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孩子對於廁所的概念有些模糊,尤其是男孩子,可謂是天大地大。隨處是我拉,避開人即刻排泄。陶寬也是如此,在學校裏還肯定會去廁所解決,到了野外就很難說了。陶寬看著秦老師出來了教室,那種急切去排泄的感覺很壞,感覺有些疼了催促著陶寬,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大門口走去,說走還是有些不太合適,說跑更合適。出了校門口還得過路才能進廁所,陶寬並沒有進到廁所裏去,而是拐過廁所門口,躲過別人的視線就解決了。都說人有三急,這種事情也一樣,陶寬急切得排出了,身體暢快了很多,心裏也開心很多。陶寬迴過身來,沒有看到人也就輕鬆很多,轉身朝著大門口走去。陶寬早上就拐過這大門,去過秦老師家裏,陶寬這個時候也迴過頭來看看那個側門,走進學校大門。也許陶寬跑得太快,也許是其他同學比較悠閑,陶寬走迴教室的路上倒是比較擁擠,再怎麽擁擠陶寬是高年級的學生不管是身高還是體力都有著絕對的優勢。暢快了的陶寬走到操場,便停了下來,陶寬雖然性格外向。但也喜歡站在走廊上看著同學們奔跑,就這樣站著,想著自己早上帶來的菜罐子,被同學們笑話,陶寬不為所動。但到了學校大門口,陶寬便避開同學的視線,拐到側門進去。陶寬這樣做既不是陶寬家裏人交代他這樣做,也不是秦老師要他這樣做的,而是陶寬自己所想的,陶寬雖然性格開朗外向,但真到事上了,還是能用心去做的,也能管住自己的嘴。都說:什麽是年輕,能憋的住尿,什麽是成熟,就是能憋的住事,陶寬既能憋的住尿,又能憋的住事,和陶磊是有些關係,甚至還可以從陶寬爺爺那裏找到理由。陶寬看著他們在玩,自己在瞎想,時間也就這樣溜過了,沒有一會,陶寬聽著預備鈴就進到自己的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這次不再去注意值日老師的敲鍾了,而是一心一意去讀著課文。第二節課,卻不是秦老師的課了,而是數學課,黃老師比起秦老師來,黃老師更平易近人,至少陶寬是這樣認為的。沒有了秦老師的課,也就沒有了剛才的顧慮,仔細聽著黃老師講課,沒有過太久就給下課了,過完了這二節課,整個上午的課就差不多結束了,陶寬即使在第二節課的課間十分鍾時間裏,都沒有看到秦老師找自己,也就把這個事給忘了。陶寬更迴到家裏的時候,和以前差不多,隻有陶寬媽在家裏做飯,陶寬爺爺沒有在家,陶寬媽也沒有問起秦老師的情況,就當這個事結束了,陶寬也不心疼那個菜罐子,對於陶寬而言,那個菜罐子並沒有有太多的感情,似乎給了秦老師是一個比較好的歸宿。陶寬爺爺迴家的時候,陶寬剛吃飽,也隻是和陶寬爺爺打了個招唿,依舊抓緊去了學校。陶寬在接下來的日子依舊跟著秦老師,時而幫著秦老師炒試卷,但安排陶寬去拿試卷的事也就沒有了,陶寬後來自己也感覺:秦老師那次讓自己去柳青學校拿試卷,幾乎就是絕無僅有的事了,按照現在的說法,可以劃為小概率事件了。日子也就這樣不鹹不淡得過著,轉眼到了秋天,脫去暑熱,迎來了秋爽,由於白天的日子越來越短,陶寬迴家吃飯又要趕到學校裏來就有些緊張了,加上要上晚自習,陶寬幾乎就是在路上奔忙,雖然有些累,但卻給陶寬有了個鍛煉身體的機會,而且這樣的機會很好,陶寬身體有了長足進步,這是讓陶寬媽和陶寬爺爺所沒有想到的。大概過了國慶節,就開始為著摘茶子做準備了,陶寬爹的事也就在這個時候變得很忙。那個沒有蛇皮袋的年代裏,摘茶子最需要的就是籮筐,而籮筐也不是一年二年就用完的,大多都是需要篾匠師傅去補。陶寬爹這個時候更是顯示出自己手藝的時候,陶寬爹做的籮筐可以用來盛水,雖然有些誇張,但比起其他的篾匠師傅來說,陶寬爹的手藝是讓人放心的。陶寬爹的忙,預示著季節的變更,不管是銀井灣還是周圍的村莊,真要是請到陶寬爹去做篾匠,就顯得有些榮耀了。陶寬爹也不管是誰家家境如何,隻要誰先定好的日子,陶寬爹都不太會改變,隻是在定日子的時候,陶寬爹也就會問起主人家裏請他去做篾匠手藝,是為了做新的篾匠活件,還是修修補補的事,如果是修修補補的事,陶寬爹都建議這樣的主人家,把要修補的活件送到自己家裏去,這樣就可以錯開大家的都緊要的日子,盡量把大家的事都給安排好,這也是陶寬爹能做這麽多戶頭的原因之一。家裏的散活多了,陶寬爹也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迴家,從主人家裏吃了飯,迴到家裏吸一口煙,就開始了做散活。其實,做散活比起請陶寬爹去自己家裏也算是很劃算的事:首先,主人家不必去付陶寬爹一整天的工資,雖然那個時候篾匠工資不高,但整個銀井灣所有的人收入都不高,那也隻是分田單幹的前夕,銀井灣的人都習慣了從生產隊裏討生活,每天早上出工,晚上統一收工,迴到家裏便做些家裏的私事,大家都知道這樣的生活即將會被打破,但真正到了要打破這樣生活的時候倒有些留戀了。陶寬爹每天都迴家來,這也給陶寬有了和自己爹親熱的時機,陶寬也在適當時候幫著自己的爹接來散活,和把做好的散活給別人送迴去。看著陶寬爹很忙,陶寬爺爺也有著心疼,對著陶寬媽說:能給陶寬爹補補身子最好。陶寬爺爺的話給陶寬媽也是一個壓力,自己的男人難道自己不心疼嗎,隻不過是到了這個時候,沒有誰來幫著自己男人一把,陶寬媽心裏也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