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兒了,當初李勇就說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一座小樓。”


    我和神仙並沒有直接開車過去,而是遠遠地便停下了車,選擇步行向那裏進發。從車上下來後,我便從那車的後座上裝了一口袋黃紙符,還有一柄銅錢劍。神仙則從後座上拿了一柄桃木劍,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中指血滴在桃木劍上,這桃木劍這才能發揮其最大的作用。此時我們這個狀態,同當年電影裏的古惑仔差不多,隻不過我們今天要麵對的可不是一般的混混。


    拿好家夥兒後,我和神仙走在前麵,而紅姐和趙一菲她們一行人則緊緊地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聲勢雖然浩大,但說實話我當時特別的心虛。由於是走到那棟渾身上下都散發這一股邪惡氣息的小樓前時,那種錯覺便愈發的嚴重。


    當我們走到那棟樓下的時候,便見那樓門敞開著,樓道裏的燈光特別昏暗,到處都是光線照不到的陰暗死角。我知道這些所謂的燈光都不過是那些亡魂讓我看到的幻覺罷了,就連眼前的這一整棟樓都是幻覺。


    類似於這樣的幻覺我之前也經曆過,但是那都隻是在我睡夢中出現的,而此時在現實生活在它們卻生生地給我眼前造了一棟樓出來,我不知道究竟有何等強大的力量才能辦法這一點。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一個人完成的。


    我那銅錢劍指著那棟六層小樓,說道“怎麽樣,進不進?”


    神仙站在身邊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它們給你營造的幻覺,隻要你進去便會很快迷失在其中,在它們的地盤裏想要殺了你我太容易了。”


    “那咱們該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幹站著吧。”


    神仙搖了搖頭,笑道“急啥,先等等,我相信它們比咱們更著急。”


    說罷,神仙便抓著我的胳膊緩緩地向後退去,大概退到距離那棟樓三米遠的距離時,神仙才鬆開了我的胳膊。我們此時人數眾多,按我們之前的脾氣肯定會不管二十一先上去揍他丫的再說。但是此時眼前突然出現的一棟鬼樓,卻將我們牢牢地擋在了距離他們三米遠的地方。


    暑夏的夜晚,微風習習本是一件輕鬆愜意的事兒,但是此時我卻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些。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致使我後背的衣服都濕塌了,握著銅錢劍的手也開始汗涔涔的。就這樣的冷峙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便見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從那棟樓中昏暗的燈光下緩緩地走了出來。


    這個人我們之前見過,就是那日在缸子的酒吧所見到的那個男人。此時男人的頭發依舊是亂糟糟的,隔著這麽遠我卻依舊能聞到它身上的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他站在我們麵前,輕輕地撥了撥頭發,笑道“你們來找誰?”


    神仙此時目光如炬,顯得滿臉正義,他用手中的銅錢劍指著眼前的男人,說道“找誰你們心裏比我清楚吧。”


    “哦?你是來找我妹妹的,還是來找我的?”


    “你妹妹?”


    “對啊,我妹妹。”


    難怪我那天看著他的背影覺著有些熟悉呢,原來他並不是那女孩的男朋友,而是那女孩的哥哥,現在想起來兩個人走路時的背影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此時的神仙可管不了那麽多,他拿手指著那男人,喊道“不管是誰,我今兒都要收付,我不可能讓你們一直在這裏繼續為禍一方。”


    “哦?就憑你……就憑你們?”


    說話間,那男人突然用力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便見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以及每一寸異物都開始漸漸地變成了淡青色。


    他抬頭看著我們,笑道“兩個傻道士,還不準備上嗎?”


    說實在的,看著這祖宗站在我們麵前不可一世的模樣我真是想拿大耳刮子抽他。但此時我卻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攝青鬼可是不好惹啊,就算是紅姐碰上了也要怵三分。不過神仙這個急脾氣可是忍不了了,左手握著一張震鬼符,右手緊握桃木劍,口中突然大喝一聲便向前竄去。既然神仙動手了那我也不能就這麽幹站著啊,屏息凝視由胸前調動那二十隻怨魂的力量。爺們兒我今天就算是打不過你,也要在這氣勢上壓倒你。


    紅姐全身上下的衣服漸漸變成了血紅色,而夢雪的雙眼也變成了淡粉色。夢雪跟了我這麽長時間,也可以算得上是南征北戰了,雙眼的淡粉色之中也漸漸地流露出了一絲血色,這也就是我能把她分到厲鬼這一行列的原因。兩道紅光在我麵前迅速消失,而趙一菲則化身成為一陣黑霧纏繞在那男人的周身。由於此地沒有水,所以小七便暫時沒有作用,那對雙胞胎合二為一也參與了戰鬥。


    其實在我們這一群人當中,唯一能打散他的,便隻有神仙手中的震鬼符。不論你是如何的兇神惡煞,隻要這震鬼符往你的身上一貼便肯定你打傷你,就算是陰兵來了也不好使。但是那攝青也不是吃素的,一人同這麽多祖宗糾纏卻絲毫不落下風。一道道紅光驟然乍現,那隱隱地黑霧纏繞著那攝青的腳讓其無法動彈。見趙一菲她們在那裏糾纏,神仙手握這黃紙符不時便瞅著空擋給那攝青貼一張紙符。


    那攝青吃痛,空氣中便時不時都能流露出一股烤肉的味道。此時的我已然無法近前,催動著胸前突出的兩條手臂,那兩條手臂死死地纏繞在那攝青的雙臂上。可是那攝青的臂力驚人,總是我使勁渾身解數,卻依舊鎖不死他的雙臂。不過此時那攝青的四肢已然被我們控製在了小範圍之中,麵對我們如同是螞蟻群攻似的糾纏,那攝青就算是再怎麽有本事也顯得力不從心,那才真叫個空有一身蠻力卻無無法施展。


    那攝青被控製住以後,神仙便將手裏的紙符插在劍上,口中大喊“急急如律令”,便伸手將那柄桃木劍連同那劍上的紙符刺進了那攝青的身體裏。隨著那攝青仰天長嘯一般的怒吼,落在他身後的那座鬼樓便如同是被海水衝散的沙堡一般潰散。刹那間,整座六層小樓化作一攤黑泥一般的東西。那黑泥在我的麵前漸漸聚攏,便又在那攝青的身後出現了十多個怨魂。


    這些怨魂全身散發這陣陣黑霧,猙獰恐怖的麵容致使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覺著自己的後背一涼。被牢牢困在當中的攝青惡狠狠地看著我,獰笑道“你以為隻有你們人多嗎,既然要玩就玩個大的。“


    說罷,那攝青周身的青光大盛,圍在他周身的亡魂瞬間便被它身上的怨氣給逼開。


    “神仙……迴來。”


    紅姐她們其實還好,隻是被那陣怨氣給逼開了好遠,但是這股怨氣卻不是神仙此時的身體素質所能承受的。神仙此時的身體非常虛弱,身上的陽火本身就不是很旺,被這強大的怨氣一吹,便見神仙兩肩膀上的陽火瞬間便被吹滅。此時神仙麵如死灰,嘴唇上連一絲血色都沒有。神仙踉蹌著步伐緩緩地往我這裏跑,卻見那攝青身形一閃便突然出現在了神仙的身邊。


    他一隻手抓住了神仙的胳膊,笑道“小道士,你以為僅憑一張紙符就能殺了我啊?”


    說話間,那攝青的手上便也隱隱地蒸騰起一股黑霧,那股黑霧便瞬間籠罩著神仙的腦袋。千金一發之際,我伸手拍了拍口袋,喊道“該幹活兒了。”


    口袋裏的紙人鑽出來以後便迅速成長,我雙手握劍,便跟著那紙人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這事兒是因為而起,我不能把神仙也給搭在這兒,他這條命可是我遠從雲南找迴來的,可不能就讓他就在這兒。紙人拚勁全力扯開他一條胳膊以後,我便手起劍落將那條臂膀給硬生生地斬了下來。那條臂膀掉在地上便漸漸的消失,與此同時那攝青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碗口大小的黑洞。


    我手中的銅錢劍頓時便陽氣大盛,那股灼熱的氣息正是它們這些陰邪之物的克星。攝青被我斬斷一條臂膀後便明顯吃痛,向後踉蹌了幾步,隨之將神仙扔在了地上。那紙人眼疾手快,抱起即將落在地上的神仙便扭頭往身後跑去。那攝青被我重創後便也沒有耐性,捂著自己那條斷臂氣的是上躥下跳。


    “給我上,給我把這些不要命的東西都給我撕成碎片。”


    隨之那攝青一聲令下,他身後那十幾個黑影便迅速化作一陣黑霧向我們衝來。與此同時,那些被怨氣彈飛的眾鬼迅速飛了迴來。待那全黑影近身之前,便將其攔截在距離我們一米遠的地方。對於紅姐她們來說,這些黑影嫣然算不得什麽,站在我身邊的小鬼和小七見此情景便也迅速地加入了戰鬥。它們兩個的戰鬥力雖然不強,但是紅姐將那些亡魂撕碎後,小鬼便可跟在後麵大快朵頤的享受。它每吞噬掉一隻亡魂,自己的修為便可以增加一分,漸漸地那小鬼的身上也開始隆起一股淡淡地黑霧。


    此時,紅姐她們七個人對付那十幾隻亡魂已經非常吃力了,至於那被重創的攝青便隻能交由我和紙人對付了。可是那攝青的道行遠在我們之上,剛才我們之所以能得手,那是因為他的注意力身上,而現在可就不好說了。不過好在我手裏拿著銅錢劍,它就算是再怎麽厲害也要對我這銅錢劍忌憚三分。說實在的,我當時劈它的時候心裏這個毀啊。這個七星劍的威力實在太小,如果我剛才偷襲的時候,手裏要握著達摩劍的話,我能一劍劈他個魂飛魄散。


    那晃了晃腦袋,抬手便衝著我豎了一個中指,說道“你就有這點本事嗎?”


    我沒有說話,雙手緊緊地捏著那柄銅錢劍,死死地盯著他。而他見我不說話,便繼續道“那好吧,我看你也使不出什麽招數來了,既然如此那就該我上。”


    說罷,他周身的青光大盛。他直起腰來雙臂一張,便見一道虛無縹緲的高牆出現在了我們麵前。那高牆之下有一道三米多高的城門,城門緊閉但見隱隱地紫色霧氣從那城門之中湧現出來。此時他全身的衣服包括頭發全都豎了起來,宛若怒發衝冠之狀。他宛若地獄中的修羅一般,略帶癲狂地看著我們,單手往身後一錘那道城門便如同是碎裂的玻璃一般瞬間便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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