眼睛,就如同是天神審視著這個世界一般。那一道道的金光直接穿破了漫天的黑霧,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霧便瞬間被金光打散。


    而那金光所圍著的熱浪就像是氣球裏灌滿了水一般,不停地膨脹去無論如何都難以掙脫。


    我瘋狂地衝那崔三爺揮舞著雙臂,那崔三爺卻扭頭衝我微微地搖了搖頭。在那熱浪之下,崔三爺全身的衣服都已經化作了灰燼,難以想象那金唿嚕的溫度得有多高。


    “啊……”


    雖著崔三爺的一聲聲淒厲的喊叫聲,他抱起了那個金葫蘆,便直接倚靠著石棺坐在了地上。


    他坐在那石棺旁邊的一瞬間,整個人身體上的皮肉便瞬間被烤成了焦炭。隻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剛才還同我並肩作戰的崔三爺,瞬間便成了下一位固封者。


    崔三爺永遠的留在那石棺的旁邊,而就在他靠近石棺的一瞬間,那葫蘆裏便再次湧出一道道金光,那一道道金光便再次籠罩著那石棺。


    我看出來了,那底封才是封印那旱魃的關鍵,而這些石壁上大大小小的眼睛便隻能算是最後一道防線。崔三爺作為新一代固封者,以自己的生命為忌重封了那石棺。


    隨之那股熱浪便漸漸地後退,一直退到距離那口棺材一米遠的位置。我們之前上來的時候,那熱浪便已經快要抵達這山頂的邊緣了,崔三爺的重封便應該能保其幾百年的時光吧。


    待那熱浪退去,四周牆壁上那些攝人心魄的眼睛便也隨之失去了光彩而漸漸消失。那旱魃重封,這件事兒便也算是有了了解。


    此時,洞內炙熱的氣溫開始下降。我好累啊,我現在真的想好好地睡一覺,但是我現在卻不能必要,因為我還想要活著離開這裏。


    崔三爺的殄官錘在他的衣服被燃盡之時便落在了地上,我伸手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鐵錘。那鐵錘是鏤空的“殄官賜福”四個大字在那光線的照耀下褶褶生輝。


    雖說它經過了那熱浪的洗禮,但是摸起來卻依舊是冰冰涼涼的。神器就是神器,不管是在烈火中還是在寒冰中,都能保持已經最佳的狀態,我想那金葫蘆也一定不一般吧。


    我手裏緊緊地握著崔三爺的殄官錘,邁步便緩緩地向山下走去。崔三爺是個凡人,但就是這麽一個凡人僅憑一己之力便抵禦了傳說中的妖魔。


    下山的時候,我看到崔三爺緩緩地從他已經焦黑的身體中走了出來。他看著我,他滿臉輕鬆地看著我,而在他的手上依舊緊緊地握著那柄看似其貌不揚的殄官錘。


    我站在那棧道邊上,衝那三爺雙手一拱,喊道“三爺……一路走好。”


    那崔三爺沒有說話,他隻是衝我微微地擺了擺手,便轉身直接走進了他身後的那道亮光中。崔三爺是個英雄,我相信他身後的亮光就是前往美麗天堂的路吧。


    三爺走了,跟了他一輩子的殄官錘也走了。我獨自一人下山,當我走到山腳下的時候,便正好碰到了準備來山上接我的吳迪。


    此時吳迪的臉色紅潤,現在這山洞裏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熱了,所以吳迪和神仙此時的狀態都精神了不少。


    吳迪見我全身的衣服焦黑,頭發也隱隱的有股燒焦的味道,便一把將我攬在懷裏。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兒的。”


    神仙望著我手裏緊緊捏著的殄官錘,問道“那……那崔三爺呢?”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崔三爺沒有下來,他將永世守護在那裏。”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並沒有悲傷,對於崔三爺這類的英雄我也隻有敬仰的份兒了。


    我和崔三爺重新封印了那屍王旱魃,而吳迪和神仙則在山下的山洞裏,找到了一條水路。那條水路是究竟山洞的一條活水,我們一口氣潛下去以後便直接鑽進了另一個水下的山洞。


    不過那個山洞並不是很大,當我這一口氣快要憋不住的時候便已經可以冒頭出水麵了。鑽出那個山洞以後,我們便來到了另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好在吳迪手裏還有一個手電筒,於是我們便借助手電筒的光芒往前走。這是一個巨型的地下溶洞,兩邊是河岸中間也流淌著一條小河。


    沿著那條河岸一直往前走,大概又走了有半個多小時吧,便見到不遠處好像是躺著一具屍體。


    “神仙,你有沒有感覺這裏特別的熟悉啊。”


    神仙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挺熟悉的,總感覺咱們來過這兒。”


    “嗯……我也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沿著河岸繼續往前走,走到近前時便果然發現,那河岸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遠遠地看去這個人已經腐爛得不成人樣了,除了頭發還在以外,其餘的也都沒剩下什麽東西了。


    我們快步走上前,由於那屍體上已經沒什麽東西了,所以我也就沒怎麽在意。可是正當我們準備繞過那具屍體,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便無意中在那屍體旁邊看到了一個包。


    而當我借著吳迪手中的手電看清楚內黑色背包的時候,我頓時便愣住了。不僅我愣住了就連神仙也直接愣在了那裏。


    我抬頭看著神仙,而神仙則也抬頭看著我。我倆就這麽互相對視著是誰都不開口說話。此時吳迪見我倆神情緊張,便問道“怎麽了你倆……你們這是突然……”


    我愣了愣神,看著吳迪問道“吳迪,你記得我和你說過,幾年前我曾經被人綁去一次地墓,對吧。”


    吳迪點了點頭,說道“對啊……怎麽了?”


    迴過神來看著吳迪說道“這裏……這裏就是那地墓。”


    神仙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可是咱兄弟倆第二次迴來這個地方了,當時我可記得你發過誓,再也不來了。”


    我擺了擺手,便忽然想起了那天出去的時候,在帳篷裏給下麵打的那個電話。當時那電話可是詭異地接起來了,可是當時地墓裏已經沒有活人了。


    我這心裏便是越想越怕,越想越瘮得慌。不過顯然神仙是把這茬事兒給忘了,所以我也沒敢再提。


    “既然迴老地方了,咱們迴去的路也都熟悉了,那咱們就趕緊離開這裏吧。咱們這都下來整整兩天的時間了,沒吃沒喝的我都快要餓死了。”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便依照我們上次前往地墓的那條路,原路返迴。由於我們之前已經有過這條路了,所以我們這趟走的時候腳程便比較快。從那山洞裏,走到鐵門前也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


    之前死在那路上的人的屍體已經腐爛到看不出人樣了,不過這些我倒是不害怕,我這心裏卻一直膈應那個電話。


    當我們一路急行,來到那大門口的時候,卻見那巨門前竟然來著一條一人來寬的縫隙。我扭頭看著身邊的神仙,問道“這……咱們當年離開的時候,我怎麽記得這門兒是關上的啊?”


    神仙搖了搖頭,笑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兒,誰還記得。”


    說著,我們三個人便一前一後從那巨門的縫隙中走了出去。沿著那山洞一直往裏走,這不多一會兒便看到了那條巨蟒的殘骸。此時那條巨蟒已經沒剩下什麽東西了,記得上次我們是從他身上爬出去的,這次我們便可以直接從他的屍體殘骸中走過去,


    走出山洞後,我們便很快找到了那個盜洞。此時這盜洞日久年深有些地方也已經坍塌,不過那些都是些浮土罷了,輕輕一鏟也就幹淨了。


    沿著盜洞往上爬,當我們從那底下爬上來的時候,便剛好是第二天清晨了。現在可正是冬天,我們出來的時候就隻穿著一些單薄的衣服。好在之前他們搭的那些帳篷還在,於是我們便趕緊鑽進去,各自拿了些衣服裹在身上。


    又找了些枯樹枝生了些火,不管怎麽說也總算是暖和了。而就在此時,神仙不知從哪裏找來四個還沒開封的鐵罐頭,他一邊端詳著那罐頭一邊問道“你說這罐頭都過期好幾年了,還能吃嗎?”


    吳迪接過神仙手裏的鐵罐兒,看了看上麵的生產日期,說道“這種密封的鐵罐兒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那咱們……”


    “不管了,大不了就是跑跑肚子,我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說話間,吳迪便直接打開了鐵罐兒上麵的密封蓋兒。把這鐵罐兒往火上麵這麽一烤,頓時便有一股醃肉的香味兒是撲鼻而來。


    整整兩天爬山涉水是沒吃沒喝啊,你要是不聞到這飯味兒還行,隻要聞到這股子飯味兒我這肚子裏頓時便開始敲鑼打鼓。


    四個罐頭吃完,我這身子頓時便暖和起來。趁著中午的大太陽,我們三個人便趕緊下山。這下山以後便來到了黃龍溝這個小山村,我們剛剛下山便見一夥人抬著一個破籮筐,而在那籮筐裏則坐著一個淚流滿麵的老者。吳迪輕輕地拽了拽我的胳膊,問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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