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圖片上麵倒是沒有什麽妖魔鬼怪,那圖片中的一切正是我們此時眼中的一切。密密麻麻的樹林,以及那座破舊不堪的破廟,最重要的是我在那張圖片裏看到了我們三個人躲在樹後時的背影。我隻覺得自己的背後傳來一陣寒意,我猛地迴頭望去,卻發現眼前盡是密密麻麻的樹林,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而與此同時,李三水的手機再次想了起來,這次倒不是短信也不是什麽彩信,而是那四爺直接播來了一個電話。


    李三水望著躺在自己掌心的手機愣了兩秒,也就是這兩秒鍾的時間那四爺便直接掛了電話。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雖說此時依然是天光大亮吧,但是厚厚的雲彩擋住了太陽。陰暗沉悶的天氣仿佛隨時都準備要下雨一般,我望著周圍密密麻麻的樹林,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襲上心頭。


    “老林,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地香味啊?”


    這股香味兒很熟悉,淡淡的花香讓我很快便迷失其中。在那一刻我嫣然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我嫣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滿腦子都是拿沁人心脾的花香。漸漸地,我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變得酥軟,仿佛馬上就要融化一般。


    “吳迪……”


    這是我在馬上昏迷之前喊出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我昏迷之前最後的意識。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我被一陣鑽心的頭疼給折騰醒來的時候,發現此時的我眼前是一片昏暗。這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是一個拿水泥封裹著的囚籠。在這地下室裏鋪滿了枯草,我們三個此時正是躺在這枯草上麵。


    頭好疼,那種感覺就像是昨晚宿醉過一般。這裏四周密不透風的讓我感覺很壓抑,我扶著地下的草垛緩緩地爬起身來,拿手心揉了揉腦袋。


    “這是哪啊……他大爺的。”


    此時躺在身邊的吳迪也醒了,看她的麵色蠟黃顯然也不那麽好過。我輕輕地將吳迪從地上扶起來,吳迪看著我說道“這裏定有黑巫師。”


    “黑巫師?”


    吳迪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你不覺得剛才那股味道很熟悉嗎,當初三叔在大廳迷倒我們眾人時,空氣中彌散的就是這股味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山寨裏的黑巫師偷跑出來了?”


    “不一定,這肯定是黑巫術沒錯,但是懂黑巫術的人很多不一定是打我們山寨裏走出來的。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一直在監視跟蹤著張嵐,可誰能想到咱們背後也跟著人呢。”


    而就在此時,耳邊聽著一個腳步聲音是由遠及近,漸漸地便走到了我們房間門口。隨著一陣鎖頭扭動的聲音,那兩扇破舊的木門被人緩緩地推開了。沒錯了,來者正是張嵐,他手裏拿著一長串鑰匙,眼神裏滿含著一絲嘲諷的意味。他看著我倆,笑道“真沒想到,那天中午的太陽竟然沒把你們兩個烤死,不錯不錯後生可畏。”


    “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就不必知道了,不過你們兩個也不必動歪腦筋了,就憑你們三個是逃不出去的。跟蹤了我一路,你們仨個真當我沒有發現是不是?”


    “你想怎麽樣?”


    “我本想著在這裏解決掉你們三個,可是有人幫你們求了情,所以我決定暫時不殺你們。”


    “那你們想怎樣?”


    “哦,帶你們去看一出戲,一出好戲。門兒我就不關了,你們不想吃苦頭就最好給我老實點,一會把躺在地上那個叫醒後順著走廊,走到最後一個房間,有人在那裏等你。”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你……”


    那張嵐搖了搖頭,笑道“趁我的耐心還沒有徹底消失前你最好閉嘴,如果我真的反悔了,到時候你們就沒機會站著同我講話了。”


    說罷,那張嵐雙手一背便轉身離開了,而與此同時那紙人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看著我,滿臉的愧色。


    “你怎麽來了?”


    紙人低著頭,低聲道“是主人要我來監視你們的。”


    “所以我可以認為你前些日子一陣跟著我,就是在監視我咯?”


    紙人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真是不明白了,我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值得你們這麽關注?”


    “我不知道,我隻是遵從主人的旨意辦事罷了。”


    我知道從這紙人的身上是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知道他隻是個傀儡後我便也沒有多說什麽。俯身叫醒還在打唿嚕的李三水,差不多緩了幾分鍾後,我們便跟著紙人向那走廊的盡頭走去。


    走廊很黑也很暗,將近30米長的走廊裏隻有一盞散發著幽暗光芒的小燈。走在路上,我看著那身邊的紙人,笑道“我們朝夕相處了也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吧,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得嗎?”


    紙人依舊是低著頭沒有說話,紙人的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所以我此時看著他也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我望著他已經完好無缺的右腿,笑道“還是你主人對你好啊,拖了小半個月額腿終於接好了。”


    紙人迴頭看了我一眼,問道“內個……你知道我一直在監視你,你會記恨我嗎?”


    我搖了搖頭,笑道“怎麽會,如果不是你在身邊我可能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隻是昨天看著你一瘸一拐離開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愧疚什麽?”


    “沒有幫你接好那條腿。”


    紙人看了看我,他眼神裏閃過一絲光芒。他沒有再說話,隻是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就這樣,我們很快便來到了那最後一間屋子,紙人推門進去後我們便也趕緊跟了進去。這間屋子和我們醒來時的那件屋子差不多,隻是屋子的麵積要大很多而且這地上也沒有了那成捆的枯草。屋子很大,容納個一兩百人都不成問題。


    而且在這屋子裏繞著中心圈擺了整整十口棺材,在這些棺材下麵並沒有材凳,隻是安安穩穩得放在地上。我站在門口,便看到麵前的這兩口棺材裏安置著那兩具雙胞胎的屍體。她們緊閉著雙眼,宛如在沉睡中一般,而此時的張嵐正好站在那棺材環繞的中心空地上,他此時的麵前擺著一張供桌,那供桌上是香燭紙錢一應俱全。


    李三水看著那棺材裏的十具屍體,喊道“張嵐,你要這麽多屍體幹什麽?”


    那張嵐此時的麵色紅潤發亮,他的眼神中隱隱地流露出一絲絲的期待和癲狂。他看了看站在我身邊的紙人,又看了看我們三個,笑道“你放心,有人已經為你求過情了所以我現在不會殺你。”


    說罷,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紙人,低聲道“你個廢物還愣著幹什麽,現在就帶他離開啊。”


    那紙人微微地點了點頭,伸手便抓著李三水的胳膊往外拉。此時那迷魂藥的藥勁兒還沒過,所以李三水也沒得掙紮隻能任由那紙人將他帶走。


    李三水被紙人帶走以後,那張嵐伸手打了一個響指,便從門外進來十個身著白衣的壯年男子。


    他們的麵色蒼白無光,從門外進來時全都低著頭,手裏托著一個銅製的缽。十個人走進來以後,便依照順序分別站在那十口棺材的後麵。


    此時,我麵前的一對雙胞胎的背後也站著兩個人,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發現在他們的後背上竟然貼著兩張類似於人形模樣的紙符。


    看著他們背後的人形紙符,我頓時便恍然大悟。難怪這些人全都低著頭不言不語仿佛是在沒有意識的夢遊一般,原來他們都那張嵐用邪術給控製了意識。


    這件事說起來挺懸的,但其實他的原理也挺簡單的。人們常說的魂魄也就是正常人的三魂七魄,所謂之三魂就是用來控製人的正常生理活動,而所謂的氣魄便是用的控製人的思想活動以及行為舉止的。此時那張嵐的麵前擺著一張比較大的紙符,那紙符的正中間拿朱砂描繪出了一個小人的輪廓。我想那供桌上的小人就應該是控製著這十個人的關鍵。


    張嵐站在當中環視了一周,默默地點了點頭,伸手便又打了一個響指後,我們身後的鐵門兒便重重地合在了一起。此時的我和吳迪身上的藥勁兒還沒有過,所以我們倆對於他來說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他也就完全沒有把我們兩個放在眼裏。他那火柴點燃了那供桌上的兩隻拇指粗細的白蠟,然後又抓起一捆供香,繞著那白蠟頂上的火焰是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徹底點燃那一捆供香以後,他便手握著那捆供香挨個插在那十口棺材的前麵。


    刹那間,這本來就不怎麽透氣的屋子瞬間便被煙霧所籠罩。那一柱柱供香頂上冒著縷縷的青煙扶搖直上,升頂後便迅速與那幔頂上的其餘煙霧想融合,久久不能散去。當那一捆供香都插完後,他手裏便剛好剩下三隻插在了供桌上的香爐裏。這簡單地儀式過後,他咬破自己的中指然後從一旁盛放米缸的皿器裏捏起一小撮糯米來,活著他指尖上的血灑在那小紙人的胳膊上。


    頓時,那棺材後麵所占的這是個紙人就如同是得了什麽指令一般,抬起胳膊衝著自己的手腕便是一口。就這一口下去咬斷了血管,那略帶腥臭味鮮血便順著胳臂噴的到處都是。他們此時由於沒有了思維也就不知了疼痛,拿著手裏的銅缽麵無表情地接著從自己手腕處噴湧而出的鮮血。待那一缽的鮮血接滿以後,他們便伸手將那滿滿一缽的鮮血從自己的腳下沿著一條線,緩緩地連接到了那屍體的身上。


    刹那間,濃鬱的血腥氣便充滿了整個屋子。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裏是地窖,本來就陰暗潮濕不通風,再加上這屋子裏又是煙又是血的,那空氣中的氣味真是不怎麽好聞。我拿手捏著鼻子,但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胃在不停地翻滾。


    “他這是在幹什麽啊?”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但看著陣仗應該是某種儀式吧。”


    “什麽儀式需要搞得這麽血腥?它肯定又是在搞什麽邪術。”


    由於失血過多,那十個人的麵色蒼白沒有一絲光澤,但此時由於是張嵐在控製著他們的身體,所以這一時半會他們還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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