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跟著前麵的同學走,去哪裏,做什麽都不是陶寬所能決定的,管好後麵的同學卻是陶寬的責任,秦老師的安排不是因為陶寬來得最晚,而是本來就有意讓陶寬走在最後,哪怕是陶寬今天不遲到也未必和其他同學一樣走到前麵去。眼看著哪一幢的三層樓房越來越近,陶寬也顧不得秦老師的交代,還是伸著頭去看這三層樓。整個樓呈品字形,按正規的說法隻能算是二層樓房,隻是在這二層的台子中間加了個樓梯間。陶寬自己家裏的房子雖說是一層的房子,但整個房子外麵都是用磚砌成的,但和這三層樓比起來就顯得有些陳舊和過時。在銀井灣算是高樓大廈的磚房,和公社的三層樓比起來,陶寬還是有些感觸的,也發誓等自己掙錢了也造個三層樓房,陶寬這樣的想法和他自己想做醫生的想法都是深埋在自己心裏的想法,隻是想做醫生的想法告訴過自己的爺爺,而做房子的想法也隻是看到了三層樓才有的,也不曾告訴過誰。隊伍繼續前進,很快就過了三層樓,陶寬在這行進過程中也聽到別人的議論,說什麽都有,就沒有人說出自己以後也造個這樣的房子,或許這些說話的人有的和陶寬一樣,即使有這樣的想法,也未必說出口來,農村的孩子都比較膽小,不管是在家裏或者是在外麵,大人都可能交代過他們:出去了少說話,多做事。陶寬也沒有到過同學家裏,但很多同學都知道陶家有幢轉瓦房,現在看到這個三層樓,就覺得陶家的房子也不過如此,和三層樓比起來還是很過時。過了三層樓,隊伍朝著一處偏僻的地方走去,大家也就不再議論過去的三層樓了,而是歪過身子去朝前看,都想看看自己到底要到什麽地方去。沒有走太久,前麵的人停了下來,陶寬也停住腳步,看到眼前的是一幢老房子,但房子很大,而且在房子的周圍也有其他的房子,接著就聽到秦老師的話了:同學們,我們到了幹活的地方了,你們先按照自己組排好隊,由組長帶著大家去做,班長和學習委員由我帶著做事。聽到秦老師的話,同學們迅速得走到自己的組裏去,陶寬也就走到秦老師跟前來,由秦老師帶著拐過這一幢房子,眼前頓時一亮,這個時候,陶寬才看到自己來的地方是個敬老院,敬老院的院子有些大,自己的一個班級走進來都感覺有些少,而在院子裏另一頭卻有其他學校的同學在做事了,他們大多是拔草。陶寬眼尖,一眼就看到他那次去替秦老師拿試卷的那個學校裏班長,陶寬不想過去打招唿,怕同學們說自己見到女同學就忘了自己幾歲。陶寬得找個合適的機會過去打個招唿,但肯定不是現在。秦老師帶著自己的幾個同學到另外的一頭,找到敬老院的人要來了掃把和鋤頭。拿到工具的陶寬也就從自己身邊開始做事。陶寬並沒有和其他同學一樣,陶寬隻是在家裏砍柴比較多,對於鋤頭這樣的做農事的工具顯得有些沉重,隻好去挑了一個掃把去掃地,而那樣在陶寬看來有些沉重的鋤頭卻讓給了其他個子高大一些的同學用。都是同學,大家並不在乎自己能做什麽,而是盡力得去把分到自己班級的事做好來。陶寬拿著掃把,一邊掃地一邊想著那頭的班長,卻不敢明目張膽去看,更不敢說跑過去打招唿。農村的孩子都對於自己的同學有著很深的影像,那就是同一張桌子的同學也不會太說話,男孩和女孩分得很明顯,即使有要緊事情也不會在大庭廣眾去說,而是要找個機會或者偏僻的地方去說,不然就被其他同學說成是誰對誰好。就是坐在同一張課桌上,也在桌子中間畫了一條深深的線,美名其曰:三八線。同學們並不知道三八線真正的含義,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同桌不能跨過這條線來,哪怕是手或者其他部位,過了這個線都會遭到同桌的強烈的抵製,輕則把你的手或者是其他東西用力給推迴去,重則就是吵架,甚至是做冤家。但這樣的冤家是不可能長久的,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節課,就可能結束了。陶寬在整個班級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矮,處於中間的位置,但陶寬有一些便利,就是站著講台去抄試卷,而和陶寬同桌的同學也換得比較頻繁,陶寬也就沒有形成這樣的冤家,反而很多人願意和陶寬坐一張桌子上上課。僅限於自己班級裏的同學,陶寬對誰都好,不至於被他們說什麽,如果這個時候去和外校的同學說話,可就有人說陶寬的壞話了。可謂是人多力量大,自己身邊的地掃的差不多,水溝也給清理了很多,但陶寬看到,因為沒有了秦老師的直接安排,另外的同學似乎不是很快完成手裏的事,也許陶寬站得遠,體會不到他們做事的難處。等陶寬和秦老師一起做好了自己手裏的事,秦老師就帶著身邊的幾個同學去了其他組裏去看看了,陶寬也想趁著這樣的機會過去打個招唿,卻被自己班級的同學給叫了過去,說那邊還有很多草沒有清理。陶寬剛冒出來的念頭就給同學掐滅了,陶寬也就不再幻想著有個合適的機會去打招唿了,而是順著叫他同學去幫著清理雜草了。這些雜草比較高,可能是因為隔了些日子沒有清理,或者是敬老院剛搬來,缺少人手,才讓學生們來幫忙的。因為雜草的茂盛,在拔草的時候,連帶著泥土也給拔了出來,於是整個雜草堆裏就顯得有些沉重。秦老師又是一個女老師,也做不了太沉重的活,隻得由自己班級裏那些個子高大的同學去完成。陶寬也被叫到這個清理雜草這個組裏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