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崔三爺都開口勸說了,那吳迪也就沒什麽好說得了。她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崔三爺把手裏的那把槍交給了她,說道“下水的時候一共準備了兩個彈夾,剛才用掉了一個彈夾,現在牆裏還有點子彈,你把槍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吳迪結果手槍,看著我們問道“那……那你們呢?”


    “我們還是我們的辦法,你趕快下去吧,現在一秒鍾時間我們都耽擱不起啊。”


    吳迪迴頭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說了句小心,便扭頭往山下走去。望著吳迪略顯消瘦的背影,我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那崔三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走吧,接下來該麵對的我們總是要麵對的。”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邁步向山上走去。雖說這斤百米高的小山看起來也就那樣吧,但是由於那棧道是盤旋而上的,所以爬山也耗費了我們不少時間。


    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往山頂上走去。越往上走越熱,那種感覺並不像桑拿房似的濕熱,更像是沙漠當中的那種幹熱,燥熱。就在我們快登頂的時候,我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崔三爺。


    此時的崔三爺麵色慘白,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滾落在地上。口幹舌燥就連每一次喘息吸到鼻子裏的,都是極度幹燥的空氣。


    當時索性無敵和神仙沒有上來,他倆要是繼續往山上走的話,必定會中暑而暈倒。到時候我們不僅要專心的對付那旱魃,還要照顧他們倆。


    我和那崔三爺互相攙扶著繼續往上走,此時那在道邊上的木頭扶手也是滾燙的。對於此時的我們來說,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煎熬。不過好在這個煎熬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五分鍾我們便終於登上了山頂。


    而這五分鍾也是在我記憶中最為煎熬的五分鍾。當我們登上了山頂的時候,發現這山頂上是荒蕪一片,別說是花了,就連草都沒有。整個山頂上都是幹涉到沒有一滴水分的沙土,而在這沙土之上遍布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石頭。


    那一排排的石頭圍成了一個圓圈,而在每個圓圈的中間,則拿一些細小的紅色石頭,拚出了許多詭異地符號。而在這山頂的中間,則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口發紅的棺材,那耀眼的亮光便是從這棺材裏散發出來的。


    那石棺的四周隱隱的流淌著一些若有若無的字符,那些字符靜靜地流淌在距離石棺幾厘米遠的位置上。


    而在那石棺的四周,也立著四根形狀怪異的石柱。那時就非常的粗糙,上麵沒有任何人工雕刻過的痕跡,我拿手輕輕的摸摸那石柱,一股滾燙的灼燒,擀麵瞬間透過我的手掌傳至全身。


    我扭頭看著站在身邊的崔三爺,問道“這陣法你見過嗎?”


    崔三爺搖了搖頭,說道“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按理說外麵有異像的話便是說明這裏的封印鬆動了,可是我現在卻找不到那封印的關鍵所在,更別提是重固封印了。”


    “也就是說,這棺材裏封印的便是那旱魃咯?”


    崔三爺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外麵危險重重,這一方麵是為了能有效的保護這山洞裏的封印,而另一方麵也是檢驗進洞重固封印之人的道行。如果你連走到這兒的能力都沒有的話,姐別提什麽重固封印的事兒了。”


    我微微的點了點頭,實在是頭暈難耐,此時的我就連唿吸便變得十分困難。


    於是我邊想著先坐在地上歇一會兒,可是我這屁股剛往地下一坐,那股灼燒感便再次透過我的屁股傳至全身。我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刹那,我忽然看到那棺材下麵好像是有什麽東西。


    如果從站立者的視角來看,這棺材是安然的躺在地上的,可是從我起身時的這個角度看,那棺材並不是踏踏實實地放在地上的,而是有兩根兒類似於木棍一樣的東西,把他支楞起來的。


    而就在這口發光的棺材下麵,還有什麽東西。於是我便站起身來,拿手指著那棺材下麵,說道“我看這棺材底下不是實心的,好像下麵還有什麽東西。”


    崔三爺俯身看去,便也果然看到了那棺材下麵的東西。隻是那棺材距離地麵隻留著一個狹小的縫隙,如果不走到跟前趴下去看的話,那根本:就看不清。


    可是我們現在別說是走斤它了,就說往前再走一步都很難。這倒不是因為我們承受不了那樣的燥熱,而是因為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熱浪就如同一個無形的屏障一般,我們根本就無法上前。


    沒辦法,我們便隻好繞著山頂轉了一圈,而當我們走到那棺材的另一邊兒時,便看到了一具骷髏,雙腿盤坐在那棺材邊兒上。


    那骷髏手裏捧著一個金葫蘆,那唿嚕口是打開的,有些許的金光從這葫蘆裏鑽出來以後,便迅速溶進了那棺材那層虛無縹緲的封印中。


    “看來我們並不是第一個到訪這裏的人。”


    “什麽意思?”


    “這封印在之前一定出現過異像,而那手托金葫蘆的人,便是加固封印之人。而且此人的道行也不簡單,能突破外界的這層屏障,忍得主當中的熱浪。如果不是當初他來加固的話,恐怕那旱魃早就突破封印出來了。”


    這說話間,崔三爺拿手指了指那石棺上麵的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而就在我們站在山頂研究那封印的時候,整個山體突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個巨人抱著這座山用力地晃動了幾下。


    我和崔三爺趕忙蹲在地上,但那突然的顫動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了。我四周望了望,問道“剛才……地震了?”


    崔三爺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啊,如果是地震的話,怎麽可能就隻震這一秒鍾呢。”


    我們兩個緩緩地站起身來,卻見那石棺上的裂縫又突然加深了一些。而與此同時,那石棺上燥熱光芒突然減弱,一陣陣冷風陡然從四麵八方吹來。


    “這……這是什麽情況?”


    崔三爺從身後拿出了鐵錘,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隨著那棺材發出的光線漸漸地減弱,我便見到那山頂的四周突然被一陣黑霧所籠罩。


    起初,我們還能看清那四周的牆壁,但隨著那黑霧越來越濃越來越濃,那四周的牆壁便已然消失不見了。


    “唔……”


    那陣陣地濃霧黑壓壓地籠罩著整個山頂,而在那濃霧中我好似聽到了陣陣的嗚咽聲。


    “三爺,不是那旱魃要衝破封印要出來了吧。”


    崔三爺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如果要是它真的衝破封印的話,那麽這裏就會變得更熱,而你我也早就變成骷髏了。”


    “那……”


    就在我們說話之際,突然,在股濃濃地黑霧中伸出來一隻漆黑幹癟的胳膊,那隻胳膊很明顯是幹澀的皮緊緊地包裹著骨頭。緊接著,那胳膊撐著驟變濃稠的黑霧,便直接從那霧中鑽出來一隻通體漆黑骨瘦如柴的惡鬼來。他一邊艱難地往外鑽,一邊衝我們嘶吼著、哭喊著、掙紮著。而與此同時那本來燥熱的山洞頓時氣溫驟降,我心頭一緊,那女人的聲音便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快離開這兒……”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感受到一股來自地獄的味道,這些都是來自地獄的餓鬼。他們生前都是作惡多端的大惡之人,死後被打入地府寒食界受苦。”


    “寒食界又是個什麽地方?”


    “寒食界是區別於地獄的另一地界,這個地界位屬於第十八層額鼻地獄,也屬於叫無望地獄。被送去這裏都是生前作惡多端又或者是挑起戰爭殘害生命的大惡之人,在這裏沒有時間也就意味著被送到這裏將要永世受苦不得輪迴。在寒食界也有晝伏夜出一說,太陽輪迴時間也同凡間一樣,但是白天太陽極度燥熱而到了夜晚卻是極度寒冷。在這裏沒有衣服禦寒也沒有實物充饑,所謂地獄餓鬼便特指這寒食界中的亡魂。”


    就在我發愣的這幾秒鍾時間,在那彌天的大霧之中,便已經鑽出來無數的惡鬼。他們通體漆黑,雙眼充血赤紅,見到我和崔三爺這兩個新鮮血肉時,頓時便刺激得它們是口水直流。


    “這些惡鬼是無窮無盡的,趕快離開這裏,否則你肯定會被它們撕成碎片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惡鬼徹底從那黑霧中鑽出來以後,便同餓狼撲食一般瘋狂地向我們撲來。相較於那晚攝青所召喚出來的惡鬼來說,這些餓鬼的數量要更多也更加兇狠。我崔三爺手裏不停地揮舞著鐵錘,而我則直接把那二十個怨魂喚出來,守護在我們周身。那些餓鬼雖說兇狠,但是本身沒有任何道行可言,所以不管是我手中的金符還是崔三爺手裏的殄官錘,隻要碰著就死磕著就傷,但無奈那餓鬼的數量實在太多,我們幾個人根本就應付不過來。


    數千隻餓鬼黑壓壓地把我們圍在當中,我和崔三爺便隻能不斷地後退不斷地後退。縱然我們周身有二十隻惡鬼守護,但是在麵對上千隻不停湧出來的餓鬼來說還隻是被水車薪。不停地後退,我便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後傳來一陣灼燒感,我下意識地迴頭看去,這才發現我們已經退到那石棺邊上了。此時我全身都已經被咬的七零八落了,身體上能裸露出來的地方到處都是黑斑。


    “沒有退路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這裏怎麽會突然……”


    那崔三爺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背後便又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我身子下意識地一躲,便一不小心碰倒了那棺材旁邊的骷髏。


    那骷髏倒在地上的一瞬間,頓時便四散開來。而他雙手緊抱的金葫蘆也隨之軲轆到了我腳邊。


    那封在棺材周圍的那一層淡淡地封印便瞬間消失。而就在那封印徹底消失的一瞬間,一股熱氣便順著那石棺周圍的縫隙四散開來。


    崔三爺扭頭看了一眼石棺,喊道“不好,底層的封印被破掉了。”


    隨著那股熱浪的再次出現,我和崔三爺便不得不趕緊離開那裏。而與此同時,在那熱浪所能輻射到的範圍內,那我餓鬼便瞬間化為了陣陣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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