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隨著生產隊裏社員迴到了自己家裏,看到陶寬仍舊在家裏等自己迴家,有些開心,而對於自己安排陶磊認領田,讓陶寬在家裏等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當時就有些下意識得要這樣去安排,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得安排,陶寬爺爺不僅是嘴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裏也想不出自己當時的決定。陶磊和陶寬早上去了官嶺排,因為想看看自己未來的茶油山,而耽擱了上午去砍柴的時間,幸好陶寬爺爺安排陶磊和陶寬去認領田,到了現場,碰到林家男人也就另外的一個說法了,陶磊跟著生產隊裏的人去認領田,陶寬則迴家坐著。陶寬看著自己爺爺迴來,就對著爺爺說:您的事就算是結束了,可以坐在家裏玩了。陶寬的話讓陶寬爺爺有些好笑,孩子就是孩子,不懂得轉彎抹角,生產隊長把自己安排到最複雜的桐塢突去,肯定是想著桐塢突的情況最為複雜,卻沒有想到,陶寬爺爺對桐塢突的熟悉,而讓陶寬爺爺撿到一個便宜。當時陶寬爺爺參與丈量田的時候就幾乎記下了哪幾塊田的麵積數,更記得哪幾塊田合著分給了誰家。因為是好田,分給五保戶最多,餘下的隻是幾家有田,桐塢突的大部分好田在一定的程度上都已經分到了誰家裏去了,隻是做小的調整,自然做起來就輕鬆很多。陶寬爺爺沒有迴陶寬的話,而是找個椅子坐了下來,本想伸展一下腿,總有些不自然也就放棄了。站在陶寬爺爺身邊的陶寬隨即拿著碗給陶寬爺爺倒了碗開水,開水是早上灌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些燙,陶寬小心翼翼捧著熱水走到陶寬身邊,那副謹慎小心。樣子倒是逗樂了陶寬爺爺:自己家裏何必把水倒得那麽滿,又是燙的,叫我怎麽喝。陶寬爺爺的話自然是說給陶寬聽,陶寬笑著:怕您渴著。陶寬爺爺用手指指桌子:少倒點,多倒一次不可以嗎?陶寬也笑了,爺爺是在教自己茶不能倒得太滿,要聊天就得慢慢喝慢慢添,這才是倒茶水的規矩。陶寬也就隨手把碗裏的開水慢慢得倒出一部分,這才把碗放到桌子上去。聽到了外麵說話聲音的陶寬媽也從房間裏出來,對著陶寬爺爺說:爹,您不是領他們去桐塢突認領田嗎,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我都還沒有燒鍋。陶寬爺爺隨口說:沒事,無非是早點吃飯和晚點吃飯,我是很快就結束了,陶磊倒是有些時候才能迴家,晚點做飯也可以。接著就對兒媳婦陶寬媽說:今天還是很高興的,原本想自己去林家一趟,看看林家分到哪些地方的田,有多少田再和林家商量關於換田的事,卻不料林家倒來找我來了,想把李家屋背的田換自己家門口的田,當時我就做了主,答應了這事,沒有和你商量就決定了,是不是有些唐突。陶寬媽聽出了陶寬爺爺的話,一個是把自己做家裏的主,二個是確實好事想睡剛好有人送來了枕頭。陶寬媽笑著說:看您說的,隻要您自己願意,想怎麽換就怎麽換,沒有必要和我商量,隻有您老健著,家裏永遠都是您的家。聽到陶寬媽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陶寬爺爺開心了,老人嘛,都不服老,況且像陶寬爺爺這樣的人,把持家裏這麽多年,想著的事又周到,自然更願意去做主,也願意替兒子兒媳婦想著很多事情。陶寬爺爺也知道,陶寬媽也是麵子上尊重著自己,自己也確實是為了這個家這才做這個決定的。陶寬站在桌子邊上,對著陶寬爺爺說:爺爺,現在開水要涼些了,端過來您喝不。陶寬爺爺點點頭,這不就是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嗎?真要是睡到床上去了,陶磊和陶寬能這樣對著自己,自己啥都不說了,所有的苦所有的累也就在這一碗茶水裏。陶寬看著爺爺開心的樣子,連忙把水端給了陶寬爺爺。陶寬爺爺接過陶寬手裏的茶水,試著水溫這才慢慢得喝起了茶。走得有這麽久,說也說了很多,茶水進了自己的喉嚨,陶寬爺爺感到很欣慰,也很開心。陶寬爺爺並不是很喜歡喝有茶葉的茶,隻是喝開水多些,以前家裏沒有開水壺,不管冬天夏天都喝冷茶,除非陶寬媽記得,或者是陶寬爺爺在家沒有出去做事,陶寬媽在做飯的時候都會給陶寬爺爺倒些開水涼著,有空的時候端給陶寬爺爺喝。陶寬爺爺也就習慣了這樣的溫馨。等家裏有了開水壺,陶寬爺爺想喝口熱乎的水也就更方便了。喝了幾口茶水,陶寬爺爺放下了手裏的茶碗,對著陶寬說:把家裏的五尺找來,咱們去量量門口的田。五尺也隻是一把尺子,隻不過這尺子剛好是五尺長,分有刻度,是做篾匠和木匠必備的工具。據說五尺是依照魯班仙師的規矩做的,陽可以量百物,陰可以量冥器,是種鎮宅的工具。也隻有木匠和篾匠才有這樣的工具。陶寬爹每天走夜路都得帶著,後來有了手電筒,有了光,也就慢慢得把五尺放到家裏了。沒有剛開始的人家做事就沒有必要帶著。再說,陶寬爹做什麽這麽多年的篾匠,買來的五尺也不止這一把了,因此家裏還是能找到五尺的。陶寬聽著爺爺的話就去陶寬爹房間去找五尺。一個五尺長的木棍自然很是顯眼,陶寬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了,隨後拿著走到陶寬爺爺跟前,陶寬爺爺看到陶寬這麽快就找來了五尺,隻好先把碗遞給了陶寬,隨後用另外的一隻手接過陶寬手裏的五尺,拿到門口仔細看著。陶寬爺爺不僅是看五尺上麵的刻度,也仔細得看著磨損的地方,心裏還是很敬畏的。也許是放在房間時間長了些,五尺上都是灰。這樣的工具女人是不能隨便碰的,隻有男人才可以拿著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