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良營地。


    晏九司單槍匹馬已出發的消息率先傳到了西良營地。


    上官賢告訴花雨煙,情況有變,過來換她的人不是孟晚箏,而是晏九司。


    誰知花雨煙一聽,整個人就狂怒,不分場合不顧尊卑地質問上官賢:“明明說好讓孟晚箏來!太子殿下,你這樣言而無信,怎麽當太子?你還想說於我合作?”


    上官賢貴為太子,就算他父皇都不曾如此責罵他,見眼前的花雨煙以為自己帶點消息來就很了不起,著實氣到他了!


    “來人!”上官賢才不管花雨煙是什麽身份,隻要不打死她就行了,“杖刑,留她一口氣!”


    瞬間,嘩嘩幾個西良士兵走進來,把花雨煙拖了出去,就在營帳的空地上擺長凳,對花雨煙實行杖打。


    花雨煙剛是氣憤了,口出狂言辱罵了上官賢。


    其實不管在哪個國家,隻要是辱罵皇族,都可以被賜死,此時上官賢不殺她,還是為了等晏九司過來換人。


    當長杖打在花雨煙的臀上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了,連連求饒。


    “啊——太子殿下,我錯了!”


    “饒了我,殿下!啊——”


    “我說錯了!”


    營帳裏頭的上官賢聽得心煩,不由得疑惑,就這樣一個女人,也值得晏九司舍命相救?


    花雨煙被打得奄奄一息時,士兵才把她丟到一個無人的營帳裏,反正上官賢的意思就是,不死就行了,自然沒有人會好心到去照料她。


    花雨煙這會兒真的是氣若遊絲了,她痛到自己渾身隻有臀部有痛覺,其他地方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確實有些失去理智了,來交換人質的人,竟然不是孟晚箏,而是晏九司。


    對花雨煙來說,她就是要把孟晚箏騙來西良這裏,然後殺了她,讓她永遠都不能出現在晏九司麵前。


    到時世界上沒了孟晚箏,那麽自己又可以幫晏九司生孩子,幫晏九司去毒性,到時晏九司念在恩情上,也會願意和她白頭偕老的。


    這麽美好的未來,花雨煙已經想過很多遍了。


    如今,來的人是晏九司,那她怎麽殺孟晚箏?


    花雨煙尚未閉上的眼睛裏,裝滿了對孟晚箏的敵視和憤恨,嘴裏囔囔念著,“孟晚箏,我一定會讓你消失的……”


    晏九司的速度很快,天色尚未入夜就到了西良的營地。


    他的馬匹一踏入西良境地,遠遠的就有一隊西良士兵站在最前方,拉起弓箭對準他。


    此時,上官賢亦坐在士兵中間的馬背上,沒有他的命令,弓箭兵是不會發箭的,而晏九司也無所畏懼地策馬到了上官賢麵前。


    晏九司和上官賢同時下馬。


    上官賢第一句話就是,“本宮想不到,和東昊王爺的第一麵,會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太子,難道這不是第二麵?”晏九司冷冷迴應。


    他們的第一麵是在蘭坡坳的邊角山,當時上官賢想殺孟晚箏,就這一點,晏九司不會給上官賢平緩的臉色。


    “本王已到,先把人質放了。”


    聽著晏九司清清冷冷的語氣,上官賢斟酌了下,還是示意士兵去把花雨煙拖出來。


    見到花雨煙臀部的衣裙被染上了血跡,晏九司眉頭輕微地蹙動了一下,但沒多久就恢複平靜。


    晏九司把視線轉迴到上官賢臉上,“一國儲君,當有一國儲君的姿態,要殺一個人不難,但是要立傳世威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如今把人折磨到剩一口氣,她是無法一個人迴到東昊的,敢問太子,你確定你這是在交換人質,而不是在背後陰謀本王?”


    “嗬!”上官賢欣賞晏九司這番話,“既然王爺都說到儲君威望了,若本宮不派人送她迴去,豈不是自認自己毫無威信?”


    當著眾人,上官賢當即下令,“來人,派一兵一馬車,送花雨煙到孟家軍營!”


    與此同時,有幾個人拿著粗繩子,把晏九司五花大綁,晏九司沒有反抗,而且臉色依舊平靜。


    晏九司越平靜,上官賢對他就越好奇,他到底為什麽要救花雨煙?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看,花雨煙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也就是個普通的世家女子,這樣的女人普天之下一抓一大把。


    但是對上官賢來說,好奇歸好奇,他現在更興奮的是,他接下來要利用晏九司來對付孟晚箏!


    上官賢最後還算信守若言,一個士兵把花雨煙送迴了孟家軍營。


    孟晚箏在看到花雨煙確實被毒打的剩下一口氣,便更加相信了郭將軍之前和西良的談判內容。


    她對花雨煙的憐憫,同時也轉移裏孟晚箏之前對花雨煙的各種疑惑,現在她的心思,全部在營救晏九司上麵。


    孟家軍議事營,不停地開著商討會,預防西良和北岄的各種刁難。


    一次會議上,孟百昌又收到了皇帝的信函,這次信函都在說花雨煙的事情,要求孟家軍務必安全救出花雨煙,說什麽忠義侯夫婦擔心幾日幾夜睡不著之類的。


    花雨煙順利地留在孟家軍的營地,由軍中的女軍醫替她治療。


    幾日後,孟晚箏也過來看她,“花小姐,你感覺怎麽樣?”


    見到孟晚箏,花雨煙把自己眼裏的鋒芒藏了起來,淺笑著說,“謝謝小郡主關心,今天好很多了,雨煙真不知道,為何會被西良賊給抓了去。”


    說到這,花雨煙眼淚就掉了下來,“小郡主,幸好有王爺,王爺真是雨煙的大恩人,如果沒有王爺,雨煙的命也就沒了!嗚!”


    花雨煙越哭越大聲,似乎沉浸在她的悲傷裏。


    孟晚箏原本就挺可憐她的,一個小姑娘什麽都不懂,被抓肯定受了驚嚇,“現在沒事了,在這裏很安全。”


    “謝謝小郡主,雨煙知道,雨煙這輩子的福氣都是王爺給的,你們一定要把王爺救迴來,雨煙這輩子就給王爺做牛做馬!”


    孟晚箏聽得嘴角抽了抽:“……”


    心裏暗暗想,這花雨煙看來真是驚嚇不小,三句話離不開“王爺”二字,王爺前,王爺後的,就差點向晏九司匍匐在地了。


    “小郡主,請你答應我,一定要把王爺救出來。”花雨煙突然抓住孟晚箏的手,“西良賊放我迴來的時候,他們把王爺五花大綁了,還用弓箭射王爺!”


    聽到弓箭,孟晚箏就急了,“當真?”


    孟晚箏之所以這麽著急,是因為她知道,晏九司體內是有毒的,如果沒有夜筳的藥丸,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性命安全。


    晏九司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病了,她一時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現在一想,如果晏九司在西良發病,那怎麽辦?


    花雨煙一邊啜泣,一邊暗暗觀察孟晚箏的表情,見她真的很擔心,花雨煙心裏才暗自高興。


    花雨煙雖然和上官賢鬧掰了,自己暫時殺不了孟晚箏,但是上官賢的目標也是孟晚箏,他利用王爺來對付孟晚箏,這樣也極好。


    孟晚箏憂心地歎了口氣,又見花雨煙似乎連說話都困難,便不再久留,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當天夜裏,孟晚箏迴了繁星宮,從繁星宮的情報部門了解最近發生的事情,但遺憾的是,各方收集的信息都很殘缺,暫時還連不起一條脈絡出來。


    孟家軍尚未摸清西良想拿晏九司做何事,孟家軍營就出事了!


    三日後,孟家軍營裏,有五千士兵中毒,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一個軍醫頓時手忙腳亂,得到及時救治的活了下來,可是一個時辰內得不到救治的士兵都死了!


    這個訊號讓孟晚箏睡不著,和孟承宇連夜徹查火頭營,可是兩天兩夜過去了,還是查不出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無奈之下,孟晚箏隻能質問負責人,“萬濤,你怎麽解釋?五千人不是小數目,救迴的人寥寥可數。”


    孟晚箏此時沒法理智,她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還是出了差錯。


    萬濤跪在地上,一臉愧疚,“小郡主,屬下失責,未能發現投毒者是誰,屬下有罪,請郡主責罰。”


    孟晚箏撫著額頭,焦慮萬分,“來人,把萬濤關起來,梨花,以後火頭營你負責!”


    “是。”梨花應聲後,懷疑地看了萬濤一眼,萬濤在對上梨花的目光時,倒是坦蕩蕩的。


    孟承宇看到孟晚箏眼底的淤青,“小妹,細作的事情,我來查,你迴去休息一下。”


    孟晚箏點點頭,迴了營帳。


    此時晏九司在西良軍手裏,而孟家軍中已經出現背叛者了。


    孟晚箏之所以斷定有叛軍,是因為最近一年以來,孟家軍並沒有新招入的士兵,也沒有新調動進來的士兵,全部都是從軍三年以上的孟家軍人!


    也因為如此,孟晚箏感到心累,每年孟家軍都致力於揪出細作,可是這次,不是細作,而是真的孟家軍人。


    從各國軍隊來看,孟家軍除了從皇帝那裏得到軍餉發放給大家之外,孟家還從自身家族撥款給軍隊的士兵,每年還會額外發許多的銀兩和物品給到士兵的家屬。


    世界上,沒有一個軍隊會對士兵如此照顧和周到,可是,還是有人叛變,人心最複雜。


    淩晨三更天,孟晚箏穿上繁星宮宮主的夜行衣,悄然前往西良境地,潛入他們的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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