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因有五尺長而被簡稱五尺。也就是一個成年人胳膊粗細的木棍,但必須是直的,二頭一般大小,主要的是這個棍子上刻有尺度。也不知道,陶寬爹手裏,五尺是自己做的,還是從師傅那裏傳下來的,陶寬不曾問過,也沒有去問,隻有陶寬爺爺是知道的,當年陶寬爹從自己師傅家裏學成歸來,便帶來了五尺,此後的日子裏,陶寬爹也就拿著這根五尺,開始了自己做手藝的日子。從師傅家裏帶來的五尺又是怎麽來的呢,陶寬爺爺沒有去追問,隻要有了這根五尺就可以開戶做事了,這才是陶寬爺爺所關心的。既然是魯班仙師所製,也就有了更多的功能,夜晚走路能防鬼怪,因此陶寬爹剛開始的時候每次走夜路都得帶著。五尺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每天扛著走來走去還是有些累的,幸好陶寬爹那時候年輕,壓根就沒有把這樣的一根五尺放在眼裏,直到這幾年,陶寬爹買來了手電筒,有了亮光,也就沒有了那些嚇人的傳說了,也許是陶寬爹的年輕氣盛,陶寬爹從沒有看到過什麽不吉利的東西,也沒有聽到過嚇到自己的聲音,陶寬爹也就慢慢得放下了手裏的五尺,隻是換了個主人家裏了,這才帶著去。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刻度,在專家眼裏隻是一個度量衡的實用器,加上用的次數多了,五尺的刻度變得有些模糊,陶寬爹便找到木匠按照原來的刻度重新做了一個五尺,這根原來的五尺就放在家裏不再帶來帶去。那時的農村人會碰到些突然暈厥或者是突發病都以為是有神怪所致,是煞氣。得用五尺來鎮壓才能顯效。因此,陶家的五尺就有了新的用途,陶寬也曾見過幾次,但總覺得有些可笑,但看著大人那樣嚴肅的表情和誇張的動作,陶寬也就默認了這些,都是農村的孩子,從小就看到這些,也就見怪不怪了,倒是家裏的五尺提高到了一個高度,那就是隻準男人拿著用,女人是絕對不能動的。陶寬媽年輕那會,陶寬爹沒有迴家,就拿著五尺來壓壓驚,鎮宅嘛。也就把這五尺放在自己的房間裏,雖然是放在自己房間裏,陶寬媽恪守著規矩,從沒有親手去拿過這五尺,誰要用,自己隻是開個房間門,讓要用的人自己去取著用就是。陶寬爺爺讓陶寬去去五尺,陶寬還是有些敬畏的,畢竟自己從小就看到這根五尺,被別人拿來拿去,有著非一般的功用,心裏也就存在著一些想法。陶寬取來了五尺,遞給陶寬爺爺。此時的陶寬爺爺也喝過了茶站了起來,拿著五尺就出了自己的大門,走到門口的田邊路上去了。陶寬也隨著陶寬爺爺走到田邊來。此時田裏的禾苗也就一尺高樣子,也還沒有分蘖。陶寬爺爺拿著五尺,脫去鞋子走到田裏照著最直的距離用五尺量了起來。陶寬看著爺爺這樣量,隻是站在田埂路給陶寬爺爺記著量過的數字,陶寬爺爺老了,有些時候記不住隻能是靠著陶寬來記。來來迴迴量了幾次便把數字記著迴到家裏來,用算盤算著,最後還是得出的自己家門口田的麵積也和林家男人所說的差不多,八鬥樣子。陶寬有些奇怪,自己爺爺是怎麽算出來的。陶寬還在小學沒有算麵積的知識,但不懂陶寬爺爺的土法算田是怎麽算的。也正在陶寬爺爺算好的時候,陶磊迴到家了,也許是路上有些累,陶磊迴到家裏就去喝水,等喝好了水,這才走到陶寬和陶寬爺爺一起,向陶寬爺爺說著認領田的情況,陶磊說著田的情況,陶寬爺爺聽著,就在陶磊說完的時候,陶寬爺爺也就明白了自己家裏的田是哪幾塊田了,自己也在心裏默算著這幾塊田的麵積,和最後合計一下總共有多大的麵積。陶磊看著陶寬爺爺在默算,心裏還是很佩服陶寬爺爺的,自己隻是把哪幾塊田的位置和形狀說了出來,自己爺爺就能算出年齡來,真是神了,自己以後得和爺爺學學,才能有爺爺這樣受村裏人尊敬。照著這樣的情況,陶寬爺爺也大致算出的麵積和自己抓到鬮上寫的差不到哪裏去,隻是等著林家男人去李家屋背認領的田,看著怎麽來換門口的田,整個情況就出來了,今後家裏是飽些還是餓著就看自己的幾個男人了,當然了,陶寬媽也有責任,就是把收到家裏來的稻穀給儲存好和舂米做飯了。在陶寬爺爺看來,陶家有著陶寬爹外出做手藝所賺來的錢都可以存了下來,再也不用拿著現錢去置換工分,再從生產隊裏領出家裏的口糧。自己種到的糧食除了交公糧,多的就是自己家裏的糧食了。想歸想,但今年還得和往年一樣,由著生產隊裏統一收割,再分到每家每戶,到了明年開春,自己就得領著孩子去種田了。想到自己能教二個孫子種田,陶寬爺爺還是有些開心的,陶寬爺爺也需要有人來跟著自己學學種田的手藝,打算盤隻能是算個副業,種好田才是陶寬爺爺本分。爺孫三人在廳堂裏站著,陶寬媽早就去了廚房。去忙著午飯,本來做飯的時間有些晚了,加上要給陶磊帶菜,所炒的菜就要多些。陶磊走得遠些,肚子也就有些餓了,但陶磊從不去催陶寬媽的飯,從小就是這樣安靜得待著,現在有了自己的弟弟和爺爺陪著說話,更能沉得住氣,耐心等待著陶寬媽做飯。陶寬就好些,既沒有走得太遠,隻是跟著陶寬爺爺在家裏待著,心情自然好很多,至於吃了飯要不要去砍柴,陶寬自己都不太確定。最開心的還是陶寬爺爺自己,從陶磊開始住校來,陶磊就沒有了太多的時間來陪著自己,老人都這樣,總希望看著自己的孫輩在自己身邊,尤其是陶磊迴來炒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