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來到陶家,陶寬媽端出開水壺給他們倒水。在銀井灣有開水壺的人家不多,雖然天氣不是太冷,但大家還是願意喝口開水,有了開水也就可以泡茶喝。茶葉是陶寬媽自己采來的,那種純真的茶香讓其他的三個人感覺好了很多。別人家裏也有茶喝,但得燒,沒有了這般的方便。這就是有了開水壺和沒有開水壺的區別。茶倒得不是很滿,得留著二三分的空餘,這是做事得留有餘地,喝了幾口可以再添。在這方麵,陶寬媽顯然比銀井灣裏平常的婦女要強些。也就在陶寬媽給他們倒茶的時候,陶寬爺爺進到自己的房間去拿出煙絲來,給他們填煙絲。有了茶又再吸煙,大家都覺得很是滿意。由於任務重,不能做太久的耽擱,在喝完了茶,就起身去丈量田地。陶寬爺爺很是自覺,自己沒有參與,而是站著邊上看,林家男人和另外一個人拉繩在丈量,帶隊的人在記錄,他們自然是做得很本分,既沒有讓陶家吃虧,又沒有讓陶家占了太多的便宜,三個人都心裏明白,隻要是自己做了假,也許明天就可能換其他人來做了。自己怎麽量是自己的事,到了最後去登記,又是另外一迴事。等丈量好了陶家門口的田,四個人還有其他的田需要去丈量,也就走了,留下的隻是陶寬媽來收拾茶碗。到了快下工的時候,所有參與了丈量田地的人都匯集到生產隊長家裏,把今天所有的情況給合計一下。看看那些事情還得重做。去生產隊長家裏的時候,也不是約好時間的,都有個先後,陶寬爺爺這組到了生產隊長家裏的時候,自己有一家已經在等了,陶寬爺爺他們也是第二快到的,但生產隊長那組也沒有來,既然生產隊長沒有來,大家也就沒有了那種嚴肅的氣氛,可以說笑下,尤其是哪些田是好的,哪些田以前都是好的田,這幾年因為其他原因而變得差了,哪些原來是差的田卻因為有了生產隊裏的重視而變得更好了,但絕不會去談,自己想要的是那塊田,這樣的事,誰都沒有個底。也就在大家談論的時候,生產隊長那組迴來了,大家就圍了過來,開始著自己手裏的活做得怎麽樣了,能把自己的事給生產隊長說了,也好早點迴家。和生產隊長匯報工作的一般都是帶隊的,在一定的程度來說,帶隊的人幾乎就是生產隊長信任的人。陶寬爺爺不是帶隊的,但也算是和生產隊長比較合得來的人,很多事情生產隊長也會找陶寬爺爺商量來著。凡是匯報完了的,都快點離開了生產隊長家裏。陶寬爺爺卻不用這般得匆忙,家裏沒有了負擔,可以放開了心思,要想去銀井灣裏誰家去坐會,完全可以,但陶寬最多也隻是去林家多坐會。最後迴到生產隊長家裏的是生產隊長迴來後的近半個時辰了,天色都有些晚了,帶隊的抓緊找生產隊長去說說,而其他的幾個人則圍著陶寬爺爺問這問那的,氣氛還是很熱烈的,畢竟這些人沒有去向生產隊長匯報工作的必要性,和陶寬爺爺也都是同樣的身份,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顧忌。等著他們都說完了,陶寬爺爺這才對著生產隊長說起自己家門口那塊田的情況來,生產隊長隻是點點頭,沒有答應陶寬爺爺的什麽,就讓陶寬爺爺迴家了。迴到家裏的時候,天色已晚,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煤油燈,陶家也不例外,陶寬爺爺走到門口的田裏,看著今年的禾長得如何。心裏盤算著,真要是把這塊田分給自己,往後的日子裏,做事省得走太遠的路就可以做事了,心裏還是有些開心的,陶寬爺爺知道,這隻是開始,最後能得到或者得不到還是個問號。陶寬爺爺有些心思走進了廳堂裏,廳堂裏沒有燈,隻是陶寬媽還在廚房裏做飯,陶寬還沒有迴家,陶磊就更是沒有迴來。對於陶寬媽,陶寬爺爺是不會說什麽話的,任由陶寬媽怎麽去做,陶寬爺爺深知陶寬媽不會瞎來,就像今天給他們倒茶一樣,既給帶隊的第一碗茶,也給自己倒了茶,陶寬爺爺還是很開心的。陶寬爺爺走到香屜桌跟前,伸手在固定的位置找到了火柴,點亮了放在香屜桌上的煤油燈。隨著煤油燈的點亮,整個廳堂也就變得很亮了,過不久,陶寬媽就從廚房裏端出菜來,讓陶寬爺爺自己先吃飯。陶寬爺爺也不推辭,肚子裏也有些餓了,這幾天跟著同組的三個人,行走在銀井灣的邊邊角角,確實有些累,能有口熱飯吃,就很心滿意足了。等陶寬爺爺吃完了飯,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了,陶寬媽這到廳堂來吃飯。陶寬媽之所以晚點吃飯,主要還是想等陶寬迴來一起吃,畢竟有些時候,母子倆還是有些默契的。陶寬媽沒有陪著陶寬爺爺吃飯,陶寬爺爺也就無從告訴陶寬媽關於自己想要自己家門口這塊田的情況。陶寬媽本來吃飯就慢,有了想等陶寬迴家一起吃飯的想法,吃飯的速度就更慢了,幾乎是數著飯粒在吃,但終究沒有等到陶寬迴來陪著自己。陶寬媽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其實算起來也隻有自己和陶寬爺爺二個人的碗筷,因為菜要留著等陶寬迴家吃飯後再做處理。陶寬媽的盼望和陶寬迴來晚一直持續到陶寬迴家了才慢慢得消散。很顯然,陶寬迴家幾乎比平時還要晚,陶寬媽知道陶寬在學校裏要抄寫試卷,都是讀書上的事,陶寬媽自然放心陶寬在外麵的所作所為。迴到家裏的陶寬,也不管桌子上的菜是不是冷了,夠不夠下飯吃,陶寬隻要有湯就能很快得完成自己的吃飯。而後就是盡量得抓緊去完成自己的作業,為的是能更早去睡會,至於陶寬爺爺想自己家門口的田,陶寬不必去想。