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爹醒來的時候,陶寬媽已經起來去了廚房,廚房裏的火叉碰著灶口的石頭叮叮當當響著。陶寬爹記著自己爹的事,雖然自己臨迴自己房間的時候,還特地到了自己爹的房間門口聽到那均勻的鼾聲,還不時夾雜著一二聲的咳嗽,心裏也就放下心來,去了自己房間,現在自己醒來了,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爹,覺得自己去看看自己的爹——陶寬爺爺這才放心去做手藝,今天自己所要去做手藝的村莊還是昨天那個村莊,但不能昨天早點迴家,今天又拿爹喝醉了酒的事又早點迴家,去看看好些的話,今天自己做事也就安心了。陶寬爹穿好衣褲,徑直走到陶寬爺爺的房間門口,裏麵沒有了鼾聲,陶寬爹便順手推了推房間門,這會聽到了陶寬爺爺的問話:是陶寬嗎?陶寬爹趕緊說:是我。聽到了聲響,陶寬爹也就推門進了陶寬爺爺的房間,陶寬爺爺看到的是自己的崽進來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笑容,在陶寬爹的眼裏,陶寬爺爺有些不苟言笑,難得有這樣開心的笑容,也許是陶寬爺爺從昨天晚上看到陶寬爹,心裏就好很多,老人都希望自己呢得到兒女的照顧,但又怕自己的身體原因打擾了兒女的事了,情願自己一個人扛著好。陶寬爺爺也是這樣,自己昨天喝醉了酒迴到家裏,並不想讓陶寬媽叫自己的崽迴家來看看自己,到了晚上卻看到陶寬爹迴家了,心裏的高興不言而喻,加上陶寬媽還給自己煮了豇豆粥,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也就是這樣的高興勁持續到了早上,也慶幸自己當初選擇沒有再娶,能得到一個很好的晚年。陶寬爹走到床前,問自己的爹還難受吥?陶寬爺爺笑笑說:沒事的,你今天要去做事的吧。陶寬爹點點頭:要去的,還是昨天的那個村莊,但會換了一個主人家做。陶寬爹說出了自己要做事的村莊,陶寬爺爺也就明白銀井灣到陶寬爹今天要做事的村莊不是太遠,陶寬爺爺看看窗外,就對著陶寬爹說:現在沒事,等下可以趕快點過去,和你說說大致的情況:我想把門口的田分到自己家裏來,且不說是風水吧,至少以後到了冬天可以種菜,曬點東西還是好的,不至於讓你媳婦挑個稻穀但村子裏的曬場去,自己家門口就可以曬曬。這隻是其次,主要還是門口的田分給我們,你有陶磊和陶寬二個孩子,等他們娶了自己媳婦,家裏要翻開來添置房子也是一處好的地基。陶寬爺爺畢竟是男人,想到的事要遠些,事就是這麽個事,說開了就好了,臨了陶寬爺爺把自己到了生產隊長家裏吃飯,大隊支書的安排找把田分給林家,自己再從林家手裏去換的意思也告訴了陶寬爹。說完這些,陶寬爺爺便催著陶寬爹去做事,早點去,免得路上走得急累著自己。陶寬爺爺知道:做手藝有做手藝的規矩,不能太晚到主人家裏去,雖然這幾年大家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但請個匠人還是有些吃力的,請來了就想多做點事,至於匠人師傅的手藝如何,做得快慢那也隻是匠人自己的事。陶寬爹看到陶寬爺爺沒有了太多的事,心裏也就安心下來,最主要還是自己知道了陶寬爺爺分田的意圖,解開了自己女人所不能接受的問題,便和陶寬爺爺打了招唿出了陶寬爺爺的房間,直接去了廚房,他得和自己的女人——陶寬媽說說陶寬爺爺的意圖,再個就是打個招唿去做事,陶寬爹從自己起來就沒有和陶寬媽照過麵。和自己女人說話就沒有了和自己爹說話的客氣,更不必有那種對於長者的謙恭,進到廚房對著陶寬媽的背影就說:我爹現在沒事了,我得趕緊去主人家裏吃粥,至於分田的事爹會管好的。說完就朝著大門口走了。等陶寬媽做好了手裏的事,迴過頭來看看自己的男人,男人的腳步聲都到了廳堂裏去了。陶寬媽心裏放下心來:既然陶寬爺爺會管,肯定就比自己管得更好,對於陶寬爺爺陶寬媽深信不疑。隻是感覺陶寬爹走得有些快罷了,但也體諒著自己的男人的辛苦。陶寬爺爺並沒有依著自己喝醉了酒,就賴著不起來,而是聽著陶寬爹出了家裏的大門也就起來了,陶寬爺爺走到家門口看看外麵的天,遠處的山正被一步一步的陽光給填滿了溫度而變得有些熱。陶寬媽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陶寬爺爺起來了,於是對著廳堂裏的陶寬爺爺說:醒了,沒事吧。陶寬爺爺雖然是老但耳朵還是能聽到的,也就迴應了陶寬媽:沒事,可能隻是喝酒喝得快了些,也讓你們擔心了。陶寬爺爺說著這話的時候,陶寬媽在廚房裏做飯,也就聽得不是明顯,但還是嗯了一聲。便埋頭做自己的事。昨天生產隊裏開會,到了今天未必還會開會了,也許陶寬爺爺還要倒生產隊裏去幫忙,陶寬媽雖然是女人但也知道這個時候有些要緊,也許這就是自己家裏下半輩子的事了,能有個人在裏麵摻和著,要放心很多。再說很多人想去參和,生產隊長還未必能讓他們去參和呢。陶寬爺爺從昨天午後喝醉了迴家,到了現在才出大門,還是想走著出去看看,陶寬爺爺看著巷子口有沒有動靜,見那巷子裏靜悄悄的,除了幾個匆忙的身影,並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場麵,也就折迴了廳堂裏來。陽光說來就來,也就在陶寬爺爺進進出出門口的時候,陽光照進了廳堂,給站在門口的陶寬爺爺留下了一個長長的身影。早晨的太陽很是柔和,沒有大中午的毒辣,曬到身上有些暖和,陶寬爺爺知道這樣的暖和也隻是暫時的。陶寬爺爺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沒有了以前的強壯,早起微涼還是願意在陽光下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